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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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嶽惶恐之下,頓足說道:“準是那妖婦,準是那妖婦…”孔素棠愕然問道:“嶽哥哥,你說誰?”宗嶽恨恨說道:“那妖女,那妖女,準是崔蝶仙那妖女。”孔素棠眉頭一皺,道:“嶽哥哥,莫非你沒到解藥?”宗嶽黯然地搖了搖頭,道:“被那妖女逃了。”他不好意思提起中了大公主崔蝶仙的“脂粉陷阱”幾乎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他猛然之間,卻想起了當時千鈞一髮之際,忽然聽到一聲當頭喝“姦夫婦”使他腦際靈光一閃,懸崖勒馬。
那人是誰?必是天羽秀士。
既有這位曠世奇人在側,何以對散花女公孫小鳳和斑衣神童顧大可不加援手?這未免不近情理了。
方自遊目四掃,只見亂石叢中咳了一聲,踱出了一位儒衫老者。
那老者貌如蒼松古月,五綹長鬚如銀,飄拂前,正是十全老人。
宗嶽一下看清是十全老人,不目奇光,連忙拱手施禮道:“老前輩!”孔素棠想起自己的婚姻正是這位老人作成,登時素臉一紅,也自襝-說道:“您老人家好!”十全老人手拂銀髯,哈哈一笑道:“公孫小丫頭和老夫那個劣徒已經走了。”宗嶽愕了一愕,道:“走了?”十全老人道:“老夫已代你們訂下了一個時間,四月十五,十派掌門人,齊在岳陽集會,你們兩個,必須在四月十五以前,趕到岳陽。”記得那一批小掌門人,在十絕谷“韜光”功行圓滿之後,原是分批前往終南凌霄觀去找尋宗嶽,此時十全老人卻說十派掌門人,要在四月十五,集會岳陽。
這是誰安排的?定是這位在武林中宛如天際神龍的十全老人,宗嶽忽然想起一事,道:“老前輩,還有兩位南海毒龍尊者的門下,不知…”十全老人點頭說道:“老夫已經放了。”宗嶽探手中,取出一條金軟鞭,道:“他們還有一鞭兒,在在下這裡。”十全老人笑了笑道:“你不是要去南海麼?將來也好藉此為由,送還他們就是。”宗嶽怔了一怔,暗忖:“我想前往南海的事;只在峨嵋獨秀-,對太陽神針瞿稼軒和銅冠子兩位前輩提過,這位老人家,從那裡得知?”一時滿頭玄霧,不顯出了一絲詫然之。
只聽十全老人繼續說道:“岳陽集會,除了你們十派掌門之外,也許還有幾位不為世知的高人到場,孺子便是這次集會的主人。”宗嶽愕然道:“在下是主人?”十全老人點了點頭,道:“不錯,孺子就是主人,是老夫代你發柬,所以你必須在四月十五以前,趕到岳陽,至於集會之處,老夫也代為選定。”宗嶽原是聰明絕頂之人,聽十全老人如此一說,心知他早有安排,因自己從未到過岳陽,當下躬身問道:“老前輩選在何處?”十全老人道:“因為此番集會,甚為機密,老夫代你們選在庭湖中。”宗嶽瞠目道:“庭湖中?”十全老人道:“你們到了岳陽之時,立刻租下了一隻畫肪,只說賞月遊湖,大概初更過後,客人便會紛紛到齊。”宗嶽雙目一睜,道:“老前輩也去麼?”十全老人道:“老夫尚有他事,怕是不克與會。”宗嶽苦笑了一下,道:“這樣說來,老前輩之意,就是要在下作一次主人,不知那天到場的,除了各派掌門之外,還有那些高人,老前輩何妨先說一說,免得在下失禮。”十全老人哈哈一笑道:“這個主人,人家想作還作不上呢,老夫特意要你作這次主人,自有道理,至於那些到會的高人奇士,他們自會通名報姓,老夫不說也罷。”宗嶽沉了一下,忽然抬頭說道:“要是事機不密,被那十絕魔頭知道了,派人魚目混珠,老剛輩…”十全老人拊掌大笑道:“不錯,不錯,孺子倒是心細如髮,不過,除了各派掌門之外,老夫代你柬邀之人,都分別給了他們一顆墨珠,屆時以墨珠為憑,沒有墨珠的,便是假冒了。”宗嶽心中一動,忖道:“聽說棠妹妹的師祖,當年是得了天羽秀士前輩的一顆墨珠,難道這位老前輩也有墨珠。”思忖之間,只聽孔素棠接聲問道:“你老人家也有墨珠?”十全老人大笑道:“怎麼,難道我老人家就不能有?”孔素棠笑了笑,道:“因為在下授業恩師朱老夫子,也有墨珠。”十全老人朗朗大笑道:“那很巧,那很巧。”燜-雙瞳中芒一閃,忽又朝向宗嶽道:“今天是三月十八,距離岳陽之會,還有二十六天,你們順而下,倒可一覽大江之勝。”宗嶽忽然問道:“老前輩識得天羽秀士朱前輩麼?”十全老人哈哈笑道:“識得,識得,只是甚少謀面。”宗嶽道:“他老人家剛才還在瞿塘峽口現身。”十全老人哦了一聲,道:“那真是失之臂了。”忽然仰臉一望天,接道:“老夫就要走了,你兩個到了岳陽,就照老夫的話去辦。”話完便待起身。
宗嶽急聲說道:“老前輩,慢點,在下請客作東,倒是一件小事,只是客人到齊之後,在下怎樣致詞,對於各派掌門,在下大都識,據老前輩說,還有許多不為世知的高人奇士,在下至少要說明集會之由。”十全老人道:“你就說是老夫的意思。”宗嶽軒眉問道:“老前輩又是什麼意思?”十全老人笑道:“由你主盟,向『十絕谷』進軍。”宗嶽愕然道:“在下年輕識淺,怎能主盟大事,還望老前輩慎重考慮,另選賢能之人,在下願在帳前效用。”十全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已經考慮好了,孺子勿辭。”笑聲中人影一花,微風颯然,宗嶽和孔素棠睜目看去,十全老人已失所在。
來也突然,去也突然,宗嶽怔了一怔,拉住孔素棠低聲道:“棠妹,很怪!”孔素棠眼角一斜,道:“我也覺得很怪。”宗嶽驀然抬頭,道:“棠妹,你先說,怪在那裡?”孔素棠道:“他老人家也有墨珠。”宗嶽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那授業恩師有墨珠,他老人家也有墨珠,這果然很怪,兩位奇人都有墨珠。”孔素棠道:“嶽哥哥,你覺得什麼可怪?”宗嶽笑了笑道:“我只是剛才靈機一動,忽發奇想,覺得很怪罷了。”孔素棠催道:“那你快說呀!究竟是什麼奇想?”宗嶽微微一笑,道:“以後再說吧!”孔素棠明眸一閃,道:“什麼?那不行,那不行,你騙我說了,你卻不說!”伸手捉住宗嶽的臂膀,不依道:“你非說不可,你非說不可。”宗嶽笑道:“棠妹,我說了要叫你大吃一驚。”孔素棠連聲道:“你說,你說。”宗嶽一整臉,輕聲說道:“棠妹,假如愚兄猜想不錯,十全老人就是你那授業恩師天羽秀士,天羽秀士就是十全老人。”孔素棠愕然一呆,張目說道:“有這等事?那真是奇聞了,嶽哥哥,你這種猜想有什麼據?難道就因他老人家有墨珠,我恩師也有墨珠?”宗嶽笑道:“墨珠之事,無獨有偶,那且別提,愚兄覺得奇怪的卻是那次在山神廟,你恩師天羽秀士佈置的『韜光』一個秘密出口之處,十全老人忽然現身,這次你恩師天羽秀士剛好在峽外和我們碰頭,十全老人又在峽中面,這就不像偶然了。再則,你恩師天羽秀士前輩,自稱他當年曾蒙業已成道仙去的『十全仙翁』指點武事,並賜以仙禽『鋼羽』,而談到十全老人,他卻推說不知,請想,當年有位『十全仙翁』,今世有位『十全老人』,其中豈無淵源?天羽秀士前輩推說不知,蛛絲馬跡之間,委實耐人尋味,因此愚兄以為…”孔素棠雙目一亮,道:“你以為我恩師就是十全老人?”
“我覺得八九不離十,棠妹的恩師天羽秀士就是十全老人,十全老人就是棠妹的恩師天羽秀士。”孔素棠道:“我恩師是位中年文士,這位十全老人前輩,卻已鬚髮皤然,這又怎麼解釋?”宗嶽笑道:“你恩師在『十絕谷』中,也是位中年文士麼?”孔素棠杏眼一睜,恍然說道:“對!對!對!我恩師在『十絕谷』中,變成了一位老夫子。”宗嶽大笑道:“是了,他既能變成老夫子,豈不能變成一位鬚髮皤然的十全老人?愚兄早就聽人說過,十全老人擅易容之術,化裝換容,天衣無縫。”孔素棠忽然眉梢一動,道:“那麼,究竟哪一個才是他老人家的本來面目?”宗嶽想了一想,道:“這很難說,不過我覺得照情理推論,天羽秀士應該是他老人家的本來面目,『十絕谷』中的老夫子,和享譽武林數十年的『十全老人』,都是化裝。”孔素棠妙目凝光,道:“嶽哥哥,你這種推論,太已大膽,竟然把一位在武林中譽為泰山北斗的『十全老人』推翻了。”宗嶽笑道:“這有什麼?反正化身千億,還是他老人家一人,但我總覺得他老人家必是先號『天羽秀士』,以後蒙『十全仙翁』垂青,指點武學,飲水思源,遂又以『十全老人』之名,嘯傲江湖。”他這猜想,果然有幾分近理。孔素棠聞言之下,不連連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想不到我那恩師,竟是『十全老人』。”臉勻紅的嬌靨之上,頓時出了一種無比欣喜之。
宗嶽眉頭一揚,道:“我當初還有幾分奇怪,何以十全老人,這一代武林耆宿,對十絕魔頭的囂張,竟然不聞不問,匿跡遁世,原來他老人家竟在『十絕谷』中,要是十絕魔頭知道了,不嚇他一跳才怪!”孔素棠忽又想起一事,道:“嶽哥哥,你剛才推論之事,雖然頗近情理,但卻百密一疏,那斑衣神童顧大可呢?要是我恩師天羽秀士就是十全老人,他哪有工夫去教這個徒兒呢?”宗嶽笑問道:“難道你那恩師天羽秀士,這十年之中,在『十絕谷』就足不出戶麼?”孔素棠道:“出是出去,但每年只有-兩個月,那是出去採藥。”宗嶽拍掌大笑道:“那就對了,記得斑衣神童顧大可說,他師傅十全老人,每年只在呂梁山住一兩個月,其餘時間,總是在外飄蕩,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那裡,因此,斑衣神童顧兄雖是十全老人的弟子,就藝業而論,尚未窺堂入室。”孔素棠茫然道:“如此說來,嶽哥哥,你是確定我恩師天羽秀士,就是十全老人了?”宗嶽目光四掃,忽然低聲說道:“棠妹,我有一句話,說了你別害羞。”孔素棠眼角一瞟,道:“什麼事呀?”宗嶽笑道:“棠妹當初在『十絕谷』中,關於你的婚姻之事,何人最為關心?”孔素棠粉臉一紅,道:“你問這個作什麼呀!”宗嶽笑了笑,緊握住孔素棠的柔荑素手,道:“說說有什打緊。”孔素棠嘆了一聲,低垂粉頸,帶著無限傷的語氣,道:“自然是我恩師。”宗嶽朗朗一笑,道:“棠妹,你該明白了吧,你恩師天羽秀士雖然最關心你的婚姻大事,但表面上他並未盡力,而我們的事,卻分明是十全老人促成的。”孔素棠哦了一聲,忽然揚起一纖纖玉指,在宗嶽額頭上戳了一下,水凝眸,嬌聲帶笑說道:“嶽哥哥,你真是個鬼靈!”宗嶽驀然抬腕,順勢又握住孔素棠的一隻素手,涎瞼笑道:“現在你總該信了吧!”孔素棠明眸翦水,閃起了一種幸福的光輝,輕聲道:“怕是已被他老人家聽去了。”宗嶽微微一笑,道:“聽去了也不要緊,他老人家是故意要我們知道的。”孔素棠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信了。”宗嶽笑道:“你不信麼,他老人家原是試試我們的,分明在峽外用『天羽秀士』的面目現身,轉眼間變成了『十全老人』,棠妹,你想想看,他老人家豈不是故意要試試我們?”孔素棠道:“試我們什麼呀?”宗嶽仰臉一笑,道:“試我的聰明呀!”孔素棠小嘴一撅,道:“但我卻是個笨丫頭。”就在此時,忽聽遠遠傳來一聲大笑,像隔著幾重山嶽,道:“兩個娃兒,儘管談論長輩,天都快亮了,還不快走,哈哈…哈哈…上了船,再談不遲呀!”這笑聲和語氣,並無責怪之意,反而充滿了慈愛之情,也同時證明了宗嶽的猜想不錯“十全老人”就是“天羽秀士”
“天羽秀士”就是“十全老人”孔素棠聽在耳裡,喜在心頭,她剛才雖自稱是“笨丫頭”微微有點不悅,但這只是假裝的,其實,她私心之下,寧願自己是個“笨丫頭”只要夫婿聰明。
何況,她並不是個“笨丫頭”此時素臉一揚,道:“我說吧,都讓他老人家聽去了。”宗嶽笑了一笑,仰臉夜空,但見星換鬥移,道:“果然天都快亮了,我們走吧!”兩人心頭,都有著無比的喜悅,當下手攙著手,直向江岸走去。
他們僱的那隻船,還停在峽口,兩人重又沿江而上。
待得兩人趕到停船之處,只見東方隱隱透出魚白,曉已起。
孔素棠縱身登上船頭,道:“開船!開船…”梢後的舟子,爬起來睜著一雙惺忪的睡眼,道:“小姐,開到那裡去?”孔素棠道:“到岳陽,到岳陽,快點呀!”她無比興奮之下,生怕宗嶽誤了四月十五在岳陽集會的時間。
舟子笑道:“小姐,此去岳陽,還遠得很呢!”孔素棠道:“就因路遠,所以我們要趕急。”那舟子道:“就再快也得十天。”孔素棠愕然道:“十天?只要十天麼?”宗嶽跟著登上船頭,笑道:“棠妹,你忙個什麼?還有二十多天,時間充裕得很呢…”忽然伸出一隻手掌,撫著孔素棠的香肩,輕聲接道:“折騰一宵,快去睡一會兒。”孔素棠自幼父母雙亡,雖然在十絕谷中貴為“十公主”但卻從未享受過這種溫馨體貼的話語,聞言之下,不心頭一甜,回頭嫣然笑道:“我睡不著。”宗嶽微微一笑,道:“睡不著?其實我也睡不著,我們不如就坐這船頭之上,欣賞江景。”當下便吩咐舟子開船。
輕舟水急,中午時分,已穿過了三峽。
這三峽,便是瞿塘峽、巫峽、西陵峽,乃是巴蜀天府之國的門戶。
船過三峽,形勢忽然一變,江漸寬。
傍晚時分,船過“兵書寶劍峽”忽見左岸山坡之上,現出一座巍峨的城廓,宗嶽站起身來,面向著梢後問道:“梢公,這是什麼所在?”那舟子道:“公子,這是『秭歸』縣城。”宗嶽哦了一聲,道:“三閭大夫屈原的故鄉。”孔素棠跳起來道:“我們該詩呀!”宗嶽哈哈一笑,道:“三閭大夫是詩的鼻祖,你有什麼好詩,敢在魯班門前大斧?”伸手一攬孔素棠的織,輕聲接道:“看了一天的江景,也該到艙裡去歇歇了。”江風漸大,兩人攜手入艙。
孔素棠原先只想早一點趕到岳陽,此時忽然覺得這一葉輕舟,正是自己和宗嶽兩人的世界,反而嫌船行太速,第二天,便叫舟子緩緩放舟。
多一天,是多一天的銀子,舟子自然樂意。
一路溯江而下,兩岸嵐光,風帆沙鳥,煙雲竹樹,盡情領略,竟一直延到四月十四,才到岳陽。
兩人舍舟登岸,在城裡胡亂找了一家客棧,住宿一宵。
第二天,宗嶽遵照十全老人的指示,兩人雙雙出城,在庭湖畔,租了一隻巨型畫舫,並備置酒菜等物。
直到傍晚時分,方吩咐船家開船。
八百里庭,煙波浩翰,一望無際,宗嶽和孔素棠兩人,並肩卓立船頭,只覺水波粼粼,微風生面,不懷大暢。
遙望君山一點青,偌大的湖面,就這一點孤山。
殘留天際的一抹晚霞,漸漸黯了下去,一輪圓圓的皓月,已從東面升起。
孔素棠輕抬皓腕,理了理鬢邊幾綹被湖風吹散了的亂髮,柔聲說道:“嶽哥哥,你覺得會有客人來麼?”宗嶽微微一笑,道:“十全老人前輩,豈有戲言?”孔素棠道:“怎麼不說天羽秀士前輩?”宗嶽笑道:“反正一而二,二而一…”忽然一整臉,接道“棠妹,瞿塘峽中之事,最好暫時不要向其他各派掌門提起。”孔素棠仰起嬌靨,柳眉輕顰,道:“我希望他們不來。”宗嶽愕了一愕,道:“那為什麼?”他話方出,立刻明白了孔素棠的意思,不俯過身去,湊在孔素棠的耳邊,輕聲道:“是不是今宵只許談風月?”孔素棠素臉一熱,紅雲生面,輕輕啐了一聲,道:“瞎扯!”螓首一垂,接道:“我是說著玩兒的,你…”良辰美景,如花美眷,宗嶽看了這位嬌羞不勝的未婚子一眼,不勾動豪情,朗朗一聲大笑道:“十全老人前輩曾有預言,說十絕魔頭應在明年八月十五遭報,棠妹,只要那魔頭一除,我便帶你暢遊五湖,遍覽天下名山勝境。”孔素棠芳心一甜,重又抬起頭來,俏麗眼,打從宗嶽臉下一閃而過,忽然指著遠處湖面道:“那是什麼?”素月輝,湖光耀彩,宗嶽依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一條人影,兩袖兜風,踏波而行,其快如箭,眨眼已到近處。
宗嶽怔了一怔,不知來人是友是敵,方自翻腕肩頭,握住青溟劍柄,那人忽然足點湖心,平拔起三丈五六,直向船頭飛來,半途中哈哈一聲大笑道:“宗掌門人,還認得老夫麼?”宗嶽只覺眼前一花,來人已登上船頭。
劍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