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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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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反反覆覆,白歲寒這場小病居然一直沒有好起來。

谷藴真擔心得要命,每天回去就順便去同仁堂抓藥,再買一袋子餞。他知道白歲寒最不喜歡吃苦。但他又不信任西醫,厭惡針頭和膠囊,於是每回只能捏着鼻子喝藥,再用一顆遲來的糖中和掉苦澀的藥味兒。

今天買完藥出來,拐過一條街,快要到斜陽衚衕時,谷藴真居然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人。那人剛從一家紋身店裏出來,又從口袋裏拿出煙盒,撕開包裝,出一細長的香煙,只夾在指間,不再有別的動作。

谷藴真走過去叫他:“林老闆?你怎麼在這裏?”林聞起抬起眼眸,不知為何,谷藴真也覺得他眉宇間有種説不出的疲憊,竟與白歲寒近來的神類似。他思索間,林聞起習慣地笑了笑,説道:“我剛出來,你應該看見了。”

“刺青……?”谷藴真糾結地皺了皺眉頭,目光在林聞起身上游移,他説:“你似乎不像是會喜歡刺青的人。”林聞起眉梢一動,笑道:“我只是聽説,圖案一旦紋上了,就永遠都洗不掉,我倒偏愛‘永久’的這個特點。”見谷藴真疑惑,他便伸出手臂,挽起衣衫,只見他的小臂內側,落着一方印璽大小的鮮紅,那塊皮膚已然康復,於是印章的圖案就愈發清晰。

竟然是方方正正的一個紅白小篆字落款――無物三友。

谷藴真驀地睜大眼睛,幾度言又止,他看着林聞起稍顯温柔的低垂的睫,模糊地問道:“你想必很喜歡這個畫家吧……否則怎麼會紋他落款的印章花樣呢。”林聞起應了一聲,放下衣袖説:“不錯,我確實很喜歡他。”谷藴真正想開口説什麼,林聞起卻先一步地打斷他的話音,他道:“我若早刻了這個,他大約也多少明白一點,我並非一時衝動的罷。再説一時興起,光憑那一捧見的膚淺起意,就真足以讓我盲目十幾年麼?”於是谷藴真要説的話就地湮滅了,他受到了衝擊,紛亂的思緒在腦子裏亂飄。他頓了一會,終於開了口,勉強地笑道:“我方才還想請你去我家,跟無物先生見個面呢。”他與白歲寒同居一城,雖然先前礙於種種原因沒有直接來往,但谷藴真確實一直在關心他的唯一的師兄。

又叫無物三友,傻子才不懂他是白歲寒。

只是唯一讓他大吃一驚的就是,林聞起心心念念那麼久的人,正是他的師兄。可谷藴真在驚訝的同時,發覺自己很快就理解了林聞起,甚至沒有一點糾結的過程。

畢竟白歲寒當年唱起花旦來,確實萬種風華。

那是真正的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而令一個初出茅廬的十七歲少年一見傾心,雙手奉上了真心,蹉跎了半生的時光,似乎也並不稀奇。

白歲寒是令人恨死戀生的那類人。

因為世間有他,就無限美好。

但那到底是曾經。

谷藴真想起白歲寒燒得人事不知的模樣,蒼白地猶如一樣擺玻璃展廳裏的古董,易碎又珍貴。他剛把白歲寒接回家時,無時無刻不在討厭那個染指過師兄的人,但此時知道這個人是他一直視為知己相的林聞起,心中一時無奈又難以接受。

所幸林聞起沒有讓谷藴真為難,他笑着説:“這就不必了,他不願看到我的。”谷藴真覺得他的笑容並不真誠,那更像一張半遮半掩的假面具,一碰就碎,還隱隱地出了底下愁眉不展的、悲傷的一點輪廓。

他告別林聞起,慢慢地走回去家裏。庭院中,白歲寒發着低燒還堅持在花壇前澆花,他長髮散落,遠觀自在若飛仙,側臉緻,只是太淡。

白歲寒好像一件素雅的秀禾服,雖然緻漂亮,但處處都透着不和諧的氣息。

在與他第一次説“再見”之前,谷藴真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師兄會如此脆弱、如此飽受催折。呼嘯而來的風雪打碎了他眉間的倨傲,又讓人情世故變成扎手的尖刀,謀害了他身上本該永生的少年意氣。

谷藴真想起有人曾説,白歲寒是一座活在人間的桃花源,只消見他一面,你就明白你終惶惶,所思所求的是什麼。

而現在這座桃花源,花敗水枯,扣雪囚冬。

他立在遠處無端想了許多,白歲寒澆完了一壺的水,緩緩側過臉來,伸手挽了一挽散下的長髮,像是才發現他,於是眼眸訝異地微睜,問道:“你呆在那裏做什麼?”谷藴真才走近了,垂着腦袋,失魂落魄地説:“師兄,當時他們説要接你回揚州,我就應該死都不讓你去的。”白歲寒看着他的腦袋,伸手很輕地安撫了一下,力度像鴻羽掃雪,他説:“好端端的説這個敗什麼興。誰又讓你想起這些來?是不是老李在巷口跟你胡説什麼了?”

“不是。”谷藴真立即抬起頭來,強打神説:“我今天在外面看到有人倒賣你的畫!好生氣啊,那個山羊鬍老頭太卑鄙了……師兄,我扶你進屋吧。”進屋很是費了一段時間,白歲寒剛坐下,谷藴真眼珠一轉,又説:“前段時間,我去逐香樓喝茶的時候,聽到一樁八卦,我説給你解解悶吧。”怕他拒絕,於是不等回覆,谷藴真立即説道:“聽説逐香樓的老闆把幾個白吃白喝白住的外地人趕出去了,僱人把那幾個人蒙麻袋揍了一頓,其中有個壯漢還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