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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通體立時都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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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竹林,只覺幽靜陰涼,偶聞幾聲清脆的鳥鳴,心情不由好了些許,轉過幾簇竹叢,忽見前邊有兩個女人正怪異的纏在一塊,皆扎著馬步,兩掌相對,彷彿粘在一起似的。

其中一個少女年約十七、八歲模樣,長髮及,一身水藍裳子,容顏豔麗,臉上卻含著一股煞氣。另一個女人大約四十出頭,體態豐腴,不正是那南安郡王府薦過來幫看內府的白婆婆麼。

寶玉看她們兩個滿面赤紅,頭上白氣蒸騰,一聲不響,心中十分奇怪,上前作了個揖,問道:“白婆婆,你們在做什麼?這位姐姐又是誰呢?好象不是我們府中之人哩。”誰知她們仍粘在那裡一聲不吭,寶玉更覺奇怪,上前輕輕一碰,只聽空氣中“啵”的一聲悶響,口頓時如遭重錘,一口氣接不上,往後一仰便倒了下去。兩個女人也於剎那間分開,各震飛退數步,心中皆叫“好險”如非這呆公子於此刻撞上來,怕是隻得來個同歸於盡。

那美豔少女狠狠一拭嘴角湧出的一絲鮮血,咬牙道:“白湘芳,只不過半年多,你的功力竟進如斯,那如意索就暫且寄在你那了,待師父親自來跟你討吧!”白婆婆背倚一簇細竹叢上,無力地笑道:“凌師妹,如你能將師父從墳墓裡請出來,那我便將如意索雙手奉上,再饒上這條賤命。”那美豔少女冷笑一聲,縱身起,卻打了個趔趄,忙奮力直起身,搖搖墜地走了。

白婆婆不敢絲毫鬆懈,凝神守望了許久,方坐下打坐,運功療傷。過了半個時辰,白婆婆緩緩立起,看看倒於地上的寶玉,心忖道:“這公子哥兒捱了我與凌採容的內勁,定然活不成哩,看來這榮國府裡也是呆不下去了。”正離去,忽想起一事,不由暗覺奇怪,原來寶玉身上居然不見絲毫血跡,便上前察看,一摸鼻息,竟還微有呼,心中大為納悶,忖道:“這小子不識武功,捱了我與凌採容的氣勁,卻還沒死,而且連半口血都沒嘔,這是怎麼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便扶起寶玉,雙掌抵於他背後,發功為之療傷,權當儘儘人事,卻不又大吃一驚,原來所發內力竟如泥牛入海,不知所終,可真是從未遇見過的奇事呢。才沒一會,寶玉低哼一聲,便悠悠轉醒過來,口中呻道:“口好痛哩。”在懷裡摸了摸,自己糊糊地解開衣裳,低頭一看,不由“啊”了一聲。白婆婆收掌轉到前面一瞧,也吃了一驚,原來他口上陷了一塊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周遭還有五花紋纏護的玉石,忙幫他從凹陷的口取出。

只見那玉石正面寫著:通靈寶玉。旁篆文注云:莫失莫忘,仙壽恆昌。翻過背面又見注云:一除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是他掛在前的這塊寶玉受了我與凌採容的氣勁,方才救了他一命。”卻不知這塊通靈寶玉可是大有來歷的,原來這便是寶玉與生俱來銜於口內的那塊寶玉,本乃大荒山青埂峰下那塊頑石的幻相,內裡不知暗藏了多少玄機。

後人曾有詩嘲雲:女媧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失去幽靈真境界,幻來親就臭皮囊。好知運敗金無彩,堪嘆時乖玉不光。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寶玉口道:“白婆婆,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個姐姐呢?”白婆婆沉半晌,方道:“剛才那小賤人叫做凌採容,是我當年在江湖上結下的仇家,今天追尋到這裡,跟老身正在比拼內力,不想誤傷了公子,真是該死,不過那小賤人也受了重傷,已逃出府外去了。”寶玉聽得似懂非懂,心裡卻關心那美麗少女的傷勢,不由脫口道:“她傷得怎樣了?會…會死麼?”白婆婆道:“那小賤人在江湖上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死不足惜,可惜她功力極強,老身還斃不了她,但至少也得教她回去躺上個一年半載。”寶玉聽得將信將疑,心中發寒,正替那美麗少女暗暗惋惜,卻見白婆婆躬了身子,道:“老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答不答應?”寶玉忙去扶她,說:“婆婆有什麼事儘管說。”白婆婆道:“老身在江湖上還有一兩個大仇家,如果今之事傳出去,只怕在這府裡也呆不下去了,還請公子莫將今之事給傳出去。”寶玉連忙點頭,笑道:“這個不難,我就把樁奇事給忍了,不說出去,但…”白婆婆瞧著寶玉道:“但是什麼?”寶玉笑道:“但是前幾在老祖宗宴上看見婆婆那一手飛身捉蝶的本領,心裡好生羨慕,不知婆婆能不能教我一點呢?”白婆婆鬆了口氣,笑道:“這個不難,只是學起來可得長久哩。”寶玉皺眉道:“要學得象你那天飛那般高,得學多少呢?”白婆婆本就懶得教他,想令這心血來的公子知難而退,便故意誇大其詞,笑道:“如果是練那外家的縱跳功夫,一兩年也就成了,但要是想如老身飛得那般高,便非得修習內功,待修到能駑氣輕身時,只怕要…要三五年吧,如果資質不行,七八年也是要的。”寶玉聽了,一下子就沒了興致,學這本領,只不過是為了晚點回家,不用老去驚動二門上的人,哪裡值得花上三五年的功夫呢,當下就決定作罷,又怕這婆婆笑他沒毅力,便道:“那你教我那內功的學法吧,等我有空就自個修習。”白婆婆本想叫他改再開始學,但轉念一想又不是真的要教他,何必認真呢,當下便教他如何打坐、養氣、行氣、運氣、駑氣…

水帳般說過,間中還遺漏了些許重要之處。寶玉聽得一頭霧水,白婆婆只好耐下心來告訴他這裡是氣海,這裡是神京,這裡是丹田…“氣”得由某處而生,再經某處某處,聚於某處…寶玉倒似有些懂了,說這些位在醫書上看過,只是怎麼沒有“氣”生出來呢?白婆婆敷衍地又教了一會,說要生出這“氣”沒修習一兩年不行,叫他回去有空再慢慢學。

寶玉只得答應,白婆婆便躬身告退。寶玉仍愣愣地傻呆立原處,心中只思念著那“氣”突然心念一動,只覺從口那懸掛寶玉之處忽傳來一股氣,轉過許多經絡脈,滌盪於腹中某處,身子一輕,竟騰空而起,早就離地數尺,四周空無一物,心中驚慌,雙手亂抓,已掉回地上,跌得狼狽非常,心中卻雀躍無比,跳起來哈哈笑道:“原來這飛簷走壁的本領也不是太難學,等我好好練習練習,以後晚些回來,再也不用去驚動那些二門上的人啦!”白婆婆傻在不遠處,望著那個興高采烈的公子哥兒,不目瞪口呆,一個原本絲毫不懂武功的人竟然在片刻之中就學會了內家輕功,這可是武林中聞所未聞的事情吶,如非親眼所見,就是打死她也不相信吶。

***寶玉興沖沖地從李紈院後的小竹林裡出來,想了想,又尋到外圍一處偏僻的高牆邊,看看四周無人,了口氣,心中默唸白婆婆剛才所教之法,試試能不能“飛”到牆外去。

誰知想了又想,那“氣”竟不出來了,一時憋紅了臉,只等到滿頭髮汗卻仍不見蹤影,心裡不懊喪起來,尋思道:“白婆婆說的恐怕沒錯,要生出那‘氣’來,沒修練上一年半載不行,想來剛才準是碰巧的。”但他天最會鑽牛角尖,又想道:“既然剛才是碰巧,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再碰碰呢?”於是就傻立在那裡,對著那堵高牆,苦苦思念著那“氣”等到頭昏眼花,那氣再也不曾出來,得這最怕吃苦的公子哥兒終想作罷,卻在不知不覺間捂了捂口,忽覺似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湧動。

頓時一陣舒泰,腦子也如早上醒來時清清楚楚的,周身都利起來,記起剛才那“氣”就是從口生出來的,忙凝神又想,只覺從懸掛著通靈寶玉處的過一股暖洋洋的東西來,識路似地轉於白婆婆說過的數處經脈位,通體立時都輕了,心中一喜叫道:“剛才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