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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亂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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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茂林最後要了兩間普通的公產房,開始忙著裝修,所謂裝修,也就是清理一下地面,把頂棚重新糊上白紙,牆壁粉刷了。找了一圈兒幫手,大家都推脫,最後找到我這裡來,我死活拉上嶽元,米亞男無奈,也在後面隨了,一路揚言到那裡也不幹活。丁茂林自然不斷地賠笑,說你當指揮就成啦。我想丁茂林分了房子的喜悅下,也難免些須的淒涼。我也有些恨那些人的勢利,以前他們有什麼體力活兒,丁茂林即使心裡不,也沒有逃避過。

正是週,放學了,晚上都沒有課,我看江勇革在外面閒晃,就順手給抓了壯丁。他倒是歡喜的樣子。

忙了幾個小時,完活兒了,幾個人都累得唉聲嘆氣,丁茂林望一圈兒換了新顏的房子,真誠地笑了。轉身急忙招呼我們亂坐,地上鋪了好多亂報紙和糊頂棚剩下的白紙——老丁已經承認是從教導處偷來的。

江勇革練地著煙,說丁老師這家比我們家強多了,看著就有知識分子的格調。我大笑,說你懂個

是我批准他的煙。

丁茂林一邊說辛苦辛苦,一邊不斷地給我們續煙,說過一會兒咱得去喝兩杯,連江勇革一塊兒,麥老師要不讓你喝我都跟他急,江勇革咧著嘴樂。我說喝什麼喝,沒力氣喝啦,一會兒收攤吧。

丁茂林突然嘆口氣:“麥麥,老丁我算混到瓢底兒了。”我說哪呀?你這房子也有了,老婆也排好了,馬上不就家業兩全了?跟你比,我連發展中國家都算不上呢。

“你別安我了,大夥心裡怎麼想我,我能不知道?老丁那點智商還是有的。”

“怨誰?還不是你自己找的?”丁茂林一抬頭:“上禮拜我看見曹坤了。”

“就是剛來時跟你唱對手戲的那個曹老師?”

“還有誰?人家現在也牛叉了,混進通隊了,在收費站幫著截車開票呢。,她還跟我拽,說再分有條活路,誰去當孩子王呀!我,要不是看她穿著制服,我非把她制服了不可。”老丁說完,自己先呲著官僚機構一樣稀鬆骯髒的板兒牙笑了,顯得很沒信心。

藉著老丁的話茬兒,江勇革突然說:“麥老師,聽說通隊又擴招呢。”我說擴招什麼?他說現在狠抓管啊,是個道口就設卡子建收費站,人不夠用,有關係的都往裡擠呢。

我說那又怎樣,你還有想法怎的?

江勇革也不顧丁老師的情,把剛了小半截的香菸往地上一捻,神抖擻地說:“還別說!麥老師,要是有高中畢業證,我還真能進去!我姨夫有一戰友,就在通局管事兒,他說了,有畢業證就好辦,現在審查得可鬆了。”米亞男笑道:“讓你們麥老師給來來啊。”我笑著說我要有那本事還在這兒教書?早批發畢業證去了。要是辦初中畢業證,咱老佟就能搞了,高中的我看夠戧。

江勇革本來也沒上心,只懊喪地說;“早知道這樣,早好好學了,我這歲數,怎麼也高中畢業了吧。”我們都笑,覺得這“好少年”傻得可愛。

突然陶麗在外面喊我:“麥老師!學校有人找您!”我起來時她已經走進院子,我說你去學校了?陶麗說在家沒事兒幹,找你們玩兒來了。

嶽元也拉著米亞男起來,說“一起走吧”回到學校,才知道施展來了,已經等了我半個多小時,正準備先回去呢。

我領他到辦公室裡坐。施展說:“我先前閒聊時好象聽你們說過,你們品廠那個廠長是從學校出去的?”我說是啊,還是咱師專校友呢,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施展說,:“我傍晚看小報兒,受到啟發了,準備跟他搞個合作,往學校裡送袋裝鮮,下面幾個總校跟我關係都不錯,到時候再給他們些好處,準可以搞起來,這可是是一大項目,能長期搞下去。我一動,撒腳就跑過來了,你跟那個廠長的關係怎樣?”我說還行,不過肯定要你和他親自談吧。施展說那當然,你就跟他介紹一下我就成。

我說你也太著急了,連個具體方案都沒有,就跑來了,怎麼跟人談,再說了,我也沒聽說品廠出袋裝鮮啊。

施展笑道:“這就是開創!他們看到利潤了,上條生產線還不簡單?如果他們不上線,我就聯繫能承接加工的地方,他們盯著給我供就成。”

“你在教育局整天沒事幹怎麼著,還有閒心這些?”施展的經濟頭腦讓我不得不佩服,不過心裡也有不小的疑慮。

“這事兒只要運轉起來了,咱挑個頭兒就不用管了,手底下找幾個閒人還不容易?”施展笑得輕鬆。

我說行啊,回頭我先跟蘇家棟唸叨唸叨,幫你們約個時間。

“這邊以後就你幫我盯了。沒問題吧?”我說還是讓老範來吧,他在農場有幾分背景,到時候好辦事,我教這個破畢業班,時間也緊。

施展說老範太糙,我還真不太放心。再說吧。

施展要走,我突然想起來,趕緊有棗沒棗先輪了一杆子說:“你等等,高中畢業證好辦嗎?”施展說雨啊,給誰?

我說了情況,他說你把那學生的照片拿來就甭管了,一禮拜以後叫他高中畢業,不過不一定哪個學校啊。

我說這麼簡單?施展又笑:“有人什麼都簡單,沒人就是個大事。在咱這裡,什麼事不是這樣?”我心裡敞亮了一大塊,敢情這麼利落就辦了?等施展走了,我心裡又有些發虛了,我這不是助長不正之風嗎?再說了,這不是主動抬腳把學生往社會上踹嗎?有這麼做老師的麼。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江勇革能有這樣的出路算是個光明下場了,既然能幫,為什麼不幫,如果換了別人,我還真不走這個心思呢。

當晚我就騎車去了江勇革家,跟江小明落實了一遍江勇革說的話,江小明說他“一擔挑”確實有個戰友在通局。我說:“你們確實打算讓江勇革去通隊啊。”江小明說:“那還有不想?通隊是肥差,誰不巴望著啊?可咱孩子條件不夠,身體健康倒合格,思想進步咱也不怕,有‘好少年’證書呢,可人家說至少高中畢業,死槓槓。”我說這個我幫他辦。江勇革一家人都興奮起來,問我得花多少錢,我說用不了什麼,叫江勇革抓緊去照幾張相片就成了。另外把通局那邊在敲打一下,別耽誤了報名。

江勇革問:“那我就不用上學了?”江小明罵道:“還上什麼學,畢業證都拿了!”當晚我一直興奮,回去就跟嶽元吹,吹完了又趕緊囑咐他保密。我發覺自己有些張狂了。轉天又囑咐江勇革不要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