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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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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看了看外面的積雪:“雪天難行,且你身體尚未好,還是別了。”鬱恪道:“我躺了那麼久,骨頭都軟了。”楚棠想了想,也便放下筆,道:“那好吧。”鬱恪一笑,從木架上拿過狐裘,給楚棠披上,道:“天冷。”那件狐裘,是數年前楚棠離開京都前往西北時,鬱恪在城門上送他的。皮珍貴,穿上去極為暖和,像是置身於天一樣。

楚棠道:“多謝。”鬱恪的目光掠過他上的玉佩,輕笑了下:“我們之間何須言謝。”冰天雪地,紅牆綠瓦,點點揚花,一片潔淨。

天霽寒霜,花園裏的梅花開得正盛,如點綴瓊枝膩,紅梅、綠梅和白梅各自綻放。

黎原盛他們在後邊遠遠跟着。

鬱恪和楚棠並肩走着。鬱恪道:“因為我的病,哥哥在鬱北多留了這麼多天,是不是覺得我煩了?”楚棠説:“陛下多慮了,安心養病才是最重要的。”他想了想,道:“許憶留在了業寺,祭祖大典的事他都安排好了。我就不留下來陪你了。”

“好。”鬱恪手一僵,隨即笑了笑,道。

楚棠説:“陛下能撐過來,我很高興。

“鬱恪嘴角上揚了下,然後他嘆了口氣,突然伸出手去,握住楚棠的手:“哥哥。”楚棠腳步一頓,但也沒拒絕,由得鬱恪寬大的手掌包住他的手。

鬱恪恢復能力極強,身上的疹子已經痂了,留有淡淡的印子,他並不多在意這些地方的,握住楚棠的手,停下了步伐,後面的人也遠遠停下了。

“我知道,很多時候,我幼稚,不成,給你惹了很多麻煩。”鬱恪低聲道,“我給哥哥道歉。”

“我們之間何須言歉。”楚棠淡聲道。

鬱恪的目光細細描摹着他漂亮的眉眼,似乎要把他印在心底似的。

半晌,他移開了視線,牽着楚棠,越過一樹一樹的梅花,踩過地上薄薄的積雪,繼續往前走,聲音低沉好聽:“哥哥什麼時候走?”

“五天後吧,”楚棠説,“現下你的病好了,我也能安心離開。”鬱恪沉默了一下,慢慢地,他垂下眸,掩蓋住眼裏的情緒,低聲道:“好。”天寒暮,梅樹一枝斜,兩人緩緩走着。鬱恪心裏有很多話要和楚棠説,看着他一如既往冷淡的眉眼,卻也全都沒有説。

他笑了下,眼中情緒卻不明:“討人嫌那麼多次,這次我不會再犯錯挽留哥哥了。哥哥放心。”楚棠回頭,打量了下他,忽而角微翹:“好。

第82章謝絕轉載離別的子總是那麼快、那麼快就到來,於鬱恪而言,那人留下來的時光就像一場痴夢。

後。

這一天,鬱北進入了寒冬,正是最冷的時候,天還未亮,雪花飄下,如鵝,紛紛揚揚。

紫宸殿門口,遠遠地,一排穿着厚衣服的宮侍低着頭,手提幽微光亮的燈籠,恭敬地候在一旁,在他們前面,是面容冷峻的皇上。

鬱恪今天沒上朝,一早便來到紫宸宮,卻在門口徘徊了好久,未曾進去過,似乎在等一個永遠不會出來的人,從寅時開始,他便在雪中等候,一直站立了一個時辰,傘上的雪積了一層。

直到東方亮起,晨光細微,鬱恪才開了口,聲音如冰凌般,低磁而冷凝,卻又結着一層無力的霜:“都退下吧。”

“是。”黎原盛應道,揮手讓他們後退,看了一眼鬱恪,在心裏嘆了口氣,默默退下了。

鬱恪抬頭,大門上“紫宸”二字的匾額,一如往常,描金大氣,潔淨如新,似乎還和他甫登上太子之位,搬來這裏時那般,從未變過。

他想起了還沒遇到楚棠時的自己,弱小、孤立無援,母妃含恨而死,父皇冷眼以對,宮人欺軟怕硬,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只能任由人欺凌,還被俘虜去了遙遠的蔚瀛。回想這些的時候,鬱恪英俊的眉眼像是覆着冰霜,像是在旁觀一個陌生人的短短的前幾年,無情又冷漠。

慢慢地,他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可萬事有因皆有果,是禍更是福,他以前的苦難,相比之後的快樂,簡直像是一粟與滄海。如果沒有那夜出京被擄,他也沒有遇到楚棠的可能,他的人生,或許就斷送在契蒙人的刀下,怎麼可能還有現在這樣萬人之上的尊榮?

楚棠來到這裏,就像天神下凡,温柔而堅定地牽着他,度過一切劫難,送予他光明與新的生命。

鬱恪仰着頭凝視了一會兒匾額,收回了視線,拂了拂衣袖。

可時過境遷,這些東西呵護得再好,也會有腐朽的一天,世人總會淡忘舊的、換成新的。

人亦是。

就算楚棠對他付出了情,但也僅限於這段時間、限於這個地方,離了這裏,或許楚棠沒多久就會忘了他,忘記他生命中曾經一手帶大的皇帝,投入回他以往的人生中。更有甚者,楚棠心裏是否真的有他的一席之地,他都不能確定。

跨過門檻,鬱恪一襲黑錦衣,銀邊暗龍紋,在白茫茫的庭院裏顯得格外蒼寂。

紫宸宮的人看到他,紛紛行禮,鬱恪抬手製止。月容匆匆趕來,低聲道:“奴婢參見陛下。”

“國師呢?”鬱恪問道。

若細聽,會聽到他聲線有些微的顫抖,像是緊張,又像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