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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七澤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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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雖然連避開對方兩道暗器,但他心知今遇上之人,是位暗器名手,手法之純,勢道之勁急,都非常人能及,必得小心應付才行。

就這心念一轉間,將頭望去,那位大漢早已走的不知去向。那半掩半開的廂房木門,依然如舊,似是大漢並未進入房中。大院中,除了那座小木屋外,堆積了一地木柴,想是用作燒茶。

高光提氣戒備,快步走到那木柴堆邊,隨手檢了一木柴,當作兵刃,繞那木柴,行了一週,才緩步向那小木屋行去。

他心中畏懼那大漢暗器厲害,不敢貿然衝入,探首望去,只見那小木屋中,堆滿了破損的茶具,蛛繞塵封,似是很久沒人來過了,正待舉步而入,突然一件冷冰之物,觸及後頸,身後傳過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要命的不要動,我手中之刀,號稱百毒,見血封喉。”高光暗暗嘆息一聲,忖道:“完了,我怎的竟然未想他施展壁虎功,把身子貼在這木屋廊椽之下。”他生暴急,從不服輸,雖然處在極端險惡,生死一發的環境下,仍是不甘束手被擒,暗中提氣,運集功力,準備陡然回身反擊,縱然傷在他毒刀之下,也要讓他挨一木柴。

他想的雖是不錯,但卻晚了一步,只覺右後肩道一麻,緊接著又有兩處道被點,右手一鬆,手中木柴先落,人已緊接著向前一栽,摔倒在地上。恍忽中,雙目被人包了起來,耳際間聽到一陣茶具相撞的聲音,被人抱起,走入了地道之中。

他雙目被黑巾蒙遮,難以見物,這些景象,全憑雙耳聽聞,再加上一番判斷。

他盡力按耐下心中的怒火,不要發作出來,忍了又忍,到最後還是耐不住,破口大罵道:“王八羔子,你們要把高三爺帶到哪裡去?”但聞砰然一聲,左瞼上捱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只打的高光頭暈腦脹,鮮血順著口角淌下。

這一掌打起了高光心火,索大罵起來。只聽砰砰之聲,不絕於耳,只打的高光滿口鮮血,雙頰紅腫,可是此人脾氣暴急,愈打他,愈是罵的厲害。

一個細聲細音,說道:“這小子,倒是強悍的很,咱們點了他啞吧,晚上再好好的整他。”高光陡然停下了喝罵之聲,暗暗付道:“這聲音悉的很,好像在哪裡聽過?”他心思用到了別處,也不再開口罵人了。只覺腦際間靈光一閃,突然想這聲音,正是適才在那茶棚中聽到那細柔的聲音,不恍然大悟,暗道:“是啦!原來他們是有意安排下這個陷阱讓我自投羅網而來…”只覺自己被送到一座密室之中,雙手、雙腳盡被捆了起來。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又被提出密室,走約一盞熱茶工夫,又行停下。高光雙目雖然被蒙著,但他已隱隱覺到周圍有很多的人。

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這些人可都是你殺的麼?”高光心中一動,道:“我雙目被掩,如何能瞧的出來?”只聽那蒼老聲音說道:“解下他矇眼黑紗。”高光頓覺眼前一亮,雙目上黑紗已除,四顧一週,只見正停在一所大廳正中,廳外一片黑暗,想是正值深夜,但是大廳中,卻是燈火輝煌,高燃著二十四支巨大的紅燭。

上首端坐著一位花白長髯的老者,方瞼大耳,生像本極威嚴,但卻帶著一臉愁急面容。

四周環坐著高矮不同之人,大約有三四十人之多,而且一眼之下,即可看出,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物。

那白晝曾和自己動手的中年大漢,卻站在那花白長髯,高居首居的老人身後。目光移動,只見地上並肩放著八具屍體,每人的前心要害之上,傷痕宛然,一片血跡。

在那花白長髯老者身前的木案之上,並放著八柄寒光閃閃的短劍。

高光只瞧那短劍形狀,已知是震動武林人心的“仇恨之劍”只見那老者聳動一下斜飛入鬢的長眉,說道:“你看到這八具屍體了?”高光道:“看過了。”那老者伸手指著案上短劍道:“這些短劍,你可認識麼?”高光道:“自然認識,那就是震動武林的‘仇恨之劍’。”長髯老者道:“不錯,那八具屍體,你也看到了?”高光道:“早看到了。”長髯老者突然厲聲接道:“你可曾瞧出他們前上的傷痕?是何物所傷麼?”高光道:“八個屍體,八柄短劍,自然是死在那‘仇恨之劍’下了。”長髯老者道:“你可認識老夫麼?”高光搖搖頭,道:“不識…”緊臨那老者身旁的一個席位上,坐著一位身材矮瘦的中年,突然接口說道:“那你認識這八具屍體了?”高光搖頭說道:“素昧生平,從不相識。”矮瘦中年霍然起立,道:“如不讓你嘗試一些苦頭,諒你也不肯從實招來。”大步離坐,直對高光走了過來。高光本能的一抬雙臂,準備先阻止那人來勢。

哪知雙臂一舉之下,才知道兩臂之上,早已被人用一種卑劣方法,傷了經脈,看上去雙臂雖然運用自如,但卻無法運氣行功,和人動手。

這時,那矮瘦中年,已然近了高光,正待出手點他五陰絕,聽那老者說道:“譚兄暫請停手…”那矮瘦中年回頭望了長髯老者一眼,道:“莊主還有何指教?”長髯老者道:“在下有一點淺見,那就是咱們還未找到確實證物之前,且不可施展太過歹毒的手段。”高光心中暗暗讚道:“這老人,還不失君子之風。”那姓譚的矮子突然抱拳對那長髯老者一禮,道:“莊主仁慈為念,但此人刁頑異常,如是不點他五陰絕脈,只伯他不肯把認出內幕之情。在下之意,先迫他說出經過,再設法解他被咱們點傷的道經脈。”那長髯老者冷然一笑道:“譚兄,萬事均不可之過急。”矮瘦中年是自知難和那老者爭執,不再言語,緩緩退回坐位。

長髯老者抬起頭來,打量了高光一陣,接道:“大丈夫做事,一向是敢做敢擔,這八人是否被你殺害,尚望說出。你也是習武之人,當知那‘五陰絕脈’上幾處道,被點之後的疼苦,是何等厲害?但如你能盡言中之密,老夫可保證你不會受絲毫損傷。”高光暗道:“這話不錯,我雙臂經脈被傷,已無反抗之能,如若他們當真的動起大刑迫供,今這番苦頭,定然吃的不消。”心中念轉百動,口卻緩緩應道:“在下確然不識這八具屍體,人也非我所殺,你們不信,那也是沒法的事。”那長髯老者,雙目投注到高光的身上,說道:“你當真不識老夫麼?”高光搖搖頭,道:“咱們從未見過,自然是不相識了。”四座之人,一齊把目光投注過來,似是對高光不識這老者一事,大為覺著奇怪。

長髯老者輕輕一捋長髯,道:“你可知此刻你置身何處麼?”高光道:“不知道!”長髯老者道:“就是老夫的居家之處,在武林中也算得小有聲名,七澤第一家,想你定已聽人說過了?”高光低聲道:“七澤第一家,七澤第一家…”自誦了四五遍後,搖頭說道:“沒有,在下從未聽人說過。”四座中人,臉上齊齊泛現出怒容,似是高光一句話,傷到了全廳中人。

兩個年紀輕輕的勁裝大漢,似是無法忍耐心中悶氣,霍然站了起來,道:“這人分明是有意的辱及莊主,罪該亂刃分屍!”長髯老者舉手一揮,道:“也許他是真不知道。”群情雖然動,但人人都似對那老者十分敬重,他一出言喝止,立時鴉雀無聲。

長髯老者目光又轉到高光的身上,說道:“你既不知七澤第一家,定然也不知老夫的名號了?”這高光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黑白兩道中的高人,多未聽聞,自知縱然那老者說出姓名,只怕也不知,但見此人這般氣勢,決非常人,不難含糊支晤過去,當下說道:“我雖不知道這七澤第一家的名號,也許聽聞過莊主之名。”長髯老者道:“知與不知,告訴你都是一樣,老夫姓黃雙名天奉。”坐在右側一個四川大漢,接口說道:“告訴你姓名,你也許不知,庭水域十八寨,長江三十六舵關,總瓢把子,人稱庭王五湖神龍,你總該知道了吧?”高光道:“原來是個庭王,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宵幸得一會,足生平思慕了。”他這幾句話,一氣呵成,有如背書一般,一聽之下,立時可知他是說的客套之言。

那矮瘦的中年,低聲說道:“看他說話神,倒非偽裝,或是真的不識黃兄了?”黃天奉道:“譚尼說的不錯,他似是不常在江湖之上走動。”那矮瘦中年又道:“兄弟四個門下,被那‘仇恨之劍’殺了兩個,此仇此恨,豈可不報,如是兄弟坐而不問,傳言開去,兄弟也無顏再在江湖之上立足,其人連黃兄的威名,亦不知道,定然是初出茅廬的人,黃兄以為如何?”黃天奉道:“譚兄的高見極是。”那矮瘦中年又道:“近年武林道上,除了那充滿著詭奇、神秘的‘仇恨之劍’以外,兄弟實在想不出還有何等人物。因此,兄弟斷言,他必是那‘仇恨之劍’中的人物。”

“仇恨之劍”雖然現世不久,但它標識明顯,手段毒辣,傷死在劍下的大都是黑白兩道中甚有地位的高手,是以,極快的震動了江湖。

但卻沒有人能知那“仇恨之劍”驚人的屠殺,目的何在?也無人知道那“仇恨之劍”的主腦是誰,唯可以瞭然的是那“仇恨之劍”並非是一二人的主謀其事,而是一個神秘莫測,飄忽不定的集團。因此,那“仇恨之劍”在武林人的心目中,已是代表了一個崛起江湖的新興勢力。

黃天奉霍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高光身前,右手食中二指疾出,分點了高光雙臂“井”高光雙臂上經脈受了暗傷,眼看那黃天奉伸手點了道,卻是無能抗拒。

但聞黃天奉哈哈一笑,道:“老夫門下弟子無知,用獨門透骨打脈手法,傷了你的雙臂,老夫這裡代為謝罪了。”高光道被點,心中正自焦急,暗道:“完了,全廳中人,無不主張嚴刑迫我口供,只有這老者,獨排眾議,他既然改變了願意,今這番苦頭,定是難以免除。”哪知事情變化,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黃天奉意是解了他受制經脈,暗中運氣一試,果覺雙臂的受傷經脈竟然暢通無阻,當下抱拳還了一禮。

黃天奉道:“還未請教上姓大名?”高光道:“兄弟高光。”黃天奉一抱拳道:“高兄請坐。”全廳中人,眼看黃天奉突然對高光客氣起來,無不大奇怪,只是無人敢出口詢問罷了。

黃天奉目光環掃了四周一眼,肅然說道:“天不早了,諸位也該休息一下…”目光一轉,望著那矮瘦中年道:“譚兄酒量素豪,請陪這位同吃一杯。”那矮瘦中年一皺眉頭,言又止。黃天奉牽著高光一雙手,舉步而行,繞過大廳上的一扇屏風,直向後廳而去。全廳群豪,齊齊站起身來,抱拳送行。

高光原想要吃上一番苦頭,卻不料形勢大變,由階下之囚,受到了極優厚禮遇,亦不有些茫然不解,一面行走,一面暗自忖道:“他突然改顏相向,對我這般客氣起來,只怕是別有用心,不可不防。”回頭望去,只見矮瘦中年,緊隨而入,其人卻是雙眉愁鎖,一語不發,顯然蹩了一肚子怒火,只是不敢發作而已。

黃天奉帶兩人穿行過一片甬路,進入了一間佈設雅緻的小室,四周黃幄垂遮,四角處,高燃四支紅燭,正中一張木桌上早已擺上了佳餚美酒,兩個垂髦青衣女婢,垂手而立。

高光已很久未進食物,聞到酒菜香味,頓覺飢腸健覽,恨不得立刻坐下去大吃上一頓。

黃天奉肅客入座,左手一揮,兩個垂髦美婢,齊齊欠身一禮,退了出去。

那矮瘦中年鐵青著一張臉,在高光對面坐下,他雖然極力控制著心中的動怒火,但神間,仍是不覺的出來。

黃天奉端起酒杯,笑道:“兩位請先進一杯。”當先一飲而盡。

高光腹中飢飢,也不客氣,立時酒到杯乾,自顧自的大吃起來。

那矮瘦中年卻是停筷不動,冷冰冰的坐到一側,不言不笑。

酒過三巡,黃天奉才對高光說道:“這位譚兄,乃是形意門中高手,和老夫相整十年,彼此情義深重,乃老夫生平中甚少知之一。”高光欠身說道:“兄弟高光。”那矮瘦中年心中雖然不樂,但又不能不理,雙拳一抱,道:“兄弟譚三成。”語氣冰冷異常。

黃天奉回顧了譚三成一眼,笑對高光說道:“那‘仇恨之劍’首腦,對高光想極厚愛了?”高光暗道:“他客氣對我,原是想套我的話,可惜我高光真不知那‘仇恨之劍”的隱密,你這場心機白費了,口中答道:“在下確實不知內情…”黃天奉接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規,任何門派幫會,都有他們獨特的規矩,想那‘仇恨之劍’的首腦,訂出的規戒,定然是嚴酷、殘忍,使屬下不敢擅自洩隱密。”譚三成此刻才瞭然黃天奉的用心,想以烈美酒,灌醉高光,好從他口中套出實言,不暗叫了一聲慚愧。

回頭看高光時,已有了七成酒意,赴忙端起面前酒杯,道:“在下也敬高光一杯。”高光舉酒就,一飲而盡,連聲讚道:“好酒啊!好酒!”黃天奉眼看高光已有了九成酒意,如是再喝下去,勢必將當堂醉倒,悄然收起了酒壺,笑道:“老夫聽說那‘仇恨之劍’的首腦人物,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大姑娘,不知這傳言,是否確實?”他這等單刀直入的問法,在一個已有九成酒意的人,很難不洩機密。

高光舌頭已有些不聽使喚,語焉不詳,說了半天,黃天奉和譚三成,仍是聽不清他說些什麼。

譚三成一皺眉頭,道:“高兄,那位姑娘借用‘仇恨之劍’這個怪異的名字,當真匪夷所思,用的好極,先給人一個莫測高深之。”黃天奉珍藏這名酒,酒劇烈無比,高光又非善飲之人,空腹烈酒,最易入醉,他連吃數杯,早已難支,譚三成旁敲側擊,用盡心機,希望高光在酒意朦朧中,洩出隱密,卻不料高光已支持不住,身子一側,一跟斗倒摔在地上。

譚三成霍然起身。探手一把,抓起了高光,急急說道:“高兄再喝一杯如何?”但見高光嘴巴一張,吐出一口酒菜,直向譚三成身上噴來,一股刺鼻子怪味,同時衝來。譚三成右手一鬆高光,疾快的閃向一旁。

但聞蓬然一聲大震,高光整個身子,平摔地上。這一跤雖是跌的不輕,但那高光卻是渾然無知,鼾聲大作,竟然睡過去。

黃天奉搖搖頭,道:“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毫無酒量。”譚三成振振有詞的說道:“如是以兄弟之意,嚴刑迫他招供,說不定早已問的明明白白了。”黃天奉道:“不妨事,如若他真是‘仇恨之劍’的屬下,那主持‘仇恨之劍’的首腦人物,必然將四出尋找於他。”譚三成道:“兄弟另有一個主意,但不知是否可行?”黃天奉道:“譚見有何高見?”譚三成道:“兄弟之意,不如把他放了,黃兄就現有屬下中,選出一十二個高手,扮成各種不同身份之人,暗中追蹤於他,必可找到他們落足之處?”黃天奉一伸大姆指,道:“好主意,這叫做擒故縱,就依譚兄之見。”譚三成道:“必將善待此人,使他不生異心。”黃天奉點頭微笑,召來兩名美婢,扶持高光安歇。高光爛醉如泥,一覺睡到次午後,才醒了過來。睜眼看去,只見兩個美麗的垂髫小婢,含笑站前,不吃了一驚,急急說道:“兩位姑娘是什麼人?在下何以在此?”兩婢微微一笑,道:“小婢是奉命侍候高爺。”高光凝目思索了片刻,道:“黃莊主哪裡去了?”左首一個美婢答道:“莊主有事遠行,需時半月才得返回,臨去之際,吩咐小婢,善待高爺。”左面一婢接道:“我家莊主,最是好客,大江南北,遠朋近友,只要找到我家莊主,無不被待如上賓,七澤第一家,能在江湖上受人稱頌,自非無因。”兩個美婢,不但人生的十分嬌豔,口齒亦是伶俐的很,不容高光接話,左首美婢又已搶先說道:“莊主吩咐我等,如是高爺願留居此地,待他歸來,自是最好不過。”高光接道:“如是我要走呢?”右面一婢笑道:“莊主吩咐,如是高爺堅持要走,亦不許強行留難。”高光暗暗忖道:“我一夜未返店中,兩盟兄必已等得望眼穿,豈可在此多留,當下說道:“兩位暫請退出,在下要起了。”二婢掩口一笑,道:“小婢扶侍高爺穿衣。”高光搖頭說道:“不成,男女授受不親,這如何能夠使得?”二婢相視一笑,退出房去,高光匆匆起,穿好衣履,心中暗自奇道:“這黃莊主怎會陡然這般善待於我,其間只怕是別有用意,最好早些離開此地。”也不待二婢回房,大步出室而去。

這是座築建宏偉的大宅院,重樓疊閣,極盡堂皇,高光大步而行,穿過庭院,也無人阻攔於他。出得大門,只見碧波盪漾,垂柳飄風,眼前是一片湖水。

回頭望去,只見一座高大的門樓上,橫著一張匾額,寫著:“七澤第一家”五個大金字,當下默記了四周景物,辨識了一下方向,直奔岳陽而去。

左少白和黃榮,正等焦急萬狀,急見高光無恙歸來,心頭大喜,黃榮急步了上去,握著高光一支手,道:“高兄弟,你沒有事麼?”高光道:“有勞兩位兄長掛懷,小弟這一夜中,雖然是驚風駭,但總算幸得無恙。”黃榮輕輕嘆息一聲,道:“你一夜沒有音訊,急壞了盟主大哥,我們踏遍了岳陽城,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高光道:“小弟這場際遇,如非親身經歷,說來實難叫人相信…”黃榮道:“遇上了什麼事?”高光道:“似真似幻,友敵莫辨…”當下把經過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

左少白凝自沉思了片刻,突然身而起,道:“兄弟,你中了人家擒故縱之計,咱們得快走!上路。”高光恍然大悟,道:“我說呢!他們忽然對我客氣起來,原來是要我幫他們帶路來了!”左少白道:“據我昨所見,這岳陽城中,似在醞釀著一次風暴。”黃榮接道:“似是有著很多武林人物,正在向此地集中。”左少白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三人,都缺乏江湖經驗,不解險詐,也許早巳在不覺之中,洩了我身世之秘,這場風暴,或許是咱們引起來的。”黃榮道:“也許是那‘仇恨之劍’引起…”左少白道:“咱們三人既無門派,又識人不多,最容易被誤會,不論這場風暴是否咱引起,但咱們將為雙方認作敵人。”黃榮道:“大哥高見,但咱們如若想避開這場風暴漩渦,此刻還來得及。”左少白凝目沉思片刻,堅決說道:“不行,不能避開!”高光笑道:“對呀!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如是咱們總是逃來避去,豈不是永無出頭之了?”語聲甫落,瞥見門口處人影一閃,一個青袍花白長髯的老者,已然停身在木桌之旁。

高光訝然說道:“七澤第一家的莊主…”黃天奉笑道:“不錯,老夫黃天奉,高兄酒意醒了麼?”左少白轉眼望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又矮又瘦的中年人,正是那形意門中高手譚三成。

只聽譚三成哈哈一笑,道:“咱們承高兄帶路,才找到此地,這番情意,咱們心領了。”高光氣的瞼鐵青,霍然站起身來,喝道:“你們用酒灌醉了我…”左少白一揮手,不讓高光再接下去,說道:“兩人用盡心機,訪查我等下落,不知有何見教?”黃天奉臉肅穆,冷冷說道:“老夫先警告諸位一句,這座小店的前後左右,都已被重重包圍,如若諸位有逃走之心,那可是自尋煩惱。”黃榮道:“咱們一不偷,二不搶,為什麼要逃走呢?”黃天奉道:“老夫只不過是提醒諸位一句,如是諸位未存逃走之心,那是最好不過。”譚正成道:“莊主是何等身份之人,何用和他們羅嗦多言,不如開門見山的問個明白。”黃天奉點點頭,道:“好…”目光一驚左少白等人,道:“三位之中,哪一位是管事的?”高光一指左少白道:“這位是咱們龍頭大哥,他如肯叫咱們束手就縛,我等決不還手,如是他叫割下你們兩位的腦袋,兩位就是躲到龍宮去,也逃不了!”黃天奉對左少白一拱手,道:“請教貴姓?”左少白道:“左少白,有何指教?”黃天奉道:“左兄可識得老夫嗎?”左少白道:“在下眼拙,不知黃兄身份?”黃天奉道:“鄂、湘兩省和長江中游一帶走動的人,不識老夫的倒還很少,看樣子左兄是初出江湖了?”左少白道:“不錯,咱們兄弟踏入江湖不久。”黃天奉呵呵一笑,道:“近年中江湖上才人輩出,水旱兩路,都成了豪雄爭霸之局,三位如想在武林中揚名立萬,定得想上一個出奇辦法才行。”左少白道:“此乃咱們兄弟之事,不勞黃兄心!”黃天奉突然臉一變,冷冷說道:“這麼看將起來,老夫倒是沒有料錯…”突然一伸右手,道:“拿來!”左少白怔了一怔,道:“拿什麼來?”黃天奉道:“‘仇之劍’,老夫倒要親自見識一番,看看那仇恨之劍,是否可一樣的能入老夫前?”左少白談談一笑,道:“閣下找錯人了!”黃天奉冷笑一聲,道:“除非能證實你的身份,確和那‘仇恨之劍’無關,否則,只有屈駕幾,老夫查清真象之後再說了。”左少白道:“不知如何一個屈法?”黃天奉道:“暫請三位在寒舍住上幾,只要老夫查出那‘仇恨之劍’,確和三位無關,三位就可以隨時他往。”左少白道:“如是老前輩一月查不出‘仇恨之劍’的內情呢?”譚三成冷漠的接道:“那就屈駕一月。”左少白道:“依此推論,如是老前輩一年查不出那‘仇恨之劍’內情,咱們兄弟不就得受屈一年?如是一百年查不出那‘仇恨之劍’的內情,咱們兄弟就得老死貴府之中了?”譚三成道:“如是諸位和那‘仇恨之劍’有關,那就有去無回的了!”左少白兩道目光投注到譚三成的瞼上,緩緩說道:“閣下之言,是何用心?”譚三成道:“哼哼,在下之意,簡明的很,如是三位和那仇恨之劍’有關,現在還有一個機會!”左少白接道:“什麼機會?”譚三成道:“動手的機會?”左少白道:“是了,兩位之意,是要咱們兄弟束手就縛,聽憑處置。”譚三成道:“如是三位不肯,還有一條抗拒之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