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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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還在那裏自言自語:「算了……回頭還是跟警察説,我也沒看清楚就算了……警察也不可靠,別回頭資料,給那些小報記者知道了,倒是我給許紗紗找來了麻煩了。至於費校長,也未必是什麼壞人……」言文坤看着安娜那一副小辣椒發脾氣抨擊社會醜惡現象的小模樣,也有些可愛,但是説不清為什麼……他的背脊有些發涼。但是立刻,他竟然產生了一種很『羞愧』的覺。
雖然安娜説的事情,論嚴重程度,最多算是無聊八卦,但是他畢竟是多年的記者編輯身份,有着職業的本能;而且他已經不是兩年的言文坤了,對於河西政、商、體、教各系統的瓜葛關聯,已經瞭解的越來越多;最重要的是,雖然石川躍從未對自己提及過,但是對於石川躍的一些『小秘密』,他多多少少有點覺。他已經變得更加和深沉……對於事件的起因、後果、關聯,已經習慣想得更多。
『許紗紗』?
『氓頭子』?
『費亮老師』?
『石主任』?
『江渚碼頭』?
不管是敵是友,晚晴集團和石少的關係,至少都非常的密切。
不管背後是什麼緣故,他都意識到許紗紗是「石少力捧的人」。
不管民間口碑是什麼,費亮都可以算是晚晴集團的『關係户』。
何況,裏面還牽涉到省局裏一直在傳的一些『秘聞』……
以他的消息靈通程度,當然已經聽説了最近都已經在河西上下盛傳的『新西體』計劃,雖然這個計劃和晚晴集團的收購方案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但是細節他還沒有徹底掌握,只知道已經上報河溪市委在討論。石少也好、費亮老師也好,都和晚晴集團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安娜的這小段『八卦』會不會揭出什麼對石少、晚晴不利的意外變故呢?在讓警方知道之前,也許應該先知會一下石少。
是的,只不過一瞬間,他自己都有點吃驚,自己居然想了這麼多……
但他真正羞愧的,還不是自己一瞬間想了那麼多,而是,他馬上意識到,自己一聽到『石主任』三個字,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安娜所説的事情,對於安娜來説,怎麼處理才是最合適,也不是安娜所説的氓、費老師和碼頭有什麼蹊蹺,更不是許紗紗的名聲利弊,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自己如果現在就勸勸安娜,少管閒事,好好替安娜分析一下利弊,勸説她遠離是非,免得遇到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危險,自己應該能換取安娜的好……但是,安娜的好,值幾個錢?
換個角度,自己現在不動聲,等一下,打電話給石少,暗示一下,看看這個消息,能為自己換來點什麼?
…
…是不是這麼做,更加的划算,更加的有利潤?這幾天,河西體育圈和傳媒圈都在盛傳「『新西體集團』VS『晚晴集團』」的收購大戲。在這個時候,各方一定都不願意節外生枝,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好市民舉報牽扯出什麼麻煩事來,石少……應該能在其中斡旋獲利的吧?還是……石少本身其實也是當事人,他,就可以為這個消息買單來封安娜的嘴?
…
…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對自己來説,都可以用『利弊』去計算,而不是『對錯』去面對了呢?
言文坤看了看,那落地婚紗試衣大鏡中,漫不經心的安娜,和那個裝作漫不經心的自己……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陌生。
第75回:陳櫻,羅山行河西省羅州市,羅山縣,縣城裏如今也有了第一家肯德基。
河西全省,設有十三個直轄市,下轄三十六個市轄區、二十三個縣級市、三十八個縣、三個民族自治州。羅山縣,是屬於羅州市下轄的一個縣城。
作為河西省首府的河溪市,其城市規模、經濟地位、人口密度、產業價值、現代化程度,即使在整個C國,也可以列入僅次於首都、築基等,屬於準一線城市的行列。作為太江東西向航運的必經之地,也是C國南北高速公路網絡匯點,河溪,不僅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也是政策和資本傾斜的衝要之地。即使和歐美的一些大城市相比,河溪,也是毫不遜的一個國際化都市。
但是河西省其餘的地級市和縣城,其中有一些,卻還是相對貧瘠和落後的。
從河溪向東南80公里,就是『溪山山脈羣』,再向東南150公里,則是「大羅山山脈羣」,行政區域上屬於河西省羅州市羅山縣,即使受到了河溪經濟圈的輻,這裏也依舊是河西相對比較落後的區域。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通相對不便捷,整個羅州市連機場都還沒有建設,而從羅州市區到大羅山谷地中的羅山縣城,更是隻有盤山長途小巴士可以搭,一天也就是十來個班次。直線距離上,這裏離河溪只有250公里,但是其實單程就要花上一整天才能到達,非常不便。
這幾年,隨着經濟的發展,這個背靠大羅山的縣城,也終於算是有了一些起,羅山縣城最繁華的城中路上,也終於開始可以見到肯德基、麥當勞等國際快餐連鎖的身影了。而縣城裏的年輕男女們,也終於拋開獵奇的心理,開始習慣着,常走入這些裝潢靚麗的店鋪裏去消費了。
不過這會兒……坐在肯德基櫥窗口一張餐桌上的一對少男少女,看穿着打扮,卻怎麼都不像羅山縣城裏的本地人。……陳櫻厭惡的,好像看一堆垃圾一樣的看着她面前手足無措的李謄:「快吃,吃完,麻利利給我滾回去!再跟着我,我就報警了!」……
在兩週前,像是罪案電影一樣的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父親陳禮居然用一個陌生的號碼,給自己打了個電話:「櫻櫻,我逃出來了……」。
然後就是電話那頭的痛哭涕、言又止。陳櫻正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荒謬的情節,陳禮卻給了她一個遠在羅州市羅山縣一個小鎮上的地址,讓她去拿一個Usbkey和一張假身份證……父親還關押在紀委看守所自己去探視時,就俏俏和自己説過,他有一筆錢,一個虛假身份證註冊的銀行賬户裏,有六百多萬現金。不過那個時候,父親的暗示是,自己要取這筆錢出來,想辦法『不痕跡』的給劉局長,甚至陳櫻覺到,在那個時候,父親似乎還在暗示,自己可以去『接近』一下劉局長,求個情通通路子什麼的。而這一次,父親顫顫巍巍的,説的卻是另外一個意思:「櫻櫻,你來找我,我不行了……這筆錢……你將來留着……創業」。
陳櫻覺得很滑稽,父親説的很真誠,有點像是悽婉的最後遺言。她也覺得很心痛,很難過,父女天,讓她也有些擔心父親的境遇……但是真的去審視自己的內心,她居然發現,自己唯一真正關心的,還是那筆錢。
父親居然會從看守所裏逃出來?為了什麼?難道要過逃亡生涯?至於麼?自己問過幾個懂行的朋友,如果不追究諸如『強姦幼女』之類的罪刑,父親那點事,最多也就是十幾年;甚至如果作掩飾的好,各方打點也到位,説不定就是一個『雙開』就完了……當然,如果那個叫陸咪的女孩子真的被父親殺人滅口了,那就另當別論,但是陳櫻不太相信父親真的敢殺人。
問題是,父親如果留在紀委看守所,要自己用那六百萬去疏通,她其實並不知道具體該怎麼作。父親如果亡命天涯,要從此過上逃亡的生活,不説她會被夜監視,重要的是,那六百萬留給父親逃亡中使用,似乎更合理一些……留給自己?還他媽的創業?老孃會創個線業啊?但是……六百萬……
這算是遺言麼?他是要自殺麼?她覺得有些茫然。她猶豫再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甚至想過把這個事情代給石川躍。但是最終,但是六百萬的引力是足夠……她甚至冒險偷看了石川躍手機裏的信息,瞭解了石川躍的什麼小弟,好像也在羅山縣裏找陳禮,但是並沒有找到,似乎『跟丟了』……這排除了她最擔心的疑慮:她本來最擔心的是,一切都是石川躍的設計,對於這個奪走她貞、控制她身心的男人,她有着説不清道不明的依賴和畏懼。
她也明白,如果父親真的是莫名其妙在逃了,自己這個女兒應該是被首要監視的對象。紀委和公安的人通過河西大學校方找她談過,要她「配合組織上的工作」。好在室友瓊瓊的媽媽,河西大學體育學院代理院長柳晨老師,難得的親自出面維護,以柳老師的特殊地位,就是紀委和公安也要給三分面子,而且好像紀委的人也沒怎麼對這個案子上心,才使得辦案的同志沒有太過騷擾到她。
她設計了好一段時,充分的找了藉口,繞了好多彎子,才瞞着學校裏,瞞着如今對她可以予取予求的石川躍,乘石川躍不在河溪的子裏,倒換了好幾部車,迤邐來到了羅山縣。儘管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麼樣。父親給的地址,還在羅山縣下屬的一個鎮子,離羅山縣城,還有40公里的山路……
而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荒謬可笑甚至氣急敗壞的是,看起來,自己的偽裝和反跟蹤能力弱得可以。還沒等什麼紀委、石川躍的人發現她,她已經發現有人偷偷在跟蹤她;但是她一嚇唬,那個人就了頭……居然是這個不知所謂李謄。
她又好氣又好笑,只能拖着李謄來肯德基裏隨便吃一頓,要趕這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學生會幹部回河溪。
「我……是擔心你……」李謄坐在自己對面,高大個男生卻不敢抬頭看自己。
「擔心我?我需要你擔心麼?
…
…你不覺得滑稽麼?你難道不應該看見我就躲麼?你居然還有臉在我面前出現?你傻也就算了,我就納悶了,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陳櫻雖然倔強,但是看見這個李謄,卻氣恨的連眼淚都要出來了。儘管是陰差陽錯的意外,但是自己的遭遇、命運的變遷、貞的淪喪,李謄這個二桿子在裏面扮演的角,可不是什麼『遷怒對象』。那一天,本就是他蓄意製造的荒誕劇情,更不要提在那倉庫中,他明顯也是對自己動手動腳,起了一不做二不休姦自己的念頭。這會兒跑到這裏來裝純情小王子,陳櫻恨不得吐他一臉口水。
李謄低着頭,憋紅了臉,呢呶了兩三個音節,也不知道是在説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