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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沈邱四惡老肆虐臨淮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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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掌已按在了關雪羽的右骨上。

隨著這人的一聲嬌叱道:“閃開。”掌勢向前一吐,關雪羽的身子“哧,”地給衝出了八尺開外。

似乎是來了個凌空筋斗,鷹飛兔滾也似的,一個滾翻已出去了丈許開外。

不知是這一掌的勁兒巧,還是關雪羽的身法妙,總之他這一翻確是美極了,身上寸膚未傷,甚至於衣服都沒有沾著半點泥沙。

眼前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高挑的個頭,細細的,眼睛是出奇的亮,又圓又大,直直的瞅著他,臉上似有餘悸,更有幾分嬌嗔。一隻手掂著星錘,另一隻手叉在上,想罵人卻嘴下留情,模樣兒透著可愛,看上去大概也就是十**歲。

不知是誰先叫的好,四下裡跟著都起了哄。

練武的人都跑了過來,都道是麥大小姐好本事,關相公命大,七嘴八舌地訴說著,沒留意當事的兩個人都一聲不吭地各自走了。

臨淮關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了。

四面八方的災民一撥接一撥地湧過來,大街小巷、客棧、飯店,甚至於道觀廟宇,只要是能住人的地方,都擠滿了人,甚至於有人宿街頭,衣衫檻樓,瘡痍滿目,令人為之觸目驚心。

事實上臨淮關本身也在鬧飢旱,一連三年的歉收,捱到今天,早已是疲力盡,正所謂“泥菩薩過江”

自身難保,再也沒力量救濟別人了。

有天災必有**,這像是鐵的定律,臨淮關也不例外。

用一夕數驚來形容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並不過分,數一數也會令人膽戰心驚。

“桐油大王”丁大年是第一個身遭不幸的人,一家八口無一倖免,全死在刀口之下,家財蕩然無存,加上了一把無情之火,只燒得片瓦無存。

緊接著是“五福林”飯莊子的老闆常三,這一家子的遭遇奇慘,上上下下二十四口人,僕役廚雜,被殺了個光。這年頭也許沒有比放火更容易的事了,常家也不例外,像丁家一樣,也遭一把火,死了的二十四口人,連棺材錢也都省了,來了個“火葬”乾淨利落得很。

以上兩件事接連發生之後,全城震驚,眾相奔告,惶恐終,餘悸未去的當兒,接著又發生了另一件更令人驚心動魄的新聞大事。

有兩淮第一錢莊的“正通實銀號”忽然遭了難,銀號被洗劫一空,遠近千里內外的大批存款現銀,全數本利無歸。

銀號主人包正通和他的三房妾慘被殺害,包正通本人被大卸八塊,屍懸於錢莊正門,路人圍睹,門庭若市,這個案子牽動官府,已驚動了省府,於是以金刀震九州阮大元為首的皖省名捕頭四人,連夜快馬來到了臨淮。上面的待,本案務必於半月之內破案,解押元兇正犯歸案。

阮大元受命之後,連同著手下銳三人,快馬來到了臨淮後,脫下了號衣,搖身一變為尋常百姓,下榻在北郊的“醒居”客棧。

生平經手的案子何止數百,卻沒有任何一件比眼前這個案子更覺棘手,阮大元第一次心生寒意,對破案這檔子事不存信心。

今夜,蟲聲異常噪耳。

三杯老酒下肚,阮大元兩隻眼都紅了…他生就的好酒量,有“千杯不倒”的紀錄,人家是借酒消愁,他卻是借酒提神,越是有什麼困難大事,他越要喝兩盅。

長長地嘆了口氣,阮大元看著身邊的拜弟排雲翅王子亮冷笑道:“這件事太過於扎手了,不好咱們哥兒四個也許就栽在這裡,一世英名都泡了湯。”排雲翅王子亮哼了一聲道:“大哥也別太洩氣了,事在人為,最起碼咱們有公文在身,必要的時候,可以借重守備衙門的神機營,我就不信這些強盜有這個膽量,敢正面跟官府作對。”金刀震九州阮大元看了他這位拜弟一眼,略似有些驚訝的神情道:“你接辦過的大小案子也不少了,應該很有些經歷了,難道眼前情形你還看不出來?”王子亮怔了一下,道:“哦?大哥你是說…”

“哼哼…你還想借重神機營?”阮大元咧了一下嘴“就憑你我這個身分?不錯,是有公文在身,誰聽你的?靠他們破案,你就不用想了。”王子亮道:“最起碼這附近州縣三班捕快,還得買我們的帳。幾個賊還能有多大氣候?以我看全不過是幾個災民窮極無聊閣下的禍害。”阮大元冷冷地道:“你真的這麼以為?哼,往後瞧吧!”話聲方落,只見風門“呼啦!”一聲被拉開來,由外面輕快利落地閃進了一個人來。黑瘦的身子,四十左右的年紀,兩隻眼睛炯炯有神,一身黑綢質長衫,間紮實得很,明眼人一眼可就能看出裡面藏著傢伙。

在皖北地面上,提起神眼杜明這個人來,大概不知道的人很少。這個人辦案子確是有明獨到之處,所以阮大元用情攏住他,把他也拖了下來。

“怎麼樣?”阮大元滿懷希望地打量著他“可摸出了一點線索沒有?”神眼杜明一聲不哼地坐下來,斟滿了一杯酒,一仰而盡,空氣頓時覺出十分沉悶。

“情形不妙。”杜明圓睜著兩隻眼“沈邱的四個點子聽說都來了。”王子亮冷笑道:“我就知道這四個老小子閒不住…好!咱們就碰碰他。”阮大元沒有理他,只是看著後來的杜明:“侯老三呢?”一掌紅侯遷也是老捕快了,一向在定遠當差,阮大元特別把他也給挑上,除了王子亮外,四個人三處當差,合起來就是三個衙門的力量,以他們四個平素的經驗,聯合偵緝辦案,這還是頭一回,從中可以看出這件案子是如何蒙上方重視而勢在必破了。

“他已經綴上了,”杜明道“我臉,曾經跟他們照過盤兒,不大方便。”阮大元點頭道:“很好,知道是他們四個就好,只是這四個背小子扎手得很,就怕咱們人力上不敷分配。”杜明道:“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我看老哥你得出面,和守備衙門的神機營取得聯繫,非得借重神機營的銃子(火槍)不可。”阮大元嘆了一口氣道:“也只好如此了。”頓了一下,他遂轉向王子亮道“事不宜遲,守備衙門那方面,你比我,反正是拿公文照令,能來多少人我們不爭,你這就辛苦一趟吧!”王子亮痛快地答應了一聲,站起來就走。

阮大元喚住他道:“可千萬小心,神機營來的人一律要穿便衣,火器尤其不能出來,你一切費心了。”王子亮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這就走了。”即轉身步出。

神眼杜明說道:“除了這四個老小子以外,看來可疑的人物還多的是,很可能所有黑道上的人物,都來這裡集中了。”阮大元摸著下巴,無可奈何地道:“那還用說嗎,我來以前就知道,這一次的差事不好當,好了,咱們哥四個成名臉;萬一砸了,我看只怕連人頭都保不住了。”杜明深深地了一口氣,慎重地道:“老哥說的也是,誰叫我們吃的是這行飯呢!也只好盡力而為了。”阮大元擰著一雙灰白的眉道:“這件事莽撞不得,我們也只能猜想,這些血案是沈邱來的四個禍害乾的,到底確不確實,還得個清楚,要不然可是自己找麻煩。”杜明點點頭道:“老哥說的是。”阮大元道:“明天麥家賑粥,去的人少不了,也許有人不懷好意,我們過去瞧瞧。”杜明說道:“好主意,我們混進去瞧瞧。”阮大元冷哼一聲說:“麥玉階是這個地方的首富,這些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往後看吧,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咱們該給他傳個口訊,要麥玉階小心著點。”杜明搖搖頭,一笑道:“姓麥的也不是傻子,他會不想到這一點?再說我來時早已打聽清楚了,麥家有的是江湖能人,他的女兒麥小喬,據說是九華山上一位異人的傳人,武功高不可測,你只想想看,比他財弱的人都遭了難,獨獨他沒有事,就知道他是有恃無恐了。”阮大元冷笑了一聲道:“往下看吧,就快輪到他們了。”杜明苦笑道:“但願不要被你猜中才好,要不然我們幾個人可就別想再混下去了。”阮大元道:“無論如何,沈邱的四個老魔頭忽然出現,絕不是好事,我們得好好盯牢了。”話聲才住,即見風門“呼!”地拉開來,一個人踉蹌著身子走進來。

阮大元看得一驚道:“老三…你怎麼了?”來人細高的個頭、長臉、濃眉,身著皂長衫,只是左肩窩處顯然掛了彩,現出一片血漬。

“掛了個小彩,不礙事。”一面說,來人…一掌紅侯遷,半側著身子隨即坐下來,杜明忙為他斟上了一杯酒。

侯遷喝了一口,臉上現出很痛苦的樣子。

“好險,差一點就回不來了,這四個老小子可真不是容易對付的。”神眼杜明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侯遷一面脫衣服,揭開傷處,只見左肩窩處斜著有兩處傷口,每一個不過只有寸許來長,只是看上去頗深,一時也不知是被什麼物件所傷。

杜明一怔道:“這是什麼?”侯遷咬牙往裡面著氣道:“暗青子傷的,是喬老二賞給我的。”喬老二外號是鐵指開山,姓喬叫一龍,在沈邱四老之中,名居第二。其他三人分別是銀冠叟呂奇、天麻謝山、要命鮑無常。四個人無不手狠心辣,在皖北地方惡名昭彰,人畏如虎,不要說百姓聞名喪膽,官府也不敢輕易招惹。

一聽是鐵指開山喬一龍所傷,阮、杜二人都為之一怔,阮大元哼了一聲,道:“這麼說,你跟他們照了盤兒(見面)啦?”侯遷搖搖頭道:“那還沒有,我蒙著臉,天又黑,諒他們也看不清楚。”說話間,只見他咬牙忍著切膚之痛,一雙手指已進傷處,向外一彎,叮叮兩聲,落下了兩枚制錢。杜明忙把備好的金創散為他敷上,一面為之包紮。

阮大元已經將一對錢鏢拈到了手上,就著燈光一打量,只見那制錢上有四個字,寫的是“鐵指老喬”四個古篆,錢鏢大小與當今通行的制錢相彷彿,只是沿刃的一圈,打磨得異常鋒利,白森森的甚是可怖。

阮大元一聲不哼地把這一對錢鏢上的血清擦乾淨,收到了懷裡,隨即目注向侯遷,等待著他的說明。

侯遷道:“四個老傢伙窩在北帝廟,手下人很多,沒辦法進去,我看見他們騎馬出去了,才敢接近。誰知道廟裡還留的有人,是我身得早,傷了兩個小盜,才奪開了身子,就這樣還被喬老二趕出來,賞了我兩枚青錢。好險,要是他當時取我一雙招子(眼睛),八成是躲不開,現在已是一個瞎子了。”阮大元說道:“他們手下一共有多少人?”侯遷想了想道:“我看總有二三十口子。”杜明冷笑道:“不用說,這些個血案,全是他們乾的了。我看等王子亮所請的神機營一到,咱們就把北帝廟給整個的包圍上,給他們來個四面圍剿,一個也不放過。”阮大元冷眼看著他,苦笑道:“事情能像你所說的這麼容易就好了,今天晚上是不行了,要不然,我得親自瞧瞧去。”侯遷傷已裹好了,一面思忖著道:“這件事我看不能之過急,大哥的意思怎麼樣,我以為明天一大早,先給這邊衙門裡遞個消息,派下三班捕快,喬裝成三教九的人物,不分夜,暗地裡把北帝廟給死死地圍住,若發現有一點風吹草動,便趕快通知我們,待時機一成,我們這邊才動他們。”阮大元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對付他們這些人,也只有不動聲。我看我們這邊人手還不夠,得儘快召集,除了這四個老小子之外,別的人也不能放鬆。這兩天我到處走動,發覺到其他可疑的人也為數不少。這些人居心叵測,專門趁火打劫,這裡事情已經夠多了,可不能再節外生枝,我們得事先提早加以注意。”杜明連連點頭道:“不是你提起來,我還幾乎忘了,有關顧家橋王大人那樁子血案,就傳說是老少兩個新手乾的,這一點大哥可有什麼耳聞沒有?”阮大元冷笑道:“誰說沒有?不過目前困於傳言,還不能確定,總之這一趟差事可不好當,不好丟差事是小,恐怕咱們幾個的命都得貼上。”神眼杜明皺著眉頭道:“現在最頭痛的是人心不穩,稍微有點錢的都想走,所謂一動不如一靜,一招搖可就給了歹徒下手的機會。”阮大元點點頭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要的一份本地富戶名單,不知你準備好了沒有?”杜明道:“詳細的名單,要過兩天才能夠抄下來,我手頭上現有一份,只是不全…”他一面說著,一面即由身上掏出了一個牛皮紙卷兒,他打開來,其上零星的註明著一列姓名和住址。

阮大元接過紙卷兒來看了看,總共是十二人,其中三個已打了紅叉,是為丁、常、包等三家罹難之戶。

十二富戶的首戶即為麥玉階,第二位記載的是南城的李彥方…

阮大元一驚道:“芝麻李原來也住在這裡?”杜明道:“他本來就住在這兒,李家在臨淮關發跡已有三代的歷史,生意是越做越大,這一次大旱,他們李家和麥家,每人都拿出了三千兩銀子,作為賑災之用,倒也難得。”阮大元微有所警覺地道:“我竟會疏忽了他,事不宜遲,明天我們先去麥家,然後就去拜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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