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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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村北的土坡,算不上陡峭,但還是爬得我大汗淋漓。
半山戳着棵柿子樹,難得有點蔭涼,我便坐下歇了一會兒。
就是這時,有人打身後鑽了出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特別是那個男的,一笑起來回音就響徹山谷。
他們在狗尾巴草和豬籠草間手舞足蹈了好一陣,女的一身碎花連衣裙,很飄逸。
後來男的走過來,邀請我給他們照張相,於是我就給他們照了張相。
女的衝我笑笑,表示謝,啊,她的笑真的如風般和煦。
接着繼續爬山,他們在前,我在後,女的不知何時換上了一條紅喇叭褲,的股一扭一扭的,我覺得有些過了。
山頂有個廟,2000年反封建信那會兒讓人拆了一半,殘垣斷壁,蜘蛛落網的,看着很可憐。
但我們還是走了進去。
不想裏面另有乾坤,實木地板,羊地毯,玻璃牆體,深紅帷簾,那個大理石柱一個人都抱不攏。
瞅着新鮮,我便溜達了一圈兒。
二樓房間很多,多到數不清,我穿梭其間,沒完沒了。
有個房間窗簾翻飛,陽光破碎,一黑臉男的卧躺椅上打電話,只張嘴,不發音,倒是能聽到一種吃吃的女笑聲,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還有個房間在放恐怖片,一顆披頭散髮的女人腦袋從二十一寸長虹彩電裏掉了出來,嚇我一跳。
這麼繞了一通,總算又回到了樓梯口,一眼我便看到那對男女赤條條地在大廳沙發上抱作一團,陽光薄似輕紗,把他們搞得很縹緲。
條件反般,我立馬舉起手中的相機,拍了個。
男的很生氣,衝過來奪走相機,一番擺後,把它摔了個稀巴爛。
做完這些,他抹抹汗,衝我笑了笑。
此時我已站在大廳中央,可以清晰地看到女人半遮半掩的大白腿,以及男人霎時刀割般浮現而出的法令紋。
這讓我心裏一慌,緊跟着是一陣暴怒,別無選擇,我飛起踹了他一腳。
男的應聲倒地,哼都沒哼一下。
我剛想再補兩腳,女的撲過去護住他,説:“人都死了,你還想幹啥!”她髮絲輕垂,膛起伏。
我覺得應該笑笑意思一下,她又攏攏頭髮,補充道:“林林。”那對桃花眼眸揚起一襲水霧,鋪天蓋地的,濃得化不開。
我一股坐到了地上。
在敲門,説:“林林林林,也不看看幾點了!”我掀開被子,滿頭大汗地坐起,好半響才嗯了一聲。
草草洗漱,吃了倆餃子,罵吃這點哪行,我指指牆上的鐘,説該吃午飯了。
是的,十點過半,古怪的眩暈經過一夜醖釀反倒化作了偏頭痛,興許是暖氣過足吧,腦子裏卻清明,在剛剛掇起餃子時甚至一陣麻癢,我不得不抹抹嘴衝進了書房。
開機,上移動硬盤。
雪總算停了,放眼白茫茫一片,整介世界似乎都腫脹起來。
然而就等待開機的功夫,某個呼之出的念頭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鎢絲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