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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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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盯着鄧華安那張黝黑的臉膛看了半晌,忍不住也呵呵笑了起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李飛刀怎麼樣了?”老鄧微笑道:“跟那寡婦結婚了,他老婆年初好像懷孕了,聽説像是男孩,沒事總踢他老孃的肚皮,淘氣着呢,李飛刀説先不告訴你,回頭給你個驚喜,他都尋思好了,讓孩子認你當乾爸。”王思宇‘喔’了一聲,微笑道:“這可是大好事,回頭咱哥三得找機會湊到一起,好好喝頓酒。”説完後,他不想起青羊的李青梅來,臉就有些黯淡,嘆了口氣,暗想回頭辦完案子,空過去瞧瞧她。

鄧華安見王思宇的臉陰晴不定,也不再吭聲,半晌才一拍腦門,低聲道:“對了,上次劉天成那小子喝醉了酒,直跟我嘟囔,説有件事情對不住你,當時我還惦記着給你打電話,後來一忙起來就給忘了,到底是什麼事啊?”王思宇皺着眉頭想了半晌,終於記起,他曾讓劉天成幫着調查隱湖集團的事情來,多半是劉天成怕老婆做事不隱秘,被隱湖的人發現,惹禍上身,所以沒有去調查,又不好意思告訴自己,這倒是人之常情,王思宇便也沒有在意,搖頭道:“小事一樁,我都忘了,他倒還記着,沒事,回頭我給他打個電話就好。”鄧華安‘噢’了一聲,點頭道:“天成那人不錯,你在省城吃得開,可得多幫幫他。”王思宇點點頭,點上一煙,皺眉上幾口,便壓低聲音道:“老鄧,你在龔老太爺那邊有眼線沒,如果有的話,讓他們留意打聽下龔漢的情況,幫我摸摸他的底。”鄧華安搖搖頭,抓起茶杯咕咚喝上一口,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茶葉,輕聲道:“那些派出所裏有給發線人費的,我這不養人,道打多了,倒是認識他們那的幾個小嘍囉,回頭我幫你問問,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估計那些小痞子不瞭解情況。”王思宇點點頭,皺眉道:“這樣啊,那陸禹山你得幫我找到,老鄧,我這次帶來的人少,你得給我打打下手,青州這邊的人我多半不放心,龔漢這人據説不簡單,遊廣闊,還有市委書記當後盾,辦這案子得小心點,不能走漏半點風聲,萬一打草驚蛇,那可就不好查了。”鄧華安點頭道:“這個你儘管放心,陸禹山的聯繫方式,我已經安排人查了,最遲明天下午給你消息,小宇啊,你能不能跟周書記説説,給我們領導打個招呼,把我這頭上的副字去掉,我現在瞅着刑警隊長鬧心,他看我也不順眼,馬勒戈壁的,我們兩個早晚得走一個,我和他不到一個壺裏,跟他一起幹事,真他孃的彆扭。”王思宇擺擺手道:“別胡説八道,你當政府是周書記家開的啊,他説提誰就提誰,就算是張陽書記想提拔幹部,那也得順勢而為,你先好好幹着吧,別把矛盾化得那麼嚴重,搞好團結那也是一門學問,再説了,上面有個遮風擋雨的,也不見得是壞事,就你那脾氣,還真得注意點,我覺得有個正職能幫你擦擦股也好。”鄧華安登時苦笑道:“他不往我臉上抹黑就算了,擦股是不用指望了,我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咱哥倆搭班子幹,寧給好漢牽馬墜鐙,不給賴漢當祖宗,那位爺我真是不想伺候了。”王思宇笑了笑,抬手從桌上摸過茶杯,緩慢地呻上一口,搖頭道:“別胡説八道,我算哪門子好漢了,你先幹着吧,以後的事情很難講,我真要有出頭那天,少不了讓你也掌個大印。”

“那太好了!”鄧華安咕咚一聲把茶喝乾淨,皺眉道:“走,出去整兩杯吧,這次不帶外人,咱哥倆單挑。”王思宇抬手看看錶,搖頭道:“正經事要緊,辦案期間不能喝酒,今晚就這樣吧,你給我記着,時刻準備着,我覺得這次辦案不簡單,你找些可靠的人給我預備上,一定要隨叫隨到。”鄧華安‘嗯’了一聲,見王思宇鄭重其事的樣子,不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地道:“不行我設個套把那小子抓進去,給他上點手段,讓他招了不就完了嘛!”王思宇哼了一聲,搖頭道:“只怕他前腳進去,你後腳就被扒皮了,別瞎胡鬧,現在還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呢,得按規矩來,你千萬別自作主張,等我電話就是。”鄧華安點了點頭,卻在心裏打定主意,正好這段時間案子不多,回頭去盯龔漢幾天,找點線索出來,不就是個腐敗案嘛,自己連刑事案件都能破得了,哪裏還能抓不到他龔漢的把柄,想到得意處,他不咧着大嘴笑了起來。

王思宇見他笑得蹊蹺,趕忙拿手指着他道:“咳,咳,老鄧啊,我可告訴你,別瞎攪和,你得聽我的,不然容易壞事。”鄧華安擺手道:“看你説的,我好歹也是刑警大隊的副隊長,什麼叫瞎攪和,這話也就你説吧,換個人試試,我非……嘿嘿!”兩人又聊了一會,王思宇便讓鄧華安先走了出去,他在包間裏獨自坐了一會,忽地憶起,這間茶館竟是當初和趙帆分手的那家,王思宇慢悠悠地走出包間,來到那張桌子邊,叫了一壺碧螺,安靜地坐了許久,才搖頭走了出去。

第四十六章博弈青州(四)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老黃沒吃早餐,就一瘸一拐地帶着程剛出門了,直到中午也不見人影,王思宇知道自己這次算是用對人了,這老傢伙在辦公室呆得太久了,估計這次出來也是技癢難耐,説不定這次的案子辦下來,又能發起他的辦案熱情,只是老黃心裏那塊陰影得找機會去掉,不然他身上總是缺些勇氣。

他正嘴裏叼着煙頭,躲在房間裏研究方案時,鄧華安興沖沖地把電話打過來,説是人找到了,陸禹山把家搬到江市去了,鄧華安大費周章,終於搞到了他的電話號碼,王思宇趕忙拿起筆,在黑皮本子裏記上號碼,嘴裏忙不迭地道:“老鄧啊,辛苦了,真有你的,這都能找得到。”老鄧心想總算沒白費勁,為了你這句誇獎,好傢伙,把人都折騰壞了,忙了六七個小時,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還搭上不少人情,總算從大海里把這顆針給撈出來了,但他沒有實話實説,反而抱着電話吹噓起來:“這算啥啊,跟刑警隊的講這話,那不是寒磣人嘛,一個大活人有啥難找的,最多就是撥拉幾個電話的事,小事一樁。”王思宇記下電話號碼後,點頭道:“不錯,老鄧啊,那以後找人的事就都由你幹了,對了,我還有一朋友,失蹤很久了,你幫我查查看,他姓趙,叫趙帆,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好久沒聯絡了,不過我估計肯定是在國內,你自己到户籍那查照片去吧,嗯嗯,那先這樣。”鄧華安掛斷電話後,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搖頭道:“馬勒戈壁的,這事鬧的,多嘴了,刑警隊的也受不了你這麼搞啊,還估計肯定是在國內,那上哪找去啊!”王思宇是聽不到鄧華安的嘮叨,他按着電話號碼給陸禹山打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王思宇自報家門,對方得知省紀委調查組在調查龔漢時,非常興奮,表示願意配合調查,但陸禹山還是有一定的顧慮,他不願到青州這邊拋頭面,只想在電話裏介紹情況,王思宇很清楚他在擔心什麼,便同意了他的意見。

兩人在電話裏足足談了一個多小時,陸禹山將他所瞭解的情況都一五一十地向王思宇做了介紹,王思宇耐心地做着記錄,不時嘴問上幾句,老陸都做了解答,末了,陸禹山嘆息道:“終於有人來查姓龔的了,不過王主任你千萬要小心,此人背後站的可是大人物,家裏還有黑道背景,千萬莫要被他們算計了。”王思宇忙道:“請老陸同志放心,不壓正,他的問題,我們肯定能查清楚的。”陸禹山忙道:“王主任説的是,那我預祝你們成功,要是真能扳倒姓龔的,我給您送一面大錦旗。”兩人客套了一會,王思宇便掛了手機,鼻子喃喃道:“不勝正?這話怎麼順口就溜出去了,咱這算哪門子正啊,大家都是道中人啊!”通過和陸禹山的談話,讓王思宇對龔漢有了更深入的瞭解,此人正如周松林所講,非常不簡單,他從外地調入青州後,最初市裏沒有合適的位置,市裏領導便讓他到省委黨校學習,緩和緩和,而等他再次回到青州之後,市裏很快就下了文,把剛剛擔任城建局長不久的陸禹山調離,為他龔漢讓路,從那時起,陸禹山和龔漢兩人之間便結了疙瘩,以致後來鬥了好些年。

龔漢自從進了建委之後,在當副主任期間,就已經囂張跋扈,仗着上面有人,對招標工程隨意干預,稍不順意,便破口大罵,本沒有把他的頂頭上司放在眼裏,但眾人都知道他的後台極硬,所以當時也沒有人敢和他硬頂,直到他升至建委主任後,陸禹山又恰巧調到建委任副主任,兩人之間開始頂了起來。

只是陸禹山為人正派,經濟上問題很乾淨,龔漢雖多次刁難他,卻捉不到陸禹山的把柄,一時奈何不了他,而陸禹山雖然查到了龔漢的一些問題,多次向主管領導反應問題,並且寫了匿名信,可沒人理會,上面反而批評他,要注意搞好團結,積極配合龔主任把工作幹好,不要總是藉機挑事,破壞建委班子的安定團結。

陸禹山沒想到會被扣上一頂破壞安定團結的大帽子,就此心灰意冷,不想再鬧下去了,然而事情沒有按照他的意願去發展,那封匿名舉報信從上到下轉了一圈,幾易其手,最終竟回到龔漢的手裏,龔漢只看了一遍,就確定這信是陸禹山寫的,於是當時就踹開他的辦公室,當着許多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姓陸的,咱們走着瞧,半年之內不把你趕出建委,我龔漢以後倒着走!”龔漢自然不是空口説白話,他也確實有這個能耐,沒過多久,陸禹山便被提前退休,陸禹山退休之後,剛開始仍是不服氣,多次找到市委領導去告狀,但都沒有結果,非但沒有等到組織上為他討回公道,反而半夜被黑社會的找上門,打了個鼻青臉腫,他打電話報了110,警員在趕到後,只做了筆錄,告訴他以後要本分做人,不要再得罪人,之後轉身就走了,接連幾天也沒個説法,而那些痞子後來又到他家鬧過幾次,老陸和老伴再打報警電話,卻已經沒有警員再過來了,沒有辦法,他自覺在青州呆下去,只好帶着一雙兒女搬家到了江市,用畢生積蓄開了一家小飯館,如今生意倒也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