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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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干燥涼的青海,洛陽城中,天氣卻在一天天的炎熱和起來,處處是蟬鳴聲聲。
鴻臚寺名下的國賓館四方院中,已經養好傷口的吐蕃大使尚茹貢,卻有些不妙的覺,雖然一開始就被以保護為名,斷絕了對外的消息往來,但從那些負責保護,或者說看守他的唐人的態度變化中,就可以覺到戰局的跌宕起伏,原本要前往東都洛陽覲見唐人天子的行程,卻在半路終止了下來。
大隊被押送在道路上的俘虜,和被當做獻捷送到洛陽城內丹鳳門前,吐蕃贊普的儀仗,很好的回答了他的疑問。
唐人的皇帝終於決定召見他,但這個消息他的嘴巴動了動,卻連苦笑也笑不出來了,這個遲來消息對她已經沒有他的意義了,看著那些前來宣召的管理們,藏在一般正經的面容後的嘲諷和惡意,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整肅衣冠,將鍍金的大銀告身綁在肩膊上。
洛陽大內,充作朝會的明堂之外,正是旌旗招展,華蓋如林,尚茹貢望著應天門前的高臺雲階,抱著國書面無表情的慢步而上。
朝堂之上,正在由鴻臚寺卿楊濟,正在唸青海送來的《奏蘇毗王子悉諾邏降附狀》“蘇毗一蕃,最近河北,吐澤部落,數倍居人。蓋是吐蕃舉國強授,軍糧兵馬,半出其中,自沒凌替送款事彰,家族遇害,二千餘人,悉其種落,皆為猜阻。今此王子,又復歸降,所眾數萬,悉背吐蕃,猶獨與左右苦戰獲免。且吐蕃蘇毗,互相屠戮,心腹自潰,滅亡可期,但其王逆逆歸仁,則是國有盛事。伏望宣付國蕃,旌其慕化。”突然一聲慘烈的叫喊,打破了肅靜,一名殿中御史匆匆從側殿急步而入,對殿前糾檢利益風紀的領班侍御史耳語幾聲,吐蕃大使突然自戕在上朝必經的御道上,這個消息一出,頓時打破了朝班的安靜和肅穆吐蕃使臣當眾自殺的消息,讓大朝之後特招的內議,多了幾分火藥味。其中打扮都是針對深入青海的戰事“梁樞府到底想做什麼…”
“吐蕃已經敗亡,輕率本部追入青海…非持國之重…”
“這麼做,本事不計民力勞苦,只懲己私之舉…”
“青海地瘠苦寒,大軍靡費一,所需鉅萬…”
“河西百姓慘戳兵火,卻不得休養生息,還要編管勞役,為前方軍輸供給,已經是遍地民生凋零了…”
“青海空有數千裡,卻多是不之地…牛羊人口,所獲其利,皆入軍中私帳…”
“兵火方罷,疫症橫,西北百姓已經開始掘鼠,長此以往,臣民黎庶可都要去吃草了…”
“朝廷這些年開源節,殫竭慮好不容易府庫盈餘一些,難道就這麼填到這不見底的虧空中去了…”一干臣子火藥味十足,言辭烈的彈劾道,就差沒有指著鼻子指名道姓說某人就是這一系列**的源頭了。
“可否請召喚樞府大人…另委重臣…如今北軍銳盡數在外,畿內可是及其空虛啊,很有些不妥啊…”這是和稀泥的聲音。
“陛下可知悉諾邏賀祿的典故…”一個並不高的聲調,卻是執領宰相,官拜侍中的李泌開口道。
皇帝小白有些寬的看了看這位宰臣之首,悉諾邏賀祿的典故,悉諾邏賀祿為吐蕃宗室出身的名將,知兵法而善任人,在內外各部中擁有極高聲望,在他統帥之下對唐的戰事中屢佔上風,從王君奐到牛仙客,從賈師順到張守珪,大唐幾易其將,一度打到瓜州城下,最後是河西節度使蕭嵩以離間計,散佈謠言說悉諾邏與唐秘密謀和,企圖謀反。
吐蕃贊普,擔心他效法祿東贊之子,吐蕃名將論欽陵,以功高架空贊普,把持朝政,遂使人藥殺之,結果所部時期大潰,自散而去,唐軍不戰而奪還大片失地,重新攻上高原,飲馬西海湖畔,其中信安王李瑋攻拔石堡城,收赤嶺以西千里之地,河西將哥舒翰在西海龍駒島築城,稱龍城軍。
而吐蕃大將悉諾邏被冤殺之後,吐蕃在與大唐的鋒中落於下風,所以吐蕃贊普棄隸蹜贊不得不考慮與大唐再度和解。於開元十八年,派遣使者向大唐請和,自此維持了至少七年的短暫和平。
“老大啊老大…”皇帝小白默唸道,重臣遠在外,憂饞進。
“你究竟想走到哪一步啊…”
…
近畿,金城縣,軍屯莊內,已經被巨大的喧鬧聲內充斥。
大塊的盤碗杯箸敲擊撞響的聲音,嘈雜的人聲和鼎沸的吆喝,空氣中瀰漫著汗浹背的味道,混合著大盞大盆盛上來酒菜餚的香味,長條擺開的水席,一天到晚總是坐的滿滿,吃飽了離開然後馬上被人坐下來,大盤大盤的菜餚吃完就添,酒水像是溪一樣源源不斷的裝進那些很快被倒空的酒壺中。
那些摸著肚子,打著飽嗝起身離席的人,還領著大塊或是布頭之類的程儀,心滿意足離開,那是給沒法來上席的女人孩子們的。
大戰之後首先兌現的補償和紅利,無數牛羊被送到了關內,分道了軍屯莊子裡,按照人頭和出力的多寡,分配下去,也是好大一筆數目。這是某位大人力排眾議,決定優先實行的結果,間接帶來的效果是,那些明裡暗裡旁敲側擊,主動提出借貸軍用的人,一下子冒出來許多。
掩蓋在這一片繁鬧中的,是一則毫不起眼制書,這是一份由少府、將做、軍器、都水四監聯合刊發,政事堂、樞密院簽印,用來釐定工匠待遇和身份的制書、按照本朝制度,充當官府國營勞役的主要有三種,一種官奴婢和罪囚,只給衣食,沒有報酬,一種是匠役,即五民之中的工匠為官府的定期服役,再就是僱請,就是官府付給物料,有代價的委託勞役,其實有很大強制質,報酬也不高。
但這份制書,則是將在這四監司名下建立從學徒到練工到匠師到大匠等十數級,可以升遷和相對嚴謹考核的等級制度,當然這個嚴謹只是相對古代來說,而且僅限於龍武軍可以影響的範圍內,但是從此服事出或有重大貢獻的工匠,將可以入官,哪怕最末品的官身。還有於道下設立百工學堂的分所,對官身認可,擁有職級的匠戶,進行一些粱補貼。
當然們目前這個範疇,還僅限於與軍隊有關的工役匠戶…,贊普的一行風餐宿,馬不停蹄,甚至刻意饒過孫波茹中蘇毗氏族的聚居地,但是所見到的是一片荒蕪的景象,人煙稀少的莊園和村落,基本看到在水車天邊勞作的身影,山口和河川邊上,是被廢棄的柱堡和碉樓,越往衛茹方向行進,開始出現化為廢墟的村落,到處被火燒和劫掠過的痕跡,廢墟中偶爾還有衣裳襤褸的人,或是赤身**的女人,象遊魂一樣,目光呆滯的看著匆匆而過的大隊人馬。
這些景象,讓急迫想回到羅些城的贊普一行人,越發的心情沉重和焦急起來…
安息故地,拉馬仕城,各孔雀、狐尾等堆簇起來的華麗儀仗,各種口音和穿戴風格的衛隊,聚集在這座小城之中,一干呼羅珊、外烏滸諸東方省的總督,作為鬍子發白的東部大埃米爾和統領東方直屬駐軍的王子下首,臉看著前方回來的信使報告“我們的前鋒兵團失敗了,損失八千隻駱駝和六千名騎士,還有同樣數量的部落步兵”
“他們輕易就擋住了我們的援軍…”
“包著鋼鐵的戰車構成一個移動的城堡,不停的噴出火焰和箭矢…阿拉比亞戰士的屍體,在堆成了過人高的血牆…卻始終無法逾越”
“在利斯人的軍隊中,出現了疑似希臘火的,這是一個危險的徵兆…”一個聲音響起。
“以至高之名,我呼喚全面戰爭,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布哈拉的最高長官賽義德,當先站起身來怒吼道,作為這次行動幕後推著者和受到損失最大的一方,他的位置變的有些岌岌可危。
隨著巴格達派來的監察官,他甚至可以預見到自己慘淡的將來,只有把戰爭升級和擴大,這樣他才有重新戰士自己價值的機會。
卻發現只有寥寥相應的聲音,都是一些年輕的當地將領,其他位高權重的行省總督,財政總管、駐軍埃米爾們,卻表情各異,甚至有人冷笑起來。
除了阿拉比亞人為主的九大核心行省,其他行省的總督,也往往是當地最大的領主和部族首領,如果打了敗戰,損失的很大一部分乃是家族的力量,因此除非來自巴格達或是大埃米爾的命令,否則沒有足夠的代價,很難令他們消耗增加的實力為了別人火中取栗。
更何況和里斯人全面開戰這種事情,那可不是一個小國家,王朝這些年四面出擊,拓展了大片的版圖,也在征服的土地上佔用了大量的軍力,所以擁有曼蘇爾之名的哈里發和西部的羅馬皇帝簽訂了和議,又在阿拉斯罕痛打了北方的馬扎爾人,現在除了營造新都巴格達意外,哈里發的力主要集中在那個已經在已經在西班牙重建王朝的倭馬亞王朝餘孽,古什萊族之鷹——拉赫曼身上,他在北非組織了一隻龐大的船隊,甚至僱傭了大量的野蠻人,並與羅馬人達成某種默契,開始通過羅馬的海域,在北非地區清除和驅逐宣佈效忠阿巴斯王朝的勢力和據點。
他們的朋黨,甚至已經在約旦和黎巴這些舊王朝殘餘影響深厚的地區,以信仰和稅賦的理由,開始煽動針對阿巴斯王朝暴*和反抗的暗。
因此負責宗教和監察大臣,還是負責警備和郵驛大臣,都將大部分的人力物力投入到配合駐軍刺探和鎮壓舊王朝殘黨復辟中去,畢竟無論是羅馬人還是,都是信仰不同的外來者,只有同樣信奉安拉的前朝王族,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在這種情況下,發動與利斯人的全面戰爭,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種難以承當的風險和代價。
但是那些失陷在異國的士兵和貴族子弟們,卻不能坐視不管,因此很大一部分人,更願意看看作為始作俑者的賽義德,最後可以拿出多少好處來…
半天的烈討論之後,臉鐵青的賽義德大步走出來,,對著管家低吼道“延遲婚禮的準備…”
“把我的莊園和領地內的收益,全部統計出來…”
“再聯繫那些商人的頭領,邀請他們會宴…”
…
安納托利亞高原,兩隻不同國度的軍隊,正在接近。
銀白的雙頭鷹旗幟下,是羅馬皇帝的猛犬,寂靜之風軍團騎兵,介於重裝的衛騎兵,和輕裝的遊牧騎兵、斥候騎兵之間,戴毫無裝飾的古代圓盔,只有上半身穿甲,配備遠的弓矢、衝鋒的長矛、近戰的斧頭和劍,馬沒有鎧甲卻有一面圓盾作為防護。
另一隻魚儷而來的,則是可薩人的遊牧騎兵,他們穿著東方風格的鎖子甲或是皮甲,卻不是可薩常見的大衛六芒星的旗幟,而是一隻青白的狼頭,著一叢長長的稚尾。他們就是這幾年在阿拉斯罕草原名聲鵲起的,人稱里斯公主衛隊的東方僱傭軍團。
緊隨而來的,還有他們訓練和整編的斯拉夫附庸士兵,這些特意被挑選出來,高大強壯鬚髮潦草的前奴隸沒有穿甲,只有一件亞麻布宜或是皮罩袍,在炎熱的空氣中直接出他們短的四肢上,單手手提領大斧重錘,還有人高的大盾,背後還揹著數只同來投擲的細槍或是小斧。象一片斑斕的烏雲一樣的緊隨在騎兵隊深厚,雖然隊形還是亂哄哄的,卻沒有多少嘈雜的聲音。
“阿拉斯罕及三大海的主人,問候君士坦丁及歐羅巴的皇帝…”卡薩人的僱傭軍首先出聲到“願皇帝與可汗的榮耀,如恆古的星辰,永耀大地…”羅馬軍團的長官亦高聲應到這是一次秘密會面,他們將在這裡組成聯軍,以可薩人的名義,進行一次實驗的戰爭。為了這次契機,可薩人已經付出難以計數的黃金和關係…
該死的夜班,我開始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