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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亂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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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校值班的時候跟我說,本來還有兄弟學校要請江勇革去做報告,被他以學業太緊為由推脫了。佟校說:“讓他去講,能講出個來?”佟校說這次搞得算不錯了,可惜沒有推廣得更火熱些,應該可以號召全國青少年都來學習的。可惜從場部這裡就沒沒眼光。佟校還說:“我這些天啊,想法多,原來還計劃著把你們班命名為林三柱班,又擔心很快就要中考了,學生情緒波動太大不好,所以先放一放吧。”我心裡話:您趕緊給我放一放吧,要不在林三柱的座位上再立塊靈牌?同時掃一眼樓上那幾塊依舊空著的鏽鐵牌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那個校訓怎麼又不搞了呢?

林三柱的事,前前後後的確讓大家的心都浮躁了兩個星期,佟校抓緊給老師們開了會,說發揚林三柱的神是好,但也不能耽誤了我們的本工作,適當得要給學生收收心了。

魏老師說:“江勇革最近表現可不錯,上課老實極了,要早這樣,不早好了?”她的意思當然不是抱怨林三柱犧牲晚了。

尤校笑道:“人家現在是好少年了嘛,當然得注意形象,哎佟校,看來這神鼓勵還就是管用。”佟校說他再怎麼玩命也就那二兩臭油了,不過這麼一,咱怎麼也得叫他畢業了,就是我再賣臉去教育局,也得給他個假畢業證啊。尤校說:那對您還不是小菜一碟兒?

散會以後,白先找肖壯談心:“你看你這個成績,最近可又滑溜下來了,怎麼回事?”魏老師笑道:“淨幫助江勇革了吧?”肖壯笑了一下。白立刻說:“幫助同學是好事,你們後黑板不也寫著‘比學趕幫超’嗎?可你得先得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啊,你現在自己還顧不過來,本來能考高中的成績,最後因為幫助這個幫助那個把自己拉下來,你想想?是誰的損失?”

“我的。”肖壯說。

小果在旁教育道:“我上學時候當班幹部,總覺得該幫助落後同學,結果人家倒是上去了,我就考一小中專,我們班主任還安我,說你雖然‮試考‬失利了,可你做人成功了啊,現在一想,那不糊孩子嗎?誰幫誰——誰也不用幫誰,有需要幫助的學生,他不有老師呢嗎?照顧好你自己,沒錯,別等到了最後叫上當。”我也笑道:“果老師這思想是自私了點兒,不過道理沒錯,肖壯啊,以你現在的狀態,努力一下,上高中還是沒問題的,江勇革那裡,不是還有這麼多老師呢嗎?現在他知道學習了,是好事,回頭我告訴他去,有什麼問題儘管找老師,至於你,還是先把自己的成績鞏固住要緊。”肖壯一走,我就攻擊小果說:“要在一年前,你這麼教我的弟子,我準得罵你。”

“現在你是進步了。”小果說。白也笑:“麥麥你剛來的時候可夠叫人擔心啊,現在也被我們同化得象個人民教師了。”皮上綱說:“還得努力啊。”我說那是,一邊起身往班裡去,現在是自習課,二班學生的覺悟再高,也不如一班省心啊。

天有些蒼灰起來,逐漸到了晚上,陰得更重,推算時令,想是最後幾場雪也該抓緊下了。

放晚課後,陶麗突然跑來找我:“麥老師你送送我吧。”我說幹啥?好好的怕黑了?陶麗說不是,這幾天總有一個大兵找我,說要跟我朋友,有時候放學時就在外面等我,我得找個伴兒搪他。

我說你怎麼淨新鮮的,哪來的大兵啊。其實我知道農場和雍陽縣城中間有個兵營,可這大兵他也不能晚上溜出來截女學生吧?膽子也太了。怪不得常聽說當地老百姓跟解放軍幹架的消息。

我說你怎麼跟人家認識的?陶麗說就是放假時候在街裡碰到過幾回。我說那你就把地址給他?你倒好廣天下的。陶麗說我當時就覺得這當兵的好玩兒,誰知道他還死皮賴臉了?

“你這個瘋丫頭,叫我說你什麼好?你還嫌給我找的麻煩少?怎麼不叫江勇革送你?”

“他老拿我找樂兒,叫我軍嫂。”陶麗氣憤地說,把我逗樂了。我說我送你一回吧,陶麗一下子就美了,帶頭衝出去。

路過女宿舍,白正出來倒水,問:“麥麥你去哪?”我指指正隱沒到燈影外的陶麗:“這孩子怕鬼,我送送她。”白笑道:“你別亂說,回頭我也睡不著覺了。”出了校門,陶麗推著車嘟囔;“天天這麼晚放學,路這麼黑,我都不敢騎車。”我說你不是假小子膽子大得很嗎?

“誰是假小子?”陶麗的語氣裡洋溢著不滿,隱約還有幾分撒嬌。我笑著,不說她了,看看左右,並沒有解放軍戰士的影子,就想:這丫頭是不是騙我?

走了一段兒,我說陶麗不對吧,你家不用走這條路啊,繞遠了。

陶麗停下來,說;“跟你說實話吧,我天天繞遠,就為了繞開林三柱他們家門口,也怪了,以前那麼好的朋友,現在我還怕什麼呢?他還真出來嚇唬我?”我說你別瞎掰了,誰嚇唬誰呀?你在這嚇唬我呢吧,好了,前面有路燈了,你自己騎上車走吧。

陶麗磨蹭一下,突然問:“哎,麥老師,米老師給你織了嗎?衣。”我愣一下,笑道:“人家給我織哪家子?你關心得倒寬。”她居然還記得前些天我跟米亞楠開玩笑的事情。

“我才學會的,現在給你織晚不晚?怕天要暖和了呢。”我還沒說出話來,陶麗先緊著補充:“哎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瞧你夠意思,才關心你的,你別瞎想呀。”我突然撥一下她的腦袋,又惱又笑:“你給我好好上學吧,滿腦子什麼亂糟糟的東西?”陶麗騎上車跑了,一邊回頭笑:“那我就省事了,原想拿你練手的——回頭給江勇革織!”很快拐進前面路燈下的衚衕,不見了。

我一路往回走,一路臭美著:現在這學生,真是搞不懂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