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咱誠信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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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愚木書生的樣哪會什麼唱曲兒。”
“是啊依我看就是個書呆子。”張寧當然不會唱歌,更不懂古代的音樂和曲藝,但周圍的人的討論著實讓他老臉有些掛不住,本想推辭說不會,現在只能硬著頭皮指教一番。
“琴亦好琴,曲亦好曲,只是…”他故意一頓,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道:“方姑娘曲裡至少三處破綻。”張寧語出驚人,大廳中眾人皆有些吃驚,這書生恁的膽大了些,竟這般信口雌黃。
“好你個狂妄小子。”方泠尚未開口,那洛遠便已大聲叫道:“這方姑娘天仙化人,豈容你這等俗人隨意編排?”張寧對他的質問不管不顧,就站在那裡等著方泠開口,順便組織一下言辭方泠奇怪的看了張寧一眼,他本以為他會誇一番自己,想來那樣自己會十分開心也算是相互欣賞吧,雖然他可能並不知道自己也欣賞他。
不過她還是微笑道:“但不知我曲裡還有哪些破綻,煩請張公子指正一二。”
“方姑娘,既為破綻,則必有明顯之處,稍微留心,便不難聽出。”方泠有些不服氣的道:“還請張公子賜教。”張寧見狀也不賣關子道:“方小姐技藝極為高超,這點我不否認,但正是因為這點,也極易走入誤區。就拿方才這曲來說,問題有三。”方泠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似在聆聽他說的話。
“第一,曲樂過於單調乏味。眾所周知,龍鳳方呈祥,琴瑟為和諧。單憑一支古琴,即便是萬年之木,卻也奏不出兩種聲音。若能結合其他樂器,如笙,如簫,相互配合,則必能韻律豐富,琴瑟和諧。”方泠愣了一下,急忙道:“不同樂器韻律不同,混在一起,是否會產生雜音?”張寧道:“方小姐未曾試過,怎知會產生何種效果?如果不去嘗試,你永遠不會發現新的事物。我建議你還是試一試,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呢。”張寧所在世界的歌幾乎沒有什麼是一種樂器奏出來的,但依舊有很多廣為傳唱的歌曲,自然有一定道理。方泠思索良久,方才點頭道:“張公子說的有禮,方泠受教了。”旁邊的眾人本來正等著方泠呵斥一番好落井下石,現在見方泠都贊同他的說法,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其二,過於注重技巧了。方小姐的琴技固然出神入化,可是無法將自己的情溶入其中,須知人為琴之主,彈奏之人若無真情實,便空有靡靡之音,卻難潤人肺腑。”試想一個青樓女子,每這般彈琴唱曲,怎麼可能有真情實?張寧雖是胡猜,卻也不無道理。方泠沉思了一陣,並未反駁,算是默認了。
“第三,矯造作,無病呻。聽方小姐唱的這首曲子,說的好聽點,叫做為賦新詞強說愁,說的難聽點,就是無病呻。
方小姐年歲不大,想必尚未經歷這些情情愛愛之事,這種幽怨深邃的小曲,方小姐還未得神髓,也不太適合小姐的天籟之音。”張寧笑著說道,意思就是,你還是個小姑娘,這些事情都沒經歷過,現在唱得如此幽怨,不是無病呻又是什麼?
旁邊那些公子哥聽完張寧的話,也不由得有幾分佩服。誠如張寧所言,後兩點破綻極為明顯,可偏偏就是無人能夠意識到這些,畢竟人們是來找樂子的,盯住別人的缺點不放不是砸場子行為嗎,或許一次兩次沒什麼,多了以後還想不想來富樂院消遣了。
方泠思索良久,臉上時紅時白,心裡有些不服,偏生她本就無法反駁,當下輕輕福了一禮“小女子受教了。”
“不知公子可方便與我單獨深入。”她當然有自己的打算一方面想一下曲藝的內容,主要還是想聽聽他如何寫得那詩詞的。
張寧心想本來就是來給他送東西的好不容易等到這時候如果拒絕了,萬一她待會邀別人進去了,自己豈不是又得等很久。
“那小生就打擾。”他不管周圍人殺人的目光便朝著二樓走去。方泠默默的看著張寧的步伐,淺低笑間,眼中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
張寧來到她的身邊近距離看了她一眼,便再難移開。只見眼前的方泠杏眼娥眉,桃臉玉腮,臉上泛著淡淡的羞澀,潔白的頸項之下便是高的酥,實在是惹人遐想。
她嬌豔的紅一張一兮,似在是在對情人低語,豐滿的身體緊靠在他身前,一陣淡淡的女兒幽香傳入張寧鼻孔裡。最奇異的是她的眼睛,她眼中似乎有一種淡淡的光華,引著張寧投入進去,再也無法離開。
方泠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遮住嘴輕輕笑了笑如同百花盛開“隨我走吧,張公子”張寧只聽到方泠如夢似幻般的話語,她的話語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讓張寧興不起一絲反抗的覺。***張寧進了屋子,方泠將其他人摒退,二人相對著矮桌跪坐。
“原來不用請,你也會來。”方泠笑道“張氏雲錦鋪的吧,來送屏風圖案?”
“正是。”張寧愕然道。方泠點點頭,又上下打量一番他,恍然道:“你應該就是那個科…張平安?”張寧道:“正是在下,方姑娘是如何得知?”方泠輕鬆地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過去的那馬車不是王家小姐的麼?
王家在附近也算有頭有臉的,這麼一猜,就猜出你是自負應天府才學第一的平安先生了,難怪能隨口出那麼好的詞來,聞名不如見面,奴家信你應天府第一。”張寧忙道:“不敢當不敢當,方姑娘也應有所耳聞,如今我是革了功名的人,不敢再自稱什麼才子。我這正幫家裡送東西過來,你先瞧瞧,合適的話我帶話回去,趕著把屏風給方姑娘織出來。”
“不急,方才平安那首詞奴家甚是喜歡”方泠淺笑道“若是平安先生願意題下詞,並將它刺繡在雲錦上,我願意出十倍的價格購買。”只見她生得容貌端正、身段凹凸有致、肌膚似玉,淡妝也緻沒有半點俗氣,細眉畫得如遠山一般暢優雅,一看就比普通風塵女子高端,果然是出得起價的人。
別覺著她身份低賤,掙錢肯定比張寧甚至張九金還輕鬆,就如一首歌裡唱的那樣“一月八千真的不算什麼”不過方泠的姓名有點像真名,有姓有名的,不似什麼小紅花一類的藝名,如果是真名就有點侮辱家門了,犯了什麼大罪才不準改名換姓做小姐?
張寧心裡嘀咕,面上卻表現得木訥,他實在還不太適應這個新的身份,平時都小心翼翼的,很有點放不開。
要說穿越前他倒並不是一個木訥的人。方泠既然要那首詞,也沒什麼要緊的,張寧看著別處說道:“既是書房,定有紙墨,我這就將那首詞寫下來。”方泠柔聲道“奴家侍候平安先生文墨。”
“不敢不敢。”張寧隨口說了一句。方泠確實是在侍候,把墨磨好、把紙硯擺好,而且將筆毫蘸了墨送到他的手裡。
他接筆的時候不慎碰到了她的指尖,條件反地趕緊縮手…方泠抿著嘴終於沒有笑出聲來,臉頰微微一紅。
他拿起筆後好像手指上一下子就來了電,念頭通達下筆如飛,四列行草瞬間灑在紙上,他自己也想:以前張寧練出來的一手字還真不錯。果然方泠喜道:“好字!”下半闕比起“口能詳”的“人生若只如初見”有點生僻,張寧便抬起頭望著窗外略微思索了一下,不料這麼一個隨意的動作在方泠的眼裡也很特別。
她看著他的側臉,覺得他好像在憂國憂民。那種儀態神情中給人的浩然正氣的錯覺中帶著淡淡的愁緒,年紀輕輕就給方泠認真和穩重的覺,她覺得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動起來。
張寧磨嘰了一會兒繼續提起筆寫起來,方泠迫不及待地上前讀道:“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她覺得口齒之間生出一絲香味,那是墨香,曾經厭惡自己的骯髒好像從詩句文墨中得到了滌盪,被清風吹拂掉了蒙上的灰塵,她覺得自己變成了心萌動的少女。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願。”就在方泠沉浸在詞句中時,就聽得張寧道:“完工。這副雲錦圖案,方姑娘不瞧一下?”方泠柔聲道:“平安先生親自送來的,還會有差錯嗎,就不用看了。只是這首詞能不能…”
“沒問題。”張寧快地點頭,心道這時估計沒什麼知識產權一說,也不好意思收太高的價,便道“到時候在雲錦上刺繡上去,多出來的工序和用料折算價格,方姑娘派人和鋪子上商談就行。”方泠道:“如果將雲錦比作一副龍,這首詞便是點睛。我出的價錢是不輕視好詞,平安先生就不用推辭了。”張寧心下只覺得好笑,談業務還有這個樣子的:商家要優惠、她一個客戶非要多花錢。
不過她說得也沒有錯,幫雲錦鋪多掙點銀子回去也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這幾天在家裡的那種覺確實不是滋味,再說妹妹她們為了賺錢點也辛苦。
他繼承了張寧的身份,所住的地方按理是張寧的家,卻不知怎地有種寄人籬下的受。
“行,方姑娘把話說到那份上,卻之反是不恭。”張寧出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若是屏風織得滿意,下次有需要歡再到大中橋雲錦鋪訂製。事兒辦完了,不敢過多打攪,這便告辭,方姑娘留步。”
“且慢!”方泠忽然喊住他,等他重新站定,她沉片刻才道“我再下一些定金以表誠意。”張寧擺擺手道:“不必了罷,咱們誠信經營,也相信方姑娘的誠意。”方泠堅持道:“要的,反正結算時扣掉定金就是…要不平安先生再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