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初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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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毒針和我開玩笑?”範子云伸手從她掌心取起三隻毒針,笑了笑道:“那一定很好玩,我也用這三支毒針,給你開個玩笑。”兩個指頭拈著毒針,正待朝她掌心刺下。
那少女身子一顫,突然驚怖的叫道:“慢點,你不能刺我…”範子云偏頭問道:“為什麼?”那少女俯下頭去,臉上一陣紅暈,囁嚅的道:“因為我沒有解藥。”範子云道:“你好像很害怕,是不是這針上的毒很厲害?”那少女道:“是的。”範子云道:“這就是“化血針”?”那少女抬眼望望他,說道:“你已經知道了?”範子云依然扣著她左手脈門,只是稍稍放鬆了些,問道:“說,你為什麼要用“化血針”殺我?”那少女俯著頭道:“我…我沒…有…”範子云朝她微微一笑道:“你不肯說?”那少女脹紅著臉,說道:“我…真的…沒有。”範子云道:“你要殺我的動機,我知道…”那少女俯著頭,沒敢作聲。
範子云道:“你是為了滅口,對不?”那少女依然沒有作聲。
範子云續道:“你是因為我從齊家莊把你救出來的,才要殺我滅口,其實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還多得多。”那少女果然被他這句話打動了,稍稍偏過頭宋,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範子云淡淡一笑道:“譬如你到三十里鋪是做什麼的,無塵此去,要做些什麼…”那少女抬目望望他,吃驚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範子云本來有許多話要問她,但轉念之間,突然想到了夏伯伯臨行時給自己的那塊銀牌——銀章使者的身份,心中一動,暗道:“自己何不唬她一唬?”這就面帶微笑,伸手從懷中摸出銀章,攤在掌心,朝她面前送了過去,緩緩的說道:“你總認識這是什麼吧?”那少女一眼看到範子云掌心託著的銀章,不覺一呆,慌忙躬身道:“原來你是銀章使者,屬下葉玲見過使者。”範子云心中暗喜,自己這一著,果然有效,一面含笑道:“姑娘知道就好。”收起銀章,揣入懷裡,一面隨手把那張人皮面具朝她遞了過去,說道:“你把面具帶上了。”葉玲臉上一紅,差澀的道:“原來使者把人家面具揭下來了。”範子云道:“抱歉,在下為了明瞭姑娘的真正身份,只好如此,姑娘不介意才好。”
“屬下不敢。”葉玲趁他說話之時,把面具戴到臉上,眨眨眼睛,接著問道:“是莊主要使者跟著屬下來的了?”她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夏伯伯派自己來監視她的了,範子云到了此時,只得將錯就錯,口中嗯了一聲道:“莊主因此事關係重大,怕你一人誤了大事,所以要在下暗中保護你來的。”葉玲眨眨眼睛,喜道:“這樣就好,其實我也只是奉命暗中協助無塵而已,並不需要我去出面。”範子云道:“但你在齊莊出了漏子,要不是我跟了來,你豈不洩了身份?”
“不會的。”葉玲臉上一紅,低著頭道:“我真要被他們逮到了,我會自決,所以…所以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範子云笑道:“方才還要用“化血針”殺我滅口,現在又變成了救命恩人了。”
“人家方才不知道嘛。”葉玲嬌嗔的仰起臉,說道:“說真的,你不像銀章使者。”範子云心頭咚的一跳,問道:“此話怎麼說?”葉玲臉上飛起兩朵紅暈,但因戴上了面具別人看不見,所能看到的是她忽然垂下的頭去,低低的道:“你和其他銀章使者不同,有些人自視甚高,說話冷漠得不近人情,有些人好像很好說話,卻又嘻皮笑臉的,一點也不正經。”範子云心中暗道:“聽她的口氣,銀章使者人數似乎不少。”但這話又不便多問,只得摸摸下巴,笑著問道:“那麼我是哪一種人呢?”葉玲道:“我方才不是說過了麼,你和他們不同。”範了雲道:“我有什麼不同呢?”葉玲的頭垂得更低幽幽著道:“你很和氣,人很好…很好…”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已經比蚊子還輕。
範子云道:“好了,今晚時光已經不早,咱們早些回去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葉玲輕笑道:“今天是初一,明天才是初二,要到初三才有事呢,其實我也沒事,只要暗中察看,不讓事情節外生枝就是了。”範子云道:“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這件事關係實在太大了。”葉玲點點頭,眼珠一轉,問道:“使者明天要不要和屬下一路同行呢。”範子云道:“咱們既然見了面,自是同行較為方便。”葉玲眼中充滿了喜,欣然道:“屑下能和使者同行,自然求之不得了。”範子云道:“明在路上,你可不能叫我使者,咱們就以兄弟相稱,你叫我範兄,我叫你葉兄,免得路人起疑。”葉玲點點頭道:“屬下省得。”範子云道:“好,咱們回去吧。”兩人起身迴轉客店,各自從後窗回入房中。
範子云如今歷練較多,自然不會完全相信葉玲說的話,因此又悄悄穿窗而出,掩到葉玲的窗下,貼身站定,凝神諦聽。他如今內功湛,房中有何動靜,自可聽得清楚,就在此時,忽聽房中有人說話的聲音,心裡不覺一愣。
原來葉玲回入房中,正待解衣就寢,忽聽一個冰冷的婦人聲音叫道:“小玲。”
“啊。”葉玲猛然一驚,低低的道:“是…副總管。”窗外範子云聽得一怔,暗道:“副總管,這人會是誰呢?”
“唔。”那冰冷婦人聲音低沉的唔了一聲。
葉玲帶著點顫聲道:“副總管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已經來了一會。”冰冷婦人聲音接著問道:“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葉玲道:“屬下是暗中跟隨南一去了齊家莊。”範子云心中暗忖:“南一?她說的南一,莫非是無塵和尚?”只聽冰冷婦人聲音問道:“事情都辦妥了?”葉玲道:“辦妥了。”冰冷婦人聲音又道:“南一趕去齊家莊作甚?”葉玲接道:“南一和齊家莊的薛總管原是知好友,寄居在大關寺,所有密令,也都是薛總管轉遞的…”冰冷婦人冷森一笑道:“薛大可也是咱們的人,不然重要密件,豈會由他轉?”
“啊…”葉玲忍不住“啊”出聲來。
冰冷婦人聲音似是聽出葉玲這聲驚啊有異,問道:“怎麼了?”葉玲道:“但南一用吹針殺了薛總管。”
“很好。”冰冷婦人聲音道:“想必南一併不知道薛大可是咱們的人,薛大可也從沒告訴過他,這兩人都很忠心。”葉玲道:“但薛總管死了。”
“我知道。”冰冷婦人聲音又道:“那是南一怕薛大可洩漏了他的身份,才殺以滅口,他能大義滅友,也不枉夫人提拔他了。”葉玲道:“但…副總管方才不是說薛大可也是咱們的人麼?”
“不錯,是咱們的人。”冰冷婦人聲音道:“但南一做得對,他的行蹤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冰冷婦人聲音又道:“南一沒發現你嗎?你們也沒被人家發現?”葉玲道:“薛總管在臨死前,拉動了警鈴,有幾個莊丁趕了過來,屬下為了幫助南一脫身,在暗中打出幾支銀針…”冰冷婦人聲音道:“你如何脫身的?”葉冷道:“屬下打出銀針,也跟著退了出來。”範子云聽她沒提起負傷,和遇見自己的事,心頭大石不覺放了下來,只要她說出今晚之事,自己豈不了馬腳?但心中也不住暗覺奇怪,她何以不把今晚之事,稟報副總管呢?
“好險。”冰冷婦人聲音道:“點蒼謝友仁和六合門的齊子厚,今晚都在齊家莊落腳,要是驚動了這兩個人,你還能脫身?”葉玲故意問道:“副總管如何知道的?”冰冷婦人聲音嘿然道:“這些人的行蹤,老身自然清楚。”葉玲又道:“副總管還有什麼指示麼。”冰冷婦人聲音道:“老身只是路過此地,問問你此間的情形,好,你明就動身前去合肥,只要暗中督察,如無變化,不用現身,南一明裡雖是銀章使者,但他是夫人心腹,決不至有什麼差失,等他接掌了事,你可立即趕回去覆命,不得有誤。”葉玲又應了聲:“是。”冰冷婦人聲音道:“好,我要走了。”說完,舉步往後窗走來。
葉玲躬身道:“屬下恭送副總管。”範子云急忙閃入屋角暗陬,隱伏下身子,但見後窗啟處,一道黑影,嘶的一聲,穿窗而出,只在屋脊上略一點足,便如穿雲之箭,劃空去,轉眼之間,就已消失不見。
範子云看得暗自忖道:“好快的身法,也由此可見此人身手極高了,自己如果不遇遊老人家,連這位副總管都只怕望塵莫及呢。”心中想著,再回到窗下,側耳細聽,葉玲送走副總管後,不覺輕輕的舒了口氣,也就解衣就寢。由此看來,她似乎對自己並不懷疑,明天也自然會和自己同行的了,這就悄悄折回自己房中,脫下長衫,上就寢。
但細想方才葉玲何以不把她被截負傷,和自己救她的事說出來呢?這一點,使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來只有一個理由,她們對自己人控制極嚴,對每一個屬下懷疑之心極重,她如果說出今晚經過,必然會被再三盤詰,自然不如少說一句為妙。
翌清晨,範子云起得特別早,剛開出門去,就見葉玲一手扶著欄杆,站在走廊上俯視院中花木,聽到自己腳步聲音,立即回過頭來,含笑招呼道:“兄臺早。”範子云也連忙點頭道:“兄臺起得早。”店夥端著臉水上來,陪笑道:“二位客官,原來是素識。”範子云笑笑道:“說來湊巧,我和這位兄臺,前天在安慶也是同住一個客棧。”葉玲拱手道:“範兄要去哪裡?”範子云道:“兄弟要趕去合肥。”
“啊,難怪咱們會在這裡遇上。”葉玲清澈的眼神中出欣喜之聲,說道:“兄弟也是到合肥去的,咱們又同路了。”範子云欣然道:“路上有葉兄作伴,真是好極了。”這幾句話,自然是敷衍語,有了這番做作,兩人結伴同行,就不至啟人疑竇了。
葉玲望著他,忽然壓低聲音,幽幽的道:“是真的麼?”範子云驀地一怔,他結識過幾位姑娘,有了經驗,女孩子眼睛脈脈的看著你,聲音如此幽幽的說話,那就表示她對你已是情有所鍾。現在葉玲的眼睛就這樣說得幽幽的,她外面雖是黃蠟臉漢子,但她是妙齡少女,此時此地,如何能作得真?但她在目前來說,是十分重要的關鍵人物,絕不能讓她失望。
範子云大笑道:“自然是真的了。”葉玲低下頭道:“但願你說的是真心話。”範子云回入房中,盥洗完畢,店夥已替兩人送來早餐。葉玲手中提著一個小包裹走入,兩人匆匆吃過,各自會了店賬,又重賞了店夥。店夥巴結的道:“二位客官,要不要小的去叫一輛馬車?”葉玲搶著點頭道:“好,你快去吧。”店夥連聲應是,三腳兩步的奔了出去,過不一會,就匆匆迴轉,陪笑道:“二位客官,車子已停在門口,請上車吧。”兩人走出店門,果見一輛黑漆皮篷的雙轡馬車停在門口,店夥巴結的走在前面,伸手掀起了車簾,伺候著兩人上車。葉玲一低頭,搶先鑽入車廂,叫道:“範兄,快上來吧。”範子云跟著上車,店夥躬著身,陪笑道:“二位客官,以後路過這裡,務必光顧小店。”然後放下車簾,又向車把式招呼道:“直放合肥。”車把式點點頭,揮起長鞭,向空一揚,兩匹馬久經訓練,立即緩緩展開四蹄,拉動車子,往大道上轆轆馳去。葉玲緩緩從臉上揭下面具,出一張花似的俏臉,朝他嫣然一笑道:“範兄,你替我拿一拿。”把手中面具,給了範子云。
範子云間道:“你這時取下來作甚?”葉玲道:“我自有道理咯。”說話之時,一手提過小包裹,緩緩的解開了結,忽然側過臉來,臉上紅馥馥的,靦腆說道:“你閉上眼睛,好不好?”範子云道:“你要做什麼?”葉玲低低的道:“我要換件衫嘛,一會就好了。”她早晨不在客房裡換好衫再出來,卻要在車廂裡換起衫來。
範子云心中不覺起疑,忖道:“不知她要搗什麼鬼?”但他藝高膽大,也並不在意,點點頭道:“好吧。”葉玲紅暈著臉道:“那你快閉上了,等我叫好,你再睜開來。”範子云依言閉上了眼睛,但心中卻暗暗戒備,以耳代目,諦聽著葉玲的動靜。先前還懷疑她對自己有什麼舉動,但聽了一會,葉玲悉悉索索的果然是在脫去外衣,換上從包裹中拿出來的衣衫,再把換下的衣衫胡亂包好。
他內功湛,雖然閉著眼睛,可是葉玲的一舉一動,恍如目睹,覺得她除了換衫,果然別無用心,心中更是覺得奇怪。因為她此一行動,實在大背常情,他記得師傅說過,凡是有悖常情之事,其中必有緣故,她到底有什麼緣故呢?
只聽葉玲叫道:“好啦。”範子云睜開眼來,只見葉玲已經換了一身青衣,站在面前,笑盈盈的道:“爺,你看我這身打扮,像不像你的書僮?”她個子較小,眉目清秀,這一換上青衣,當真像是俏書僮。
範子云心中暗哦一聲,忖道:“敢情她怕到了合肥,被人發現,故而要在路上,改扮成自己的書僮,她果然別無惡意,自己卻懷疑她趁自己閉著眼睛,暗算自己,真是錯怪她了。”一面注目道:“你幹麼要扮作書僮。”葉玲朝他神秘一笑,用撒嬌的口氣說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我自有道理,你不要問好不?”她伸手從他手中取過面具,回身坐下,又從身邊取出一個小小銅盒,放到身邊,把面具繃在兩個膝蓋上。然後打開小銅盒子,裡面分成梅花形六個小格,每一小格中貯放的好像是胭脂、宮粉,但顏各不相同。
範子云不知她要做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葉玲先用一小塊棉花,輕輕沾了些中間小格中一種的膏狀東西,細心的在面具上揩拭。現在範子云看懂了,她是要把面具上的黃蠟顏抹去,車行顛簸得極輕,她又揩拭得極為細心。不多一會,面具上的黃蠟顏,已然全抹去了。
葉玲回頭朝他甜甜的一笑,丟去棉花,這會改用手指沾了些脂胭,輕輕的抹著,然後又沾著粉膏,抹上一層,一面用口輕輕吹著,敢情已經完成了手續。過了一會,葉玲收起了小銅盒,放入懷裡,又從膝蓋上取下了面具,笑的道:“範兄,你戴戴看。”範子云道:“你要我戴面具?”葉玲嬌聲道:“你只是戴著試試看嘛。”範子云拗不過她,只好說道:“好吧,你拿過來。”葉玲道:“你是正人君子,一定沒戴過面具,還是我給你戴的好,你頭不要動,先閉上眼睛,等戴上了,再睜開來,眼皮就會適合了。”範子云果然閉上眼睛,葉玲雙手繃著面具,替他輕輕蒙在腔上,又用雙掌在臉上輕輕貼勻。這張面具,原是她戴在臉上的,所以沾著一股淡淡的脂粉幽香,心中不一蕩,加上她雙掌在臉上輕撫,兩人自然靠得很近,她輕輕的呼,就在面前,鼻孔可以聞到淡淡的脂香,和少女身上特有的誘人氣息。範子云心頭一陣跳動,幾乎難以自持,恨不得把她緊緊摟住,親她一親。
“好了。”葉玲適時嬌笑一聲,說道:“你自己瞧瞧,是不是換了一個人啦。”範子云急忙睜開眼來,葉玲坐在他邊上,手中拿著一面小小銅鏡,朝自己遞了過來。這一照,鏡中果然換了一個人,那不是自己,是一個眉目清秀,膚白皙的少年,任你如何諦視,也看不出有什麼破綻來。
範子云心中暗道:“這丫頭的易容手法果然高明得很,只不知她有什麼企圖?”一面微笑著誇獎道:“你這易容手法巧極了。”鏡中少年臉上居然也有了輕微的笑容。
範子云聽人說過,江湖上,凡是戴了面具的人,臉上表情必然呆板,那是因為隔了一層人皮面具之故。因此老江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不想這張人皮面具,卻能把人的笑容,傳到面具之上。葉玲聽他誇獎自己,不覺得意一笑,低低的道:“你錯啦,易容,是要把物藥塗在臉上的,我這種手法,不叫易容。”範子云道:“那叫什麼?”葉玲道:“這叫易面,把易容術塗在面具之上。”範子云試探著問道:“這是你師傅傳給你的?”葉玲俏皮的道:“也可以這麼說。”範子云道:“你這話不通,是師傅教的,就是師傅教的,怎麼說也可以呢?”葉玲道:“但我們可沒有師徒之名呀。”範子云道“那是什麼人教你的呢?”葉玲凝視著他,低低的道:“你一定要問麼?”範子云道:“師門傳藝,說說又有什麼關係?”葉玲又看了他一眼,才道:“這是機密,洩漏了機密,那就…就要受到最嚴厲的處分…”範子云聽到“機密”二字,心中不一動,問道:“難道會是莊主?”葉玲忽然輕輕嘆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既然要知道,我就說給你聽,但你聽了可不能說出去,否則我就沒有命了。”範子云道:“有這麼嚴重?那你就不要說了。”葉玲堅決的道:“不,我既然答應了,就該說給你聽了,你不是很想知道麼?”她緩緩把身子依到他身邊,附著他耳朵,說道:“我們在名義上,都是夫人的弟子,但傳藝的卻是副總管。”
“你是邢夫人的弟子?”範子云聽得一呆,問道:“副總管是誰呢?”葉玲道:“不知道,大家都叫她副總管,她是夫人手下唯一的紅人。”範子云早就聽到邢夫人主持老子山,好像夏伯伯都是聽她的,如今再聽葉玲一說,心中不加深了一層疑雲,覺得邢夫人大有疑問,忍不住問道:“邢夫人有很多弟子麼?”葉玲道:“我們一共十二個人。”範子云道:“你排行第幾呢?”葉玲道:“我是老五。”範子云不便再多問下去,笑了笑道:“這麼說,你是夫人身邊的親信了?我真是失敬之至。”葉玲斜眼道:“難道你不是莊主身邊的親信麼?”範子云道:“在下只是莊主的屬下罷了。”葉玲披披嘴,不依道:“人家把機密都告訴你了,你還不肯說呢。”範子云道:“在下說的是真話,一個銀章使者,有什麼了不起?”葉玲道:“我聽副總管說過,金章令主,雖是各地的主持人,但手下能管轄的只是銅章劍士和鐵章武士,惟有銀章使者,乃是莊主親自任命的,不是莊主的親信,還是什麼?”範子云心中暗哦一聲,暗道:“原來如此,自己還一直沒有清楚呢?”一面低低的道:“我當銀章使者,為時很短,莊中情形,還沒有你知道的多呢。”他只顧說話忘了把面具取下來,臉上繃著一層東西,自然覺得不舒服,這就雙手往上一伸,說道:“我只顧說話,忘了把面具還你了。”正待去揭。
葉玲“唉”了一聲,連忙阻攔道:“快別動,戴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取下來?戴習慣了就好。”範子云一呆,問道:“你要我一直戴著?”
“是啊。”葉玲溫柔一笑道:“不然,我為什麼要花了好大的工夫,把它易容呢?”範子云問道:“姑娘要在下戴了這面具,總有個理由吧?”
“自然有了。”葉玲昂了下頭,眨眨眼,低笑道:“你到時自會明白。”範子云看她說得神秘,心中不有些起疑,問道:“現在不能說麼?”葉玲豎起一纖纖玉指,打了個圓圈,搖頭晃腦的道:“這叫天機不可洩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