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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癲龍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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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先生雙眉微微一揚,邁步走了過去。

繞過那片山壁再看,那座“姑蘇”荒臺之上,高高地風卓立一人,只一眼,黃先生神情便為之震動了一下。

那姑蘇荒臺之上站的是一位身材頎長,白衣一襲的俊美中年文土。他,長眉斜飛,鳳目微揚,若塗朱,稱得上罕見的一位美男子。

更難得他有一種灑脫,飄逸,超拔不群的氣度。

而唯一令人皺眉的,是這俊美中年文士帽下鬢髮零亂飛舞,那襲白衣也黃漬斑斑,腳下一雙鞋鞋頭都破了,本就有點不修邊幅。

這麼一個人,卻是個不修邊幅的人,怎不令人扼腕。

中年文士一眼瞧見黃先生,鳳目之中飛閃兩道奪人異采,而及至他一雙目光盯在黃先生臉上時,那奪人的異采倏然斂去,搖頭一嘆,出聲說道:“可惜,造物人,莫過於此也…”黃先生明白他何指,但他沒在意,邁步走了過去,直姑蘇荒臺之下,停步搖頭,立即輕哼出聲:“姑蘇臺前楊樹廣,百花洲上蒼涼,吳王飲酒不知醉,越女唱歌空腸斷…嗯,昔風光綺麗的‘姑蘇臺’,今卻成了荒涼一片,廢墟一堆,枉我來這一趟,好不令人失望,早知道我就往‘虎丘’去了…”黃先生是有心而發,俊美中年文士目中再現異采,低頭凝注,深深一眼,立即接口說道:“閣下之言,令人深有同。”黃先生趁勢抬了眼,道:“閣下也是被騙來的?”俊美中年文士仰天一個哈哈,道:“閣下這個騙字用得好,‘姑蘇臺’之行我是被騙了,至於‘姑蘇’之行我是否也是被騙來的,目前當未卜可知!”黃先生目光一凝,訝然說道:“閣下這話…”俊美中年文士笑道:“我狂是狂,但並不傻,我又如約而至,閣下這位主人怎好再裝傻?請上這姑蘇荒臺一會。”黃先生沒動,呆了一呆,道:“我是真不懂閣下何指,區區遠道而來,慕名登臨‘姑蘇山’,何曾跟閣下訂過約,何曾邀約過閣下?”俊美中年文士笑容斂去,看了黃先生一眼,然後飄然舉步下臺,到了黃先生面前,又深深一眼,道:“閣下非‘姑蘇癲狂生’?”黃先生失笑道:“區區不懂什麼‘姑蘇癲狂生’,區區是來自山東濟南孔家店的一個教書先生。”俊美中年文士手腕一翻,自袖底取出一張大紅燙金柬帖,往黃先生眼前一送,道:“這不是閣下擲下的?”黃先生人目大紅燙金柬帖,心頭便為之微微一震,再凝目一看,心裡頓時起了一陣好奇之

那張柬帖上,寫著龍飛鳳舞的幾行狂草,寫的是:“你也癲狂,我也癲狂,究竟誰為天下最癲狂,且看十五後姑蘇虎丘一較量。

特柬敬邀,至盼撥冗,不來者算不得癲狂,應抬手自消癲狂二字,從此避於人後可也。

姑蘇癲狂生”有署名而沒有上款,就這麼癲狂的幾句話。

黃先生收回目光,立即抬頭,道:“閣下,我一不癲,二不狂,更不識此物…”俊美中年文士翻腕藏起柬帖,舉手一揖,道:“那麼是我唐突,本來嘛,柬帖上明明寫的是虎丘,又怎會移地到這姑蘇山上來,望祈恕我!”話落,他轉身要走。

黃先生忙道:“閣下,且請暫留一步。”俊美中年文士回身投注,道:“閣下有何見教?”黃先生道:“不敢…”抬手指了指俊美中年文士衣袖,道:“我請教,這癲狂二字何解?”俊美中年文士毫不遲疑,道:“區區複姓司馬,單名一個逸字,自號‘談笑狂客’。”黃先生一付恍然狀“哦!”地一聲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閣下是位狂客,這邀約閣下之人則是位狂生,他不服閣下之狂,竟與閣下作一番較量,看看狂字誰屬,究竟誰狂,可是?”這位“談笑狂客”司馬逸微一點頭,道:“不差,正是如此。”黃先生抬頭說道:“區區見識不廣,孤陋寡聞,只聽說過有比武、論文、較棋賭酒,甚至於比什麼都有,卻唯未曾聞有較狂者,此可謂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古人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出門一步便增長見識,行萬里路勝似讀萬卷書,如今看來是誠不我欺,誠不我欺!”司馬逸道:“世間人千奇百怪,世間事光怪陸離,不出門不知天下之大,我輩讀書人俱應盡有生之年遨遊名山大川,四海八荒,閣下還有甚教言麼?”黃先生道:“不敢,但有一事奉知,一言奉勸。”司馬逸道:“閣下,請說,司馬逸洗耳恭聽。”黃先生道:“在我未離教書處之前…”司馬逸目中寒芒暴閃,道:“閣下適才說由何處來?似乎是山東濟南孔…”黃先生道:“孔家店,怎麼?”司馬逸威態忽斂,淡然搖頭,道:“沒什麼,那兒住著我一位故知友!”黃先生微微一笑道:“應是嚴松齡嚴老夫子。”司馬逸神情猛震,臉倏變,退後一步,道:“閣下怎知…閣下是…”黃先生搖頭說道:“閣下不必驚慌,請聽我慢慢道來…”話鋒微頓,接道:“我跟嚴老夫子為至,除夕夜嚴老夫子有客名趙滔者來…”司馬逸脫口說道:“是五弟,他…”倏地住口不言。

黃先生沒在意,接著說道:“未幾,他二位相偕外出,囑我代為看守門戶,又未幾有一江湖客至,硬指我為老四司馬逸,要跟我以武相見,較量一番,後我幾經說明,那位江湖客方始悻悻離去,今幸逢閣下,聞閣下三字大號,再聽閣下提及孔家店故知友,頓悟所以,固知閣下的故知友就是嚴老夫子…”司馬逸靜靜聽畢,未動聲,道:“閣下,後來呢?”黃先生訝然說道:“後來?”司馬逸道:“嚴老夫子跟趙姓客人相偕外出…”黃先生道:“閣下原來指的是這,嚴老夫子跟那位趙兄並未再轉回家門,後來我才想明白,他二位是早知有人尋上門來,相偕躲事去了。”司馬逸道:“我那位故知友還有個女兒…”黃先生一點頭道:“對,不是閣下提,我倒忘了,玉蘭姑娘,她當然跟嚴趙二位一起走了。”司馬逸道:“那江湖人後來可曾再去過?”黃先生抬頭說道:“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一大早就離開了嚴家南來,那江湖人有沒有再去,我就不知道了。”司馬逸道:“閣下可知道那江湖人姓什麼,叫什麼?”黃先生道:“這個我聽他說了,他姓郝,叫郝無常名號叫什麼…”司馬逸道:“‘陰司弔客’!”

“對。”黃先生一點頭道:“好不難聽,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好好的一個人偏偏取了個沾滿了陰森鬼氣的名號,閣下認得此人。”司馬逸雙眉微揚,道:“何只認識?郝無常何來天膽,竟敢找上門去…”黃先生道:“那大半是仗恃著他那主人。”司馬逸目光一凝,道:“怎麼,他還有主人?”黃先生道:“他走時這麼說的,總不至有假吧!”司馬逸道:“他說他那主人是…”黃先生道:“好像是一男一女,叫什麼‘玉龍’皇甫華,‘玉手觀音’霍冷香。”司馬逸怔了一怔,叫道:“‘玉龍’皇甫華跟‘玉手觀音’霍…”黃先生道:“怎麼,閣下也認得這兩個…”司馬逸抬頭說道:“他是騙了閣下,他絕沒有‘玉龍’皇甫華這等主人,也不會…”黃先生道:“我曾看見他身後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車外一絕女子,懷抱一隻白玉雕琢而成的人手…”司馬逸目光一凝,道:“閣下,當真?”黃先生道:“不錯,我看見了,只不知她是不是…”司馬逸點頭說道:“如果閣下沒有看錯的話,她就是‘玉手觀音’霍冷香…”滿面詫異地接道:“霍冷香又跟‘十奇’…就是‘六異’都算上,也不會無緣無故,更不敢輕易找上大哥…這…這究竟是…”凝注黃先生接問道:“閣下可曾聽那郝無常提起,究竟為了何事找上我那位故知友麼?”黃先生道:“好像是事由那位趙兄起,他們要那位趙兄充當一名車後護衛,限期要趙兄到某地去報到,可是限期已到,趙兄沒去,所以他們找到了嚴老夫子家…”

“車後護衛?”司馬逸縱聲朗笑道:“他們太看得起‘十奇’了,霍冷香好大的口氣,她有多大的道行,竟敢…”黃先生突然問道:“閣下,誰又是‘十奇’?”司馬逸淡淡說道:“區區結義十兄妹,號稱‘十奇’!”黃先生“哦!”地一聲道:“原來是閣下…這麼說閣下也是位江湖客了!”司馬逸微一點頭,道:“不錯,司馬逸武林一個寒儒狂士…”黃先生道:“那就怪不得有人要找閣下較量了。”司馬逸淡然一笑道:“也怪不得我能跟閣下有這‘姑蘇臺’邊不期而遇了。”黃先生懂了,但他更糊塗,笑道:“可不是麼,真巧,看來我跟諸位都有緣…”司馬逸朗笑說道:“閣下不必再裝,司馬逸不信世間有此巧事…”黃先生訝然說道:“閣下這話…”司馬逸雙眉陡揚,鳳目暴睜,道:“閣下遠赴濟南找我那拜兄於前,後又投帖邀約我司馬逸來此較量於後,如今司馬逸應邀而至,閣下請說,我那拜兄如何了,又預備如何對付司馬逸…”黃先生搖頭笑道:“閣下不但是誤會,而且是大錯特錯,我跟此事無關,完全委諸一個巧字,閣下如若不信,後遇著嚴老夫子跟趙兄二位,請只管問問他二位…”司馬逸道:“我還能見著他二位麼?”黃先生道:“閣下這是什麼話…”司馬逸截口說道:“閣下應該比我明白。”黃先生搖頭說道:“閣下若不加見信,我是絲毫無可奈何,閣下是位武林人,我則是一個寒儒,手無縛雞之力,弱更難風,且容我進一句忠言之後,聽憑閣下怎麼辦就是。”司馬逸道:“閣下請說,我洗耳恭聽。”黃先生道:“我勸閣下不要赴今之約。”司馬逸道:“閣下勸我不要赴今之約,為什麼?”黃先牛道:“因為閣下不但必輸無疑,而且說不定還會受制於人。”司馬逸一怔,道:“閣下這話…閣下是認為我不及他狂?”

“不!”黃先生搖頭說道:“如今我跟閣下有此一面之緣,也跟閣下談過片刻,我敢說真要狂起來,閣下定然比他狂…”司馬逸道:“那輸的就不會是我。”黃先生道:“在這個狂字上輸的也許不是閣下,但到頭來受制於人的必然是閣下,也就是說,無論勝負,到頭來全盤俱墨的必是閣下你,而不是投柬邀約閣下的他。”司馬逸惑然說道:“閣下明教!”

“好說!”黃先生淡然說道:“我請教,一著之差,全盤俱墨,這句話閣下可懂?”司馬逸道:“司馬逸的所學還不算太差,當能懂。”黃先生道:“那麼我再請教,閣下真的認為此人邀約閣下到‘姑蘇’來,是為誠作較量,看看究竟狂字誰屬,誰最癲狂麼?”司馬逸道:“難道閣下不以為是…”黃先生搖頭說道:“我不以為是,我以為他是別有用心?”司馬逸道:“閣下以為他別有什麼用心?”黃先生道:“其最終目的,只為制住閣下,讓閣下俯首聽命,任他擺佈。”司馬逸道:“閣下以為是麼?”黃先生道:“我敢斷言,必是。”司馬逸突然笑了,道:“閣下是位趣人,然則我為什麼必輸無疑?”黃先生道:“閣下可記得我適才有一著之差,全盤俱墨之語?”司馬逸點頭說道:“言猶在耳。”黃先生道:“那麼他在閣下身上預布了一著令閣下必輸的高明暗棋,閣下焉有不必輸無疑的道理呢?”司馬逸一怔笑問道:“一著令我必輸無疑的高明暗棋,閣下何指?”黃先生抬手一指司馬逸衣袖,道:“就是那張大紅燙金柬帖。”司馬逸又復一怔,道:“這張大紅燙金柬帖如何?”黃先生道:“這張大紅燙金柬帖上塗有劇毒!”司馬逸一震,旋即笑問道:“閣下怎麼知道這張大紅燙金柬帖上塗有劇毒?”黃先生淡然一笑道:“很簡單,說穿了也不值一文,我在嚴老夫子處也見過同樣的一張,大紅,燙金,大小形式一般無二。”司馬逸沉不住氣了,笑容凝注,道:“閣下在我大哥處也見過這麼一張,那是…”黃先生道:“是那位趙兄帶來的,柬帖上寫明要他充當一名車後護衛,限期三月到指定地報到,不過署名的不是這位‘姑蘇癲狂生’…”司馬逸忙道:“是誰?”黃先生道:“我原不知道是誰,柬帖下角署名處畫著一條龍,聽嚴老夫子跟趙兄說,那是‘玉龍’皇甫華。”看來這位黃先生不是“玉龍”皇甫華喬裝改扮,要是的話,他應該不會不打自招,把事往自己頭上扣。

司馬逸臉為之一變,道:“是‘玉龍’皇甫華,我那大哥跟五弟沒有錯…”黃先生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當趙兄毒發,那郝無常頭一次上門的時候,不知道誰用一枚‘玉龍令’攔住了赦無常…”司馬逸詫聲道:“我那五弟毒發?”黃先生道:“那位趙兄事先並不知道柬帖上塗有劇毒,等到毒發人昏之際,郝無常恰好找上門來,嚴、趙二位無力抵擋,那枚‘玉龍令’正好救了他二位…”.司馬逸詫異絕地道:“殺人的既是‘玉龍’皇甫華,他又怎會救人…”黃先生道:“這我就不懂了,我是個讀書人,對江湖事本一無所知,閣下既是武林高人,應該瞭解其中奧妙。”司馬逸皺著眉道:“這…這我一時也難…”一頓改口,道:“閣下曾說我那大哥跟五弟相偕離去…”黃先生道:“不差,他二位後來安然地離開了‘孔家店’。”司馬逸道:“既然他二位都中了毒,怎麼會安然離開了‘孔家店’!”黃先生道:“自然是後來毒解了。”司馬逸道:“閣下可知道那毒是怎麼解的麼?”黃先生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二位有解藥。”

“不。”司馬逸搖頭說道:“他們既然下了毒,這毒就絕不會是任何人都能解的!”臉陡然一變,道:“這麼說,我也中了毒…”黃先生道:“他們應該不會薄彼厚此!”司馬逸略一沉默,旋即詫聲說道:“沒有啊…”黃先生道:“沒有?什麼沒有?”司馬逸道:“我並沒有中毒啊。”黃先生道:“閣下怎麼知道沒有中毒?”司馬逸道:“我剛運真氣,遍搜體內,並沒有發現有絲毫中毒跡象…”黃先生道:“真氣,何謂真氣?”司馬逸道:“是我輩練武人體內的一口氣,提聚起來可遊行四肢百骸,無所不達,發於外則可以傷人…”黃先生“哦!”地一聲道:“沒想到氣有這大妙用,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中但有正氣在,外諸魔不能,莫非即指此。”司馬逸搖頭說道:“不,正氣無形,所謂天地有正氣,雜然賦形,在下為河嶽,在上為星,於人曰浩然,沛乎蒼冥,而真氣有形,在內強身,發外傷敵…”黃先生道:“這麼說不是一回事?”司馬逸道:“本不是一回事。”黃先生拱手說道:“多謝指點,使我茅頓開增長不少見識…”話鋒忽轉,接問道:“閣下說自己並沒有中毒?”司馬逸道:“是的,我並未發現有任何中毒跡象。”黃先生搖頭說道:“不會吧,他們會薄彼厚此麼?”司馬逸雙眉微揚,道:“這到時候自然分曉!”黃先生訝然說道:“到時候自然分曉,閣下這話…”司馬逸道:“我是不是中了毒,一旦等到了虎丘,見著那位‘姑蘇癲狂生’之後,還怕不知道麼?”黃先生點了點頭,道:“怎麼,閣下還要去赴約?”司馬逸微一點頭道:“那是當然!”黃先生道:“閣下是認為自己沒有中毒…”司馬逸傲然朗聲道:“休說是沒有中毒,便即有斷腸之虞,司馬逸也忍著那一陣陣的絞痛,登上‘虎丘’!”黃先生叫道:“這是為什麼,豈非大不智?”司馬逸抬頭笑道:“不然,閣下,閣下非武林人,不知盛名二字累人。”黃先生一臉恍然顏地道:“我明白了,閣下是唯恐狂字他屬,他稱癲狂之最。”司馬逸道:“不錯,只是閣下只說對了三分之一!”黃先生訝然說道:“三分之一?何解?”司馬逸微微一笑道:“閣下要知道,司馬逸這四字名號‘談笑狂客’既然在武林中有泰山之重,但仍不及‘十奇’這兩個字為重!”黃先生一點即透,當即說道:“我明白了,閣下的意思是說,閣下如若不去赴約,聲名掃地的將不只閣下一個人,可對?”’司馬逸點頭說道:“我正是這個意思。”黃先生道:“那麼還有三分之一是…”司馬逸道:“閣下認為我不該查明此事,為我大哥,五弟一雪恥辱了!”黃先生一點頭道:“我也明白了,只是我仍判閣下三字大不智!”司馬逸道:“何解,閣下?”黃先生道:“閣下自身都難保,還說什麼為嚴、趙二位雪恥洗辱,閣下此去一如飛蛾撲火,魚兒鉤這算得智舉麼?”司馬逸朗笑說道:“誠然,閣下,為兩字盛名,武林中愚人比比皆是,層出不窮,閣下不必再費心機,逞口舌了,縱然刀山油鍋,死路一條,司馬逸也要去‘虎丘’,絕不會將癲狂二字輕易讓人的,閣下,我先走一步,虎丘候駕去了。”話落長身而起,破空飛不見。

黃先生笑了一笑,抬頭說道:“說了半天,他竟認為我是…自作聰明最要不得,誰叫我碰上了,說不得只好陪你走一趟,一來可以替你消災除難,二來也可以看看那位‘姑蘇癲狂生’究竟是誰…”話聲至此,那“是誰”二字猶業繞在姑蘇臺側“姑蘇臺”側的黃先生卻已然杳如黃鶴,蹤影不見了…

有這麼一句話形容蘇州風景:“七塔,八幢,九饅頭。”八幢如今已湮沒不見。

九饅頭是指舊式浴室而言。

七塔則有靈巖,虎丘,上方,瑞光,北奇,及雙塔,蘇州城外諸縣,以虎丘最負盛名。

虎丘原名海湧山,在蘇閶門外,由白山橋到虎丘山正門,僅七里許,俗稱七里山塘上虎丘者是。說部中的三笑姻緣,唐、祝、文、週四傑中的解元唐寅唐伯虎遇秋香就在此!

虎丘名雖重,只是一個土丘高僅一百多尺,周圍也只有兩百來丈,但歷史名跡甚多。

相傳吳王闔閭葬於此,水銀為灌,金銀為坑,華飾風靡一時,野史上說:“闔閭冢在吳縣闔閭門外,以十萬人治冢,經葬三,白虎踞其上,故名虎丘。”又傳秦始皇統一天下後,東巡至虎丘,求闔閭寶劍,有虎當墳踞,始皇以劍擊之,誤中其石云云。

這位吳王以傾國之帑,建造其幽宮,還殺了所有築墓工匠,此滅口處,後稱千人石,傳神僧竺道生曾在此講經,此臺名“生公講臺”所講“生公說法,頑石點頭”者是也。

如今就在這塊千人石上,風卓立一人,那是“十奇”中的“談笑狂客”司馬逸,他先一步地到了虎丘。

司馬逸卓立“千人石”上,縱目眺望,四下搜尋,想找出那位投柬邀約他到此較狂的“姑蘇癲狂生”可是他在縱目眺望,四下搜尋之際,卻忽地凝目一處,神一怔,無他,他看見了一人。

這個人負手站在虎丘旁,那池廣六十步,水深十五尺的“劍池”之旁的顏真卿所書“虎丘劍池”四字石刻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