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初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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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不期一驚,不約而同的暗運功力,五指一招,想把擊出的力道收回,但不論你平功力深厚,能發能收,這回卻如山洪乍發,怎麼也收不回來。莊主齊子綏功力較遜,被自己劈出的掌力帶動,身不由己跟著往前衝出去了一步。
範子云哪還怠慢,趁著雙股掌風往後引出的這一空隙,身子迅疾朝前竄掠出去。那黃蠟臉漢子蹲身之處,就在範子云前面五尺來遠,謝友仁一掌拍來,擊到他身後,他發覺背後掌風凌厲,有人使的是劈空掌力,若要硬接,他功力不如對方甚遠,一時情急,只好就地一滾,滾出去六七尺遠,避開掌風,立即一躍而起,正待奪路逃走。
他和範子云兩人,正好一個站起、一個伏地竄來,範子云竄到他匿身之處,他已長身躍起,雙方動作都是異常快速,這一來,兩個人在一瞬間恰似變成了一個人一般。好像是範子云避開齊子厚兄弟聯手一擊,往前掠出,站了起來。
因為雙方身法快捷,而且又在黑夜之中,一伏一起,不易看得真切,齊子厚、齊於綏冷嘿一聲、疾風颯然,一下攔到黃蠟臉漢子前面,兩人各發一掌,剪拍到。謝友仁一掌被他避開,眼看他長身而起,哪能容他逃走,身形一晃即至,右手一掌,按到了他的後心。
範子云和黃蠟臉漢子素不相識,原無救他之意,但繼而一想,此人關係重大,不可讓他死在三人掌下,心念閃電一動,急忙站起身來,大聲道:“三位手下留人,千萬留下活口。”身形一晃,掠到了黃蠟臉漢子身旁。
那黃臘臉漢子掠出之時,齊氏兄弟兩股掌風已叉湧到,他自知自己的身份,不能洩,除了拚死衝出,實無第二條路可走,因此奮起全力,雙掌一推,朝前硬接,準備從兩人中間閃出。但他雙掌和前面兩人還未接實,身後謝友仁的手掌,已經按上了他的後心。這下他以一人之力,去和三位武林高手力拼,豈非以卵擊石。
差幸就在三股掌力乍接之下,範子云及時出聲喝阻,但饒是如此,黃蠟臉漢子已然承受不住,口中悶哼一聲,雙足一軟,撲倒下去,正好範子云及時掠來,伸手把他扶住。齊於厚目光一注,問道:“閣下何人?”在他喝問之時,齊子綏、謝友仁同時一個轉身,品字形把範子云圍在中間。
範子云站在當地,絲毫沒把身受三人圍攻,放在心上,口中答道:“在下另有要事,來不及向三位解釋,此人十分重要,能留活口最好,詳情恕在下無法在此時奉告。”齊子綏冷笑道:“你難道不是賊人一黨?”範子云道:“在下不是。”齊子綏道:“此話有誰能信?”範子云道:“三位後自會明白。”齊子綏道:“你夜闖寒莊,分明和賊人一路,齊某不用後明白,閣下今晚不待個清楚,就休想離開我齊家莊一步。”範子云急道:“在下說的句句是實,莊主幸勿誤會。”齊子綏冷笑道:“閣下不肯實話實說,那隻好把你留下了。”範子云道:“莊主如此見,在下只好失陪了。”齊子綏大笑道:“你走得了麼?”笑聲未落,右手揚腕之間,向空連劈六掌,然後朝範子云推了過來。範子云口中說出“失陪”二字,右手已把黃蠟臉漢子攔挾起,雙方說話之時,動作均甚俐落,一個剛挾起人,一個揚腕一掌,已然劈到。這原是一瞬間的事,範子云迫於情勢,只得左手一圈之時,揚起劍訣,但聽“呼”的一聲,把齊子綏劈到身前的掌風,往後引出。
謝友仁,齊子厚同時“咦”了一聲,看得極為驚異。要知齊子綏適才這一掌,因看出範子云武功不弱,才使出他壓箱子的本領來,那是六合門最厲害的“六合掌”
“六合掌”一掌六發,橫彌六合,也就是說,他這向空連劈六掌,可以分堵六個方向,把你上下、前後、左右,全都截住,使你進退閃避不得。
不料範子云只是左手隨便一圈,就把六掌匯而為一的“六合掌”力,一齊引出,無怪謝友仁、齊子厚二人看得大為驚詫不止。但就在他把齊子綏“六合掌”力引出的一剎那,齊子厚狂笑一聲道:“原來你還是少林出身。”
“呼”的一掌,朝他身後劈來。
謝友仁身為點蒼派掌門人,今晚原是路過此地,作客來的。此時眼看範子云還當著自己和齊子厚兩大掌門面前,如若任由他把人救走,傳出扛湖,豈非大損兩派顏面?因此在齊子厚發掌之時,不約而同沉喝一聲:“把人留下。”揚手一記劈空掌,從橫裡擊出。
這兩位掌門人同時出手,發出來的掌力,何止幹鈞?尤其那齊子厚的一掌,明明擊向他身後了,但掌風到中途,忽然間直劈變成了斜打,方位改得古怪。範子云一愕,立時醒悟,齊子厚這一掌不是劈向自己背後,而是劈向自己右手挾著的黃臘臉漢子,心中不暗暗著惱:“自己已經明白相告,此人十分重要,最好能留活口,沒想到名門正派的六合門掌門人,出手居然如此陰毒。”正好謝友仁一記劈空掌,襲向自己左首,一時哪還猶豫,口中朗聲道:“二位掌門人,恕在下得罪了。”左手劍訣一圈,引著謝友仁劈來的一道凌厲掌風,朝齊子厚劈來的掌力上撞去,同時雙足一點,飛身上牆。
謝友仁這一掌少說也用上了六七成力道,此時驟覺劈出的掌風,忽然間似被一股極大力束住,不受指揮,轉而向著齊子厚撞去,宛如洩洪一般,再也收不回來,心頭一驚,急忙叫道:“齊兄小心。”等他喊聲出口,已是遲了,兩股巨大掌力,業已撞上,但聽“蓬”然一聲大震,勁風四卷,兩個掌門人長袍被吹得獵獵作響,各自後退了一步。那齊子綏一記“六合掌”被範子云引出,心中怔得一怔,及見範子云把謝友仁掌力引向乃兄,他居然趁隙挾著黃蠟臉漢子飛身上牆,心中不大怒,厲吼一聲:“小子哪裡走?”使出八步趕蟾輕功,隨後追撲過來,凌空一掌拍向範子云後心。
範子云踴身縱上牆頭,發覺身後又有人襲到,他連頭也沒回,大笑道:“齊莊主不用送了,請回去吧。”左手向後一揮,人如脫弦之矢,飛出去。
他這一揮,雖無傷人之心,但“迥風八掌”何等凌厲,齊子綏追擊過來的掌風,突然間恍如遇上了一股威力奇猛的龍捲風,一個人被卷摔出去兩丈開外,砰然一聲跌墜地上,登時閉過氣去。齊子厚等於和謝友仁硬對了一掌,兩人在這一掌上,雖然並未全力施為,但謝友仁的一記劈空掌經範子云以“風雷引”內力一引再發,力道幾乎增加了一倍,齊子厚要接下這一掌,也不得不用全力。
因此兩人在對了一掌之後,不但各自後退出一步,也同時到有些耳鳴心跳。就在此時,又聽到砰然大響,兩人注目看去,那是齊子綏從半空中摔落,人已昏了過去。齊子厚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一步掠近,伸手在他身上連拍數掌。
齊子綏嘴裡吐出一口濃痰,霍地睜開眼,身子一躍而起,說道:“大哥,今晚咱們真是栽到家了。”齊子厚臉凝重,緩緩了口氣,說道:“二弟,你快運氣檢查檢查,可曾傷到哪裡沒有?”齊子綏點點頭,立即閉目凝神,運功檢查全身。
謝友仁輕輕嘆息一聲道:“齊兄,此子武功,只怕還在你我之上,若是為禍江湖,實為今後武林中莫大隱憂。”齊子厚點點頭道:“謝掌門人說得極是,此子使的明明是“接引神功”莫非是少林弟子,好在黃山之會,就在眼前,少林來的定然是羅漢堂的慧善大師,咱們不妨先問問他,再作計較。”範子云飛出齊家莊院,一路奔行,只覺黃蠟臉漢子身子極輕,挾著他奔行,還不算累。不大工夫,便已掠到鎮後一座小山腳下,看看身後沒人追來,就把黃蠟臉漢子放到地上,喝道:“站好了,我有話問你,可別安逃走的念頭。”哪知左手鬆開他身子,黃蠟臉漢子雙足一軟,咕咚一聲,跌坐下去。
範子云不覺一怔,低頭看去,他雙目緊閉,業已昏死過去,急忙伸手去探他鼻息,只覺呼極為微弱,好像傷得很重,心中暗道:“此人關係重大,可不能讓他就此死去。”心念想著,一面伸手往黃蠟臉懷中探去,正待摸摸他口心跳如何?哪知這一摸,手指接觸到的竟是兩堆被束縛得很緊的球,手指正好按上了球中間一顆堅的蓓蕾上,他雖沒觸及肌膚,但這一下已使他到十分驚奇,急忙縮回手去,心中暗道:“這黃蠟臉漢子竟會是女子所扮…”他心思略一轉動,便想到那隻飛鴿足上的銅管,刻有“老子山”三字,老子山是夏伯伯的別墅,由邢夫人掌管,這女子那是邢夫人的心腹無疑。這一想,自然更不能讓她傷重致死,見死不救了,這就俯下身去,仔細察看了一陣,才發現他臉上膚和頦下、項頸的膚,有著很大的差別,暗忖:“是了,他臉上一定戴了面具。”這就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在他頸上輕輕按動,了一下,果然立時有一層浮皮,隨著手指動,捲了起來。
範子云哪還怠慢,越發小心翼翼的輕輕揭起,登時出了晶瑩光滑的皮膚,等到把整張面具揭開,月光之下,呈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張清秀的少女臉蛋,只是雙目緊閉,雙眉緊攏,臉蒼白如紙,已經奄奄一息。
“看來她傷勢沉重得很。”範子云暗暗攢了下眉,心想:“看來只有先把真氣輸入她體內,暫時保住她命再說。”當下伸出右掌,抵在她背後,緩緩運氣,傳入她體內,他原先只盼能暫時保住她的命,但焉知他目前內功湛,真氣充沛,恰好正是治療她被內力震傷的對症良藥。真氣源源輸入。她脈搏漸強,呼慚漸正常,連蒼白的臉,也逐漸的紅潤起來。
正在運功催氣之時,只聽“嚶嚀”一聲,那少女已經清醒過來。範子云連忙喝道:“你重傷初愈,快先隨我輸入的真氣,運行一遍。”那少女聲音一變,登時變成了聲氣的聲音說道:“在下多蒙兄臺相救,不盡…”她初醒之時,那聲“嚶嚀”還又嬌又柔,這回卻學著男子的聲說話了。
範子云聽得暗暗好笑,一面說道:“你快別說話了,趕緊運氣與我相合。”那少女不敢多說,依言默默運起功來,不過盞茶工夫,範子云已幫助她運轉十二週天,緩緩的收回手去,說道:“好了,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那少女轉過身來,抱抱拳道:“兄臺救命之恩,在下沒齒不忘,不知兄臺有何見教?”範子云看她裝模作樣,敢情還不知道臉上蒙著的一張面具,已被自己揭下,一面故意望了她一眼,冷冷問道:“你到底是男是女?”那少女聽得臉上不由一怔,微驚慌之,但瞬即鎮定下來,嘿然笑遭:“兄臺這是說笑了,在下堂堂男子,怎會是女的呢?”範子云點點道:“那好,你既然不肯說實話,我只有剝下你的衣衫來看看了。”他說話之時,故意雙手動了一下,作出要動手的模樣。
那少女心頭大急,怯生生後退一步,左手攏在袖中,冷笑道:“兄臺對在下雖有救命之恩,怎可如此出言侮辱?在下告辭。”雙手一拱,正待轉身。
範子云如今江湖經驗,隨著歷練,已然增進了不少,眼看她說話之時,左手攏在衣袖之中,分明存心不善,沒待她拱手,左手一探,迅快的握住她左腕,冷笑道:“你還說救命之恩,沒齒不忘,言猶在耳,轉身就想恩將仇報了麼?”那少女“啊”了一聲道:“兄臺快請放手,在下怎會…”她用力掙動了一下,但範子云扣住她手腕的五指,有如五道鐵箍,她如何想掙得脫?
範子云冷笑道:“把手掌攤開來給我瞧瞧,就是最好的證明,不然休怪在下出手無情。”那少女一張粉臉已經脹得通紅,說道:“攤開來,就攤開來,你手把太重了,快先放手。”範子云哪會上她的惡當,五指略為用力,那少女痛得“啊”了一聲,幾乎蹲下,只得把手掌攤開來。
範子云目光一注,她掌心果有三支細如牛的銀針,針尖黝黑,分明淬過毒藥,嘿然道:“你果然狠毒得很,我從齊家莊把你救出,還替你運氣療傷,你竟然要用淬毒暗器置我於死地…”
“不,不。”那少女連聲說“不”接著道:“在下並無此意,在下只是想唬唬兄臺,開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