第24—&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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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細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公主,大君讓我告訴你…對不起,終有一,他,他會去陪你!”這時傅友德也衝了上來,他用力拉了一下刺客,沒想到那人雖已斷氣,還是緊抓著高月的肩膀不放。他這一倒下,高月也被他帶著向後倒去,瞪大的眼睛裡,那人的身影漸漸消逝“李,振…”轟然倒地的高月吐出了兩個字。
對面的高句麗人忽然大亂,有人在厲聲喊叫著什麼,目睹一切的小桔如驚醒般尖叫了一聲“公主!”猛然推開水墨,踉蹌著衝向了高月,撲在她身上哭喊。城牆上已亂成一團,方才還威風無比的石老將軍彷彿石化了一般,僵立在城頭髮愣。傅友德淺懂得些高句麗語,聽到敵人的呼喝,他面大變,急急地跑過來說“將軍,神將大人,高句麗人說是我們殺了高月公主,他們要為公主復仇!”顧邊城一邊壓制住慌亂的士兵們,一邊看向城下那青年男子,他來了,高月卻被刺殺了,所發生當然不是巧合,他到底是誰?!不容他多想,這一小隊高句麗人馬已拿出長盾掩護著向後扯,而不遠處的高句麗陣營再次推出了機弩陣營,準備發。顧邊城只能命令眾人防守,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青衣人自如離去。
“嗖,嗖,嗖!”漫天箭雨再度光臨,趴在高月身上哭泣的小桔不肯離開,無奈的水墨只能抄起盾牌掩護住自己還有她,強勁而來的箭頓時打得她手中盾牌咄咄作響。腕力不足的水墨甚至用頭和肩頂住盾牌,她心裡唯有祈禱這盾牌夠結實,不然她就得改名叫水刺蝟了。
這場箭雨不過是為了掩護高句麗人撤回,沒有多久就停止了,但悶雷一般的戰鼓再度響起,聲聲都敲擊在人心頭。石老將軍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現在高句麗人真正的有了開戰的理由,而這個理由,還是自己送上前的!
“老將軍,眼下守城要緊,只要我們堅持到援軍到來,戰爭他們,其他都好說!”顧邊城沉聲說道。石老將軍頓時清醒了過來,這顧邊城說的不錯,只要打贏了,是非對錯還不任由我們。他長出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環顧四周才發現手下士兵驚慌失措的表情,頓覺不妙。如果在士氣上讓高句麗人佔了先機,那堅守兩字就太難了。
該死的高句麗!怒不可遏的石老將軍正想呼喝士兵們,忽然一眼掃到了已氣絕身亡的高月,他白眉一聳,冷笑了起來。好吧,既然你的族人都能狠下心來,也休怪老夫無情了,但願你下輩子投胎到個平常人家吧!
“啊!公主!”被人魯拉開的小桔尖叫了一聲,高月被人從地上拽了起來,破布娃娃一樣低垂著頸子,再無半點生息。小桔還想撲過去,卻被水墨拉住了“不想活了你就去!”她低喝了一聲。正命令驃騎戰士幫忙佈防的顧邊城把石老將軍的舉動都看在了眼裡,頓時明瞭他想幹什麼,眉頭緊皺起來。
“老將軍,”顧邊城開口說道,石老將軍一擺手“二郎,你我皆是軍人,現在只能如此,我們再無退路,士兵們的士氣我們不能不要!”顧邊城顯然還是不贊同,但石老將軍假作忙碌轉身大聲發佈命令,不再理睬他。水墨琢磨著那老頭想幹嘛,認識顧神將也有些子了,還是第一次見他臉如此難看。
“他們要幹什麼?”小桔怯怯地問水墨,水墨這才把視線從顧邊城身上挪開,順著小桔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人正擺著高月的身體,然後寒光忽起…“啊!”小桔一聲慘叫就昏厥了過去。水墨瞪大了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直到覺一滴冰冷的水珠濺在了自己臉上,她怔怔地伸手一抹…“嘔”雖然早在下水道里吐了個乾淨,但這時的胃部還是拼命痙攣起來,水墨撕心裂肺地乾嘔著。
“咚,咚,咚!”天朝的戰鼓同時響起,戰旗也風飄揚,雙方的殺意瀰漫了整個戰場。看著城牆上隨旗幟一同升起的人頭半晌,李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殺!”衡泰三年殘高句麗國主李振親率數萬大軍進攻松巖城。前兩雙方廝殺慘烈,雖高句麗人悍不畏死,但奈何松巖城牆雄奇,再加上城中箭矢儲備充足,守城將指揮得當,士卒奮勇抵抗,高句麗人竟無一人攀上城牆,反而死傷慘重,直到第三…
“第三,”一個身著素衣的青年男子喃喃自語道。他輕輕合上了手中的奏章,放鬆背脊又靠回了臥榻之中,雙目微合。這奏章不知看了幾遍了,彷彿一閉上眼,那屍山血海的戰場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不遠處肅手侍立的宮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聽著殿中不時傳出的輕嗽聲,一個年約六旬的老宮人忍不住面帶憂。
偏殿正對著花園,園中小池相連,幾株早開的荷花正亭亭玉立其中,或濃或淡的粉好像能掐出水來。一陣小風吹過,荷花隨風微動,襯著清澈的池水,頓覺波光瀲灩。這時,一個身穿淺粉紗衣的女子,邁著細碎的步伐,分花拂柳地向這邊走來。她略低著頭,遠遠看去,只能瞧見她烏黑的髮髻和那隻斜的步搖。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年方垂髻的小丫頭,一人手上捧著一個漆木盒子。
正埋頭走路的女子只覺得眼前一恍,竟是被人被擋住了去路,心頭微怒,停下腳步,順著宮靴抬頭看去。當她看到那張皺紋滿布的老臉之時,臉上的表情早就化作了糖一般的笑容。
“原來是白主事,聽說您身子抱恙致休,本想上門探望又怕擾了您休息,沒想到今天就來當值了。”女人聲音柔美地說。
旁邊的幾個侍衛被她這一笑得怔忡了一下,又趕忙收斂心神,目不斜視,竟再不敢多看她一眼。白主事卻彷彿對這如桃花盛開一般的笑容視而不見,只是很客氣地說“有勞玉琳姑娘惦記,某雖已老朽,但命賤,忙碌慣了,倒覺得當值聽差來得舒服些。”他嘶啞的聲線中偏帶了幾分金石之音,玉琳身後的小丫頭微微一顫,又趕忙低頭生怕被人發現。
玉琳微微一笑“白主事辛苦,怨不得娘娘也說您勞苦功高。”白主事眉一聳,恭恭敬敬地朝著左方彎行禮“某愧不敢當,娘娘過譽了。”見他對皇后居所遙拜行禮,玉琳心裡滿意起來,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
“這是娘娘命我送來的補品,勞煩您幫我通稟一聲。”
“玉琳姑娘,皇上有旨,這幾天任何人不見,東西請讓老朽代收,並回娘娘,皇上知道了。”白主事話說的客氣,但半步不讓。玉琳的笑容頓時一硬。聽著殿外的低聲涉,青年眉頭微蹙。
“皇上,娘娘也是好意,您何必…”一抹暗香襲來,青年眼也不睜,只略微抬手,一隻細滑如溫玉般的小手已放在了他手中。
稍稍用力,那抹暗香頓時被他擁入懷中,皇帝戰無疆摟著那悉的羸弱細,忿忿不平地說“你不必再勸!都是她兄長無能,不要以為朕不知道燕秀峰和石衝私下往!大祀在即,這次若不是邊城碰巧到了松巖城,我天朝真要被那些高句麗人佔了一角江山去,讓朕有何臉面去祭拜列祖列宗,讓天下人如何想朕!咳咳!”因為動,戰無疆大咳了起來,原本蒼白的面染上了一層淡紅。
“皇上!快來人!”麗人急忙喚人進來,原本安靜的宮殿立刻動了起來,白主事迅速轉身而去,臉鐵青的玉琳被遺忘在了殿門之外。雖然這位皇帝年輕,格軟弱,且身體不佳,因而國事大權都掌握在那幾個權臣手中,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玉琳還沒膽子違旨硬跟進去。剛才那聲呼喚她自然聽見了,不銀牙暗咬,顧傾城!她果然在殿中。玉琳臉難看的轉身就走。
好不容易讓皇帝恢復了平靜,御醫和宮人們都識趣地退了下去,顧傾城拿著一方絲巾輕拭著皇帝的額角。皇帝因為這一番折騰到有些疲累,他似睡非睡地閉目養神,但一隻手還是緊緊地握著顧傾城的手。見殿中人都退下了,顧傾城略彎身,輕巧地將掉落在地上的奏章撿了起來,正巧看到一頁“…神將無敵,先於城外斬敵三千;並驃騎旗下偏將獻計,破敵戰陣,退高句麗人三十里…”
“旗下偏將,”顧傾城在心裡默唸,在戰報中竟然說的如此含糊,她明麗的眼眸轉向殿外,望向藍天深處,那個人應該叫做水墨是吧…
“起戈,起戈,起戈!”一陣狂吼驚醒了睡中的水墨,她條件反地翻身而起,左手舉起盾牌先護住要害。
“你小子又當烏龜,還不趕快去指揮!”一個驃騎戰士毫不客氣地給了水墨股一腳,她頓時踉蹌著衝向城頭。
“咄!咄!”兩聲,手臂忽地一沉,水墨知道高句麗人又開始發機弩,忙將盾牌卡在邊角處,她知道憑自己的臂力是無法應付近距離硬弩連的。
“阿墨!”魯維邊叫邊低頭弓地衝了過來“東西準備好了?”水墨扯著嗓子喊道。
“都抬上來了!”魯維猛點頭。
“好,讓大虎他們做好準備,看我手勢行事!”水墨貼在魯維耳邊大叫。
“好!”魯維轉身又順著來時的路匍匐了回去。看著他練自如的戰術動作,水墨忍不住搖頭,士兵不是教出來的,連打數次惡仗還能活下來的,就是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