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正卻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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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足一發力,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四周已是空空蕩蕩,一眼看到了圍牆外邊的景物,竟然比剛才在小竹林裡躍得還要高出許多,心中頓慌了,只怕這一掉下去不跌個鼻青臉腫才怪,忙努力思量著那“氣”那“氣”便源源不絕的從前入體內,身子就仍輕飄飄的,待落回地上,雖一跤坐倒,卻一點沒傷著。
寶玉喜得心裡樂癲癲的,想道:“原來這‘氣’是從前生出來的,剛才白婆婆怎麼教我說是從腹中的‘丹田’生出來呢?莫非她教錯啦?”當下又試了幾次,心神只聚集於口,果然那“氣”來得容易多了,到了後來,竟能一念即生,從空中落回地面上也能不跌倒了。寶玉開心之極,看看那高牆,準備試試看能不能“飛”出去。
當下深了口氣,從口引出那“氣”作勢向前騰空而起,只見圍牆便從腳下掠過,轉眼間已落到牆外的地面上,不樂得開口大笑,想到自己從此便能似那鳥兒般飛翔,逍遙之處何止以後晚些回來不會驚動二門上的人那麼簡單?
正洋洋得意時,忽聽旁邊有人驚呼一聲,寶玉轉首望去,卻見那邊大樹下一人正緩緩歪倒下去,忙上前一瞧,不正是剛才在小竹林裡跟白婆婆纏在一起拼內力的那個美麗少女麼。
寶玉上前扶,誰知那少女掙扎坐起,作勢防守,無力地嬌叱道:“你過來呀,瞧我能不能殺了你!”寶玉吃了一驚,呆在那兒,卻見那少女嘔出一口鮮血來,又一頭歪倒地上。
原來她剛才與白婆婆比拼內力,已傷得極重,勉力逃出賈府,剛躍出圍牆,再也支撐不住,便坐在那樹底下療傷,沒想寶玉正好“飛”出圍牆,落到面前,還以為是敵人追到,心中一急,傷勢又惡化,體內氣勁再難聚集,終於不支倒下。寶玉見狀,又想起白婆婆剛才所言,心知這姑娘傷勢極重,忙道:“姑娘別怕,我並沒有歹意,雖然白婆婆是我家裡的婆子,可我不會幫她傷害你的。”他素來向著女人,特別最心疼這樣水靈靈的女孩子,一時竟不害怕,又上前扶那少女。那少女又驚又急,息道:“小賊,你敢碰我!”再嘔出一口鮮血來,淋得前的水藍裳子皆赤。
寶玉見那少女嘔得花容慘白,慌得連連擺手,哆嗦道:“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你快別嘔血啦,少年吐血,年月不…”怕那少女傷心,後邊的“保”字終究沒說出來。那少女奇怪望著寶玉,神情稍緩,口起伏不住道:“你是這榮國府裡的人麼?跟白婆婆又是什麼干係?”寶玉向那少女作了一揖,道:“在下姓賈名寶玉,從小就在這府裡住著的,因為最近都中鬧採花賊,南安郡王府便薦了這個白婆婆過來幫我家巡看內府,她說姑娘是她江湖上的仇家。
其實何必呢,哪裡吃了虧,何不好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說,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待何時讓我作箇中人,幫你們化解了吧?”那少女聽他囉囉嗦嗦地說了半天,才有些明白了,但覺又酸腐又好笑,心裡忖道:“原來是個不諳世事的呆公子,只是他一身輕功俊的,不知內功如何?我此時絲毫無法聚集內力,何不哄他幫幫我?”主意一定,便笑笑道:“你叫寶玉麼,我叫凌採容。你說得倒似有點道理,等我想想呦,或許到時就聽你的,只是我現在吐了這麼多血,恐怕就快死了。”寶玉見她一笑起來,竟如嬌花綻放,明豔動人,不一痴,又聽她言語裡悽慘,心中大痛,忙道:“不會的不會的,我這就立刻去找大夫來幫姑娘瞧瞧,定能醫好的。”凌採容道:“那你就放我在這裡等著麼?要是碰上個歹人怎麼辦?”寶玉一愕,尋思道:“家裡到處都有人,我能把她帶到哪兒去呢?”正在踟躇,聽凌採容道:“寶玉,你家裡這麼大,有沒有沒什麼人去的地方?”寶玉心念一動,想起這幾天來跟鳳姐兒幽會的那個小木屋,鳳姐為了方便,已給了他一把鑰匙,當下思量道:“何不就把這姑娘送到那裡去暫時歇著,就是鳳姐姐碰見了也不打緊,她最疼我,自然不會張揚出去,說不定到時還得求她幫我請大夫來呢。”便應道:“有一處,還算舒適,請姑娘暫時去那兒歇歇吧,我再去請大夫來。”凌採容道:“好啊。”卻見寶玉仍在那裡發呆,便問道:“怎麼啦?為什麼不走?”寶玉紅了臉,嚅嚅囁囁了半天才說:“不知怎麼進去呢?要是…要是有人看見我帶了個…個姑娘回去,別人還好,若是傳到我父親那裡,只怕…只怕不把我的骨頭給拆了。”凌採容“卟哧”一笑,道:“你很怕你爹爹麼,你的輕功不是俊得很麼?揹我翻進牆去,再偷偷溜到你說的地方不就行了?”寶玉望著那少女道:“揹你進去?”凌採容道:“不可以麼?”奇怪地看著寶玉,淡白的玉腮上忽有些泛紅,啐道:“你不敢麼?人家都沒說什麼呢,反正人家現在一步也走不了,你不…不揹著怎麼辦?”寶玉高興道:“是,是,救人要緊呢。”其實這傢伙骨子裡最喜親近女人,在家裡何時不想方設法調紅戲玉,騙人家丫鬟嘴上的胭脂吃。
此刻聽了那少女如此美妙的建議,肚子還不知怎麼快活呢。當下就過去扶起凌採容,背在後邊,只覺背上一片軟綿溫熱,身子霎時酥麻了半邊,鼻中又聞到少女身上的香氣,不由暈乎乎地想:“女人身上的香氣怎麼個個不同呢?這姑娘跟我的林妹妹、寶姐姐和鳳姐姐身上的香法就迥然不同哩。”凌採容從未與男人有過這般親密,心兒正“卟通卟通”的亂跳,卻見身下那公子站在牆邊,傻了似的在那裡發痴,不羞澀了起來,在他耳邊叫道:“呆子,怎麼不跳?”寶玉正在陶醉,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點點頭,道:“這就跳了,請姑娘捉緊我。”當下默含前那“氣”轉經脈,便揹著少女飛身往上一縱,誰知眼睛剛齊了牆頭,便再上不去了,身子一滯跌落回地面上,幸好還能站住。
凌採容傷勢甚重,被這一頓,立覺周身血氣翻湧,辛苦道:“怎麼啦?”寶玉苦著臉答道:“背了你,身上重了許多,就跳不過去啦。”凌採容秀眉大皺,嬌嗔道:“人家很重麼?怎麼這樣蹩腳?剛才見你飛出來的模樣,不是俊得很麼!”叫他再試。寶玉便再次奮力跳躍,仍是不成,又努力了幾回,終是過不了牆,不由喪氣道:“姑娘,揹著你怕是跳不進去啦!”凌採容急了,又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心裡害怕白婆婆療完傷追出來,便在他頸後輕輕地點吻了一下,鼓勵道:“好弟弟,剛才已很接近牆頂了,你再加把勁,肯定就能跳過去哩。”剛親過後俏臉上就飛紅了一片,幸好沒叫這公子給瞧著。寶玉被這一親,骨頭都酥了,心裡輕輕飄飄的,點點頭道:“那我再試試吧。”便深深的了口氣,凝思那“氣”再次奮力一躍,果然比前幾次高出了許多,但膝頭到了牆頭,口那“氣”已不繼,眼看又要功敗垂成,突覺頸後衣領一緊,身子便不可思議地提高了數尺,圍牆已掠過了腳下,眨眼間已落到了圍牆內側的草地上。兩人大奇,定神一看,只見旁邊已多了一人,手上還抓著寶玉的衣領,原來是他把寶玉兩人給“提”進來的。
那人笑嘻嘻道:“老弟,看來你的輕功可稀鬆平常得很吶。”寶玉見那人一身秀才打扮,手裡一把摺扇,長相清清秀秀的,心裡頓生好,卻從未曾見過,正發問,但聽牆頭上又有人笑道:“不是稀鬆平常,我看是糟糕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