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想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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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放鬆了面部表情,笑道:“以前與于謙公事,咱們是站一塊兒的,沒分過勝負。若要相比,就看這次孰勝孰敗。”
“主公數月前只有一千兵馬,尚能擊敗成國公的數倍之敵。現在咱們兵強馬壯,兵力急速增長,眼下算上農兵,已有七八千人,以後更多。還能怕了那什麼姓於的不成?”張寧並不會被部下吹噓幾句就忘乎所以,只是淡定地看向馬大鵬:“範老四的事與馬提舉無關,你無須再過問此事。具體的事,我準備組建一個近衛局,專門負責收集情報和管理內部問題。
兵器局只要造好武器就行了,你要讓所有工匠都明白:造出來的東西是給將士們上戰場用的,若是一杆火銃沒法開火,極可能會連累使用它的將士在陣前送命!兵器局的人是汗,上戰場的兄弟是在血!”馬大鵬聽罷忙正抱拳道:“臣自當慎重。”張寧滿意地點頭道:“除了火繩槍、臼炮、短程子母炮,長管重炮也必須加緊製造。
火槍陣並非牢不可破,不會每次都遇到敵軍步兵衝陣的戰法,官兵也會吃一塹長一智。按理說單有火槍陣弱點很大,但如果裝備有足夠的火炮、騎兵,三軍協同,弱點就很小了。”他的理論是基於歷史經驗的見識,十五世紀以後,西方的戰爭發展速度明顯領先了,它們在歐洲大陸進行了幾個世紀的混戰,戰爭規模越來越大,很多戰術都是實戰證明過的,所以張寧才會這麼想。
人類戰爭先是冷兵器,後來既然放棄了刀槍弓箭為主的作戰方式,轉而裝備火槍火炮,哪怕黑火藥兵器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也很說明了這種軍隊綜合強於弓馬騎。
若是很容易被剋制,那些國家也不會選擇。張寧的辦公套房裡照樣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紙條,他要處理大量的事務,因為幹得好不好事關生死,他並不想把自己的成敗寄託到別人手上。
現在這幾間屋子裡有了一個簡單的秘書局,徐文君和方泠兩個女子在幫他整理一些瑣事和卷宗。
外面是一間大廳,便是朱雀軍中大名鼎鼎的參議部,這地方以前是個倉庫。走出“倉庫”就是一個院子,這所院子以前整個都是做倉庫用的。辰州府衙就在旁邊,相比之下作為中樞的官署反而很不起眼在角落裡。
因為朱雀軍的官署並不處理民政和案件,所以大堂之類的地方就不需要了。他忙完事在酉時出官署時,遇到了一件不甚愉快的事。從坐的馬車裡,他偶然看到了“未婚”週二娘。
這個小娘在成親之前大約是不打算回去了,本來按照習俗女方出嫁之前應該在孃家,等著花轎去接。
但事有權宜,周夢熊家在建文帝那邊,建文帝確切住在哪裡是個秘密,連姚姬都不太清楚,所以這婚事是沒法去週二孃家裡親的。此時週二娘居然正和一個在街邊賣小玩意的貨郎爭吵,張寧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仔細一瞧覺得就是週二娘。
他看向馬車一旁騎馬的桃花仙子,她也冷冷地看著週二娘,觀其眼光恐怕是沒認錯人。
“姑娘,俺這做的是小本買賣,你把東西壞了,卻又不買,你叫俺吃啥?”那貨郎正在理論。週二娘生氣道:“你的東西本來就是壞的!我憑什麼要花錢買個沒用的玩意?走!”那貨郎情急之下拽住了週二孃的袖子,她頓時一甩,罵道:“你敢碰我,你知道老孃是誰?信不信你買賣別想做了?!”
“姑娘自不是缺錢的主,那何必連這麼點小事都不認,非要睜眼說瞎話!”張寧大概是看明白狀況了,也不管誰對誰錯,只覺得那週二娘在大街上和小民爭執實在有失身份,怎麼也不像將軍家的教養,倒像一個小太妹,沒事還想仗勢欺人。
他一時十分鬱悶,心說那天在園子裡見她,沒聽她說過話、還以為是矜持,不料竟是這般光景。
“走罷。”張寧放下馬車上的竹簾子,敲了敲車廂說了一句。這時聽見外面又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嚷嚷道:“少糾纏小姐,她怎麼會佔你的便宜?”張寧已無興趣看熱鬧了。
回到住處,桃花仙子一離隨從侍衛,進屋就幸災樂禍道:“平安真是選了個好媳婦。”
“又不是我選的。”張寧沒好氣地說道“不過倒覺得奇怪,我與周夢熊相處過,此人不僅有見識也有些學識,怎會把女兒管教成這般模樣?”桃花仙子冷笑道:“你以為真是龍生龍鳳生鳳呢?老爹是靠本領謀事,跟著建文君雖說藏起來了,但在餘臣中仍然有身份有地位衣食無憂,自然女兒就嬌生慣養了。
這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娘子,沒吃過一點苦頭沒嘗過世間辛苦,事事要順著她,極難侍候。誰要不從,她當然要發作了,實屬正常。”
“你這麼一說,倒也有點道理。”張寧點頭道。心道就算在現代,很多出身好的人因為教育資源好素質高於普通人,不過也不缺我爸是李剛,什麼人沒有、和出身不一定有直接關係。
第二天,他忍不住去問了姚姬關於週二孃的品行,不料姚姬說看不出來多麼聰明伶俐、但規規矩矩的還算可以。姚姬甚至暗示張寧,他是不是看不上人家,故意在找託辭。張寧一語頓,忙又強調道:“一切盡從母妃安排。”他漸漸已經想通了,實在沒心思去管那些煩事,既然是聯姻那便是看重一種家族結盟,還要求什麼?
大不了到時候娶回來養著,周夢熊怎麼養她十幾年的,張寧也應該養得起。反正他又不缺女人。凡事看開了就好。於是他便不再過問這件事,只忙活朱雀軍的擴軍備戰。家事完全讓姚姬主持,反正“一切從母妃安排”的話都說出去,給建文君的書信也送走,若是臨時改變十分麻煩,沒必要出爾反爾。
婚事沒有耽誤,照樣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主要是等著建文帝的回書。雖然事有從權,一些習俗無法遵從,但建文君是父親,怎麼也要經過他的首肯。沒過幾天,一向沒有言語和來往的週二娘忽然派人來邀請張寧見面。
***既是周家二孃親筆邀請,張寧當然會赴約的,不過也只能在酉時之後,他並不覺得週二娘在辰州會有什麼重要的事相商。(無。,彈窗…明代的時間是依照太陽的高度為參照,再輔助以沙漏等工具,所以夏天的酉時和冬天的酉時明顯不是一個時間點。
此時夏末太陽下山之後,大約有八點左右了。約的地點是在城東鹿鳴塔,張寧下直後徑直趕過去,不過到了地方夜也已降臨。
這座塔始建年代不詳,到而今已幾經修繕,平時除了供遊玩,看不出有什麼作用,塔高七層、但內部空間狹小,也無人駐守看管,一到晚上黑燈瞎火的,沒人上去。
他們一到塔下,隨從的王賢就指了兩個人提燈籠上塔去看看確保安全。張寧以為週二娘見面後會抱怨“以為你不來了”之類的話,不料到她只是規規矩矩地作了個萬福,開口說道:“見過三殿下。”
“天已晚,我用馬車送你回家,咱們有什麼話在路上邊走邊說。”張寧道。週二娘態度冷淡地說道:“我就想和你說幾句話,也不必勞殿下親自相送。”接著她支走了身邊的隨從,張寧也知趣地示意桃花仙子等人離開一段距離。
隨從都站得遠遠的,他們倆就在塔下相對,沉默了一陣。張寧正待聽她有什麼話要說,不料她低頭皺眉還不開口,張寧也只好安靜下來等著。
偶然發現此地地勢較高,整個辰州城幾乎都在眼底。剛剛入夜,許多房屋都還亮著燈,一時夜中星星點點如同天上繁星,十分美妙。
他一時慨,便閒話道:“辰州有無數的人都在同樣的夜景下,命運似乎也有關聯,此時其他人在看這樣的景時,會有什麼想…或許人們忙碌了一天,很少有人有興致看,我平時也幾乎不看夜景的。”週二娘聽罷不回頭,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山下的燈火,又轉頭打量了一番張寧的臉,這倒是相識以來她第一次拿正眼看張寧的臉龐。
張寧覺到,便轉頭看她,意料之中她一觸到張寧的目光便迴避了。片刻之後,她終於開口道:“為什麼你不讓姚夫人制止這樁婚事,卻仍送信給建文君了?”張寧聽得奇怪,又觀察了一番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點綴在一張秀氣的臉上,讓整個面相洋溢著一種靈。張寧再次肯定自己當時看到官署外那一幕曲的受,他不相信在這樣的外表下會是十分俗的內心。
“那天在街上,你是裝的?”他反問道。週二娘並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說道:“今天邀你來說話,是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推掉這樁婚事?”
“你不願意,又不是我不願意,為什麼要我來推辭?”張寧溫和地說。
週二娘道:“你是明知故問,我想推辭,有用嗎?”這肯定是句實話,在明代如果父母堅持,女子是幾乎沒有權力的。何況還有建文君和貴妃出面,至於當事的女孩怎麼想就毫無作用了。既然社會如此,張寧也不想充當好人,因為覺得這件事如果反悔就太麻煩了。
他依然保持著笑容道:“恐怕我不能接受周姑娘的要求。給你說件事,我這已經是第三次和人訂婚,如果三次訂婚都沒成,你說我有多難受。”週二娘聽罷愕然,終於忍不住好奇道:“前兩次怎麼沒成,難道她們也來求你?”張寧道:“那倒不是,第一次是涉嫌科場作弊案下獄,那家姑娘全家都趕緊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