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系列之2007屆】(01-最終章)【作者: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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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狂
57斷肢
「我先帶玉蓮離開,把她安置好再回來接你。山路不好走,我揹着她,天亮能出山。」白雪蓮道:「娘,你放心,這仇我必定會報!」
丹娘仍在猶豫,她畢竟是個柔弱女子,若離了這酒店,人海茫茫,真不知該如何落足。
白雪蓮起身道:「不能再等了,我去叫玉蓮起來,這會兒獄裏多半已經發現我越獄了,再耽誤就走不得了。」
「等等,娘先給你包了手上的傷。」
丹娘打開櫃子,拿了塊乾淨的白布,一閃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隻瓷瓶,頓時想起來這是孫天羽給她配的傷藥,忙一併拿了過來。
「這是什麼?」
「配的傷藥,很靈驗的。」丹娘打開瓷瓶,裏面是稠糊狀的藥膏。這藥上次已經用完了,孫天羽説要再配些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配好放在裏面。
白雪蓮腕上還繫着鋼鏈,鏈上還沾着血跡,丹娘不敢再看,解開她手上的布條,挑了藥膏仔細敷上,再用白布裹住,説道:「往後怎麼辦?」
「這裏是三省界的地方,又是大山,我們找個偏僻的地方落腳,然後我去尋弟弟,再找他們一個一個算賬。」白雪蓮咬牙冷笑道:「師門常説,學成文武藝,賣予帝王家。官家既然説我是匪,索就做個女匪給他們看看!」
丹娘驚道:「雪蓮,那可是殺頭的罪!」
白雪蓮好笑地説道:「是麼?」
丹娘自知失言,訕訕地扭過臉。
白雪蓮低聲嘆了口氣,「若能報仇,把辱過我們母女的狗賊殺個乾淨,我就落髮為尼,在佛前度此一生罷了。」
丹娘心裏空落落的,掩着小腹,怔怔説不出話來。
白雪蓮扶着桌子站了起來,説道:「我去叫玉蓮。」説着她身子一晃,軟綿綿坐了下來。
白雪蓮眼前一陣模糊,手腳麻痹地舉不起來,她忽然明白過來,心口頓時傳來撕裂般劇痛,悽恨加叫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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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突然推開,一個人影躍了進來。正摟着女兒不知所措的丹娘如同見到救星,驚惶地叫道:「天羽哥,快來看看雪蓮怎麼了。」
孫天羽笑道:「沒事兒,只是睡一會兒。」他拿起桌上的瓷瓶看了看,「你還真是心疼女兒,用了這麼多。」
丹娘搶過瓶子,「這不是傷藥麼?」
「本來是的。剛才我一着急,裝錯了。」孫天羽開心地笑了起來。聽到白雪蓮的聲音,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拔腿快逃。但聽到白雪蓮手上有傷,他又多了個心思。趁着母女倆上樓,孫天羽找出藥瓶,將裏面裝上藥,然後躲在窗外。等丹娘驚呼聲響起,知道詭計得逞才顯身。
丹娘手裏的藥瓶掉在地上,「呯」的摔得粉碎,她痛心地説道:「是你!是你又害了雪蓮!」
「我若不對付她,她就要殺我。如果被她逃出去,我今後連覺也睡不着!」
孫天羽推開丹娘,先扣住白雪蓮的脈門,然後將她道一一封住。
丹娘拚命去攔,卻攔不住孫天羽。她忽然跪了下來,泣求道:「天羽哥,求求你放過雪蓮吧。杏兒往後給你當牛作馬……不,一生一世都當你的母狗。」
孫天羽扶住她,温言道:「別哭。我不會傷她命的。」
丹娘地揚起臉,忽然肋下一麻,軟軟倒了下去。孫天羽託着她的身子,將她放在上,拉過被子蓋好,笑道:「你先睡一會兒,醒了我再來疼你。」
丹娘眼睜睜地看着孫天羽抱起女兒,朝外走去,不由五內俱沸,熱淚滾滾而下。
推開了門,外面是玉蓮蒼白的面容。孫天羽笑道:「你也醒了?正好給我舉燈,到柴房來。」
柴房在後院一角,旁邊是一隻竹子編的籠,這半年來坐吃山空,籠早已空了,房裏也只剩了一小堆木柴,大半都在空着。玉蓮白着臉進來,在枯柴上一絆,幾乎跌倒,手裏油燈險些掉在地上。
孫天羽踢開草,將昏的白雪蓮扔在地上,一邊剝去她的衣衫,一邊道:「玉蓮,有多久沒見你姐姐了?」
自從白雪蓮入獄後,玉蓮就再沒見過姐姐,娘也不肯説姐姐在獄裏過得怎麼樣。這會兒見她身血跡,玉蓮心裏呯呯直跳,掌燈的手也不住發抖。
孫天羽起白雪蓮的頭髮,出臉頰,笑道:「看她模樣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玉蓮遲疑地搖了搖頭。
孫天羽哈哈笑道:「臉上看不出來,看看下邊就知道了。」他拽掉白雪蓮的子,將粉掰開,「看到了嗎?」
玉蓮頓時掩住口,出驚駭的神情。孃的後庭因為頻繁,看上去比正常形狀要大了一圈。可姐姐的眼兒比娘又鬆弛得多,往兩邊一發,眼兒便像張小嘴般翻開,出裏面鮮紅的,似乎連小孩的拳頭也能進去。
孫天羽用手指在白雪蓮中攪着説道:「你姐姐走的是內家路數,身上的又光又滑。現在練到辟穀,除了水什麼都不吃,這眼兒可真乾淨,難怪被人越越多,越幹越大。」
孫天羽用三手指將那隻鬆軟的眼兒殘忍地撐開,然後撿起一塊拳頭大的樹瘤,沒有半點憐惜地了進去。昏中,白雪蓮痛苦地扭動股,似乎想將異物排出體外,但那塊瘤硬梆梆卡在眼兒裏,像一塊形狀怪異的糙礫石,將柔軟而白皙的撐得張開。
白玉蓮不忍再看,垂下眼道:「快拿出來吧……那裏要裂了。」
「急什麼,這婊子的眼兒能盛着呢。」孫天羽挑了一握細的樹枝,剝去樹皮,將前端的木刺磨平,又在白雪蓮道上重重補了幾下,然後拿出一隻瓷瓶,拔開子,在她鼻下一晃。
白雪蓮悠悠醒轉,還沒睜開眼睛,就覺到中強烈的痛,她扭動身體,想擺後庭的痛楚,但身體卻僵硬得無法動彈。
孫天羽油然道:「白雪蓮,我們又見面了。」他用樹枝在白雪蓮的上輕敲着,笑道:「還是你娘聰明,知道怎麼疼女兒,想方設法給你下了藥。」
被孃親出賣的痛苦,使白雪蓮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小人!還有你,玉蓮,你也要幫他來害你姐姐嗎?」
玉蓮拚命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這你可誤會了,她可是來幫你的。」孫天羽把剝光的樹枝到玉蓮手中,「讓你姐姐快活快活。」
玉蓮驚慌地退了一步,「我不。」
孫天羽板着臉,揚手給她一個耳光,玉蓮捂着臉怔了片刻,然後痛哭起來。
白雪蓮恨聲道:「孫天羽,你衝着我來,欺負我妹妹算什麼男人!」
「別急,這就輪到你了。」孫天羽寒聲説道:「玉蓮,這是讓女人發的藥,你去給這人抹上,然後用這樹讓她高興高興。」
玉蓮啜泣道:「姐……」
白雪蓮道:「沒事的,你姐的身子早就髒透了,還怕人看麼?」
玉蓮不敢觸到姐姐的身體,將樹枝小心地放到姐姐下體。孫天羽握住她的手腕一推,樹枝捅入,白雪蓮痛得搐一下,卻咬着牙沒有作聲。彎曲的樹枝在體內進出,將藥帶入深處。乾澀的漸漸潤,在樹枝上留下淋淋的水光。
孫天羽蹲下來,拿起白雪蓮未受傷的右手,一邊端詳,一邊緩緩道:「這麼漂亮的手,這麼細白柔軟……一點都不像能使劍的。説實話,我真的很怕它。」
手掌相觸,清楚地應到白雪蓮的真氣正在體內奔突,他訝異地挑起眉頭,「好功夫!點了你九處大還能提氣。玉蓮,再用些力氣。」
白雪蓮撅着股跪在地上,門被撐大,道被妹妹拿着樹枝,在藥物刺下,樹枝彷佛變得滾燙,每一次進出都帶來令人戰慄的快。白雪蓮竭力忍住喉中的叫聲,身體卻如實作出反應,收緊,伴隨着樹枝的磨擦不住動,順着樹枝直下來,打了玉蓮的手指。
孫天羽從牆角拖出了一件物體,然後扳着把手朝上提起。那是一具老舊的鍘刀,刀鋒缺了口,已經變鈍,刀槽裏是零的草梗木屑。
那本是鍘草的器具,一端固定,只有一側能夠開合,刀身長有三尺,厚背寬刃極為沉重。見他突然拖了鍘刀出來,玉蓮停了手,樹枝仍留在姐姐體內,人卻嚇得呆了。
白雪蓮嘴發白,然後眼中出無比恨意,「孫天羽!你儘管殺了我,我就是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
孫天羽道:「殺囚可是掉腦袋的大罪,我沒那個膽子。只不過老虎太兇,總得拔了牙齒才能放心。」
孫天羽提起白雪蓮的手臂,將她雙手放在刀下,然後猛然合上鍘刀。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白雪蓮肘部血如泉湧,在鍘刀另一側,她柔美的雙手像切斷的花朵掉在草中。
白雪蓮雙臂齊肘而斷,被封了道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劇痛,還有比劇痛更強烈的恐懼使她肌膚像觸電般收緊,高翹的雪間,卡在中的瘤被擠出體外,在道里的樹枝抖動着,收緊的忽然痙攣着張開,出一篷篷體。
那、水、的混合物,切去雙手的劇痛使白雪蓮下身失,一直強忍的也出來,高和疼痛兩種極端的受同時來臨,在她體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她在血泊中痙攣着了身子,雪白的股不住收縮,一股一股出體。在她間,被瘤撐大的眼兒也在劇烈開合,腸道動,只是她中無物可。
玉蓮呆若木地看着這一切,當看到孫天羽提起鋼鏈,兩隻滴血的玉手在鏈下輕輕搖晃,她一聲不響地就暈了過去。孫天羽將斷手扔到白雪蓮臉上,笑道:「白捕頭,你往後就再也沒有手可以用了。」
白雪蓮額頭冒出冷汗,角搐着,一個字也説不出來。
孫天羽把白雪蓮的身體翻過來,一腳踩住她的户,肆意蹍,「這麼水的小美,沒玩夠怎麼會讓你死呢?」
白雪蓮在他腳下屈辱的高着,堅硬的樹枝捅進道,擠出更多的。孫天羽提起她的小腿,放進鍘刀,就像鍘草般,將她白美的玉腿齊膝斬斷。白雪蓮尖叫着弓起背,接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柴房內瀰漫着濃郁的血腥氣,鮮血混着、水灑落地,白雪蓮赤條條躺在血污中,白皙動人的玉體只剩下奇怪的一截。一陣尖鋭的刺痛,使白雪蓮從昏中醒來,她茫然睜開眼睛,目光呆滯地看着地上一雙斷手,不遠處,那具鍘刀已經被鮮血浸透,兩條光潔的小腿凌扔在旁邊。
「藥效還沒有過,這夾得真緊!」孫天羽咬牙獰笑着,眼中透出非人的兇光。白雪蓮仰面躺在染血的草中,被他扳開渾圓的大腿盡情。
見她睜開眼睛,孫天羽狂笑道:「你現在手也沒了,腳也沒了,就剩下兩條大腿夾個,一身的功夫有個用!」孫天羽搖着她圓潤的大腿,「往後你只要活着,就是一條挨的母狗。」
白雪蓮握緊她不存在的雙手,在地獄般的痛苦中,又來了一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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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娘哭叫道:「雪蓮!你還我的雪蓮!」
接着她聲音又低下去,抱着他的雙腿悽然哀求道:「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是我的女兒啊……」
孫天羽扔下帶血的衣衫,「她就是一個發的婊子!想殺我,哼哼——哈哈哈哈……」
丹娘軟綿綿跪在地上,喃喃道:「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的……」
「知道什麼?」孫天羽冷笑道:「是你們母女上輩子欠我的?這輩子來還的麼?」
「報應我不懂……那晚他們調戲我,我若是從了,就沒後面的事了。我若能早些當了婊子,怎麼會害了相公、雪蓮、玉蓮、英蓮、青玉。可這些都是定數,沒得選擇……」
孫天羽托起她的下巴,「你長得這麼標緻,男人一見就想上你,又怨得了誰呢?」
丹娘失魂落魄地説道:「是我自己不好。我誰都不怨——我若是生得醜些多好,若是一開始就是個婊子該多好……」
孫天羽見她悲痛地傷了神智,心裏也有些不妥。他把丹娘扶到上,兩指搭住她的脈門。丹娘脈象紛,顯然是悲痛過度,心神,以至血不歸心,她並沒有見到女兒的慘狀,只是聽到柴門裏傳來的痛叫聲。唯其如此,她反而更加擔心。
孫天羽被鮮血刺的亢奮漸漸冷靜下來,他對這婦人終究還有幾分憐惜,一邊幫她推摩,順暢氣血,一邊放緩聲音,温言道:「莫要自責了,你既然知道這是定數,命中已經註定的,又何必後悔呢?」
丹娘無助地抓緊被褥,把臉埋在其中,哀痛地哭泣起來,「老天爺,你為什麼要生了我……就是要讓我受這些苦麼?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呢?」
窗外天微明,監獄裏已經發現出了事,士卒們四處出動,尋找白雪蓮的下落,其中一組正在趕往杏花村的路上。孫天羽一宿未睡,這會兒放下一樁要緊的心事,心情鬆弛下來,不由睏意上湧。他沒有留意丹孃的心思,倒在上,一覺睡去。
一線光從門中透入,映在白雪蓮兩腿之間滴血的户上。漫長的黑夜過後,白晝終於來臨。那個曾經前程無限的女捕,如今僵硬地躺在血泊中。她四肢傷口被撕碎的衣衫胡包着,由於道被封,出血量減少了許多,否則單是失血就足以奪走她的生命——那也許是她最好的結局。
然而她口微微的起伏,表明她仍然活着。即使她只剩下殘缺的肢體,命運的折磨仍未結束,還有更多的羞辱,更多的凌等待她來承受。
58賣身
即使是與世隔絕的深山,一樣能受到季節的替。濃綠的樹葉漸漸失去水分,遊的山風也不再,已經是深秋天氣。這是客商最為繁忙的季節,途經神仙嶺的客人比平常多了許多。作為山間唯一一間客棧,杏花村是那些客商必停之地。每都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此打尖、歇腳,稍作停留後再繼續奔忙。
丹娘已經是大腹便便,再寬鬆的衣服也遮掩不住變的身。每次她着肚子出來,都要面對客人或是詫異,或是駭笑,或是嘲諷的目光,若不是家裏用度已罄,丹娘真想摘了酒幌,關了門不做生意。可子終是要過,不光是她跟玉蓮母女兩個,還有母女倆肚子裏未出世的嬰兒,都要度過活。
這會兒是中午時分,店裏坐了三桌客人,丹娘一手扶着,拿着酒菜出來,遞到桌上。她身子笨重,又裹了小腳,走起路來顫微微搖擺,那種柔弱有孕的嬌態引得客人暗自發笑。
幾個人嘀咕了一會兒,一名客人故作驚奇地説道:「丹娘,這可又懷上了?掌櫃的呢?怎麼也不來搭把手?」
旁邊的客人斥道:「胡説什麼呢!掌櫃的年初就沒了,沒見丹娘頭上簪的白花,還帶着孝呢。」
「不對吧?」那客人涎着臉捏住丹孃的手,「掌櫃的都死了,你這肚子是誰大的?」
「沒看到窗户上貼的喜字嗎?肯定是新來的掌櫃往她肚子裏下的種。」
丹娘試圖把手出來,對客人的奚落只能含羞忍受。那些客人對店裏的事早有耳聞,聽説這婦人姘上了一個官差,不是什麼正經人,就有心調戲。這會兒見丹娘紅着臉不開口,幾個人言行中越來越放肆,推搡間不時在她身上捏一把,東邊一桌客人看不過去,拍着桌子叫道:「丹娘,我們要的菜怎麼還不上?」
那幾人又拉扯一陣才鬆手,丹娘面紅耳赤地扯好衣服,去廚下取了酒菜,給客人送來,又福了兩福,謝過他們給自己解圍。那客人卻不領情,帶着幾分不屑瞥了她肚子一眼,「籬笆扎得緊,野狗鑽不入!自己帶松,招的蒼蠅多。」
丹娘像被人啐在臉上,卻無言以對,只能窘迫地低聲道:「請客官慢用。」
玉蓮在廚房裏忙完,不見丹娘回來拿酒,想是她走路不便,於是自己取了送來。西邊那桌客人還在不乾不淨地説着些什麼,見着玉蓮,頓時就有人吹了聲口哨,驚笑道:「這孃兒倆,一對的大肚子!」
「咦,這窗户上貼的喜字是誰的?是當孃的,還是做女兒的?」
旁邊那桌客人見鬧得不象話了,丟下銅板拿上貨物走了。剩下這幾個越發來勁,着玉蓮道:「這是喜事嘛,給咱們説説,是誰嫁人了?」
玉蓮求救地看了丹娘一眼,小聲道:「是奴家。」
「那你孃的肚子是誰大的?不會是那位新姑爺吧。」
「當孃的肚子比女兒的還大,這是怎麼的?」
玉蓮被糾不過,掙了那些摸的手,掩面跑到樓上。丹娘也想走,卻被那幾個客人攔住,「裝得三貞九烈,背後卻是個材兒,連姑爺都勾搭上了。」
「説説,這裏頭是誰的野種?」
「讓人大肚子不躲起來,還有臉拋頭面,真是個不知羞的貨。」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丹娘嘲得珠淚盈然,偏生一句話也回不了,只能暗自飲泣。她有孕在身,身子又豐了許多,此時臉熱心跳,那種膩的體香越發濃郁。
那幾個客人看看周圍無人,膽子更大了,有人嚷了一聲,「説不定這貨裏揣了個枕頭,來蒙咱們的。」
旁邊的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是真是假,摸摸就知道了。」
「不——」
丹娘剛叫了半聲,就被人摀住了嘴。那人把丹娘摟在懷裏,一手拽開她的襟領,探進去抓住一隻高聳的美,用力捏。另外幾個起丹孃的裙子,拉開她的帶,丹娘死死抓住,兩腳踢。
那幾人見丹娘抓得緊,也不再硬拽,幾隻帶着汗跡的大手同時伸進子,在丹娘間使勁摸。丹娘細緻的眉峯擰在一起,鼻中發出唔唔的聲音,她怕傷着腹裏的胎兒,竭力起肚子,結果卻使户暴得更加突出。
那些糙骯髒的大手在她的腹下、腿細的肌膚間大力捏,甚至撥開,捅進她乾澀的,摳住內的。
丹孃的上衣也被拉開,一隻豐膩的房被拽了出來,幾隻手一起抓住那團雪滑的美,將它捏得變形。鮮紅的頭在手指間滾來滾去,幾滴水被擠了出來,將尖溽了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幾個無賴一鬨而散,把衣衫不整的丹娘扔在地上。丹娘盤好的髮髻散落開來,眼睛哭得紅腫,一隻房在衣外,留着幾個指印。她手指仍緊緊拉着,股間火辣辣被抓得又熱又痛。那些無賴都是尋腥逐臭的行家,若不是她喪了貞節,壞了名聲,絕不會來打她的主意。但現在她只能忍氣聲,一邊抹淚,一邊繫好衣衫。
丹娘拖着痠痛的身體,收拾碗筷,後面房間吱啞一聲開了,有人叫道:「丹娘。」那是昨晚宿下的客人,他打着呵欠了,似乎是剛剛起身。
丹娘忙擦了淚,上前道:「客官,你起來了。」
「走了兩天山路,酸腿痛的,睡過了。把房錢結了,我好趕路。」客人説着,摸出個一兩重的銀角子。
丹娘為難地説道:「店裏兑不開的,有制錢就足夠了。」
「哦,那到我房裏找找。」
丹娘跟過去,那客人翻了一遍,只找出來十幾個銅錢,他一把拿過來,「你看,就剩這麼幾個了。」
一兩銀子太多,十幾個銅錢又太少,丹娘也犯了難。那客人兩眼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用試探的口氣説道:「要不,這銀子都給你留下?」
「那怎麼成?太多了……奴家也沒錢找。」
「沒錢可以用的嘛……」那客人把銀子到丹娘手裏,涎着臉道:「走了兩天路,腿都硬了,不如你幫我……」
丹娘臉一下漲得通紅,她扔下銀子,「店錢我不要了,你快些走吧。」説着轉身就走。
那客人一把拉住她,「剛才的事我都看見了,老闆娘,你讓我也摸摸,這些銀子都給你。」
「放開我!」
「他們摸也摸過了,多我一個、少我一個有什麼分別?況且他們摸了也是白摸,我這兒還有銀子給你。」
「你鬆手!」
那客人跪了下來,「我就是想摸摸,沒別的意思。你生得這麼美……我、我不是把你當娼。」
不知是哪句話打中了心事,丹娘身體突然一顫。那客人見她不再掙扎,忙拉她進屋,關了房門。丹娘坐在邊,垂着頭臉上時紅時白,那客人指天發誓,就是摸摸,絕不幹別的。
丹娘咬着聽了,扶着肚子慢慢倒在上,也不言語,雙手伸到裙下,解開帶,然後摀住臉身體微微顫抖。
那客人見她允了,喜得不知怎麼才好,「親親乖乖」口叫着,一邊掀起紅裙,抬起腿,把丹孃的子褪到膝下。入目是一片雪膩的膚光,那客人瞪着婦人白美的下身,半晌才透了口氣,「我的親孃哎……比銀子還白……」
他抖着手抓住丹孃的膝蓋,將她雙腿朝兩邊分開,兩眼直盯着腿間的妙處。
丹娘小腹隆起,剛被人蹂躪過的玉户又紅又腫,還被掐出了幾道血痕。在她白的玉阜上,赫然烙着兩個扁扁的字跡:婦。
客人驚奇地張大嘴巴,半晌才有些口吃地説:「這,這是怎麼回事?」
丹娘捂着臉低聲道:「別問了……」
客人張開手,將婦人的玉户整個包住,只覺手的膩又滑又軟。他捏半天,手指進,摸到入口,擠進柔膩的中。
丹娘光着下身,將女最隱秘的部位綻了出來,讓陌生人把玩。她僵着身子,就像死了般一動不動。那客人一隻手摸着她的户,手上是汗水。他撐開户,在內的上摸捏良久,兩指進,在裏面掏摸挖。
那客人一隻手在她下身摸來摸去,絕不碰她其它部位。丹娘聽着他氣聲越來越,不由睜開眼,只見客人站在邊,一手摸着她下體,一手握着具,牛着正在捋動。
這些客商出門一趟就要數月半年,長的甚至數年也回不了家。丹孃的心裏一酸,輕聲道:「進來吧……」
那客人大喜過望,頂住丹孃的,身了進去。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沒幾下就一如注。
客人走後許久,丹娘仍躺在原處。下體答答在空氣中,一片冰涼,她甚至沒有力氣提上褻子。
那一兩銀子在她手中握着,從秘處淌下,又又黏。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將身子給陌生人,代價就是這一兩銀子。
************
豺狼坡監獄戒備更加森嚴。白雪蓮越獄有驚無險,所幸沒有出大子,但也給眾人提了醒。聽韓全的意思,這獄裏將來免不了要關押一些欽命重犯,那是一點差錯都出不得。孫天羽重新選派人手,安設了暗哨,又更換了械具,這段子忙得不可開。
等諸事已定,報去的文書也批覆下來,隨行的還有一名監斬官。豺狼坡監獄獄卒女囚,私逆匪家屬,案情駭人聽聞,現已查明無誤,依律重處,着即問斬。
那名監斬官在鮑橫名下注了病故,將餘下十人一一驗明正身,就在獄後盡數斬首。那些獄卒再怎麼也想不到會判了死罪,等見了令籤,帶了黑布頭罩才知道大事不妙。但這時再喊冤已經晚了,卓天雄帶了人,把他們押到獄後墳丘處,一頓飯時間殺了個乾乾淨淨。
監斬官是從鎮撫府中來的,忙完了公事,他私下見了韓全,傳了封公公的口信,叫他回龍源一趟。韓全當即帶了兩名隨從,一同離開監獄。
韓全一走,孫天羽終於鬆了口氣,但想到他去見封總管,又有些提心吊膽。
這些子韓全明裏暗裏説了多次,讓他以公事為重,將丹娘母女收監,孫天羽都藉故拖延過去。
不願將丹娘母女收監,一來是他有些捨不得,其次這些子相處,他發現韓全對女人有種特殊的殘忍興趣。也許是因為他身為太監,無法人道,只有靠對女的摧殘來獲得足。丹娘跟玉蓮都有孕在身,要落到韓全手裏,不好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
玉娘今年不過三十二三,比丹娘還年輕標緻一些,她嫁的是富裕人家,身子保養得好,正合了韓全的脾胃。每天拿着玉娘玩取樂,兩個月下來,那個美貌少婦生生被他折磨得神智盡喪,成了一頭只知媾媟的母獸。
玉娘現在仍拘在韓全的院裏,每天都要供六條壯的漢子輪,要不就是跟那頭兒騾配,被黑騾的大子得水直。那次韓全給玉娘抹了藥,捆了手腳在屋裏關了一夜,第二天把她扔到監獄裏,幾十個男人連續不斷地了她兩天兩夜,把玉娘幹得幾乎。
從那之後,玉娘一聞到男人的體味,或是的氣息,下身就出水,一遇到媾,無論具大小細,只要進體內動幾下,她就開始高。往往一次媾,她就有七八次高,水得地都是。
韓全仍不意,又開始染指其它女子。獄裏現在只剩了四名囚犯——準確的説是三名,另外一名是囚奴,都是女人。主犯薛霜靈,她如今跛了腿,又會裝着奉,不管誰來她,她都笑臉相,倒是她吃的苦頭最少。
玉娘已經是他玩過的,不用再説。另外兩個,有一個是既無案底又無案由,莫名其妙被關到獄裏來的。她就是劉主簿的姘頭,鮑橫的親姐鮑娘子。鮑娘子年紀跟玉娘差不多,長相也算俊俏,但跟白家這幾個女子比起來就差得遠了。
她在獄裏既不審也不判,每天早晚上一次刑,其餘時間就跟那十名獄卒關在一起,不管她怎麼被人憤似的幹得死去活來也無人過問,倒像是專供囚犯的娼婦。
還有一個就是白雪蓮……
見識了韓全的手段,孫天羽輕易不肯把丹娘母女帶到牢裏,能拖過一陣是一陣。獄卒私女囚,本來是白孝儒謀逆案的案中案,現在搶先判了,十一人一起斬首,除了謀反案,判得如此重如此之快,着實罕見。奇怪的是白孝儒謀反的正案卻沒有隻言詞組。
那監斬官是封總管身邊的人,聽他透出的口風,是朝內對案子仍持有異議,遲遲未決。現在誰都知道這案子背後是東廠,還敢持有異議,除了何清河再沒有第二個人。不過這事封總管已經攬在身上,孫天羽靜下心等候消息就夠了。
孫天羽看了看天,決定到獄裏察看一趟,然後再到杏花村,今晚就在酒店過夜。
卓天雄剛出完紅差,被血起了子,這會兒正在囚牢裏用薛霜靈來發。
裏面把守的兩人倒是認真,先隔門問了口令,又開了小門,看清是孫獄正,才開門請他進來。
獄裏常年不見天,新鋪的稻草沒幾就開始發黴。外面的大牢隔開十幾間丈許寬的牢房,現在只剩下孤零零一個女人。
那女子衣不遮體,頸上拴着鐵鏈,手上帶着木杻,股裏沾的污痕,此外就是凌的鞭痕。她驚懼地看着孫天羽,口中發出「啊啊」的聲音。
她的早被獄卒們拔了個乾淨,背上的鞭傷是上午動刑時留下的。入獄第一天,她就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人灌了啞藥。她沒有口供可錄,也不需要再開口説話,她只要像條最下的母狗那樣挨就夠了。
孫天羽取過了皮鞭,讓鮑娘子趴好,然後重重了下去。鮑娘子痛得身子顫。隨着皮鞭不斷落下,鮑娘子光溜溜的股上,一邊顯出一個血淋淋的十字鞭痕。孫天羽最後一鞭結結實實在她兩腿之間,打得她悶叫着抱住下腹,蜷起身體,兩腿不住搐。
孫天羽道:「犯人們都已經殺了,今晚也別讓她閒着。一會兒鎖到枷上,先枷上兩天再説。」
旁邊的獄卒答應了,打開牢門,拽着女子的頭髮將她拖出來,扔到枷上,然後將她四肢一一扭緊扣住。
孫天羽扔開皮鞭,穿過大牢。這個女人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她唯一的罪過就因為她跟鮑橫的血緣關係。孫天羽並不想讓她死,鮑橫壞了他那麼多事,讓她活着慢慢炮製才有趣。
大牢後面是條甬道,旁邊是單獨隔開的牢房。其中一間的下,就是地牢的入口。獄卒扳開鋼製的銷子,打開鐵罩,出下面而暗的囚獄。
59為娼
薛霜靈不在獄裏,兩旁的鐵籠都空着。在鐵籠中間,牢頂垂下的鐵鏈末端,懸着一截雪白的軀幹。失去了一半肢體後,那具體看上去格外輕盈,彷佛飄浮在暗而重的空氣中,隨着氣的變化輕輕搖動。
那天昏不醒的白雪蓮被帶回了獄裏,獄卒們用烙鐵烙平的傷口,給她止住血。然後在她肘膝上鐵製的護肢,護肢是在傷口未愈之時就套在肢端,等傷口長好,護肢內部的突起與體連為一體,幾乎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護肢底部鑄着圓形的鐵鈎,可以很方便的鈎連起來,用以固定身體。
此時,白雪蓮的肘膝就鈎在一起,使她身體彎成圓形。冰涼的鐵鏈與護肢相連,搖動聲發出吱啞吱啞的磨擦聲。好頭髮在鐵鏈上,蒼白的臉容揚起。為防止她咬舌自盡,白雪蓮口中瞳了鐵撐,使她牙關無法合攏。
她肢彎成弓形,兩隻房垂在前,其中一隻房上刺了半朵紅蓮,那是韓全的作品,現在還未完工,用來紋身的長針就橫穿在她頭上。
鐵鏈忽然鬆開,赤的女體毫無防備地跌落下來,像尺蠖一樣在石板上動着,發出痛楚的呻聲。孫天羽用腳將她翻轉過來,踩住她圓潤的房,「白捕頭,今天過得如何啊?」
白雪蓮空的眼神透出了絕望,隨着房的痛意越來越強烈,她艱難地息着,另一隻房也隨之繃緊,鋒利的長針在翹起的頭上抖動。
孫天羽拔下了長針,一手從白雪蓮併攏大腿間穿過,托住她的雪,舉到面前。白雪蓮身子彎成圓狀,雪白的大腿夾着孫天羽的手腕,大腿部美妙的器被託得起,整個暴出來。
柔而嬌的户宛如一朵鮮花,在孫天羽手上動着綻開,花瓣上每條一細小的紋路都清晰無比。即使在受摧殘之後,白雪蓮下體依然保持着少女的清新,軟滑的微微綻開,出內裏紅膩的前庭。在花瓣上緣的結合處,突起一粒小小的花蒂,澤瑪瑙般紅潤。
孫天羽用針尖在粒上一撥,手上柔白的女體立刻顫抖起來,嵌在肢上的護肢碰撞着,發出鐵器磨擦的聲音。尖鋭的長針在細的間挑片刻,然後停在花蒂上。紅的粒被針尖刺得凹陷,然後忽然彈起,針尖已經刺穿表皮,進入花蒂內部。
長針刺入蒂的同時,白雪蓮發出一聲尖叫,光潔的軀幹猛然弓起,肢端連在一起的鐵鈎掙得格格作響,户像被火燙到般猛然收攏,口緊緊縮着。孫天羽用針尖把蒂從密閉的花瓣中挑出,少女柔的口變得潤。
「越痛越發,白捕頭的可真夠的。」孫天羽嘲着捏住長針,在少女的蒂內戳刺。
白雪蓮痛得嬌軀顫,縮緊的口不住滴出水,當針尖刺進神經匯處,白雪蓮對痛苦的承受已經達到極限,口猛然鬆開,滴血的蒂硬硬夾住長針,就在孫天羽手上開始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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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兒的銀子?」孫天羽撿起桌上的銀角子,在手裏拋着。
丹娘掠了掠鬢髮,平淡地説道:「上午客人給的。」
孫天羽沒有留心丹孃的神情,隨口道:「生意不錯麼。柴米還有麼?我讓人給你送來些。」
「不用了,店裏能過活的。」
孫天羽過來撫着她的肚子笑道:「肚子這麼大,難道是兩個不成?今天又踢你了嗎?」説着開丹孃的衣服,捧着她白膩的肚子左右端詳,「也不知道里面是男是女。」
「是個男孩吧。若是女孩……長大了又要受苦。」
孫天羽怫然道:「我的女兒怎麼會受苦?」
丹娘放下手裏的針線,柔聲道:「是我説錯了話,你別生氣。」
孫天羽沉默了一會兒,移開話題,「又在做衣服呢。不是好了兩件嗎?」
「這是給玉蓮肚裏孩子做的。」
「哪兒用得着做這麼多。」
「先做了備好,一上路就做不成了。」
丹娘説得平淡,孫天羽心裏卻打翻了五味瓶。丹娘母女都是南方人,一旦放三千里,押解到遼東苦寒之地,不知該如何度。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悶坐了一會兒,起身道:「我去看看玉蓮。」
玉蓮在描鞋樣,見孫天羽進來,便起了身。孫天羽指了指圓凳,不用開口,玉蓮就乖乖寬衣解帶,赤條條走過來,彎下,兩手按着圓凳,翹起雪。她已經習慣了孫羽隨時隨地的要求,無論是屋裏還是屋外,也不管是什麼時候,孫天羽興致一來,她就要解衣承。
當失身之後,玉蓮知道自己身子髒了,無顏面對相公,對孫天羽的諸般要求逆來順受。孫天羽心有不快,就找她來發。算來倒是那張用得少些,有時在桌上,有時在椅上,有時就在地上野獸一樣媾。親眼目睹了兩次血腥場面,玉蓮再非往青澀的女兒家,再荒的舉動,只要孫天羽想要,她也乖乖做了。
甚至對他時一些殘的手段也咬牙忍了下來。
孫天羽擰住她的雙,在她仍顯乾澀的狠狠衝撞。少女淺的花心在他頭上滑來滑去,充彈的不時伸縮,漸漸軟化了他的鬱氣。孫天羽一口氣幹完,在玉蓮體內了,才放開她。
「你娘今天怎麼了?」
玉蓮言又止,在孫天羽問下才道:「中午有桌客人……笑話我跟娘大了肚子……」
孫天羽不以為然地説道:「那又怎麼了?」
玉蓮吐吐地説道:「他們説娘不守婦道,後來就動手動腳……我先上了樓,娘被他們拉住了……我看娘像是哭過。」
孫天羽愣了一會兒,忽然起身衝出門去。
「啪!」丹娘臉上捱了一記耳光,打得她歪在上。
孫天羽抓起那隻銀角子,「人!這銀子哪兒來的!」
「客人給的。」
「誰給的!」
「一個過路客人。結的房錢。」
「房錢能要得了這麼多?」
丹娘咬着,道:「我找給他了。」
「找給他了?你拿什麼找的?」
丹娘望着他的眼睛,「拿我的身子。」
孫天羽臉猙獰起來,他一把抓住丹娘,「你這不要臉的貨!大着肚子還去賣!」
丹娘咬着瓣哆嗦片刻,忽然迸出淚花,「我就是婊子!讓人幹也幹過了,玩也玩了,不是貨又是什麼!」她拉開衣服,「這是你們給我烙的,我就是個材兒,是個不要臉的娼婦!」
白滑的阜上,鮮紅的字跡清晰可辨。孫天羽揚起的手臂僵在半空。
丹娘顫聲道:「天羽哥,你看着我,我長得美麼?」
孫天羽沉默不語。
「我原也不知自己長得美,後來我才知道的……我生得標緻,天生就該做婊子的。如果我早些知道,就不會害了這麼多人。我要是婊子該多好,你付了錢就可以來幹我,不再想方設法來算計我,那樣我相公也不會死,雪蓮也不會……」
丹娘哽咽地無法再説下去。
良久,丹娘拭了淚,「我現在懂了的,誰想要,我都把身子給他。這樣你們也不用爭來爭去,挖空心思地想主意。我害了那麼多人,還不要臉地活着,就拿身子給自己贖罪好了。」
「這銀子是一個過路客人給的。他想摸我,我就讓他摸了。我不認得他,是我讓他進來幹我的。是我不要臉。」丹娘自失地笑了笑,「我若不是婊子,肯定要摔門趕他出去。結果他不高興。我生了氣也要哭的。」
「我什麼都沒做,只是躺在那兒,就讓一個男人心意足,舒舒服服上路。我的身子已經髒透了的,能讓別人開心,也是它的好。」
「我第一次賣身,就換了一兩銀子。天羽哥,我想把它打成一隻銀托子,到時候你先在我身上使過了。」
「啪嗒」一聲,銀角子掉在地上。孫天羽木頭般跌坐在椅中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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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龍源傳來消息,白蓮教反已徹底平定,封總管不即將回京。
同時傳來的還有案情消息,果然是大理寺在其中作梗。誅殺涉案獄卒的文書報上去,大理寺當即指稱首犯孫天羽不在其中,要求將其押解京師天牢,嚴加審訊。
孫天羽聞訊恨得牙,何清河也是隻老狐狸,報斬的文書遞上去,當時就批了,也沒説少了首犯。現在人已經殺了,又提出沒有孫天羽,分明是施出扯牛皮的工夫,先殺一個是一個,何清河在官場泡了幾十年,他想扯牛皮,沒幾個能扯得過他,就算孫天羽是封總管的乾兒子,也非扯出來不可。
對白孝儒家屬的處置大理寺批得更是門兒,「白孝儒謀逆案紕漏甚多,着令複查。白裴氏勾結夫,謀害親夫似無疑義,依律可處以極刑。長女白雪蓮本是刑部捕快,可由刑部查問管束……」
簡直是匪夷所思,放開白孝儒不管,先要把丹娘定個謀殺親夫的罪名,而且還讓獄方把白雪蓮給刑部「管束」!等於是把案子翻得乾乾淨淨,把一樁謀反案批成了殺夫案。
孫天羽左看右看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理寺這樣處置,安個「倒行逆施」
的罪名是足夠的,不用獄方辯解,六部那一關就過不去。只要看過案卷,就知道大理寺是胡攪蠻。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劉辨機也看得倒涼氣,他拔着鼠須苦思良久,最後猛的一拍桌子,「好一着釜底薪!」
他抖着抄錄的文書道:「説難聽些,大理寺這是失心瘋了。這批覆咱們都看出是胡攪,六部難道看不出謬誤?依我看,何清河出這個不倫不類的批覆,就是讓御史們羣起攻之,彈劾大理寺胡作非為。眼下咱們最怕什麼?就是這案子叨登大了,鬧得城風雨,不好收場。」
孫天羽明白過來,何清河這是拼着讓朝廷批個「昏饋」,也要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他心裏又是痛恨,又是擔心,又有幾分佩服,罵道:「這老匹夫!」
劉辨機看了看周圍無人,低聲音道:「大人稍安勿燥。不光咱們怕,封總管也怕。咱們現在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裝聾作啞,讓他們鬧騰去吧。」
孫天羽想了一會兒,「還有樁稀罕事——就算白孝儒這案子大理寺不肯放,那薛霜靈呢?這板上釘釘的逆犯,依着何清河處置,肯定要判個凌遲。怎麼隻字不提?」
兩人推測半天也摸不出頭緒,搞不懂何清河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只好作罷。
隔了幾,韓全從龍源回來了,又帶了幾名怪模怪樣的手下,留在獄中當獄卒。韓全雖然沒説,孫天羽等人已經是心知肚明,這些人多半是封總管招募的死士,怕帶回京師不好安置,改名換姓隱藏在獄裏。
韓全神態輕鬆,與孫天羽見過禮,説道:「封公公月底便要返回京師。公公囑咐小的,請大人不必擔心,公公回京後會親自找何清河大人解説此事。」
「多謝爹爹恩情。」孫天羽笑着挽起韓全,「韓內使一路辛苦。」
韓全細聲道:「辛苦也不見得。我等都是為公公效力,怎麼敢説辛苦。」
孫天羽故作親切地拉住他的手,只覺韓全的手又涼又滑,就如女人般柔軟,想到他的身份,心底不由一陣惡寒,這會兒又不好放下,只好搖着手哈哈半天,才順勢鬆開。
韓全笑道:「還有一事要告訴大人。小的走時見着鶯憐,鶯憐讓小的轉告大人,她着實墊記着你,過些子要回來看望大人。」
「鶯憐?」孫天羽納悶地説。
韓全抿嘴一笑,「就是英蓮。公公説她生得小巧可憐的,改了名字叫鶯憐。公公寵她寵得緊呢。」
孫天羽心裏咯登一聲,湧起一陣不妥的覺。這會兒也不及細想,他定了定神,把韓全讓進廳內,坐下道:「案子既然有爹爹大人心,我這當兒子的萬事都聽爹爹吩咐。這監獄的事忙得我腳不沾地,到現在也沒理清,這會兒韓內使回來,又帶了這些兄弟……哈哈……這個……就好辦多了。」
韓全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説道:「小的回去見着封公公,公公面諭小的,豺狼坡監獄掛在嶺南查逆司名下,但直接受公公管轄,其它廠令不需要理睬的。所需錢鈔報知公公即可,不必經東廠平準司。順便稟報大人,小的對公公説,監獄年久失修,公公已下令籌備,待結案後加以重修。」
孫天羽大喜過望,口稱謝。兩人又説了陣閒話,孫天羽轉彎抹角地説道:「爹爹一心為朝廷效力,這些年勞國事,也不知道身邊有沒有人伺候,想到他老人家的辛苦,我這當兒子的心裏不安啊……」
韓全笑道:「公公自奉是清寒了些,也難怪大人憂心。説起來公公天極仁慈寬宏的,最是憐童惜少的一個人。身邊侍奉的童子以六到十二歲為佳。要膚光潤,眉目相宜,骨清奇,情聰慧……也不是那麼好遇的。」
孫天羽關切地説道:「爹爹身邊還缺人使麼?要不要我再採辦些來?」
「公公身邊現有着十幾個,回京師也不能帶得太多,已經儘夠使了。」
孫天羽笑道:「這我就放心。不知道這些童子大些了,會去做什麼呢?」
繞了半天,這才是最要緊的。孫天羽為人活絡,現在攀上封公公這高枝,挖空心思想往上爬,韓全有心跟他攀個情,於是道:「封公公是開府建牙的內臣,身邊伺候的這些,琴棋書畫都是要學的,到十幾歲,公公就薦出去,到裏衙門,或者是各位王爺、大臣府裏當差。若是可造之材,進東廠作事也是有的。這就看各人的緣法了。」
他笑着道:「大人可能不知,封公公是大內有數的人物,但向來不收弟子,就是走得再近,也有個內外的差別,斷不會有礙大人的。」
這話已經説得極明白了。孫天羽想着也覺自己心虛的好笑,再怎麼説,英蓮都只是個大的孩子,等他能出頭來,起碼也是十年之後。十年裏,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説不定到那時他還會自己讓他作了太監呢。若是放遼東,就他那麼個小人兒,八成要死在路上。
想到這裏,孫天羽心緒頓開,笑道:「我跟韓內使一見如故,實不相瞞,兄弟我對內使是傾慕得很了,心裏有個小念頭,又不好開口——內使別嫌我冒昧,我是封公公的義子,內使又是爹爹身邊的得力人,往後來往盡多着呢,不如咱們結拜為兄弟,你看如何?」
韓全笑容面,連稱不敢。兩人又説了幾句掏心窩的話,當即設了香案,八拜為,就以兄弟相稱。
拂了膝上的塵土,孫天羽笑道:「知道兄弟回來,我已經讓人把白雪蓮那婊子收拾乾淨,看兄弟什麼時候有心情,把整幅圖都刺完。」
韓全道:「不瞞哥哥説,這文身是小弟準備孝敬公公的禮物。那女子肌膚堪稱上品,白扔可惜了的,到時她判了斬刑,就把皮剝下來,送給公公收藏。」
孫天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賢弟真是有心人。」
韓全低頭想了一會兒,有些為難地説:「還有一事,小弟不知該不該説。」
孫天羽拍着口道:「你我兄弟,不是外人,賢弟儘管開口。」
韓全微笑道:「那就請孫兄下令,將裴丹杏、白玉蓮母女立刻收監。」
作者:紫狂60妖童
秋去冬來,天氣已經寒冷。杏黃的酒幌在風中孤寂地旋轉着,下面的酒店房門緊鎖,客商絕跡。透過窗户看去,昔抹拭整潔的桌椅布灰塵,寒風拂過,倍覺清冷。
店前一條山路蜿蜒繞過山樑,在山樑另一側,之字形攀上一座是石的山坡。傳説遠處的山嶺曾有神仙降臨世間,搭救眾生,被人稱為神仙嶺。那道山坡則是因為往年有豺狼出沒,叫做豺狼坡。
昏黃的太也似乎耐不得清寒,剛過酉時就早早沉入西山,彷佛一瞬間,天地就被黑暗籠罩。寒冽的山風拂過,山石表面稀薄的温度迅速冷卻,最後一點餘温也被冰冷代替。
山坡下,一片黑沉沉的房宇掩在松林中,被夜塗抹得模糊起來,沒有任何光線透出,也聽不到聲音,高牆與屋檐融為一體,看不清哪裏是有,哪裏是無。
風聲乍響,樹的枯枝猛然捲起,狂風夾雜着沙石,撲打在大牢的牆壁上,發出嗚咽般的悽響。
一牆之隔,高大的牢房內卻是火光通明,兩隻一人的火爐擺在廳中,赤紅的木炭燒得吱吱作響。笑聲、哭泣聲、叫聲織在一起,空氣中瀰漫着汗氣、脂粉的香氣,還有與的氣味,熱氣蒸騰,彷佛另外一個世界。
大牢四周是木柵隔開的牢房,中間一羣漢子圍成一圈,一個個渾身赤,出慓悍的體型。比起原來的獄卒,他們明顯多了分兇狠的殺氣。人羣裏唯一一個穿着衣服的,是個柔俊美的年輕人,他斯文得甚至有些女化,與那羣野而又殘忍的漢子格格不入,他卻恬然坐在一張太師椅中,神情自若,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
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幾具雪白的女體被人擺成種種形狀,每一具都至少正承受着一名大漢的辱。那些身無寸縷的女子裏,至少有兩人腹部明顯隆起,其中一名婦人肚子比身還了一倍,白膩的肚皮形如圓球,撐得又光又亮,似乎已經接近臨盆。
她跪坐在地上,一手託着沉甸甸的腹球,一手扶着一黑的具,白皙的柔頸微微揚起,正用她柔的芳吐着具。
在她身後,一個同樣懷着身孕的少女啜泣着抬起粉腿,將一隻柔白的纖足架在一名大漢肩上,出腹下柔膩紅的玉户,讓大漢糙的手指在裏面,肆意把玩。
旁邊一個女子側身躺在地上,一手抱着大腿,白美的玉腿高高揚起,已經幾乎拉長直線,那條腿仍顯得軟綿綿的,似乎使不上一點力氣。一名漢子掰開她的腿,壯的具在她體內進出。那女子媚眼如絲,一邊合着的送,一邊嬌聲呻着。
叫聲最響的是一個少婦。她兩手高舉,被一條鐵鏈吊在頭頂。膝彎套着兩隻大鐵環,兩腿平着張開,腳尖低垂,就如同騎馬一樣懸在半空。她身子極白,細滑的肌膚彷佛了汁,透出一層妖的靡光澤。兩名漢子一前一後把她夾在中間,兩一齊進她下體,在她前後庭裏戳。少婦尖聲叫着,白的股水四溢。
同樣被兩人的還有一名女子,她仰面躺在一張窄窄的板凳上,一邊張着腿被人,另一邊張着嘴被人狠,兩隻房被人捏得變形。
最後一具女體是殘缺的。她四肢都只剩了半截,本來該是肘膝的肢端被鐵器代替。她大字形躺在地上,四隻嵌在石板上的鐵環扣住肢端的鐵鈎,一段圓木在她下,使她下體起,秘處敞。
她閉着眼,被拉緊的軀幹向上弓起,雪白的肌膚上刺着幾朵盛開的蓮花,其中一朵佔據了她半隻房,隨着她的呼,鮮紅的花瓣在雪上輕輕顫動。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房,像要碎那朵蓮花般用力捏,一邊把手進她的部。
那柔的年輕人等口的孕婦下,細聲喚道:「裴犯。」
丹娘赤身體,連弓鞋也被去,足難以行走,只好手膝並用,爬到那太監身前,「內使大人。」
韓全搖着摺扇,笑吩咐左右,「拿過來吧。」
一隻瓦盆遞到丹娘身前,那是囚犯們用過的便盆,積着一層厚厚的污垢,氣味難聞。丹娘跪坐着,微微地俯下身,然後側過臉,兩手托起一隻漲水的房。
丹娘房本就豐,此時漲汁更顯肥碩,沉甸甸份量十足。她抱住白滑的,用力一擠,潔白的汁立即從鮮紅的頭中出,落在瓦盆中,發出一陣輕微的水聲。她的手指沒入肥軟的,拚命擠自己的房,等兩隻房擠空,便盆裏已經有了半盆水。
韓全悠然道:「擠幹。」
旁邊的漢子獰笑着伸出雙手,抓住丹孃的雪,使勁擠。丹娘咬住,直到兩的水被擠得一滴不剩,才扶着肚子爬到便盆上,用帶着自己體温的水洗淨下體。這時牢裏的戲已經告一段落,玉蓮、薛霜靈依次過來洗過身子。等她們洗完,獄漢們提起白雪蓮,由丹娘把女兒下體洗淨。
第一次見到女兒的慘狀,丹娘頓時暈死過去。那一個月裏,她夜哭泣,幾乎哭瞎了眼睛。直到現在,看到女兒的殘肢,她仍然心頭戰慄。
白雪蓮洗過,水裏面混雜了各人的水、,已經變得混濁。獄漢們放下懸在空中的玉娘,把她牽到瓦盆邊。聞到香,玉娘像狗一樣趴下來,伸出舌頭,舐着便盆裏的水。
丹娘和玉蓮都側過臉,不忍也不敢去看。數月來殘酷的凌辱,玉娘被折磨得幾乎喪失神智,獄裏的軍漢們把她當成母狗來戲,連吃飯都着她只用舌頭去。
丹娘入獄時已經開始沁,玉娘因此多了姐姐的水可以喝,相比之下,這比獄裏任何食物都要好,因此雖然已經髒透,玉娘仍喝得津津有味。
玉娘喝完,便盆裏還剩了一小半水,最後一個女子爬過來,把剩下的得乾乾淨淨。她不像丹娘一樣神智不清,但在這監獄裏,她是最卑的母狗,甚至沒有名字。
韓全道:「孫大人還沒來麼?」
一名獄漢道:「孫大人有事,晚間就不過來了。孫大人説文書催得急,今晚恐怕要熬夜,讓咱們玩得開心。」
韓全微笑道:「孫大人既然晚上辛苦,身邊自然要人伺候。」他轉了口氣,説道:「今兒是大雪節氣,這南邊雖然沒下雪,這節還得過。山裏頭沒什麼好玩樂的,咱們又守着監獄,大夥兒説説,怎麼熱鬧一番?」
那羣獄漢七嘴八舌,「這些婊子都在這兒,大夥兒一塊兒上,痛痛快快乾一回。」
「一塊兒幹有個什麼意思?不如把這些婊子擺好,一邊幹一邊比比,看哪個婊子更。」
「依我説,咱們三十來個弟兄,婊子有六個,五六個人一個,看誰先把這婊子幹得身子。」
「那有什麼比的?肯定是小裴婊子。不如反過來,比比咱們誰幹久。」
「這麼着幹也沒意思。我倒有個想頭,大裴、小裴、大白、小白,正好是兩對姐妹,讓她們姐妹們對着幹,咱們在旁邊看着。」
「不光是姐妹,這不還有母女嘛,裴婊子跟小白婊子都是大肚子,讓她們孃兒倆先上一場。」
男人的笑聲響成一片,丹娘跟玉蓮各自抱着圓滾滾的肚子,木偶一樣跪坐在地上。她們已經記不清入獄有多少子。自從進入這暗無天的大牢,接她們的就是無休止的。
相比之下,她們還是幸運的,孫天羽時常讓她們過去伺候,能有一天半休息的時候。但有韓全在旁監看,孫天羽也無法獨佔她們母女,歇上一天就要回到獄裏,繼續接受。
在這裏,她們所有的人格尊嚴,貞節廉都被剝奪得乾乾淨淨,連玉蓮這樣見着生人就臉紅的少女,也學會了在男人下搖動股。
也許是她們懷着身孕,獄漢們並沒有給她們用刑,有時母女倆承受不住,也可以改用嘴巴和後庭來服侍。
其它女囚就沒這麼好運了,牢裏的獄卒越來越多,丹孃的妹子玉娘成了他們最喜的玩物,每天至少都要接受十幾次,不止一次被幹得暈死過去。雪蓮殘缺的身體,也成了一些人的喜好,他們把她扔在地上,一邊戲,一邊看着她殘缺的體在腳下動,以此取樂。
薛霜靈跛了雙腿,略累一些就難以支撐,她罪名最重,但她嘴巴甚甜,吃的苦頭反而少些。受刑最多的是那個沒有名字的女人。監獄裏有裴母狗、薛母狗、大白狗、小白狗,她的名字只有一個「母狗」。
丹娘只知道她是個啞巴,長相還算俏麗,但她身上始終有幾處未曾癒合的傷痕。獄卒們無聊的時候,常常拿她拷打取樂,除了鞭打,最常見的是拿針穿過她的體,既痛苦又不會在體上留下傷痕。丹娘就見過獄卒們用長針把她兩隻房穿在一起,來聽她啞啞的叫聲。
無論是逆匪、曾經的女捕,還是小家碧玉,在這裏都如同進了地獄,像一種沒有生命的物品一樣任人玩。這會兒那些大漢當着她們的面,興致高漲地談論怎麼拿她們取樂,而她們只能默默聽着。
「忽喇」,韓全打開扇子,「既然是過節,蓬頭垢面成何體統,先帶下去梳洗妝扮了再來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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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天羽確實是有事,他桌上攤着圖卷,擰眉思索。
劉辨機抱着手爐在旁看着,良久道:「千歲的意思這獄裏要能一次關押二百名囚犯,而且要分成至少四處,彼此不能知聞,還不能建得太大,以免被人看出馬腳。」
「只能建地牢了。」孫天羽説道:「這是石山,下面都是石頭,就是諸物齊備,人手足夠,至少也得兩年。」
「兩年也是緊打緊的。」劉辨機傾過了身體,低聲音道:「我看千歲的意思,未必讓大人在這裏這麼久。」
「喔?」
「我私下揣度,千歲身邊都是太監,不好掩飾身份。至於外邊的人,千歲也未必信得過。大人出身清白,又沒在官場裏走動過,放在這窮山僻壤豈不是明珠暗投?」
孫天羽笑道:「我算什麼明珠。倒是劉夫子見事明白,不管往後是在這裏,還是去京師,都要多多倚仗的。」
正説着,卓天雄進來,「有幾個人剛下了坡,這天看不大清,瞧裝束像是龍源來的。」
來的果然是名太監,接進內廳,那太監客套兩句便道:「千歲爺已經接旨,三後返回京師。千歲命小的稟知大人,那案子大理寺頂得太緊,不妨重擬,裴丹杏身為白逆正,知情不報,判為斬首。白雪蓮免死,改為放。」
雖是冬季,孫天羽額上仍滲出一層汗水。沒想到連封總管都頂不住了,要依着何清河的意思,殺掉丹娘頂罪。半晌他慢慢説道:「裴氏如今正懷着身孕,依律需生子後再行刑。還請回稟千歲。」
太監點了點頭,「千歲已經知道了。另外白雪蓮不宜放,千歲也知道,由大人斟情處置。」
封總管原話遠沒這麼和氣,孫天羽悍然鍘斷白雪蓮的手腳,把最後一點轉圜的餘地也堵了個徹底。以東廠的手段,要廢去白雪蓮的武功,甚至毀掉她的神智絕非難事,孫天羽自作主張,把白雪蓮得人不人鬼不鬼,讓封總管大為不。
孫天羽是有苦自己知,他動手時就想過這後果,他怕的是封總管一旦退讓,出白雪蓮,就算私下商量她,不定哪天就翻出岔子來。所以他拼着被封總管氣惱,也要走這着狠棋。白雪蓮這幅模樣,無論如何是不出去了。封總管的意思也很明白,給刑部只是個幌子,叫他找機會死白雪蓮才是真。
看得出封總管還真是在意何清河,不願意跟那老傢伙翻臉。否則搬出東廠的招牌,強行結案也就結了。孫天羽想着道:「請尊駕回上爹爹大人,孩兒都明白了。一定不負父親大人所託。」
太監詭秘地笑了笑,「還有一事,千歲吩咐要勞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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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辨機知道來人要與孫天羽密談,便引席迴避,回到住處。剛裝了袋煙,準備點上,房門忽然一響,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英蓮穿了身寶藍織錦小襖,頭上梳了個小髻,沒有戴巾,打扮得小大人一般。他原本就生得俊美,這些子錦衣玉食,更顯得面如雪琢,如朱塗,致得猶如一塊美玉。
孩子用童稚氣的聲音説道:「劉叔叔。」
劉辨機一聽之下,骨頭都幾乎酥了。當送走了英蓮,如同割掉了他的心頭,這些天孤衾獨枕,連着對女人也沒了興趣。
英蓮一笑,出雪白的牙齒,角那粒小痣也變得嬌起來,他興高采烈地説:「劉叔叔幫英憐寫的狀子,英憐給了公公。公公替英蓮打贏了官司,洗了爹爹的冤枉,再過幾天,我娘,還有姐姐們就可以出獄了。」
這事劉辨機的心裏原本有鬼,見英蓮這麼高興,心想不知封公公使了什麼手段,他還被矇在鼓裏,順着他的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英蓮,你怎麼回來了?」
「英蓮要跟公公去京師,過幾天就走,想回來看看劉叔叔。」
劉辨機越看越是心,把他摟在懷裏,「英蓮還記着叔叔呢。這些子過得好不好?」
英蓮坐在他腿上,乖乖地點頭説:「公公待英蓮很好,只不過……」
摟着英蓮小巧軟滑的身子,劉辨機心頭火一陣一陣往外拱,強忍着道:「怎麼了?」
英蓮忸怩地小聲説道:「公公下邊……沒有東西給英蓮吃……」
劉辨機這下渾身都酥了,結結巴巴説道:「你想……你想……」
英蓮用一小手指按着鮮紅的角,「英蓮好久沒吃了……想吃叔叔的大巴。」
劉辨機心花怒放,手忙腳地扯開子,英蓮從他膝上爬下來,臉期待地趴在他腿間。劉辨機三月不知味,這會兒被這妖媚童子勾起火,具直翹起老高。英蓮兩手握着,朝他開心地笑了笑,然後張開小嘴,狠狠咬了下去。
「啊——」房中傳來一聲痛徹心肺的慘呼。
61羣
火爐上兩大管子從窗户通出,將炭氣排到牢外。
那些大漢左右各站了兩排,叉,若不是一個個都光着身子,倒像是在公堂審案一般。韓全坐在太師椅中,笑尖聲道:「帶犯人!」
鐵鏈聲響,一個女子從牢房裏被帶了出來。若論起妝扮,就是畫中的美人也遜了丹娘一籌。她頭髮梳了個揪髻,在腦後盤了,了枝帶墜的簪子,修長的雙眉也用眉筆勾了,上塗了胭脂,紅潤的瓣柔動人,面上淡淡敷了層粉,一張臉如花似玉,打扮如同歸寧的新婦般麗。
往下卻與新婦大相徑庭。丹娘細白的柔頸中帶着面沉甸甸的木枷,兩手卡在枷中,握着頸中黝黑的鐵鏈。除了刑具,她身上再沒有任何遮掩,豐腴的體在火光下纖毫畢。豐的雙聳在前,擠空了水的頭又軟又大。
她腹部隆起,肚皮被撐得又光又亮。肥白的股向後翹着,溝顯得又深又緊。她大腿並在一起,白軟的纖足貼在冰涼的石板上,每走一步都痛苦萬分。
丹娘雙足得小巧,赤着足平常走路都頗為艱難,何況懷着孕又帶着木枷,勉強走來,身上已經是香汗淋漓。她吃力地在韓全身前跪了,輕聲道:「犯婦裴氏,聽大人發落。」
「先跪了吧。把女犯們都帶來。」
接着被帶來的是玉娘,她神智雖然不清,但打扮起來也是個美的尤物,尤其是她身極細,行走起來雪一搖一擺,白膩的顫微微,底部不住往下滴水,態十足。也許是剛才過身,她似乎清醒了一些,赤條條帶着刑具從不懷好意的男人們面前走過,玉娘臉上出幾分羞懼,但神仍是茫然而戰慄的。
然後上來的是玉蓮,她眼睛、鼻尖都紅紅的,低着頭泫然滴。她肚子比丹娘略小,但由於是初次懷胎,看上去肚皮比丹娘繃得還緊。她扶着枷,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柔的腳上,搖搖晃晃走幾步,就痠痛得難以支撐。
但比起姐姐,玉蓮已經幸運得太多。白雪蓮是被人架到堂上的。她軀幹依然曲線動人,纖圓修短合度,晶瑩的肌膚上紅蓮的紋身鮮奪目。但她殘缺的四肢卻破壞了這份完美。
六具赤的體跪成了一排,頸中帶着清一的二十五斤重枷,枷長五尺五寸,寬一尺五,厚三寸,筍頭合緊,就像一整塊木板。
韓全搖着扇子笑道:「裴犯,你可知罪麼?」
丹娘低聲道:「囚知罪。」
「可願受罰麼?」
「願意。」
韓全笑道:「這麼聽話,你説受什麼刑呢?」
這都是調教多次的,丹娘咬了咬牙道:「刑。」這不是木,而是男人們隨身帶的,敲打的是她們身上最柔最羞的部位。
韓全低低笑了起來,「你説走旱路,還是走水路?」
「旱路。」
韓全朝左右笑道:「裴犯已招認,甘願受罰,那今晚就來個盤腸大戰罷。」
獄漢們轟然應諾,擁上來拉起了六女,七手八腳扳起木枷,卡在石板鑿好的隙中。六面枷一般的寬厚長短,並在一起卡好,彷佛一道五尺高、九尺寬的木牆。依次是丹娘、玉娘、玉蓮、雪蓮,還有薛霜靈和鮑娘子。
正面看來,六女只出了頭臉和雙手,丹孃的、玉孃的嬌美、玉蓮的羞怯、雪蓮的悽痛各具美態,她們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年紀長幼不一,看上去猶如四朵人的姐妹花。旁邊薛霜靈已經將生死拋在腦後,無所謂地翹着下巴,而那個鮑娘子又怕又懼,還勉強作出風模樣。
由於剛妝扮過,諸女頭髮鬢腳收拾得整齊致,黛眉朱粉面桃腮,宛如盛裝出行的仕女。繞過木枷,後面卻是一絲不掛的六具體,頸部以下完全赤,一眼看去,眼都是白花花的光。
木枷垂直卡在地上,六女都只能採取跪伏的姿勢,軀幹與地面平行,抬手翹,像母狗一樣趴着。六對房垂在身下,有的豐,有的堅,有的肥碩,有的圓潤,琳琅目,形態不一而足。
從後看來,六隻光溜溜的股一字排開,聳翹着將秘處展示出來。獄漢們將那些股掰開,出女和後庭,用他們硬的大手肆意摸把玩。丹孃的股最為豐肥,雪白綿軟,摸的人也最多。他們剝開丹孃的器,把手指進去,讓她用力夾緊,然後一邊叫,一邊扭動股,作出媾的姿態。
玉娘下身水淋漓,獄漢們將她濘的户翻開,手指勾住用力扯開,玉娘失神地叫着,白的股間被拉開一個水唧唧的,能清楚看到壁在體內動的光景。獄漢把手指進玉娘大張的,在她道內摳動着。不多時,玉娘便尖叫着弓起身體,大張的哆嗦着,在眾目睽睽下了身子。
玉蓮是未久人事的少女,器比娘和孃姨更為小巧嬌,獄漢們暴的玩下,帶給她的更多的是痛楚。她擰眉苦苦忍受着,期望這一夜能快些過去。模模糊糊中,她聽到一個柔的聲音笑説:「天兒不早了,行刑吧。」
六隻眼兒被依次翻出,幾乎同時杵入一火熱的具。一片鶯聲響起,有的高亢,有的柔媚,有的,有的痛楚,只有白雪蓮閉着眼,一聲不響。
六具在圓翹的間進出着,她們無法看到後的情形,但從同伴的神情間,能看出彼此都承受着相同的。獄漢們一邊,一邊嬉笑着品評六隻眼兒的高下。
論起鬆緊,要數白雪蓮、白玉蓮姐妹。玉蓮不但部生得小巧,眼兒也纖巧可,在裏面,被緊緊箍着,彷佛在一隻狹緊的套裏。玉蓮蹙着眉頭,不時發出低低的痛呼。
白雪蓮的眼兒屢受摧殘,比妹妹鬆了許多,但是她腸道內生着一圈圈的箍,當被麻繩磨破後重新長好,反而比以前增生了許多新,外松裏緊,腸道狹長,就像一隻外大里小的喇叭。
尤其是她間也刺了朵紅蓮,以眼兒為蓮心,蓮瓣舒張,猶如從雪滑的溝間開出。時直直進蓮心,送間蓮瓣隨着眼兒的翻卷時綻時收,態橫生。雖然她肢體殘缺,神情悽痛,但絲毫不妨礙獄漢們玩的樂趣。
若論媚,要數丹娘和玉娘這對姐妹。姐妹倆都是嫁過人,風姿正盛時被孫天羽開的,兩女身子豐腴,都有一隻柔軟而充彈,十足的大白股,後庭也各具媚態。
玉娘股裏都是水,眼兒又又滑,中紅膩的唧唧作響,之極。身後的獄漢按住她雪滑的,將眼兒翻出來,像要攪爛她柔的眼兒般兇狠地搗着。玉娘一邊叫,一邊肢下彎,竭力起豐膩的大股,户外鼓,水淌得兩腿都是。
丹孃的眼兒最為柔媚多姿,無論細,在裏面都被綿綿密密地包裹住,不留一絲隙。由於懷着身孕,她體內的温度比旁人要高,眼兒又軟又膩,腸道內熱融融的暖。捧着那隻錦團般白光光的大股,紅綿軟的後庭,就像在一團温熱將融的油脂中送,舒服得讓人魂銷。
丹娘勉力承受着後的衝撞,不時小心的扭動着股,避免那些男人得太深,震到子中的胎兒。
薛霜靈又是一副模樣,諸女當中,她受的辱最多,這樣的已經司空見慣,她懶洋洋着,心神早已不知飛到何方。而她旁邊那條無名無姓的母狗則是竭力巴結,惟恐那漢子對她的眼兒不意。若論姿,她是最末一等,但那份態,比之玉娘也不遜。
爐中炭火更盛,那些大漢的影子像龐然的怪獸,籠罩着身下的女體,只有一隻只渾圓雪從他們下出,在他們的撞擊下時扁時圓。汗水與在體間磨擦着,升騰起靡的氣息,獰笑與媚的叫織在一起,彷佛是一座地獄。
誰也沒有注意,大門的角落裏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他有些不解,有些訝異,又有些懷疑地望着這一切。
每一隻股都是赤的,每一隻眼兒都着一。大的在白圓的股中進出,下是六隻形狀各異的器。那些器大小高低各不相同,卻有着同樣的嬌。他看到那些男人把手伸進女子的器,在裏面肆無忌憚地撥着。那些女人屈辱地扭動身體,像母獸一樣被他們翻檢玩。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隻最豐的股上。那個女人不僅有一隻肥香的大白股,還有一隻膨如圓球般沉甸甸的大肚子。隨着後的,沉重的腹球在身下滾動着,搖搖墜,似乎隨時都會裂開。
男人吼叫着抱緊那隻雪,在她腸道內起來。當他拔出具,女人白膩的間留下一個渾圓而鮮紅的,隱隱能看到腸壁上淋漓掛着的,緩緩朝腸道深處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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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天羽沉着臉一言不發。丹娘哭也哭過了,仍摟着兒子不願鬆手。英蓮揚着臉,角還留着一抹血跡。
劉辨機被他咬了這一口,幾乎喪命,如今躺在上,沒有一個月時間別想下地。就算他命大死不了,下面的物件被咬斷三分之二,也接不回來了。
孫天羽恨不得一腳踢死那小兔崽子,但丹娘哭得悽惶,又死摟着英蓮,讓他也下不去腳。丹娘是在中被帶出來的,只披了件單衣遮體,衣下便是跡斑斑的身體。她擁着英蓮,一遍又一遍在兒子身上摸索着,泣聲叫着,「英蓮,英蓮……」
隨來的太監尖着嗓子道:「千歲爺吩咐過的,耽誤不得,還不快去?」説着伸手來拉。
英蓮從孃親懷裏掙,跟着太監進了後堂。
丹娘側身坐在地上,這時才覺出寒冷,白着臉,身子顫抖起來。孫天羽撥了撥爐中的炭火,讓它燒得更旺些,然後下棉袍,蓋在丹娘肩上。
丹娘拉着袍角,勉強掩住腹,怔怔望着門口的棉門簾。
「別擔心,他明天才走。」孫天羽把她冰涼的雙手握在掌中,慢慢道:「哭什麼?他不是好端端的麼?英蓮要留在你身邊,這荒山野嶺能有什麼出息?就是讀書又有什麼用?他爹爹讀了一輩子書,到了也就是個童生。封總管是朝廷要緊的人物,有權有勢。英蓮跟着封總管,要不了幾年就能飛黃騰達,不比在你身邊強?」
「我知道你捨不得兒子,但眼下有這麼好的機緣,也是前生修來的福分。你若真心為英蓮好,就讓他安心服侍封總管,將來英蓮出人頭地,你就明白了。」
丹娘捂着肚子,眼睛看着虛空中的一點,怔怔道:「我不知道什麼福分不福分的……你説,英蓮將來會不會變成他那樣子?」
「誰?」
「那個人。」
孫天羽意識到她説的是剛才那個尖聲説話的太監,於是訥訥地閉上嘴。他原也知道,這事終瞞不過丹娘。唯一的兒子被人閹割,成為不男不女的太監……
房內沉默下來,丹娘披着棉袍,依在孫天羽腿上,兩隻纖巧的蓮足着,白白的,又冰又涼,彷佛白玉雕成。
不知坐了多久,爐中的炭火突然輕輕一爆,厚厚的門簾掀開一角。人未至,一股媚人的香氣便撲面而來。待看清進來的身影,丹娘張開口,驚叫聲到了喉頭又僵住了。
那是個嬌小的身影。上身是件銀紅緞面的夾襖,領口袖口鑲着一圈蓬鬆的白羊皮邊,做工致,身收得極窄,雖然是件夾袍,看上去卻絲毫不覺臃腫,反而顯得玲瓏可。下身是條碧藍的湖綢褶裙,行走時,裙襬漣漣而動,彷佛一泓碧水。
丹娘有些不相信地閉上眼睛,再睜眼時,那芳香的小身影已經走到面前。羊間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細彎的雙眉被心修飾過,秀美的雙目顧盼生姿。
小巧的瓣點了鮮紅的胭脂,像花瓣一樣柔美。秀髮梳成雙鬟,細白的耳垂繫了兩隻小小的銀鈴,在臉側輕輕搖晃,發出悦耳的輕響。
那女孩靜靜站在那兒,眉枝如畫,秀美得猶如一朵出水菡萏。接着她嫣然一笑,小嘴彎彎翹了起來,「娘,不認得我了麼?」
女孩角一粒鮮紅的小痣像針一樣紮在丹娘心頭,痛得她心尖搐起來。
換上女裝的英蓮,就跟她兩個女兒小時一模一樣,甚至更出。但她生的是兩個女兒一個兒子,而不是三個女兒。無論「她」生得多美,都是一個虛假的幻影。
丹娘儘量抑制住聲音的震顫,低聲説道:「誰讓你扮成這個樣子的?快換了去。」
女孩抬起手轉了一圈,「這衣服不好看麼?」
「英蓮!你是個男孩。」
旁邊的太監用尖細的聲音説道:「她是鶯憐,鶯歌的鶯,憐惜的憐,莫認錯了。」
丹娘迸出淚花,「他是我兒子,你們不能這樣害他!」
太監尖聲道:「你一個問了死罪的女囚算什麼東西!」
丹娘渾身顫抖,忽然閉上眼睛,軟綿綿倒了下去。
孫天羽忙扶着丹孃的背,一手在她口着,等順了氣血,才掐住她的人中將她救醒,又取了盞熱茶喂她喝了。
丹娘彷佛被人幹了鮮血,茫然望着面前的女孩,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女孩用香的小手抹去她的淚痕,「娘,有件事你要幫我。」
她拉起裙子,出一雙紅鞋,「幫我足。」
「什麼!」
太監咭咭格格笑道:「封公公見你們母女小腳裹得周正,説你教女有方,讓你把鶯憐的腳也裹了。畢竟是母女連心,不用勞煩外人。」
丹娘悲鳴一聲,將手裏的茶盞奮力扔了過去。
那太監揚手抓住,連杯裏的殘茶也未潑出一滴,他眼中兇光一閃,孫天羽連忙攬住丹孃的手臂,道:「原來是給鶯憐足,不過小事一樁,動什麼肝火。」
太監冷哼道:「你若不倒也好辦,待我回去稟上公公,將鶯憐雙腳砍了也就罷了。」
丹娘慟哭道:「你們殺了我吧!」
太監怪笑道:「殺了你容易的緊。不過鶯憐這雙腳若是不,早晚要保不住的。鶯憐,你想留一雙大腳片子嗎?」
「不想。公公不喜大腳。」
那太監笑得更加開心,「公公要不喜,乾脆連你兩腿一併砍了,再裝上一雙假腿,那時候再想裹就晚了。」
鶯憐纖細的聲音説道:「娘,我想裹,你就幫我裹吧。」
丹娘收了淚,慢慢道:「我裹。」
62足
女孩坐在邊,兩腳在熱水裏泡着。丹娘將一幅白布攤在桌上,裁成一條條寸許寬的布條。
「本來該是漿過的,出來才好看。」丹娘將布條一條一條搭在桌旁,然後挽起袖子,着女孩的小腳。
「娘,我的腳麻了。」女孩膝彎下了塊木板,長時間迫下,兩腳漸漸變得麻木。
「再多會兒。」
丹娘又添了些熱水,然後拿起一塊切開的生薑,在女孩腳上來回擦拭。
「擦這個幹嘛?」
丹娘柔聲道:「擦了姜,腳就軟得像年糕一樣,想成什麼樣就就成什麼樣。」
那年給玉蓮足的時候,母女倆也是這樣説着話。但那時她心頭是喜樂的。
她不會想到,有一天她還要給自己的骨足。
「英蓮……娘對不起你……」丹娘哭泣着,淚水一滴滴掉進盆裏。
鶯憐歪着頭看着她的大肚子,「娘,你肚子裏是個什麼娃娃?」見娘沒有回答,又問:「它有爹爹嗎?」
「我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它的爹爹是哪個。對嗎?」
「英蓮,你恨娘麼?」
鶯憐笑嘻嘻説:「公公説,等我長大,就學會殺人了。我想殺的人有好多好多,後面才輪到娘呢。」
丹娘輕柔地擦着她的腳説:「英蓮想怎麼殺娘呢?」
「孃的身子本來是爹爹的,爹爹死了,娘又給了別的男人。我想把娘身上被別人用過的地方都切下來,還給爹爹。」
丹娘柔聲道:「好啊。娘就好好活着,等着英蓮來殺。娘知道,你打小就硬,跟你爹爹一樣。只是你沒有你爹爹那樣心實。這好還是不好,娘見識淺,也説不準。你年紀小,對事情還懵懂,只憑着一口氣做了,往後可要留意,好好活着……把木咬上,忍着些。」
丹娘一邊把鶯憐的腳擦乾,一邊道:「了腳,頭兩個月最要緊,每次都要緊才不會走樣。娘跟不了你那麼久,你要記清,往後就得自己了。」
丹娘將四小巧白的腳趾握在了手裏,「玉蓮腳軟,六歲才裹,英蓮腳也軟,但年紀又大了一歲,免不了要吃苦……」
丹娘手往下一拗,那腳骨頭果然還是軟的,趾骨幾聲脆響,四腳趾便齊齊拗下,貼在腳掌下,唯有分開的拇趾仍翹着。
鶯憐的腳也麻了,一時沒覺出痛來,只覺得腳上陣陣發。丹娘扯下一布條,貼着拇趾繞到腳心,將彎折的四腳趾緊緊住,一直到布條完,又取了一,打橫了兩道。拗斷腳趾還不算痛,最痛的是將小趾相連的腳骨拗斷,這樣出的腳才尖尖的小巧細翹。
鶯憐這會兒也覺出腳上鈍鈍的痛意,等娘一手按住了腳背外側,一手拉緊布條,用力一緊,她清楚聽到骨頭折斷的脆響。鶯憐身上瞬時冒出一層熱汗,牙齒不由自主地咬住木。
丹娘在拗斷腳骨的同時,布條也束緊了。她用的是蓮狀的法,腳背彎成弓形,腳心中空,拇趾上翹,本來就小的腳掌頓時又小了一半,形成一朵尖尖的蓮瓣形狀。
丹娘來不及再做新鞋,等腳帶完綁好,就拿了玉蓮留在這兒的一隻舊鞋,給英蓮穿上。趁着痛苦還沒傳開,丹娘拿起另一隻腳,依樣住。
第二腳骨斷折時,鶯憐已經痛徹心肺,她把木咬得格格作響,兩手拚命拽住衣襟。等丹娘完,她把兩腳提在半空,一點力也不敢使,哆嗦着一口一口着氣。由於腳背弓着,那腳看上去只有三寸大小,纖巧玲瓏,白布裹得整整齊齊,比丹孃的腳似乎還小些。
既然了就得好,丹娘扶着她起來,讓她站住。鶯憐雙腳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往地上一站,身體頓時前傾後仰,接着就一股坐了下去。腳上傳來刀切般的痛意,折斷的骨頭戳在裏,痛得她面孔雪白,汗珠一顆一顆直往下掉。
丹娘口像了團棉絮般堵得難受,喉頭陣陣噁心。勉強又把英蓮拉起來,讓她再走,忽然眼前一暈。兩手捧着肚子,閉着眼嘔吐起來。
丹娘吐出的除了清水,就是一些白白的沫子。孫天羽聽見聲音,過來把她抱到自己房裏,放在上,取過被褥蓋了,又往被裏了兩隻上用的暖爐,沉着臉坐在一旁。
隔壁那個女裝打扮的孩子半趴半跪地伏在地上,兩隻腳斜着拖在身後,不敢沾地,臉慘白,像小狗一樣嗚嗚痛叫着,渾身不停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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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是個大霧天氣,濃濃的白霧罩在山林間,隔開幾步就看不清人影。韓全一口一口喝着濃茶,然後掏出帕子抹了抹臉,舒展了筋骨,格格一笑,「哥哥,你心腸還不夠硬呢。」
孫天羽淡淡道:「讓兄弟見笑了。」
「小弟怎麼敢笑哥哥?哥哥多半想着小弟是個連巴都沒有的閹人,不懂得男女之情。」韓全靠在椅上,悠然道:「孫兄可能不知道,裏也是有菜户的。莫看是太監女,有些比平常夫還親密着些。京師的八寶山是太監們湊錢買下的墳地,那裏有間大屋,供的都是菜户跟對食的牌位。一年到頭香火不斷。」
「兄弟説這些,是想説太監也有七情六。我這會兒靠着,就比直坐着舒服——」韓全身坐了起來,背得筆直,氣凝然,「哥哥也見過封公公,你見他什麼時候松過?公公講的就是這忍字訣,能忍下心來。」
「公公要回京師,已經來了信,讓我隨行。看公公話裏的意思,快則半年,多則一年,哥哥將這裏安頓停當,也要去京師任職。京中人事最是詭譎,哥哥若不能忍心,此行可是險之又險。」
韓全看了看天,「這霧一散,小弟就要告辭。臨行前還有一言,哥哥不妨聽了——那兩母女肚裏不管是不是哥哥的骨,最好別留。小弟言盡於此,請哥哥三思。」
一直默不作聲的孫天羽拍了拍手,讓人把丹娘母子叫來。
鶯憐一夜沒睡,她兩腳痛得不敢碰,支着腿懸了一夜,斷骨處腫起來,又被腳帶緊束着,痛得鑽心。這會兒有人來叫,她只好用手膝撐着身體,像還不會走路的嬰兒一樣,一點一點爬到廳內。
她爬得很慢,因為兩腳不敢着地,只能向上翹着,那雙玉蓮穿過的繡花鞋,像纖軟的月牙一樣彎彎勾起,又像一對紅的蓮瓣,彎翹着在身後搖動。
韓全拿起鶯憐的腳,翻來覆去看着,連連道:「裹得好,裹得好。好一雙嬌俏的小腳,真跟蓮瓣一樣。」
見到丹娘出來,鶯憐就哭道:「娘,我的腳好痛。」
「頭兩個月都要痛的,往後就好了。」丹娘勸着下她的鞋子,將略松的腳帶重新系緊,然後用針線細細住,「等骨頭長住了再解開。平時要多走才長得正,不然長好就走不得路了。」
丹娘説着扶了鶯憐起來,鶯憐扶着牆,纖巧的小腳一用力,立時痛得渾身打顫,死死咬住下,才沒叫出聲來。
良久,她試着邁出第一步。小巧的腳掌落在地上,彷佛一瓣輕柔的白蓮,但四拗折的腳趾踩在腳底,腳內折斷的骨頭卻同時刺進裏,痛得鑽心。鶯憐咬住角的小痣,勉強站着。要不了太久,這雙腳就會重新長好,變成嶄新的美麗動人的形狀,用來支撐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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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臘月裏,神仙嶺下了第一場雪。雪下得並不大,只是房頂樹上白了一層,院裏的不久便化了。
丹娘已經臨盆待產,孫天羽命人收拾了一間乾淨的牢房,屋裏生了炭火,但牢裏仍然沒有設,只在牆角鋪了層稻草。丹娘就躺在草堆裏,扶着搖搖墜的大肚子,等待着產期的臨近。
她穿了上衣,卻沒有穿子,身上只蓋了條薄薄的布單。不時有獄漢進來,掀開布單,讓她張開腿,捫她的產門。獄裏子無聊,獄漢拿她肚子裏的胎兒打賭,猜是男是女,連孫獄正也湊趣賭了一份。倒有八成人賭她懷的是個女兒,懷着胎就被了這麼多次,一生下來,指定就是個材兒。
那獄漢笑罵道:「眼看到了月份,還夾這麼緊。告訴你,我可是押了五兩銀子的小婊子,你要敢生個小兔崽子,我非把他回去,讓你再生一個!」
丹娘着下體任他撥,側過臉不言語。獄漢悻悻然收回手,出了牢門。
過了會兒,牢門響了一聲,孫天羽邁步進來。
「案子判了下來。」
「斬罪麼?」丹娘似乎渾身的血都給了腹中的胎兒,那張粉臉白得幾乎透明。
「不是。」
「那是放?」
「也不是。」
丹娘疑惑地抬起雙目。
孫天羽吁了口氣,緩緩道:「你們按逆匪眷屬處置,一律這官賣為,遇赦不赦,不許贖買。」
封總管返京後,不僅搬動內勢力,坐定了白孝儒謀逆的罪名,並且面見何清河商榷案情。依着他的意思,反正白孝儒已死,翻不翻案也活不過來。畢竟是邸報明發的案子,為着朝廷臉面,索冤枉了死人。涉案的獄卒一口氣殺了十幾個,也能待過去。
至於丹娘惹得何清河氣惱,不妨順水推舟判丹娘個斬罪,賣給何清河一個人情;薛霜靈是逆匪,剮罪是逃不了的;白雪蓮身為公門中人,理當斬首,為着刑部的體面,可移刑部處置,不過封總管特意講明,白雪蓮在牢裏受了風寒,只怕到不了京師。其它白玉蓮、裴青玉等犯,判為刑從輕發落。
沒想到何清河絲毫不承他這份情,板着臉道:案子既然已經由內廷定了,坐實了白孝儒謀逆,那他只能依律行事。白孝儒身為主犯,應剖棺戮屍,其家中女眷由官府造冊,一律賣入青樓為。奇怪的是,何清河居然糊裏胡塗把薛霜靈也一併歸入另檔,不但擬好的凌遲作不得數,連死罪也免了。
這案子來回扯了將近一年,封總管巴不得他放過不再追究,雖然心裏納罕,也當即答應下來。卻不知是吳大彪暗中向何清河知會了薛霜靈的身份。
白蓮教雖滅,紅真人卻隱蹤匿跡,保清河不願輕殺了薛霜靈,又擔心東廠藉機生事,乾脆裝胡塗,先留住薛霜靈的命,再借機行事。這樣一來,算是經大理寺點頭,明明白白把案子結了。一場大案到此雲收雨散。
丹娘聽着輕聲笑起來,「官賣?作一輩子娼麼?那可是太便宜奴家了。」
孫天羽看着遠處,沒有答話。
丹娘用手摀住眼睛,半晌低聲道:「把我們賣到哪兒呢?縣裏還是府裏?還是外省的青樓?」
孫天羽慢慢説道:「杏花村是逆匪產業,依律沒入官府。我已經把它贖買下來。」他拿出一封文書,「你只需畫個押。」
杏花村不過是家小小的酒店,又地處深山,值不了多少銀子,而這些銀子,還是當丹娘託他照顧女兒而給他的。
自己的身子都成了官賣的物品,何況這些已經不屬於她的身外之物。丹娘問也不問,接過筆,在上面圈了。從此刻起,杏花村就是孫天羽的產業了。
孫天羽收了文書,淡淡道:「這間店往後就是院了。」
丹娘手一抖,筆掉在地上。
「你們沒賣到別處,都讓我買了。裴丹杏、裴青玉、白雪蓮、白玉蓮、薛霜靈五位官,一共六十五兩。」
「還值這麼些銀子呢。」丹娘笑着眼睛了,過了會道:「不是六個嗎?」
孫天羽哼了一聲,「那個不是。她只是條狗,你別管。」
丹娘垂下眼聽孫天羽説道:「往後官府會定期派人查看,一個看是否逃逸,一個看接客的數量,還有就是收取賣身的金花錢。」
「金花錢?」
「官都要繳的賣身錢,逢二一,逐月繳入內廷,充作後脂粉錢。」
丹娘第一次聽説這樣荒唐的税錢,拿婊子們的賣身錢給裏的娘娘買脂粉。
孫天羽説道:「這是按人收的,過些子官府會來人,給你們定下賣身的價錢。這裏偏僻,過往客人也不多,身價不會定得太高。」
一股寒意襲來,丹娘顫抖着抱住身體,良久道:「還有嗎?」
孫天羽默然坐了許久,沒頭沒腦地説了句,「快立了。」
作者:紫狂
63官
山風涼了又暖,拂面帶來微微的水意。山林黃了又綠,枝間葉上雲霞般綴白的黃的粉的紅的花。
遠遠能看到一杆旗在林間飄搖,旗面換成了旎的淡紅,上面寫的仍是「杏花村」。
院裏一樹杏花開得正,風一吹,眼的夭紅舞。樹下圓石鋪成的小徑被水衝得乾乾淨淨,發白的鵝卵石一直伸到階下。
酒店依然是原樣,只是門旁多了塊搭着綠巾的木牌,上面寫着:
官娼
乙上丹杏五錢夜八錢玉蓮五錢夜一兩丙上霜奴三錢夜五錢丙下青玉二錢夜三錢丁下雪蓮一錢
已經上三丈,店裏仍寂無聲息。娼家的慣例是過了酉時才開門接客,但不過杏花村是在山裏,來往的多是打尖的客商,因此早了兩三個時辰。過了午時,一個女子出來,揭了牌上的綠巾,拿帕子將木牌擦了擦,然後回到屋裏。
娼家的生意大都作在夜間,往往到午時才起身,因此把午時當成一之初。
廳堂西側放着一張香案,上面擺着一個小小的木龕。丹娘點了三柱香,在龕前的香爐裏,然後俯身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雙手合什,紅微啓,默默唸誦。
案上供的是白孝儒,官府叫她們設祭,是讓她們記住,自己成為官,都是因為這個人。店裏每起來第一樁事,先要祭過白教儒,求他庇佑,然後他的女親眷才開門接客。
按着官府的規矩,娼不能用正,因此丹娘穿着一件水紅的衫子,身細軟,回覆了往纖柔而又豐腴的體態。後面穿着淺綠衫子,鬢角簪着朵白花的是玉蓮,再往後是玉娘和薛霜靈。
丹娘容顏一如往,只是眉眼間的風情愈發媚。當官府的差官睡了她幾,讓她伺候得舒服,於是把她們母女低了一等,定在乙上,又因為杏花村地方偏陋,定為最低等的院,這樣按每天接三名客人算,一個月只需繳二十兩金花錢。
玉蓮年少客多,包夜價定得低了不划算,因此定作一兩,每月要比丹娘多繳五兩,但她如今還懷孕,倒是免了,待產後開始接客再繳。
薛霜靈跛了腿,定到丙等,已經是娼裏最低的一等。玉娘若論姿該定到甲等,但她有個神的症候,跟殘了形體的白雪蓮一樣放在了丙下。永樂年間像她們這樣犯案被賣為官的女眷,要將上連同鼻子一同割掉,作為標記,如今皇恩浩,已經免了,但這山間客人不多,每月只能繳上半數。
許是晨間有喜鵲叫枝,幾個女子剛拜完起身,就有客登門。
來的是兩名行商,帶着一個年輕夥計。丹娘含笑過去,柔聲道:「客官一路辛苦。」
一名肥胖的行商大咧咧坐在椅中,指着丹娘道:「我説的吧,你還不信。不信你當面問——丹娘,你不是賣花了?」
旁邊那客人瞪眼看着她,直看得丹娘紅了臉,小聲應道:「是。」
行商衝着同來的人嘿嘿笑道:「老胡,還記得不,那年咱們來,丹娘還三貞九烈的,連調笑一句就跟我甩臉子。」
那行商姓趙,上月已經來嫖過她一次,也算是回頭客,旁邊姓胡的客商看着也有幾分眼,聽口氣都是原來住過的客人。丹娘沏了茶水,雙手奉上來,柔聲道:「當初都是奴家的不是,奴給兩位賠罪了。」
胡客商進來一直沒開口,兩眼不錯眼珠地上下瞄着丹娘,像要把她下去一般,着嗓子道:「嫖你一次多少銀子?」
丹娘道:「奴是官,外面寫着價。」
「五錢!」趙客商道:「便宜吧。秦淮河的婊子嫖一次就得上百兩,這個才五錢。你瞧這長相,這身段……」
那胡客商二話不説,摸出一隻銀錁子,往桌上一扔,丹娘拿過銀子,謝道:「謝爺的賞。姑娘們都在這兒,不知道兩位要挑哪一個?」
趙客商捏着她的,笑道:「做買賣總要先看貨再説。讓咱們先看看你的貨。」
丹娘含笑拉開了裙子,她長裙側面開着,輕輕一掀,就出兩條雪白的粉腿,竟然連褻都未穿。趙客商毫不客氣地把手伸進她腿中,在她腹下摸起來。丹娘玉臉飛起兩朵紅雲,一手掀着裙,微微戰慄。
趙客商一邊摸一邊笑道:「好個軟膩膩銷魂的妙物,上面還有字呢——去讓胡爺看看。」
丹娘含羞走到胡客商面前,掀開裙,出光溜溜的下體,然後翹起柔美的纖指,按在下腹三角形末端兩邊,將白的玉阜向上撥起,出上面微微凸起的字跡。
姓胡的客商幾乎把眼珠擠到了丹娘腹下,後面那個年輕夥計更是漲得脖子通紅,呼呼着氣。丹娘紅裙垂地,中間掀得敞開,白美的雙腿並在一起,含笑展示着自己的羞處。直盯了一盞茶工夫,胡客商才透了口氣,啞着嗓子道:「就你了!」
趙客商招過玉蓮,對丹娘道:「這是你女兒吧,長得真夠水靈的。這大肚子怕有八九個月了……過來啊!」
玉蓮捧着肚子道:「奴婢要臨產了,接不得客。」
「幹不得還摸不得?一個婊子,哪兒來這麼講究?」
玉蓮無奈,只好走過去。趙客商一手伸進裙裏,摸了一把,「咦」的叫了一聲,「什麼東西!」
玉蓮紅着臉拉開裙子,出赤的下身,在她滾圓白膩的大肚子下面,赫然着一圓的物體。拔出來看時,卻是一截臘似的具,上面沾水,漉漉活像一條大蟲。
趙客商看看玉蓮的户,又看看那條臘具,「怎麼個這玩意兒?」
玉蓮小聲道:「這是爹爹的遺物……每天讓爹爹過才好接客……」
這院的規矩客商聽了都稀罕,提起那截臘道:「當爹的巴在女兒裏着……」
話未説完,有個聲音急切地説道:「幹我……快來幹我……」
玉娘一直低頭跪在地上,見到那具,她立刻爬過來,搖着股急切地叫道:「好大的巴,來母狗的大股……」
那客商駭笑道:「這婊子莫不是失心瘋了?模樣長得還不錯,不知道下邊不……」
他一彎,掀開玉孃的裙子,朝她股摸去。嘰嚀一聲,好像摸進一隻灌水的窩,順着手指直下來。玉娘大腿上,股上都透了,秘處更是四溢。她叫着大股一掀一掀,用力套着他的手指。
趙客商嚇了一跳,忙收回手,唾了口吐沫,「原來真是個瘋子,晦氣!」
見惹惱了客人,玉蓮忙攙起孃姨,勸哄着把她帶到後院。最後的薛霜靈扶着桌子走了過來,媚聲道:「大爺一路辛苦,不如讓奴婢來服侍您吧。」
趙客商讓她拉開裙子,亮出部,不失笑道:「瞧這婊子,上還穿着環呢。」
薛霜靈兩邊一邊穿了一隻沉甸甸的鋼環,撥時發出叮叮的輕響,她扯着環分開,出裏面紅潤的,「奴腿上沒力氣,作不得倒澆蠟燭,其它客官想怎麼,奴都盡心伺候。」
趙客商對着同伴笑道:「這窯子門面不怎麼樣,幾個婊子倒是真不錯。要不咱們留一,把這幾個婊子都嫖一遍,左右不過二三兩銀子,光丹孃的股就值這個價。」
姓胡的客人「唔唔」應了兩聲,手上卻沒閒着。丹娘被他摸得難受,嬌着道:「客官,跟奴到房裏吧。」
「好好!」胡客商擁着丹娘,趙客商擁着薛霜靈一同上樓,一邊吩咐隨來的夥計,「小二,把貨搬到後院,好生看着。」
樓道狹窄,兩名客人擁着兩個粉頭跌跌撞撞上來,丹娘衣衫被解開半邊,出一隻雪,在前抖動。樓上的卧室都改了接客的娼寮,一間間掛着門簾,旁邊是諸的名字。
姓胡的客人着急,不等進門,就在樓裏扒掉丹孃的裙子,將她一條白光光的玉腿扛在肩上,頂在牆上起來。丹娘一腳站立不穩,只好擁着客人的脖子,將下體了過去。那邊趙客商看得火起,也來扯薛霜靈的衣衫。
薛霜靈半推半就,一邊似是無意地問道:「客人從哪兒來?可是南邊麼……那邊剛過了兵,生意不好做吧……」
玉蓮安頓了孃姨,上樓看見,抿嘴笑着幫她們開了門。
忽然旁邊掛着「雪蓮」名字的房間,門簾一動,出來個漂亮女孩,她穿着淺紫的衫子,雪玉一般的粉頰上眉枝致如畫,下邊兩隻小腳也是過的,纖巧可。
她左右看了看,拍着手銀鈴般笑道:「一下接了兩名客人呢。我教你們一個法子,」女孩指着丹娘道:「兩個人一起玩這個婊子,可以打折的哦。」
胡客商見她生得玉雪可,又是從娼房裏出來,不心頭髮,笑道:「小婊子,下邊長沒有?」
女孩把裙子提到膝上,出白白的小腿,笑嘻嘻道:「人家沒穿子呢,你摸摸就知道了。」
胡客商沒想到她年紀雖小,卻這般,心難搔地衝丹娘道:「這個多少錢?我把你們孃兒倆全包了,一塊兒嫖!」
丹娘道:「她是店裏的客人,住幾就走的。」
正説着,胡客商已摸到女孩裙下,這幾個婊子下各有花樣,丹娘烙着字,玉蓮着東西,玉娘股水,薛霜靈上穿着環,可這小婊子下面的東西他作夢都想不到。
胡客商摸了一把,臉的笑忽然僵住了,似乎有點兒不敢相信,又摸了一把,還是不信,他又是驚訝又是疑惑地把女孩裙子掀開,頓時倒了口涼氣。那女孩模樣生得標緻,腹下卻長着軟綿綿、滑溜溜的小,下面沒有睪丸,竟是個閹過的童子。
女孩翹起殷紅的角,帶着幾分譏笑看顧着瞠目結舌的胡客商,用嬌滴滴的聲音説道:「緊些,要掉下來了呢。」
姓胡的客人具從丹孃的中滑出半截,丹娘一腳站立不住,這會兒幾乎跌倒,胡客商看着這不男不女的小妖,忽然靈靈打了一個寒戰,忙抱着丹娘進房。
女孩若無其事地提着裙子,搖着小走到玉蓮面前,歪頭看着她,「拿的什麼?」
玉蓮怔了一下,忙用絲巾裹着的臘具遞過來。女孩小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尖着聲音道:「你怎麼敢拿出來!」説着奪過具。
玉蓮比她大着八九歲,這時卻像做錯事一樣乖乖掀開裙子,張開雙腿,抱起圓滾滾的肚子,出。女孩冷着臉把臘具了進去,又狠狠推了兩把,警告道:「好生伺候爹爹,再敢拿出來就把你下面住!」
白玉蓮放下裙子,並着腳尖道:「知道了。」
女孩閃身回了房間。
白雪蓮的房間很暗,作為這裏最的婊子,她殘缺的肢體反而引了一些獵奇的客人。在她房間正中,擺着一張簡陋的木台,上下分為三層,四周掛了許多鐵環,嫖客們將她肢端的鐵鈎掛在不同的鐵環上,就能任意擺出各種姿勢來玩她的體。
這會兒白雪蓮沒有客人,閉着眼靜靜躺在上。她身上蓋着一幅白布,白布清晰地印出軀幹凸凹的曲線,圓聳的雙峯,柔軟的肢,渾圓的大腿,但到膝下卻戛然而止。
影中,那張脂粉不染的玉臉蒼白得如同一朵睡蓮。她容顏依然俏麗,卻看不到絲毫生氣,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擺在上。
女孩不言聲地坐在邊,漸漸收斂了臉上譏諷與訕笑的神情,出一絲與她年齡不相稱地落寞。
「她們都當了婊子。」
「她們都把爹爹忘了。」
「阿姊,你不能説話,但我知道你沒忘。」
女孩俯下身子,抱住白雪蓮短短的軀幹,將臉貼在她冰涼的頰上,小聲泣着,在她耳邊喃喃説:「姊,你要活着……」
一滴淚水從白雪蓮緊閉的眼角滑落,打了女孩是香粉的小臉。她雖然沒了手腳,又被灌了啞藥,但內功尚存,若想活下去並非難事。但這樣活着比死亡更痛苦。
「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阿姊……總有一天,我會救你出去。姊,你一定要活着……」
夥計把貨搬到後院,坐下來呼呼地氣。他正是血氣方剛年紀,這會兒一閉眼,方才那幾個女白花花的大腿就在眼前打轉。他擦了把汗,一抬眼,臉頓時紅了。
玉蓮捧着藥碗過來,看見那夥計,猶豫一下放下碗,柔聲道:「客官不歇歇麼?」她知道那夥計連一錢銀子也未必拿得出,笑道:「我們這裏還有便宜的。」
「多少?」
玉蓮招了招手,「來。」
柴房的角落裏放着一隻簡陋的籠子,半人高,用劈開來的竹子搭成,形狀扁長,類似鄉里的籠。籠內鋪着木板,裏面關的不是禽畜,而是一個赤身體的女子。籠子又小又窄,釐峭以抬頭,也不能轉身,只能蜷着身體趴在裏面,脖子上拴着條鏈子,渾似被人豢養的母狗。
玉蓮捧着肚子道:「這個只要二十文,前後都可以用的。」
聽到聲音,那女子艱難地抬起股,頂在竹篾上,口中發出呵呵的聲音。她看上去形容悽慘,身子卻還白淨,那隻股也還有模有樣。
夥計數了二十個銅錢,遞給玉蓮。玉蓮打開籠子後面一扇小窗,讓那女子把股出來,部正對着窗口,然後道:「她是個啞巴,但很聽話的。你做完把籠子關好就行了。」
玉蓮待完,出來掩了房門,就聽到那女子一聲低啞的嘶叫。她微微嘆了口氣,捧起碗給孃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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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來了又走,丹娘一次次解衣登榻,展出白皙的體,讓客人們一一光顧。直到天微明,才朦朧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朦朧睜開眼睛,孫天羽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邊。兩人四目投,良久沒有開口。丹娘撐起身子,將髒的被褥捲起,換了孫天羽用的,用微腫的喉嚨低聲説:「你先睡會兒吧。」
孫天羽站起來,拉開簾子,刺目的光頓時灑入房內。
「別……」丹娘用手遮住眼睛,有些惶恐地抱住身子。
天已經大亮,在她蒼白的體上,昨夜的痕跡清晰地暴在光下。
角的、腿間的水、尖的唾;抓痕、捏痕、被人拍打齧咬的痕跡零星沾在她身上。沾污漬的白肌膚像缺水的果實般略顯枯萎。這並不要緊,沐浴之後依然是豐腴滑的潔淨軀體。但有些污漬是無法洗去的。
孫天羽望着窗外那樹杏花。一年前,他就是在那裏第一次見到丹娘。那時的她就像這株杏花,開得正,雖然寂寞,卻乾淨如新。如今這花枝卻被無數人手攀折,顏雖,卻再沒有了往的明媚。
丹娘一邊避開刺目的光,一邊披了件單衫,掩住身上的斑斑污漬。她將長髮挽到前,取出一隻匣子,道:「這月的銀子已經夠了。還節餘了些。都在這裏了。」
孫天羽沒有回頭,「是你掙的,留着吧。」
丹娘輕聲笑道:「你是店主,自然都是你的。」
隔壁傳來一聲兒啼,丹娘忙放下匣子,到了隔壁。房內放了只搖籃,裏面的嬰兒只有幾個月大,手腳舞動着,正委屈的大哭。
「寶寶莫哭………」丹娘口中呵哄着,從旁邊瓶裏倒了些水,洗去兩的污漬,又用一條新絲帕將頭仔細擦淨,然後抱起嬰兒。
嬰兒已經餓得緊了,巴手巴腳抱住丹孃的房,口鼻都貼在上面,咬住頭用力起來。丹娘輕輕拍打着嬰兒的背部,免得嬰兒喝得太急嗆,一邊柔聲呵哄。
孫天羽道:「不如把房間打通了,省得來回跑。」
「不了。還是隔開好些。有些客人不喜孩子。」
孫天羽突然惱恨了起來,一把拽過丹娘,就去扯她的衣衫。丹娘小心護着嬰兒,眼也不抬地説道:「奴後面沒人用過,你先用着。等喂完孩子,奴再認真陪你。」
孫天羽奮力進丹娘體內,像野獸一樣着她的後庭。等完,他扔下五錢銀子。
丹娘怔了一下,隨即淺淺而笑,「謝大爺的賞。」
孫天羽剛過她,臉上卻殊無意,冷冷道:「客氣。你做着皮生意,怎麼好白嫖不給錢?」
他結好衣服,走到門邊又停住了,「我明去京師。往後就不再來了。」
丹娘嬌軀一震,身體彷佛化為輕煙。
「我知道你為雪蓮、英蓮的事記恨着我。恨我把你跟玉蓮扔到獄裏,由着人糟蹋。」孫天羽頭也不回地説。
「但當婊子是你自己選的。丹娘,你是個天生的婊子,命中註定的娼。就像門外那杏花,生來就是要被人折的,你誰也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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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娘,有客來了。」
呆坐的丹娘緩緩起身,在案前梳妝,鏡中那張俏臉一點點變得美,就像一張仕女圖,在脂粉的點綴下漸漸有了生氣,當最後一點胭脂沁上朱,鏡中那婦人也變得鮮活起來。
丹娘倩笑着,挽住客人的手臂;赤着玉體,讓客人狎着;敞出羞處,柔順地與客人調笑;頻繁換着種種體位姿勢,殷勤地伺候客人。
那客人被她服侍得通體舒泰,雲收雨散後,讚歎着逐寸撫摸着她的肌膚,最後分開她白美修長的雙腿,倒轉折扇,用扇柄挑着她媚的玉户,笑道:「果然是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好個天生的尤物……」
丹娘嫣然笑着用指尖展平玉阜上的烙字,柔聲道:「奴是天生的婊子呢。」
一滴淚水從她明玉般的頰上滾落,晶瑩的淚珠上,嫖客的面目模糊了,彷佛世間任何一個男人。
朱顏血第九滴血淚,於焉墮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