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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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易令人讓步的目光,鬱恪只抿笑了下,頗有些無辜的意味:“哥哥,我説回去後就成婚,絕對不是騙你的。你放心。”楚棠細細看着他。
這一點説得正中楚棠擔憂的地方。
一個時辰前他才覺得小孩已經忘記了之前不正常的情愫,剛剛鬱恪又突然要粘着他睡覺,實在令人不得不警惕。
“皇上九五至尊,臣留下來不合規矩。”楚棠聲線清冷,彷彿天山終年不化的雪,從未變過。
鬱恪無害的笑容一僵,彷彿強裝出來的輕鬆再也裝不下去了,慢慢耷拉下肩膀,垂頭喪氣道:“哥哥以前都不在乎這些規矩的,是因為怕我做出什麼不應當做的事,還是因為我們生疏了,才説出這些話來拒絕我?”他説得委屈,好像一個家長不同意買玩具的小孩子,只能悄悄失落。
不知是不是久別重逢,還是楚父的事情讓他對小孩心軟了起來,楚棠情不自軟下了語氣:“我不是這個意思。”鬱恪垂下眸,輕聲道:“我知道,三年前是我做了對不起哥哥的事,我動了不該有的念想,哥哥惱我、疏遠我也是應該的。”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樣坦誠地説這件事。
楚棠聽得很認真,給足了耐心和寬容。
鬱恪繼續道:“這三年,我一個人在京都,想得很清楚了。哥哥在我心中,是唯一的親人,我敬你如兄如師,那些骯髒的念頭一開始就不該有。但既然有了,我就認了,衝動之下做出的錯事,也請求哥哥原諒。”楚棠問他:“陛下説得是真的嗎?”鬱恪朝前走了一步,低下頭,眸光在燭火下有些氤氲:“真的,我悔改過了。可哥哥這樣避我如洪水野獸,是不是覺得我齷齪,討厭我了,不會再給我改錯的機會了?”他淚光閃爍,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來:“老師説過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都記着,可你呢?”楚棠想起方才他鎮定自若地指揮那些將領的樣子——明明鬱恪在外人面前那麼強大,怎麼一到他面前,就這麼愛哭了呢?
但鬱恪從小跟在他身邊長大,他又哪裏不知道鬱恪愛哭撒嬌的格?
鬱恪這一示弱,勾起了楚棠心裏那點子柔軟。他望着鬱恪,心底略微一顫,柔聲道:“我不是在怪你。”鬱恪低着頭,沒有説話,像只被主人嫌棄的大狼狗,灰心喪氣的,只輕輕哄肯定哄不回來那種。
“鬱恪,”楚棠叫他的名字,道,“你沒有錯,只是小孩子難免會喜歡親近的人,是我沒早點察覺。我只怪我沒有教好你。”鬱恪抱住他,把腦袋擱在他肩上,了下鼻子,小聲道:“説謊,你離開我這麼久,就是要懲罰我。”楚棠無奈:“怎麼能這麼想?”他從來沒想過這種懲罰方式。只是他沒這個經驗,不知道怎麼面對青期少年悸動的心思,怕狠心拒絕會傷了小孩子的自尊,只好等他慢慢長大,慢慢領悟再説。
鬱恪撇撇嘴,道:“好吧,是我小心眼。”楚棠拍了拍他的肩,動作沒之前那麼冷淡了。
見楚棠放下了防備,鬱恪馬上就重拾起以前討巧賣乖的放肆,可憐兮兮道:“我一個人在京都,身邊都沒個親近的人,是不是很慘很需要哥哥抱一抱?”楚棠伸手往上,回抱了他一下,然後還摸了摸他的頭,道:“好了,不慘。等你成婚,就不會這麼孤單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鬱恪慢慢笑了:“行。”既然心結解開了,兩個男人擠一張牀也沒什麼。
鬱恪沐浴完,身上的龍涎香淡了點兒,帶着夜裏的涼氣爬上了楚棠的牀榻。
楚棠睡前有看書的習慣,正半靠在牀頭前,手裏拿着一本書,突然覺眼前一暗,淡聲道:“你擋着我的光了,陛下。”鬱恪上了牀,和楚棠蓋上同一張被子,傾身將牀頭的燭台移近一點:“仔細眼睛疼。”楚棠看得專注,沒理他。
鬱恪就側着身,凝眸注視着楚棠在燭光下的容顏,像看一本足夠引人的書籍,認真極了,彷彿在思考什麼。
“看什麼呢?”楚棠突然問道。
鬱恪眯眼笑了笑:“我在看老師。”楚棠手一頓,果不其然,鬱恪下一句就是:“為什麼許多年過去了,老師的容貌卻與從前無半分不同?”這個問題鬱恪以前就問過。只是那時距鬱恪第一次見着他面具下的臉才過幾個月,楚棠尚還能用“肖似生母”矇混過關,現在鬱恪好像越來越難糊了,楚棠不得不謹慎一些。
“有嗎?”楚棠放下書,黑曜石似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向鬱恪,疑惑道,“西北多風霜,臣還以為自己老了許多。”楚棠微微歪了下頭,似乎真的到困惑。他專一地望着別人的時候,頗有種孩童的天真,彷彿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不染塵俗世事,只求一個答案。
鬱恪深深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眼睫,角帶着笑意:“若哥哥這都算老了,外面那些將士還用活嗎?宋將軍聽了,該自抹脖子了。”——宋雙成比楚棠小几歲,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英俊瀟灑,行軍打仗之餘,他私底下其實分外在意保護自己的臉。有一次臉上受了傷,為了尋得恢復傷疤的藥,他還偷偷溜進了青樓,被老將軍知道,起藤條就要狠狠打了一頓,最後還是碰巧經過的楚棠和鬱恪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