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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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好說了,在下實是說不上身負絕技,只不知何時動身赴約?”清涼上人道:“馬上就要起程了,不過在出發以前,我等心中都有多少疑問,想請楊公子不吝指點茅。”徐少龍但然道:“當然,上人理該查問。”清涼上人道:“楊公子真是杭州人氏麼?”徐少龍頷首道:“這倒是一點不假,上人大可派人實地查證。”清涼上人道:“那倒不必了,只不知楊公子一身武功,傳自哪一位前輩異人?”徐少龍道:“在下學得幾手武功,可以說是沒有師承,因為傳技給我的那位老人家,在五載寒暑之中,從未透過姓名,對他的身份來歷,也沒有說過一言半語,再者,他老人家亦不承認師徒名份,所以在下沒有師承,事實上亦說不出所以然來。”清涼上人點點頭,道:“像這等情形,風塵異人往往如此,不足為奇。但假如楊公子肯把那位老人家的相貌衣著舉止略加描繪,我等願意猜上一猜。”徐少龍答應了,開始形容,他說出一些特徵之後,但見那一群人之中,有三個人好像已曉得是什麼人,都微微動容。
清涼上人便是其中之一,他也沒有向別人說出他的猜測,只道:“楊公子為人光明坦蕩,所說的諒必也不假。目前且不管那位老人家是誰,還得請問楊公子一聲,你可知道幽冥府這一派的厲害?”徐少龍淡淡一笑,道:“在下不但曉得幽冥府乃是兩大派之一,並且還有信心可以剋制這一派的人物。”清涼上人道:“如此甚佳,這樣說來,待會符天遙便可給楊公子應付了。”徐少龍道:“這個包在在下身上。”好幾個人對他這話,發生懷疑。推山手韓天霸因為比較陌生,所以少了很多顧忌,說道:“符天遙雖然還不是幽冥府正式的掌門人,可是他在這一家派中,已是領袖人物,亦等如是一派掌門。楊公子雖有克他的武功,可是這一派向來詭秘多詐,陰毒武功層出不窮。
楊公子一力擔當,雖是銳身自任,不畏艱險,但我等這番赴約,牽涉至廣,情況十分嚴重,故此兄弟不辭唐突,要請楊公子稍為透勝算之道。”此人雖是魁梧壯碩,看來只具勇力,誰知他口才甚佳,言辭雅潔,與他的外表不大相稱。
千層劍影上官雲馬上附和道:“韓大俠的顧慮甚是合情合理,楊公子如握勝算,我等信心定可倍增無疑。”清涼上人口道:“眼下時間無多,這等事情一來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明白的,二來不經實地試驗,亦無法證實正確,故此咱們還是趁這有限的時間,先談一談別的。”他這麼一說,韓天霸和上官雲都只好不講話了。
清涼上人尋思了一下,才又說道:“楊公子大概也聽過江湖上有一個五旗幫的組織吧?”徐少龍道:“在下聽過。”清涼上人道:“只不知楊公子與五旗幫可曾有過淵源關係?”徐少龍沉道:“五旗幫人數甚多,江南各處水陸碼頭,都有他們的人,在下也曾認識過幾個幫眾,可是還談不上淵源關係。”清涼上人立刻追問道:“五旗幫之人,知不知道你楊公子身負絕藝之事?”徐少龍凝目尋思,別人都不作聲,因為清涼上人主持大局,既然他發出這等問題,必有用意。
徐少龍想了一陣,才道:“在下出門子不算久,以前與五旗幫之人,雖是認識幾個,卻沒有什麼來往,照理說他們不應該曉得在下修習過武功之事才對。”清涼上人道:“這就不免有點奇怪了,因為據貧僧所知,五旗幫之人,曾經到杭州調查過你的身世。”徐少龍道:“這事大概不難解釋,由於敝兄妹與黃家發生了關係,五旗幫之人對我注意起來,亦很合理。”別的人如段玉峰、江蒼松甚至林秋波,都出相信的神。
但清涼上人卻搖搖頭,道:“不對,因為五旗幫調查楊公子之時,遠在你們抵達南京以前。因此,他們此一行動,與黃大人無關。”眾人這才明白清涼上人何以會提出這個問題,敢情其中另有隱情。
若以常理推測,化名為楊捕的徐少龍若非曾顯出過武功,並且與五旗幫發生關係,這種關係不論是友是敵都一樣,必須發生過關係,人家才會調查他,假如不是“敵”的關係,那就十分可慮了。尤其是行將前往的約會,與五旗幫有關。
所有的目光都迫視著這個英俊軒昂的青年,大家的心中卻不約而同地泛起一種覺,就是覺得這個青年,看來十分正派,實在不像是幫會中的人物。
徐少龍直到這時,方始到五老會議控制下的各門派,力量實在龐大,因為五旗幫調查楊楠身世之舉,時隔已久,這一方面之人居然查得出這件過去的事,可見得效率之高了。
要知徐少龍身為“屠龍計劃”中的“大尊者”這刻但須表身份,清涼上人等就不必多所盤問了。
可是他之不肯透出身份,實是另有原因。那就是他早已偵悉總督府中,尚有五旗幫之人潛伏,人數多少還不曉得,假如他表身份,而目下又一定被細監視竅聽中,這個秘密一揭穿,消息迅即傳給太乙神指鍾撫仙的話,只怕到了赴約之時,形勢比目前惡劣危險不知多少倍。
所以他現在必須不洩秘密,另一方面尚須趁機查出細,以絕後患。
正因這一顧忌,他反而對“五老會議”的神通廣大而到煩惱。如果不曾查出五旗幫曾力”調查之事,目下他就不會受窘了。
在許多對炯炯迫人的目光之下,他尋思了一會,才聳聳肩,道:“在下也不得而知是什麼緣故,五旗幫之人怎會對在下加以調查呢?”清涼上人道:“楊公子不妨再想想看,也許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所以惹起五旗幫對你的注意也未可知。”徐少龍搖頭道:“沒有,在下用不著多想。”清涼上人靜靜地瞧著他,眼中含易,使入莫測。過了一陣,他才徐徐說道:“楊公子對這一點無法提出解釋的話,今之約,恐怕大生波折了。”常真人接口道:“上人說得是,如若楊公子身份上的疑點,未能澄清,我等焉能放心?”徐少龍站起身,不悅地道:“諸位若是見疑,今之約,在下不去就是。反正本府亦須有人防守,在下留在此地,也無不可。”他的話很有道理,去不去赴約,似乎於他並無損益可言。
假羅漢段玉峰道:“楊公子留在府中,實是兩得其便,上人,咱們走吧!”林秋波道:“假如有人膽敢侵擾總督府,楊公子在此,勢難袖手,我等此去赴約,亦可安心。”看來徐少龍不去赴約之舉,竟是贊同的人多,大概已定局了。
清涼上人見已無人發表意見,才道:“楊公子非一同前往不可,至於這是什麼原因,貧僧一時說不出,但貧僧卻到須得這樣才好。”他環視眾人一眼,又道:“諸位如若堅決反對,貧憎亦不便於堅持,反過來說,諸位若是沒有極堅強的理由,便無須阻止楊公子赴約之舉。”眾人俱不作聲,清涼上人這才向徐少龍道:“楊公子,剛才所談的話,暫時忘記,等應付過那群無惡不作的妖孽,再予討論如何?”徐少龍欣然道:“行,諸位如不反對,符天遙仍然是在下的。”他們談到這裡,一來已告一段落,二來時間將屆,當下紛紛動身,由總督府側門出去。
由於他們這一群人,僧俗男女,老少俊醜俱全,走在一起,十分惹人注目。故此早已備下三輛馬車。
徐少龍被他們巧妙地擠出去,獨自乘坐一輛馬車跟在後面。
這三輛馬車駛行了不久,突然一陣急驟蹄聲,從後面趕上來。
清涼上人等都從車廂內向後面查看,但見一個公差,騎著一匹黑馬,迅急馳聘追來。
大家都到這一騎雖然看似公差有急公在身,加急奔馳,但實際上卻是衝著他們而來的。
只見這一騎先追過了徐少龍乘坐最後的那輛馬車,接著越過第二輛,跟著又超過了第一輛了,卻一逕絕塵而去,毫不停頓。
清涼上人眉頭深鎖,道:“奇怪,貧僧的眼力不行啦!”林秋波道:“我也認為這一騎是追趕我們而來的。”清涼上人道:“可是這個公差一直馳去,毫無動靜,只有鞍後那個紅包袱,有點刺眼。”段玉峰接口道:“上人說得是,如果有問題,大概是出在這個紅包袱上,一般的人也很少使用這等顏的包袱,何況公門中人。”他們正在談論之際,忽見前面街道上,一騎疾馳而來。
眾人都凝神觀察,因為來的這一騎亦是個公差。不過由於剛剛掠過的一騎,仍在他們視線內,一望而知來騎是另外一名公差。
人人都等候觀看一件事,那就是要瞧瞧這個公差的馬鞍後,是不是也有一個紅布包袱。
那一騎霎時已過了第一、第二兩車,眾人回頭去,只見那名公差鞍後,果然也有一個包袱,不過這個包袱卻是白的,毫無可疑之處。
清涼上人道:“諸位一定與貧僧一樣,都有失望之。”他說話之時,目光仍然透過馬車後面的窗子,注視著一騎。
同車的林秋波和段玉峰已經收回目光。
段玉峰道:“不錯,如果這一騎亦有一個紅包袱,兄弟定必下車追趕,查明其故安在?”林秋波道:“我們可能都在瞎疑心,人家都是正正式式的公差,奉命辦事,卻被我們左疑右疑矣。”她的話聲忽然中斷,原來她發現清涼上人不但仍向後望,身子似乎還微微震動了一下,顯然有什麼奇異之事,落在他眼中。
他連忙也轉頭望去,只見丈許外便是徐少龍獨自乘坐的馬車,至於那一騎公差,恰好被馬車擋住了。
清涼上人回過頭來,神有點古怪。
段玉峰問道:“道兄你想起了什麼啦?”林秋波道:“清涼上人不知發現什麼奇事,以他這般修養之人竟也似是沉不住氣。”清涼上人緩緩掃視他們一眼,才道:“貧憎的確發現了一件可怪之事。”段玉峰忙追問道:“怎麼樣的怪事?”清涼上人道:“我見白包袱的公差與咱們最後的馬車相錯而過之後,那個公差迅即回頭瞧看,接著那包袱,就變為綠了。”林秋波段玉峰兩人聽了、果然大為驚奇。
清涼上人又道:“可惜一瞥之後,視線便被後面的馬車遮斷了,可以說是看得不甚清楚,不過,貧僧平不是容易生出疑心之人,所以自信不致於看錯。”段玉峰道:“待兄弟追去瞧瞧如何?”清涼上人搖頭道:“不必了,如果這名公差,乃是對頭們派出監視咱們行蹤,則追與不迫,亦是一樣。”他沉一下,望著林秋波,又道:“如果此人與楊公子有關,則咱們追趕之舉,徒然打草驚蛇而已。”林秋波心中有點不是味道,因為清涼上人的眼光,很像是無意中出真正心意,那便是他也和別人一樣,已認為她與徐少龍的情與眾不同。
她聳一下肩頭,道:“假如那公差與楊公子有關,我們應當追趕才是,好教他得知我們並非全無所覺。”段玉峰卻沉自問道:“他這種舉動,有什麼用意呢?莫非通知同黨前去侵擾總督府麼?”清涼上人道:“他的妹子現下就在府中,除非是別有原因,否則大概不會叫入侵襲總督府。當然,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咱們七個人全部坐在他前面兩輛馬車中,他深知咱們已悉數出動,亦無人半途下車,所以命人乘虛而入,亦是合情合理之舉。”林秋波忙道:“若然有此可能,我們至少也得派兩個人回府才是。”清涼上人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因為府中,已另有高手保護,雖然只有他一個人,可是他至少可以擋得咱們幾個。”林秋波和段玉峰都大為驚訝,段玉峰問道:“哦?是哪一位高人呢?”清涼上人道:“這位高手的消息不想大多人知道,貧僧須得謹遵所囑,是以事前乃至現在也不能宣佈。”段玉峰欣然笑道:“上人這麼一說,兄弟已猜得出是哪一位了,相信不會猜錯。”林秋波也會意地點點頭,道:“那我就放心啦!現在反倒希望最好有人到總督府生事,這樣就可以查出許多使人懷疑之事了。”清涼上人道:“假如楊公子是對方之人,倒也罷了。以咱們數人之力,相信今可以接得下來,但假如楊公子是咱們這方之人,問題就大啦!”林秋波嫣然笑道:“上人怎的把話說反了?”段玉峰也道:“是呀!如果了是咱們這一方之人,何以問題反而大呢?”清涼上人道:“因為他如果是咱們這一方之人,則他自然是‘大尊者’無疑。”林秋波呀一聲,道:“什麼?這樣說來,留守府中之人,竟然不是大尊者麼?”清涼上人道:“是不是大尊者,難說得很,因為咱們本不知道大尊者是誰。不過以貧僧的看法,目下留守總督府的高人,多半不是大尊者。”段玉峰道:“目下不管府中之人是否大尊者,兄弟只想知道,何以一旦楊公子就是大尊者的話,反而有問題呢?咱們有他之助,豈不是實力更為強大麼?”清涼上人道:“這只是表面上的看法,要知大尊者神通廣大,幾有無所不知之能,尤其對於敵方實力,更是瞭如指掌。所以咱們便可以知道,如果他不與咱們同行,則今的場面,咱們百分之百接得下來,如果連他都要出馬,可就大有問題啦!”他的分析極盡曲折幽深之能事,卻言之成理,使人折服。
段玉峰首先道:“上人說得甚是,這麼一來,兄弟也就不住擔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