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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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她呀,小丫頭唸書一般般,但是居然有一技之長,我也是一個沒忍住,替她選了這條路,到現在,有點不尷不尬的……」
「……琳琳是不是練了什麼體育項目啊?」張琛到底是聰明人,隱隱聽出一點眉目了。
「是啊……你這麼多年沒來看我們。其實琳琳從七歲開始就練了花滑,她有天賦的……還得過好幾次兒童組的獎呢,什麼少年隊的竇教練都説她不錯……」電話那頭,作為母親,説起女兒的特長,那甜得意的聲線是那麼明顯;但是旋即,倩姐又轉為焦躁:「但是後來,為了練這個,文化課也到底耽誤了不少……唉,都怪我……平時一個人帶她,又要看店,實在太忙,沒時間輔導她功課……文化課耽誤了,花滑到底也沒怎麼練出來……南海省少年隊去年的選拔,她又落選了……這高不成低不就的……她這個年紀的孩子要是再練不出來,可不就兩頭都耽誤了。」
「……」張琛也是少體校出生的,這種體育專長生家長的心態再悉不過,當然明白於雪倩的意思。只是這個話題,太過複雜和深刻,都多少有點『社會問題』的意思了,他一時竟不知道怎麼答話。
「在南海的時候,一個人和我提前,説河西今年要組建冰上運動中心,如果來河西報名發展,這裏是冷門一點的省份,也許還有機會……後來,還介紹了個什麼老師給我,我也是為了琳琳的前途……腦子一熱,送了不少錢,還搬家來了河溪……但是現在,卻一點後文消息都沒有了。都説省局裏領導變更……什麼處長出事了,冰上中心要擱淺什麼的……但是,我是打聽了的,控江三中明明已經開始招生了啊,好多人都要加入這個冰上中心的集訓名單,還有什麼教練在哪兒哪兒的看苗子呢。這個,我是真沒辦法了,又沒個認識的人可以牽線……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回海南……我房子都沒了……」
「成了……嫂子,我聽明白了,明天見面説吧。不怕您見笑,這些太複雜的,我一個人,也是想不明白,裏面的人事我更是不……但是……我有幾個哥們,這方面還了,我晚上給他們打幾個電話,先問問是怎麼個情況。咱們明天見面,再細談。」掛了電話,他幾乎是呆呆的淺踏着油門開了幾分鐘,才想起今天自己的目的。
是去找那個女生玩。但是這會,卻明顯有點心不在焉,於雪倩説的事情,他本只是一知半解,雖然自己在晚晴工作,又替石川躍辦事,但是乾的都其實是灰地帶的事情;於雪倩説的,卻明顯是河西體育圈的『正經事』,以他的身份,本就是不搭邊。他總不能拿把三稜軍刺,去替於雪倩辦這種『事』吧。不過無論如何,七年了,倩姐第一次開口,雖然怎麼聽來也是病急亂投醫,但是他卻已經決心要用盡自己的一切資源,要替倩姐把這件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他將A6駛下了道,河西大學已經就在前面……
他了一口氣,打開手機,翻着上面做了標記卻用了假名的幾個聯繫人……打電話給誰呢?先打電話給自己名義上的經理老林,先問問這種事情的『門道』?
老林那種保安公司的經理,能知道什麼?打電話給程繡蘭?程姐門道是通的,而且也『熱心』,但是這會兒,程姐在和夏總彙報工作,不合適啊,而且程繡蘭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欠的。打電話給……石少?太誇張了吧,這點事情,真要驚動石少?還是等自己理順了頭緒再説吧。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人選,自己也捉狹的一笑,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您好,請講?」電話裏……傳來省體育局公關辦公室文員、長髮美女李瞳,那温柔、禮貌、優雅,用詞卻多少有點公事商務的問候聲。
「哈哈……美女……你這一聲……嘖嘖……如今真是好優雅。有那叫什麼來着……格調,對了,有格調……你這一聲『您好請講』叫的我心虛虛、腿軟軟的,我是張琛啊,張琛……你這會兒又在哪兒奮鬥呢?」電話那頭,似乎愣了愣,旋即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你的手機號碼還真多啊……我剛參加完一個酒會,在回家路上。不用説了,你也不可能深更半夜來問我加班辛苦不辛苦的,是你有事啊?還是老闆有事?」張琛嘿嘿一笑,李瞳,論身份其實也算是個省體育局的工作人員;而且跟着石少做事,如今即使是她,上上下下也認識不少河西省、河溪市體育圈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每每有跟自己聯絡,石少的不少『指示』都是通過她發出來的,以前還在晚晴集團和自己『同事』過小一段時間。如今……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同事』。而且,因為那件發生在河渚碼頭的事……心照不宣,雖然是石少的意思,但是她和她那個活寶弟弟平安無事,就是欠了自己一份天大的人情。這點小事,先問問她,是再合適不過了。説不定,都不用驚動石少……只要這個女孩肯給自己去疏通疏通,就能把倩姐那點事,辦的妥妥的。
「我的事,我的事,我的私事。有個事……我是個外行大老……想請教請教你啊……」
「你説這麼客氣,反而要嚇着我了,什麼事情啊?」
「咱們河西省要辦什麼……冰上中心?你知道這事?不是以前就有麼?」……
他和李瞳略略説了説自己的事。電話那頭,李瞳果然覺得不是什麼大事,略一沉,就開始和自己説起河西這個『重建』的冰上中心的首尾來……無非是什麼『政策』、『人事』、『厲害關係』之類的,還有「某處長和某處長的意思」,還有「省裏和局裏的看法」,還有『總局的態度』云云……其實張琛聽不太懂。
「要是……有個夠條件的孩子,想進去集訓試一下,有什麼路子沒?最好不用驚動石少了吧。」他琢磨着字眼和李瞳説。
電話裏,李瞳咯咯一笑,似乎應付慣了這樣的要求,又開始滔滔不絕説起來了……暗示這種事情『要找對人』,也要準備『出點血』,張琛也是似懂非懂,只好唯唯諾諾。
聽着聽着,忽然之間,張琛又覺得一陣沒來由的慨:那麼多年了,沒想到,嫂子來的第一個『有求於人』的電話,居然即使在李瞳這小妞這裏,都不能算什麼大事……而自己,只有一把可以放血、致人死地的軍刺……
權力,依舊是權力,哪怕只是權力的邊緣,才有着那股濃濃的暖香……
而自己,依舊只有一把冰冷的軍刺。
第63回:費亮,下船難香釧中心,西月廳。
夜已深。
河溪高爾夫愛好者協會舉辦的慈善酒會已經接近尾聲。
這樣的活動,身為控江三中常務副校長的費亮,是不太適應的。從外貌氣質來説,費亮也多少算是個『帥氣大叔』;以身份地位來説,在河溪的教育、體育兩界,他也算是一號尊長,並不寒磣。但這是涉外酒會,他畢竟只是體育老師出身,平裏更多是在機關裏打滾,或者和那些體育特招生小孩打道,在這種場合,他多少顯得有點窘迫,很難真正融入這所謂的『上社會』,就連那套西裝,他都覺得穿得很不舒服。剛才,他就希望能和晚晴集團的總裁夏婉晴寒暄幾句,套繞套繞;但是連他自己都覺到了,在這個高高在上、優雅體面的商界女強人面前,自己就有點舌頭打結。夏婉晴的回應,很禮貌,也似乎很熱情……但是仔細品味,依舊是敷衍。
他本來不想來的……但是沒辦法,今天實際上他是和人有約,要在這個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見一個在外人看來,和他毫無聯繫的人:晚晴集團總裁辦公室總裁助理程繡蘭。
人羣已經漸漸散去,悠揚的鋼琴曲還在大廳裏飄蕩,就連大廳裏彈奏背景音樂的女孩那漂亮的小脯,此時也都無法引費亮的注意力……好不容易尋到個空檔,他才若無其事的,在大廳一側稍微冷清一些的沙發座上坐了,和一旁跟個街道大媽似的程繡蘭,有了私下裏對話的空間。
「我的程姐,你就不要玩我了……我可比不了你,説是個教師,其實也是個黨員幹部,總要有組織紀律和黨黨紀要講的……官身不自由,你們要理解。現在你們是得意了,又是贊助,又是注資,整個河西體育都是你們的戲,連萬年這種大集團都退避三舍了。還要怎麼樣?你們有的是錢,也有的是門路。何苦還來纏我這個年不利的窮教書匠,有意思麼?
…
…我現在的情形,都已經是架在火上烤了……陳處失意人快口,只要在裏頭隨口咬上幾句,我趕明兒説不定也要去羅家村常住了……你們也不想被我牽連的吧?」他今天有點守不住城府,心直口快,連珠炮似的,好像是求饒,又好像是威脅,好像是抱怨,又好像是發怒,就是為了打程繡蘭一個措手不及,要把事情撇撇乾淨。其實他心裏,是非常怵這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大媽的。
他和程繡蘭互相之間『合作』的那些秘密,在今天這個時刻,實在是太燙手了。
和程繡蘭搭上關係,是在六年前。那時候,他還剛剛升任控江三中初中部的體訓主任,因為負責安排「省少年集訓隊學籍」的工作,求他辦事的人絡繹不絕。一個才十三歲,卻長得非常靈秀,跟個小妖似的初一小女生,為了謀一個學籍,三番兩次,幾乎是明着來勾引自己,口口聲聲「怎麼都行,就請費老師一定要指導我、幫幫我……」。他倒不是怕玩小女生,也不是覺得這個幼的小女孩不夠引力,不過那個時候,他正好在追求暫居控江三中的國家隊蝶泳隊花薛小藝,有點『無暇旁顧』;而且因為自己是出名的帥哥教練老師,這樣不諳世事的幼女女孩,他也玩過好幾個了,也逐漸有了些「不過是那麼一回事」的疲倦,竟然起了『兑現』的念頭。
也是巧合,他通過關係遇上了一個所謂的『通路掮客』。在C國,這種『通路掮客』沒有組織身份、卻遊離在企業和政府機構之間,幫助企業和政府機關進行一些不方便走明道的易,人脈非常廣博。然後介紹他了一樁和程繡蘭有關的『買賣』。説起來,倒也並不複雜,按照可以説得出口的説法是:某個影視公司,在拍攝『廣告』,要點『童星』;他負責推薦幾個「聽話乖巧,氣質好一些」的學生過去,可以拿一份『課外輔導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