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朝界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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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明殺心如狂,斷罪執念已然反噬佛,持刀便去追殺逃兵,只要被他追上的士兵,皆是身首異處的下場。慌亂之中,界明目綻芒,在人群中尋找禍首行蹤。
只見陳郡守手忙腳亂地跟著親衛逃命,界明冷笑一聲:“逃命?痴心妄想!”界明手掌一翻,大梵聖印隨心而生,卍字佛印凌空打下。
然而此次的佛印卻是金光之中帶著絲絲詭異血芒。澎湃掌力從天而降,陳郡守的二十名親衛被震得臟腑破碎,當場斃命。陳郡守也被掌力掀翻在地,界明一個縱身閃到他的跟前。
陳郡守嚇得渾身哆嗦,眼淚鼻涕直道:“大師饒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界明眼芒,嘿嘿冷笑,緩緩舉起手中血刀。
就在刀鋒即將劈下之時,一聲嬌弱的女音響起:“大師…”堪比清明梵音的哀,竟將界明初心喚醒,望著這滿地屍骸,不由暗自懊悔:“該死,我怎麼殺了這麼多人。”他又看了看陳郡守,怒道:“狗官你可知罪!”陳郡守磕頭道:“小人錯了,小人錯了。還望大師饒我一條狗命。”界明心忖道:“此人乃是朝廷命官,若殺了他恐怕會引起諸多事端,倒不如將他罪行昭告天下,叫他在天下人面前伏誅,也好給這些慘死難民一個代。”於是一腳將他踢開,趕緊回去查探方才聲音的主人…阿纓。斷臂少女臉慘白,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睛,望著界明道:“大師,快走…”少女重傷之際任不忘恩人安危,界明苦嘆一聲,將她斷臂的血脈封住,暫時止血,背起這昏的少女離開這片修羅屠宰場。阿纓傷勢極重,界明耗盡心力才將她殘命救活,但卻無法還她一雙健全的手臂。
然而有些事情對於阿纓來說卻比殘廢還要痛苦。界明望著昏睡不醒的少女,心中一陣惆悵,不知如何寬她。輪番戰,界明亦是元氣大傷,唯有盤膝坐下,合目養息,定入虛空。
但腦海中始終浮現著那種種不堪的情形,佛門汙垢,阿纓受辱,阿祥慘死,難民含淚…種種這般竟成心魔,那口飽飲鮮血的朴刀似乎也應到界明的意識波動,倏然綻放出詭異紅光。界明睜眼,卻見身處虛無幻象,那種種慘象撲面而來,叫他難以氣。
驀然,幻象再變,兩道身影對持而立,竟都是界明的容貌,然而卻是一者佛相慈悲,一者萬罪殺。兩個界明同時而動,各展拳腳,誓要壓倒對方,慈悲法相使了一招大梵聖印。
而那邊的罪愆魔身亦是使出同源之招,然而卻帶著魔氛氣,兩個卍字佛印凌空相撞,頓時佛光戰魔氣。倏然兩人招式再變,竟將佛門絕式一一使出,然而無論慈悲法相用什麼招數,那個罪愆魔身都會使出同樣的武決,一時間竟是難分高下。
聲影襲心,震懾空明,非魔非佛,似幻似真,界明謹守靈臺,默唸佛經以求鎮壓心魔,然而越是鎮壓,心魔反應越是劇烈。恰見意識幻象之中,佛身魔體鬥法三千,生滅只在頃刻,然而引入界明識海中的人間慘劇再度浮現。
如此一來,魔體再添三分凶煞,掌勢輪轉,竟將佛身壓倒,界明猛地咳出一口鮮血,眉宇之中湧起陣陣黑氣,雙眼再度閃爍芒。
“大師!”眼看多年修行將要崩毀,卻聽天籟輕聲響起,再度喚回界明禪心,意識之中的佛魔鬥法,不比現世輕鬆,界明睜眼之後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如牛,不由暗叫驚險:“差點就著了相,善哉善哉!”阿纓虛弱地道:“大師,你沒事吧…”界明笑了笑道:“小僧無事,女施主莫要掛懷,養好身子為上。”阿纓在療傷期間也並非時刻昏,偶爾也會醒來,她醒來後便詢問阿祥的狀況,界明不懂撒謊,只能知無不言,阿纓心有七竅,從界明的表情便推出了真相,哭了幾聲又昏睡過去。
“大師,你說什麼是佛?”阿纓喃喃問道。界明愣了愣,低片刻道:“佛在心中,不在世間。”阿纓悽然笑道:“那我們信的佛難道只是一場虛幻?”界明搖頭道:“非也,佛是大慈大悲,佛是心繫眾生,佛是隨緣了業,佛是修一切善,佛是正知正見,佛亦是圓滿智慧,總之佛便是人心。只要人心向善,佛自然會保佑。”阿纓道:“那佛會保佑陳郡守嗎?”界明道:“不會,這種人只會下十八層地獄!”阿纓又問道:“阿祥他會去那裡?”界明心頭一陣搐,強忍歡笑道:“阿祥心地純真,當然是去極樂世界。”阿纓眼中泛起幾絲喜悅的淚珠,笑道:“那佛會保佑我麼?”界明頓時一愣,想了想道:“阿纓你心地純良,乃是大福源之人,如今所遭受的種種不幸只是魔考,只要你秉持初心,定可得到大歡樂。”阿纓笑道:“大師你就是阿纓的佛,阿纓這輩子只信你。你一定會保佑阿纓的,對嗎?”界明點頭道:“小僧定不會讓阿纓再受任何傷害。”這段子,界明除了照顧阿纓外,還要與自身心魔抗衡。阿纓也天天纏著界明,要他講佛經故事,每次向阿纓講解佛經,界明心中就多一份清明,那在意識中出現的魔身也漸漸消失。
過了三個月,阿纓的元氣漸漸恢復,她也適應了只有一手臂的子,界明心想也該是回山稟告師長,請佛門高僧出來主持大局,還那些慘死難民一個公道。阿纓聽到界明要離開,頓時兩眼淚汪汪,用剩下的右手死死拽住界明的衣袖,哀求道:“大師,別丟下我。”界明看著眼淚摩挲的少女,心頭一軟,於是便點頭道:“也罷,我們便一起去揭穿陳郡守的罪行吧!”一僧一俗,再入紅塵,當進入凌飛郡後,竟發現大街小巷都貼滿通緝犯的畫像,那名通緝犯竟是界明。
界明定神一看,畫像下寫著這麼幾行字:“魔道惡僧,扇動民造反,屠戮白馬寺僧侶,殘殺官兵,告發者賞銀一千兩,擒殺者賞銀五千兩。”阿纓氣得俏臉煞白,伸手便將皇榜撕下,丟在地上一陣亂踩。她這一番舉動也引起了行人的注意,界明見狀急忙拉她離開。
兩人迅速離開凌飛郡,然而行至半途,卻見佛光大熾,界明定神一看竟是雷鋒禪寺的長輩…燃燈羅漢。界明急忙行禮道:“弟子見過燃燈師叔。”燃燈羅漢蹙眉道:“界明,你這回禍可闖大了。”界明一愣,已經將事情猜到了八九成,寒聲道:“師叔,此間曲折一言難盡,這種種一切皆是人作祟。”燃燈羅漢嘆道:“界明啊,陳郡守上書朝廷,說你煽動民造反,又弒殺官兵和白馬寺僧侶。哎…如今失態嚴重,牽一髮而動全身,此事已經不再是佛界一家之事,三教下令要將你押解至萬松巖候審。”界明微微一愣,伸出雙手道:“師叔請動手吧,弟子一片丹心可照月,不懼那些言蜚語。”阿纓急忙攔在界明跟前,含淚道:“大僧明鑑,界明大師慈悲為懷,這種種一切皆是陳郡守的汙衊之詞,其實他才是罪大惡極之人。”燃燈羅漢嘆道:“這一切留到萬松巖再說吧,到時候陳郡守也會到場,姑娘不妨與他當面對質!”阿纓還要辯駁幾句,卻聽界明說道:“阿纓切莫多言,小僧心意已決。”在楚江北岸有一處奇山,全山上下只有松樹長青,再無其他花草,故而名曰萬松巖。今三教公審,風雲齊聚萬松巖,三教之高層同時駕臨此地,頓時氣湧動,威勢人。
卻見高臺之上,一名白衣儒生手掌一揚,一座麒麟琉璃鍾緩降而下,萬松巖頓時清風暗送,檀香四繞。
圍觀之人足有上千,除了三教弟子外,還有不少名門正派之來賓,更有朝廷代表,由此可見此事非一言兩語可以平息。
白衣儒生身畔各有一道一佛,佛者正是燃燈羅漢,道者乃正一天道之八極真人,而白衣儒生正是學海儒門三脈之雨卷樓樓主…靖海。靖海乃三教教主委任之公審主裁,八極真人和燃燈羅漢分列左右判令,協助靖海舉行三教公審。
靖海朗聲道:“時辰到,帶界明僧人上萬松巖,敲響麒麟鍾!”界明緩緩踏出,拾起竹鍾錘,輕敲麒麟琉璃鍾,只聞鐘聲清亮,帶著絲絲悅耳天籟。麒麟乃是公正神獸,而竹鍾錘亦象徵著竹子的剛正不阿,從中表現出此次公審的立場和決心。
界明敲響麒麟鍾後,朗聲說道:“聖鐘敲響,小僧界明將對今所言負起責任!”界明敲鐘後。
只見人群中走出一人,竟是陳郡守。陳郡守朝界明冷冷一笑,也學著界明那般敲鐘宣誓,看得界明一陣噁心。靖海說道:“公平鐘響,萬松巖上不容反覆!陳郡守將你狀告界明之辭一一訴說吧。”陳郡守昂首道:“今,吾陳清平狀告僧人界明三大罪狀。第一條,界明身為僧眾,不顧難民疾苦,妖言惑眾,扇動民犯上作亂,弒殺官兵。
第二條,界明見罪行被白馬寺主持定印揭穿,殺心頓起,屠殺白馬寺上下僧眾。第三條,界明身犯戒,與民女子戀姦情熱,行汙穢之事。以上三大罪望靖海樓主慎加審理!”靖海一蹙眉,目光不瞥向隱藏在人群中的一名男子,此人姓周名湖,正是當朝周貴妃之父,位列國丈之位。
而陳郡守則是周湖一脈,更是朝廷要員。此番說辭,看似理據十足,實際在靖海眼中卻是破綻百出,心知界明無罪。
但卻不得不思量這背後深意。扇動民造反,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夠大的。靖海默默沉幾聲,朝界明望去,說道:“界明,你有何話可說?”界明昂首道:“回稟樓主,小僧並無扇動民造反,而白馬寺僧眾乃是犯戒在先,是他們為了保住秘密要殺小僧滅口,小僧不得已才自保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