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不是的……那天……之後……」
「閉嘴!夾上你的嘴!別問那天!那天不是你個大情聖一手導演的麼?別問!別擺出一副純情的嘴臉,找我啐呢?!」
「我是想……道歉。或者……我可以做點什麼事情來補償一下。」
「道歉你媽!補償你媽!不需要,我也什麼事都沒有……哦……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問老孃有沒有給人睡麼?有啊!但是管你什麼事啊?滿世界都是公狗,多一條少一條我在乎麼?
…
…老孃陪睡覺的男人多了……管你什麼事啊?」她努力讓自己的憤怒宣,但是眼淚卻也忍不住了出來。沒有一個女孩,是願意自己的身體是這樣被人侵犯的,是自己幾乎接近無恥的蕩的為了偷生,哀求着將自己少女的童貞奉獻給一個男人……甚至直到最後回想起來,那個男人本沒有開口威脅自己,一切都像是自己在犯賤!
「對不起……我……對不起……我跟着你……是怕你想不開……我……」
「想不開?傻!你那麼歉意,去自首啊……跟我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啊。不想自首啊,放心,你又沒有強姦我,也沒有打勒索電話,最多算你個非法限制人身自由,24小時都沒到,説不定,就是罰款拘留了事了……怎麼?怕留案底啊?要跟我這兒找點良心安啊?行啊。給錢啊!你給我十萬塊,就當是道歉了……行不行?給錢,我就立馬原諒你!不想給啊?沒錢啊?沒錢,那你説個啊!滾,滾,聽見沒有……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老孃出來玩玩,旅遊你懂不懂?為了你那點事情就要尋死?你想得多美啊……滾回去,繼續去宿舍樓下意你家瓊瓊去。」老實説,她這麼破口大罵一通,李謄別説還嘴,窘迫的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着頭任憑自己作踐,她的心情倒好了很多……這麼多天來的鬱悶、痛苦、恥辱和壓抑,倒真的隨着唾沫星的揮灑而宣了不少。
她一直都很想罵街。罵父親,罵母親,罵石川躍,或者罵石瓊……但是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讓她無法開口,只能在朦朧的夢境中宣。父親……她懶得罵;石川躍,她不敢罵;石瓊,她不忍罵;母親……母親去世這麼多年了,關於母親的記憶其實已經開始模糊了,她又從哪裏去通向另一個世界傳播自己的憤懣。
至少,今天對着李謄的挖苦和唾棄,讓她彷彿能夠找到一些自己還存在在真實世界中的覺。
「別他媽的裝了,現在就給我走,你還能趕上回羅州的車……馬上給我滾回去……我看見你就跟看見一坨狗屎一樣燻的慌……你讓我消停玩幾天成不成?」陳櫻恨恨的把可樂杯子按在餐桌上,拖着李謄的胳膊,拉着他走出肯德基,幾乎是一推一推,沿着小馬路,將這個大男生推向馬路盡頭的長途汽車站。李謄也不敢犟,只好由得她像拖不懂事的小孩一樣的拖拉着走路……如果不是細看他們兩個的表情是那麼的古怪,一個是尷尬窘迫,一個是厭惡嘲諷……倒也有一點像兩個來大羅山野營的男女朋友在打情罵俏。
縣城的道路上,雖然也有一些現代化的店鋪,但是那種山城的氣質是掩飾不住的,人不夠稠密,地上也稀稀拉拉的擺着各種在河溪絕對看不到的山民的地攤。走過那些和河溪風光不同的更偏山區風格的小店鋪,走過柏油味很濃的馬路,走過吆喝的小販,倒賣破舊光盤的,賣年糕的,賣山貨的,賣藥材的,甚至耍猴、賣藝、乞討的……一邊,她可以像待什麼人似的,繼續無厘頭的咒罵和挖苦着李謄……
而這短短的幾百米的路程,竟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也許真的是因為李謄的出現,讓自己大罵一頓出了一口中的惡氣,陳櫻的思路和邏輯,反而前所未有得清晰起來:自己來的沒錯!即使有一些風險,來羅山也是沒錯的!
連李謄都能跟蹤自己過來,保不齊還有紀委或者其他什麼人也跟着自己……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自己去見一下父親陳禮的最後機會。而且,即使是紀委的人跟着,或者萬一沒有人跟蹤自己,畢竟不是什麼要死要活的事,只要能在沒有第三方在場的情況下見到父親一面,自己應該還是有時間拿到那個Key和那張身份證的。那個老氓是要最後扮演一下慈祥的父親也好,深愛自己的痴情亂倫男也好……那六百萬,都還是有可能到自己名下的……這不是扮格的時候,老氓就算不死,也肯定是要進監獄,自己還在唸書,將來的一切都沒有着落。沒有人可以保護自己。難道還真能指望石川躍?不。難道還能指望這個傻呵呵的李謄?不。只有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或者説,只有人民幣可以保護自己。明明知道有危險,但是最多也是給那個老氓帶去危險。自己又能損失什麼?説句難聽點的,自己的童貞都留在了那間黑暗的倉庫裏……自己又有什麼可怕的。
錢,為了錢,自己可以冒險。自己也應該冒險。……「走啊……墨跡什麼……」看見李謄的步子又慢了下來,她又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眼下,首先是要把這個礙事的大男生從自己身邊趕走。自己去見父親,是要到一筆『非法來源』的錢,可不是帶着假男朋友去見家長過年的。
但是旋即……她發現了李謄在磨蹭什麼,連她的注意力也被路邊的一個撂地,也不知道是賣藥還是賣藝的引住了。
縣城的道路是老式的柏油路,並沒有多少車輛來往,居然有一個傳説中的『賣藝人』在街頭表演苦力『絕活』,身邊還有一輛小推車,可能是賣些什麼膏藥或者所謂的保健品,周圍已經多多少少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山民。
這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臉蠟黃,皮膚黝黑,個子很矮小似乎只有一米六左右,大冷天上身居然了個光膀子,出一身倒三角的黑黃虯涇的肌,而且明顯是種種污濁的傷痕佈滿了軀幹,有砍傷,也有跌打的老淤痕,像是一個山城裏挑大活的老民工……他表演的,是那種最普通的硬氣功,無非是拿磚頭砸自己的腦袋,用鋼筋扎自己的脖子,用刀背砍自己的肩膀,其實是利用着力的技巧來展示自己軀體被傷害時的刺,換取人們起鬨的喝彩和幾張票。但是,在一段廉價而無聊的表演後,這個皮膚蠟黃,簡直像是泥巴里撈起來的漢子,居然還當場翻了幾個跟斗,才開始賣一種所謂的人蔘藥丸。
圍觀的人羣免不了不懂裝懂的喊幾聲『哦吆』表示驚歎,但是李謄好歹是正規的籃球校隊隊員,陳櫻更是標準的體育家庭出身,兩個人都略略看住了。前手翻、接騰躍、手支撐米爾斯倒立、360度托馬斯全旋……很多動作,畢竟不適合中年人做,這已經讓稍稍懂行的兩個人有點忍不住替這個漢子捏了一把汗,更不可思議的是,那漢子居然還做了一個雖然不太標準老態疲現,卻也勉強有點模樣的,分腿側空翻轉體90度,落地在柏油路上重重的踩出一團泥土灰塵來……
周圍的人雖然看不太懂,卻也懂得為這個看上去『不容易』的動作喝彩。那漢子才捧出一個盤子來,木訥的開始向人羣收着一塊兩塊的小票。
一到收錢,人羣自然就散了。倒是李謄,忍不住從口袋裏摸索出了一張20元的票子,看了一眼,也就不放回去了,擱到了那漢子的盤子裏。那漢子驚訝的看了一眼李謄,連聲道謝。
陳櫻冷冷『哼』了一聲,推了李謄一把,輕聲又開始嘲諷起來:「快走吧……」李謄尷尬的扭捏了一下,又開始向前邁步,卻也忍不住回頭又開始絮叨:「櫻子,你要真沒事……我就回去了……你……別想不開,也早點回河溪。」陳櫻哼了一聲,又走兩步,冷笑道:「我有什麼可以想不開的啊?我都説了,我就是出來玩玩散散心。真受不了你,你該不是愛上我了吧?別噁心我了。繼續去宿舍樓裏意你家瓊瓊是正經……你個傻能不能有點出息?你別扮演救世主了,你真的是小説看太多了,這是現實世界,不是小説……就像剛才那賣藝的大叔……你給他20塊,什麼意思啊?跑這裏來擺闊啊?」李謄一愣,辯解道:「我只是……看他不容易。這把年紀了,還做這種動作,很容易挫傷肌的。他其實不容易的……」
「你能給那大叔兩千麼?」
「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給他二十塊,而不是兩千塊……?」
「……」
「不能吧。你看……你不能給我十萬,你也不能給那大叔兩千。其實只要錢到位了,什麼都可以有了。錢不到位,你的那點同情也好,憐憫也好,想負責的心態也好,還有你所謂的愛情也好,其實都一錢不值。我説了,你給我十萬,我就原諒你,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哼,如果你想要,再給我十萬,我可以陪你睡覺啊。沒問題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和我玩一次的,説不定,你還指望我兩能擦出什麼火花來吧?所以你大老遠跟個變態似的跟蹤我來這裏……這算是來安一下你內心深處覺得對不起我的小心思唄……可我不需要,OK?你想彌補,就給我十萬,十萬就夠了。就像你真想在那街頭賣藝的這裏扮演大俠,你就給那大叔兩千,那大叔可能一兩個月不用吃這種苦了。可是你能麼?你既給不了我十萬,也給不了那大叔兩千。你那些膩膩味味的事兒,其實就是你自己的折騰……滿足你自己那點噁心人的小遐想……」陳櫻指了指不遠處那個土牆小房子的候車亭:「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馬上給我消失!」李謄憋紅了臉,似乎勉強嚥回去了一肚子的話,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陳櫻一直到確認李謄買了車票,甚至上了那輛破舊的小巴,才又回到了售票口:「去髮夾頭鎮……今天還有車麼?
…
…我要一張票。」第76回:陳禮,不原諒【加長回】「爸……」當女兒陳櫻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叫出這一聲其實在生活中本來也算是很普通的稱謂時;原河西省體育局競技賽事處處長陳禮,卻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渾濁的淚水從自己已經深陷的眼窩裏奔湧而出。
逃離紀委羅家村看守招待所後的歲月,其實滿打滿算也不過就是三十幾天,但是對於陳禮來説,彷彿就像是三十年那麼漫長。在剛找到陸咪時,他的神還是飽滿的,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是被人誤導,他至少還有一個目標,有一件事情,一件讓自己覺「也許做成了會好一點」的事可以去做。在找到陸咪之後的頭幾天,他只是瘋狂的在這頭小鹿嬌的身體上慾,發自己的憤懣和痛苦。但是在那之後……他卻反而陷入了茫然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