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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七澤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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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聞嘯聲越近,周圍人影閃動,十二個全身勁裝,手執厚背鬼頭刀的大漢,分由南、西、北三個方向,快步而來。

黃榮輕輕一扯高光的衣袖,低聲說道:“藏好身子。”原來那高光已把頭伸出了草叢外面。只聽一個壯的聲音,大聲叫道:“諸位兄弟瞧到了嗎?那四個跪對青冢的人。”另一個微帶沙啞的聲音接道:“瞧到了。”人影閃動,一個執刀大漢,急急奔了過來,伸手向最近一人抓去。

但聞那壯的聲音喝道:“不許亂動,幫主大駕末到之前,咱們必得保持著現場的情景,不可妄動一草一木。”奔近四具屍體的大漢,應了一聲,向後退去。黃榮藉著草叢中一點空隙,向外看去,只見分由三個方向行來的十二個勁裝大漢,己然合在一起,低聲商量,不知在談些什麼?

左少白回顧了黃榮和高光一眼,施展傳音之術說道:“除非被人發現了藏身之處,且不可輕易動手。”高光隨手抓起了兩塊石頭,握在手中,備作敵之用,原來,三人在那關王廟中被人倒關入水牢,兵刃盡失,除了左少白由那青衣少女手中奪來一柄長劍之外,黃榮、高光,手中都無兵刃。

遙遙傳來一聲大喝,道:“幫主駕到!”十二個勁裝大漢突然分佈開去,擺成了一座陣勢,面對青冢,刀橫前,刀柄上垂下的紅穗子,隨風飄舞,獵獵作響。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十二個勁裝大漢,突然齊齊垂下手中的鬼頭刀,欠身作禮。

一個五旬左右的青衫老者,緩步走近青冢。

在那青衣老者身後,緊隨著一個四十上下,留著兩撇八字鬍,枯瘦如柴的矮子。這兩人都是赤手空拳,但身後卻跟著四個二十左右的少年。背上背弓,間懸箭,肩頭上黃穗飄風,著一柄長劍,護擁而行。

高光暗暗罵道:“這人臭排場倒是不小。”那青衣老者目光轉動,掃掠了那四具並跪的屍體一眼,道:“這四人都已絕了氣嗎?”左首一個勁裝大漢,似是那十二人中的首領,欠身說道:“都已死去多時,屬下保持現場,未曾移動分毫,敬請幫主查看。”青衣老者微微一皺眉,道:“這四人可也是為那仇恨之劍所傷?”那大漢應道:“每人前要害處有短刀,弟子末敢擅自取閱,但看那形狀,極似那‘仇恨之劍’。”青衣老者緩緩點頭,道:“拔出來給我瞧瞧。”那大漢應了一聲,雙手並出,極快的拔出四人前短劍,光下駭然可見“仇之劍”四個字。

青衣老者並未伸手接劍,長長嘆息一聲,道:“收起來…”語聲微微一頓,自言自語地接道:“這麼看將起來,本座的料斷不錯了,這白鶴門中,還有末死之人,這‘仇恨之劍’定然是白鶴門餘孽作祟。”那留著八字鬍的矮子,右手大指、食指拈著短鬚,兩道目光卻一直投注四具屍體之上,冷冷一笑,道:“幫主料事如神,白鶴門餘孽重現江湖,那是絕無差錯了…”微微一頓,扳轉話題,道:“在咱們未到之前,四人死亡之後,中間一段時光,已有人先咱們到過此地了!”隱身在暗處的左少白,吃了一驚,暗道:“這矮瘦之人,一臉陰險刁猾之氣,定然是一位善用心機之人。”但聞那青衣老者接道:“何以見得?”矮個子輕輕咳了一聲,道:“幫主可曾留心這四具屍體的傷口麼?咱們幫中兩位香主,血鮮豔,分明是死亡不久,另外兩具屍體不但血有異,死亡時間較久,就是那前的短劍,也被人移動過了,因此,屬下敢斷言,在我們之前,有人到過此地,那時咱們幫中兩位香主還未到此,一人且曾取下了兩具屍體前短劍,因為聽得了咱們幫中香主,疾奔而來的聲息,慌慌張張的把兩柄短劍,重又刺入那兩具屍體傷口之上…”隱在草叢中的左少白等,聽這矮瘦之人分析推論事情的經過,有如親目所睹,毫釐不差,心中大是驚展,暗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這人雖是又瘦又矮,但論事的闢,心思的慎密,實叫人不得不服。”青衣老者點頭讚道:“先生高論,使本座又長了不少見識。”矮個子接道:“那人既非咱們幫中香主,但也不知那‘仇恨之劍’的來歷,如是咱們幫中兩位香主,到的時刻早上一些,屬下可狂妄的猜他一句,那些人只伯還隱身在附近草叢之中。”這幾句話,說的十分肯定,只聽得左少白等三人心頭鹿撞。

高光暗暗道:“這小子料事之能,果是驚人的很。”那青衣老者四顧了一眼,說道:“既是那些人和‘仇恨之劍’無關,咱們也不用找他們了…”語聲微頓,接道:“此刻什麼時光了?”矮個子仰臉望望天,道:“辰時光景。”青衣老者道:“咱們和那八卦門的掌門人,約會時刻將到,也該走了。”轉身大步而去。

那矮瘦之人,低聲吩咐身旁一個大漢幾句,緊追那青衣老者身後行去。十二個手執鬼頭刀的大漢,齊齊躬身送行,直待那老者遠去,才抱起四具屍體,去如飄風,眨眼走的一個不剩。

左少白緩緩站起身子,望著那青衣老者消失的方向,出了一陣子神,回頭望著黃榮、高光說道:“兩位兄弟,可知他們是什麼幫嗎?”黃榮道:“來人末帶標識,無法辨認,”左少白道:“九大門派,四門、三會兩大幫,都曾參與圍殺我們白鶴門,來人既稱幫主,想來或將是主兇之一!”高光道:“不要緊,咱們雖然不知他們幫名,但我已記那幫主模樣,不怕找他不著。”黃榮道:“咱們都是初入江湖,對武林中各門各派,都無辨識之能,必得想個法子才行。”左少白嘆息一聲,道:“白鶴門慘遭屠殺一事,雖是仇恨不共戴天,但也不能因此造成一番武林浩劫,我只要找出那挑撥是非,從中主謀的元兇禍首,得而誅之,以父母亡靈。

替白鶴門一百餘口屈死之人報了仇,也就算了。”黃榮道:“盟主大仁大義,不肯遷怒他人,只此一椿,亦可得皇天相佑了。”左少白對那青冢拜了三拜,帶著黃榮、高光,離開了白鶴堡。三人重返岳陽,找了一處客棧住下,左少白瞧了黃榮的劍傷之後,說道:“黃兄傷勢雖已無礙,但最好能養息幾,待傷勢大愈之後,咱們再去那關王廟討回兵刃。然後到嵩山一行。”高光大喜接道:“可是去少林寺麼?”左少白道:“不錯,我要找少林掌門人,問問他,白鶴堡究竟犯了什麼江湖大忌?引得天下武林同道,群起圍攻,傷殺無辜一百餘口!”高光撫掌笑道:“好極,好極,久聞那嵩山少林,為武學聖地,心慕已久,能去瞧瞧,可算是大開眼界的事。”黃榮為人持重,凝目沉思了片刻,道:“盟主請恕我掃興,只弟有幾句逆耳之言,不吐不快。”左少白道:“黃兄有話儘管請說,在下承蒙二位擁稱盟主,實是愧不敢當,此後咱們還是兄弟相稱最好。”黃榮道:“禮不可廢,盟主這般謙遜,咱們以後稱你為大哥就是。”黃榮接道:“左兄不但身懷絕技,武功強過我和黃兄,就是大仁大義的懷,也非我們能及,尊你兄,正該當之無愧。”左少白還想謙辭,聽得高光如此一說,只好忍下不言。

黃榮微微一笑,道:“後左兄能夠盟主武林,領袖群倫,我和高兄弟,也可分得一份榮耀…”語聲微頓,不等左少白開口,又搶先說道:“少林寺在武林素有泰山北斗之稱,寺中僧侶,不下千人,各有絕技,咱們三人,絕難盡屈少林高僧,何況此去一行,勢必揭開左兄身世之謎,那時,天下武林都和咱們為敵。此來萬不可行險!不如隱身暗中,追查真相,待查明真相,作好準備,再昭告天下,表明身份,奠祭左老前輩陰靈不遲。”左少白嘆道:“那劉老前輩已死,先父遺物,也被人騙走,已是真相難尋,如何一個查法?”黃榮道:“左兄不用焦急,咱們今所見,足證白鶴門尚有未亡之人,那‘仇恨之劍’含意至深,咱們先設法查出那使用‘仇恨之劍’的主腦人物…”左少白急急接道:“不錯,不是黃兄提出,我幾乎失去了眼下這一條最好線索。”高光突然站起身子,道:“大哥、黃兄,請在客棧中暫息風塵,兄弟去打聽打聽。”這人有時細,有時豪,但那躁急的脾氣,卻永改不了,話出口,人已走的沒了影兒。左少白本待要把他攔住,竟是未來得及。

黃榮微微一笑,道:“左兄不用替他擔憂,高兄弟中有細,必可無恙歸來。”且說高光一溜煙,奔出客棧,望著街頭往來的行人,發起呆來,忖道:“街上行人千萬,我要向那個打聽‘仇恨之劍’?”但覺腦際一片紊亂,想不出一個法子。

茫然中信步而行,不知走過了幾條街道,抬頭望去,只見一座高大茶棚,橫在眼前。茶棚中坐滿了人,長衫、短褂,赤臂,各人等,無所不包,一片鬧哄哄的吵雜之聲,不心中一動,暗道:“這些地方,由來是非言的總彙,不妨進去,坐它一會,或可聽得一些有關訊息。當下緩步走了過去,找到一處最熱鬧的所在,坐了下去,凝神聽去。

只聽一沙嗓子的中年大漢說道:“咱們岳陽城,有得好戲瞧了,這幾連續發生命案,死的盡都是江湖上有頭有瞼的人物,聽說西關莊家之霸,昨夜被人刺死,死後前還紮了一把刀子,那刀子還有名堂,叫作什麼仇…仇劍…”另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接道:“可是叫‘仇恨之劍’麼?”沙嗓子接道:“對啊!一點不錯,就是叫‘仇恨之劍’…”那細聲細氣的聲音,不甘示弱,接口搶道:“這件事鬧的大啦,據說江大爺也動了火啦,派出八匹快馬,到處去邀請高人,來咱們岳陽城追查那殺人的兇手。”另一個尖嗓門的說道:“聽說這件事,和十幾年前城東白鶴堡的慘事有關,唉!想起當年人家左堡主在世的時候,咱們這岳陽城,百里內從未有過一次風吹草動的事…”另一個蒼老的口音,接道:“想當年老朽就在那白鶴堡的附近,常和那左堡主碰頭見面,白鶴堡發生事故,我也是親眼看到,那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刀光劍氣,血橫飛…”他正說到緊要之處,四周的茶客,也正聽得神往,但那蒼老的聲音,卻突然停下不言。

高光心中暗道:“這人既居住在白鶴堡,對昔年慘事,當有記憶,如能設法把他帶去,同見左兄一敘或可有助他回憶的見聞經過。

只聽一個急促聲音問道:“以後呢?怎麼樣了?”他一連喝問很久,始終不聞蒼老的聲音應話,高光吃了一驚,暗道:“莫非那老人已被人害了不成,當下匆匆站了起來,回顧望去,只見茶棚一角,遠遠站著一個三十上下的大漢,那大漢,倚在支持茶棚的一支木柱上,雙目卻不住投注到那說話的老者身上。

他突然不言,自是心中畏懼,奇怪的是老者如何會認識他?

忖思之間,突然那尖嗓門聲音叫到:“不得了,周老爺死啦!”這一聲呼喝,立時在茶棚中引起了巨大的騷動,茶客紛紛起立,向外奔去。

要知人命關天,那些善良的百姓人家,誰也不願捲入漩渦之中。

高光被那喧譁之聲一擾,再去找那大漢時,已然不見。

他為人中有細,略一忖思,反向那後面走去,滿坐茶客,紛紛由前門奔逃,後面反而顯得十分清靜。

高光穿過了一座小門,眼前是廣大的院子,果然見那大漢,正舉步向一間小木屋中走去。

那大漢耳目似甚靈,高光一進後院,他已驚覺,霍然轉過臉來,冷冷喝道:“什麼人?”左手一揚,一道細如髮絲的銀芒,閃電一般,奔向高光前

高光料不到他口中問話,暗器卻隨著出手,趕忙向旁側一閃,一縷銀芒,掠著耳邊打過,寸許之差,險被擊中,不心頭火起,怒聲喝道:“你有多少暗青子,儘管招呼出來,試試看能不能傷了高三爺?”那大漢右手連揮,四五道銀芒,連續出手,布成了一朵梅花形,齊齊到。

高光口裡雖是說著大話,心中卻已提高了驚警。匆匆一瞥間,已瞧出那人打出的暗器,乃是梅花針一類的小巧之物。凡是此種暗器,定然經過劇毒淬練,見血封喉,而且可以一發數十支,叫人防不勝防,險險避開了第一道暗器,已然打量好了進退之路,眼見那大漢一揮腕,五道銀芒,齊齊出。立時一提丹田真氣,陡然向後躍退兩尺,閃入那木門。

但聞幾聲嗤嗤輕響,五道銀芒,盡都在那木門上,五長約寸半、如線香的白虎透骨針,每相距三寸,整整齊齊的釘在木門上,排成了一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