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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新盟舊約兩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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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生和雲娘不過是前後腳,若論上船的前後,還是雲娘在前,但因雲娘在江中受了邀截,故此遲了一步,雲娘尚未到達,那書生已從莊後飛身而上,進得莊子,他何嘗不也吃了一驚,等他繞莊探遍了,仍未見到半個人影時,才知這已成了空莊了,這書生略一沉,就奔了廚房,一看爐中餘火尚在,才知黑煞神等方去不久,一算計,雲娘也該到了,這才又到了前面,隱身在莊門樓之上。

雲娘怕黑煞神等設有埋伏,故步步提防,因此到得更晚,雲娘如臨大敵,飛落院中,那書生才一長身“卟哧”一笑,說出那般話來。

雲娘實在猜不透,這書生到底是友是敵,若說是敵,昨夜為自己退敵,若說是江湖俠義道中人,怎生又如此輕浮,而且他那劍術之絕,並不在自己之下,自己隨師之時,亦曾聽師傅說過,武林中各門各派的劍術,但卻始終未看出,他這劍術究竟屬於哪一門,哪一派。

但不管如何,雲娘心中是恨透了他,若非為了要從他身上探聽阮天鐸的下落,真恨不得再和他拼鬥。

就在雲娘一怔,沉之間,那書生已飄身下地,仍是那麼一臉令雲娘討厭的嘻笑。

走近前來,在雲娘面前一站,說:“姑娘果然了得,竟令賊人聞名喪膽,姑娘未到,就都被駭跑了。”雲娘哼了一聲,將劍還鞘,連正眼也不瞧他,逕向莊外走去。

哪知她尚未走得幾步,眼前人影一晃,那書生竟又攔著去路,不但攔著去路,而且將兩手一伸,雲娘幾乎撞在他的懷裡,趕緊撤步一挫

這一來,雲娘哪還忍耐得住,她是認為這書生簡直是調戲她,一聲嬌叱!撤回的右腳又猛一上步,雙臂一圈,猛向那書生當推去。

那書生正在嘻嘻的笑呢,以她氣極的窘態為樂,哪裡提防,同時又是兩手平伸著的,門戶大開,雲娘掌發極速且猛,要架要避,哪還能夠,還幸那書生武功不弱,忙中一挫,身子猛往後仰,饒是這般,雲娘兩掌,已拍拍的兩聲,擊中了那書生的肩頭,只見他一退兩退,竟收勢不住,登時仰面倒地,這一倒地不要緊,可把雲娘給怔著了,兩隻杏眼兒竟瞪得比那銅錢還要圓,波光凝滯,霎也不能霎一下。

你道為何,原來那書生仰面倒地,跌得似乎不輕,那頭上的文生巾,亦已跌出了幾尺遠,這一來,可就原形畢了,文生巾一落,就出了滿頭秀髮,江中洲上,北風遒勁,被風一吹,那滿頭的青絲,就風飛舞。

哪裡是個俏書生,原來是個俏佳人。

雲娘這一掌,雖是不輕,但那喬裝的女郎,武功了得,在挫仰身之時,已卸了雲孃的掌力,只為雲娘突然發掌暴襲,又未存敵意,沒有提防,因此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但卻未曾受傷。

這時雲娘不但心中怒氣全消,不但手足無措,更不知如何是好,有心上前去挽扶,本又是自己將人家打倒的,怎好意思上前。

哪知那女郎雖被擊倒在地,卻仍是滿不在乎,不但仍瞅著雲娘笑,而且兀自賴在地上,不爬起身來,反而兩腿一盤,乾脆坐到地上,慢慢地理那被風吹亂了的滿頭秀髮。

見雲娘仍是瞪眼瞅著她,就說:“喂,別看著啦!還不把我的頭巾拾過來。”說著,又“噗嗤”一笑,因為她這一笑,也引得雲娘“嗤”的笑出聲來,果然聽她的話,走去將地上的頭巾拾起,向她手中遞去。

那女郎眼珠兒跟著她轉,見她走過來,倏地一躍而起,且不接頭巾,一把將雲娘抱住,說:“看你還躲得了不!”雲娘不防,被她雙臂一圈,結結實實地摟住,雲娘待要掙扎,已來不及,一顆心兒,猛跳,慌亂,臉也紅了,紅到了耳

雖說已知她也是個女人,但因她穿的是男人衣服,又是突然躍起將她抱著,下意識仍當她是男人,故此心急,發慌,臉紅。

那女郎見雲娘這般模樣,更引為得意,一面笑,一面觀著雲孃的臉上瞧,說:“這就難怪了,真是我見猶憐,難怪他那麼失魂落魄,生趣毫無。”她這麼一說不打緊,可把雲娘吃一驚,聽出她話中意“他”那還有別人,定是說的阮天鐸了,怎生又“生趣毫無”莫非他有甚不好!

忙喊道:“快放手,我有話問你。”那女郎這才放開手,又睨著雲娘一笑道:“看你急成這個樣兒,放心,沒事呢,有話說啦!”但云娘卻開口不得,望望那女郎,又翻著衣角。小嘴兒才要張時,卻又將嘴咬緊了,瞟眼一看那女郎,怎麼她老是在笑,這就更令雲娘開口不得了。

趁這工夫,那女郎已將文生巾戴在頭上,把滿頭青絲在巾裡,瞬間又成了個風倜儻的美少年。

見雲娘仍在語還休,又“噗哧”一笑,說:“喂,你到底說不說,問不問,不問我可要走了。”說著真個轉了身,雲娘怕她真的走了,這才紅著臉說道:“我問你,你說劍法像我的那人是誰?”那女郎聽雲娘開了口了,才又轉過身來,說道:“那人麼?好比雞群鶴立,當空皓月,濁世的神龍,臨風的玉樹,那可真是一個重生的檀郎,再世的子都,貨真價實,翩翩的佳公子。姓阮,名天鐸,從師當代劍俠鍾老前輩,還有一位師妹,嬌滴滴。滴滴嬌,如花似玉,沉得魚,落得雁,月閉花羞,千金的閨秀,將軍的小姐,姓薛,芳名雲娘,也就是姑娘你。”雲娘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猜得不錯,果然是師兄,萬水乾山,江湖跡,千辛萬苦的尋找,到這時方才有了信息,驚的是:自己猜得不錯,果然是師兄阮天鐸把什麼都告訴她了,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自是親密得不比尋常了,雲娘又怎的不驚。

因此,竟半晌開不得口,只怔怔的望著面前這個女郎,不知怎生答話才好?

那女郎見她這般模樣,就又笑嘻嘻的說:“喂,我說的到底是也不是呀,怎地又不說了。”雲娘這才說道:“你說的果是不錯,家師僅將那套‘分光劍’法,傳了師兄和我兩人,我這次下江南,也為的是找尋師兄,能否再請賜告,你於何處見到敝師兄,敝師兄現又在何處。”那女郎道:“別客氣了,但你這幾個何處,卻把我問住了,說來話長,怎麼著,我們總不能老站在風地裡說呀!瞧,這麼大的一個莊子,現在只你和我,說話也不怕人打攪,也不怕人聽去,走啦!我們去坐下再說。”那女郎一面說,一面拉著雲娘,向裡面走去,等到坐定了,那女郎才說出一番經過來。

原來這女郎不是別人,正是胡錦雯。

她自蒙百了神尼收錄之後,在北京城去別過了她的母,那賣花婆謝姥姥,南下途中,攪了火麒麟裴衝二筆買賣,又在德州城懲了花蝴蝶周通,濟南府折了盧家二郎拳的掌門人盧九太爺,一路打將下來,百了神尼在途中,一有空閒,就必傳她一招兩招,胡錦雯本來武功已是不弱,只有比北觀音更強的,百了神尼,又是當代武林第一人,名師授徒,只要略為點撥,就要勝過一般武師數年指教,胡錦雯的資質稟賦,又是上上之選,因此,雖然百了神尼尚未正式傳授,但僅這麼略略點撥,胡錦雯的武功,已大非昔比了。

胡錦雯隨侍百了神尼之後,本來已換過女裝的,因前到了鳳汨時,百了神尼要到九華山去訪友,嫌胡錦雯一路,走得太慢,故命她獨自前往江寧等候,神尼分手後,胡錦雯就覺得一人在路,女裝又不便了,原先的男裝本來仍帶在身邊,就又回覆過來。

到了江浦城中,巧與薛雲娘落在同一個店裡,薛雲娘劍傷花豹子吳天,削斷火鴿子的單刀鬥那黑煞神,均在旁見到。當時就非常驚異,看薛雲孃的年紀並不比自己大,人又秀美,但那劍術之湛,武功之高,若非百了神尼近指點,自己比她差得太遠,這就叫惺惺惜惺惺,因為胡錦雯是個朗的格,穿上了男裝,就更好事,這才現身阻道,戲耍雲娘,她的意思是要她這個女友。

雲娘返回房裡去後,不用打聽,單是聽客棧里人的議論,紛紛詛咒,也知那黑煞神等是無惡不為的惡霸,佩服薛雲娘俠骨柔腸之餘,你想,這胡錦雯又是省事的,見到不平事,豈能不管,當時就決定要助雲娘一臂之力,因此就留心雲孃的行動,她還以為雲娘當晚即會前去,哪知等了一晚,雲娘倒沒去,卻把火鴿子衛善等來了,那火鴿子什麼地方不好去站,偏偏又站在胡錦雯的窗下,這才捉火鴿子,在薛雲娘枕邊留詞相戲。

第二天和薛雲娘過招時,覺得薛雲孃的招式好,驀地醒悟,因為阮天鐸曾在那蒙古草原上,運劍擊退了追趕他的,那鐵飛龍手下的幾個高手,不過三五招,即將沈大剛等人制服,劍路與薛雲娘一般無二,故此才動問。

其實兩人都走到一條路上去了,薛雲娘是萬里尋情郎,胡錦雯自從與阮天鐸一見面,不但同過房,而且曾助她退過敵,心中不但有情,而且,最後在阮天鐸鬥那鐵飛龍時,自己忙忙地逃走,將阮天鐸一人丟下,並知憑功力,阮天鐸絕非鐵飛龍的敵手,自己那麼一走,雖非得已,但卻一直耽心他的安危,阮天鐸的影子也就一直縈繞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