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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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着想。古來帝王手上不可能幹乾淨淨,但哪怕揹負罵名無數,只要手中穩穩掌握生殺之權,他們便能端坐在龍椅上,儘管午夜夢迴會因曾做下的骯髒事而醒來。
但鬱恪不一樣。
鬱恪心思聰慧,殺伐果決,可到底跟着楚棠長大,赤子之心不減,情赤誠,對親情依然保留了一分念想——從他對楚棠的依戀孺慕便可看出。
楚棠不希望他這麼小就開始領悟到眾口鑠金的難處。
鬱恪聽着,默不作聲,眼裏閃爍着不知名的光:“哥哥為我好,我怎麼會不知道?”可他不希望楚棠為了他而受到半點兒傷害,更何況還是因為別人——他氣的是楚棠沒有照顧好自己。
可楚棠絲毫不懂,只以為他還在為他偏袒八皇子而生氣,便道:“八殿下已離開京都,大抵不會再動搖太子皇位,臣也永遠不會有另立他主的心思,殿下放心。”鬱恪側頭看了他一會兒,轉過頭去,忽然笑了:“楚棠,你真是……讓我怎麼説好?”楚棠疑惑地看他。
鬱恪在心裏嘆口氣,罷了,就連他都搞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思,更別説楚棠了。
他上前一步,更靠近楚棠一點,一手牽着兩條繮繩,一手挽住了楚棠,將他左手臂都抱在了懷裏。
“殿下?”楚棠不確定地道,“殿下不生臣的氣了?”鬱恪緊緊粘着他,歪頭蹭了蹭他的肩,哼了一聲:“沒有,我氣,我可氣了。”楚棠沒有收回手,任由小孩兒抓着,陪他慢慢走着。
鬱恪道:“沈皇后遲早要死,學生只不過將這步稍稍提前了,老師不會怪學生吧?”楚棠搖頭:“太子走得一手好棋,臣自愧不如。”鬱恪眼裏漾開一絲笑意:“又恭維我,老師總言語恭維我。”
“臣行動上也可恭維殿下。”鬱恪聽到他的話,直起身,看到手裏牽着的馬,嘴角噙笑,道:“這也倒是。”他騎的那匹馬,馬身剽悍漆黑,銀蹄白似踏煙,故取名踏雪。是楚棠送他的。在它還是小馬駒的時候就陪着鬱恪了。
也是在那時,他才發現,楚棠並不是什麼都會的——楚棠不會騎馬,所以他的騎不是由楚棠教的。
在他心目中,楚棠什麼都會,上可治朝理政,下可琴棋書畫,無所不能,樣樣通。因此楚棠説他不會騎馬的時候,他很驚訝:“老國師沒有教哥哥嗎?”楚棠笑道:“臣自小在明月寺長大,父親並沒有教臣騎之術。”鬱恪便抱着楚棠的大腿,仰着頭道:“那哥哥和我一起學好不好?”於是他們師生就一起學騎馬了。
楚棠學什麼都快,鬱恪也是,兩人幾乎是同時學會的。
後來,鬱恪給楚棠送了一匹馬,正是現在的火雲。
挑馬的時候,不知怎的,他莫名覺得楚棠應該騎一匹火紅的駿馬,襯楚棠雪膚黑髮,熠熠生輝,彷彿那一抹烈火就能碎主人的冷漠。
想到這裏,他心裏劃過一個久遠的畫面——遙遠的風雪夜,那個人從契蒙人手中救下他,將他送上火紅駿馬的馬車,送他回到京都,送他遇見楚棠。
這幾天冷戰時,鬱恪滿心不痛快記,現在和解了,他忍不住説道:“我宮裏的奴才實在不中用,連哥哥都看不好。”楚棠道:“是我一意孤行,請太子不要責罰他們。”這會兒又不稱臣了。鬱恪在心裏嘀咕。只有在為別人求情時,楚棠才沒有那麼冷漠。
不過誰叫他是他的老師呢,他總是這樣喜歡他、依賴他。
“那老師在行動上也恭維我試試?”
“臣陪殿下賽馬好嗎?”
“想得倒美,你身上還有傷。等好了再罰你陪我賽馬。”
“但憑殿下吩咐。”----夕陽漸斜,燦輝照耀,碧綠的草原如鋪上一層薄薄的金子,黃青接,在微風吹拂下搖晃。
侍衞在圍場外護衞着,耳邊聽着那幾匹駿馬疾馳,一前一後,“噠噠”踏平了短短的青草,場內時不時響起歡聲笑語,豪情畢現。
“駕——”
“駕——”馬匹爭相馳騁,宋雙成騎在白馬上,伏低身體,不停揚鞭策馬,盯着前面一騎絕塵的兩人,努力追趕。
火雲如星颯沓,踏雪似雷鳴閃電,角逐烈,不分伯仲。慢慢地,踏雪往前拉開了一點兒距離。在衝向終點時,火雲又一個箭步越過了那匹黑馬。
皇家旗幟風招搖,宴席裏,珍餚擺在桌上,琳琅滿目。盛裝出席的王公大臣們看着,不約而同歡呼了起來,緊張地盯住終點處。
終點是一個小山丘,上面有一張小旗子,風飄揚。
鬱恪和楚棠兩人幾乎是同時到達了終點。
少年身手卻更快,一個彎,利落地拔了旗子,勒馬停住,回身笑看楚棠。
楚棠也停了馬,隔着冪籬,接收到少年欣喜驕傲的目光,笑了下:“殿下英勇,臣佩服。”如願得了楚棠的表揚,鬱恪眉眼都笑彎了,嘴上客氣道:“國師身上的傷剛好,不宜取旗,學生就代勞了。”他眼睛亮亮的,將旗子遞給楚棠。
楚棠看着他,沒拒絕,接過旗子,給了上來的黎原盛。
黎原盛笑容可掬,大聲道:“太子殿下和國師又是第一!”圍過來的臣子們恭賀聲不斷。
鬱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