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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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滿意。
兩人回去途中,騎着馬,仍忍不住手牽手。賀蘭碸告訴他,朱夜得知山坳裏有暗室,暗室中藏着許多高辛箭之後,着實也十分驚訝。朱夜自己只擁有一枚高辛箭,是當年逃離血狼山的母親帶走的。她只知道賀蘭野藏匿了所有高辛箭,卻不知道賀蘭野竟從未對北戎天君透半分。
能保存這個秘密,賀蘭野必定也吃了不少苦。
“與高辛箭相比,狼鏑速更快、更準。”賀蘭碸説,“高辛箭還是太輕了,狼鏑是實心的鐵箭,重了些,尋常大弓並不適合。兩種箭我都試過,擒月弓最適合使用鐵箭……”説起箭之事,他話變得很多。靳岄喜歡聽賀蘭碸聊天,每每談到喜歡又擅長的事情,賀蘭碸就會變得健談。
兩人回到山腳,正巧碰上獨自練劍的嶽蓮樓,免不了又遭一陣嘲笑。
嶽蓮樓擅用的武器是兩把同樣長短的劍,左右手各一,平時或負於背上,或佩在側。他一邊收劍,一邊不知怎麼的就躍上了飛霄馬背。
賀蘭碸只覺得背後一沉,飛霄嗚地低嘯,緊接着便有人俯身在他頸側亂嗅:“高辛人,你身上怎麼有我家小將軍的味道?你們做啥了?”嶽蓮樓剛問完,抬頭便見靳岄快馬加鞭,一個人往前跑了。
“害羞什麼,真是傻孩子。”他遺憾地嘟囔,“哥哥有許多經驗,你們怎的不問問我?”賀蘭碸仰頭看他:“嶽大俠,江湖是什麼樣的?”嶽蓮樓俯首不語,像是驚呆了,半晌才從飛霄背上跳下,站在原地不動。賀蘭碸勒馬回身,飛霄小跑到嶽蓮樓身邊,他又問了一遍:“嶽大俠?”嶽蓮樓只覺得賀蘭碸像靳岄一樣畢恭畢敬地稱呼自己實在十分有趣。
“我不是大俠。”他也認認真真回答,“我是俠。”
“什麼是俠?”賀蘭碸愈發恭敬。
“就是見到漂亮孩子,無論男女,都想親一口的那種人。”嶽蓮樓指着他臉頰笑道,那是自己之前親過的地方。
賀蘭碸認為阮不奇教卓卓説的諸多大瑀罵人話之中,有一句尤為適合:“賊?”嶽蓮樓:“……”晚上靳岄再見到賀蘭碸,發現他兩頰通紅,似是被人狠狠捏過。但他怎麼問,賀蘭碸都不肯説出是誰下的手,只遮遮掩掩地,不讓靳岄看自己的臉。
“大瑀的江湖可真……有趣。”賀蘭碸還頗為認真地同他談論,“在路上見到好看少俠就能衝上去抱着親,只要有錢,想跟誰睡覺就跟誰睡覺。我還以為大瑀人總是扭捏,不料大瑀江湖竟比北戎人更灑大方……”
“當然不是!”靳岄震驚,“誰説的?!”等人們把市鎮上的酒喝完了,那燃燒的鐵鹿頭也看膩了,鑿礦打鐵的聲音又夜響徹血狼山。賀蘭碸在這裏學會了打鐵,據説每一個高辛男人都懂得這個本事,他們為自己打造武器,為子打造薄而鋒利的鐮刀,為孩子打造光滑的鐵塊和鐵球,那是高辛小孩能擁有的第一份禮物。
高辛工匠教賀蘭碸如何識別鐵礦:山上有赭,其下有鐵;上有慈石,下有金也。靳岄有時候跟着聽一耳朵,賀蘭碸倒是研究得認真。
撥開礦渣和炭灰,金紅的熱鐵從爐子裏被夾出來的時候是軟的,能在鍛錘下變成任何的形狀。賀蘭碸先是想打一枚箭,得知鍛箭需要模具後他決定換作打菜刀,之後很快又放棄了:他只想打一塊普普通通的鐵板。
最後鐵板也沒有打成,教他這本事的高辛人勉強壓抑着自己的怒氣,不敢跟高辛王説太過無禮的話語,客客氣氣請求他:去歇一歇吧……也不是所有高辛人都懂打鐵,就像並非所有高辛人都能拉開擒月弓、點燃鹿火……再歇歇吧,歇歇,放過這塊鐵。
賀蘭碸進行漫長而無用的打鐵勞作時,靳岄就在鍛鐵的地方等他。年邁的怒山部落罪奴連鍛錘也舉不起來,他們坐在温暖的角落裝填火藥,渾濁眼珠子在皺巴巴的眼眶裏打轉,面目慈祥得很模糊。
他們告訴靳岄,冬天的時候常有鳥兒在血狼山過冬,都是來不及往南方遷移的孤鳥。有時候冷得突然,他們在路上偶爾會撿到一兩隻凍僵的小雀。人們把小雀藏在懷裏或者腋下,等慢走回血狼山市鎮,小雀便能活過來,他們打開衣袍,張開手臂,生了翅膀的小東西就撲稜稜地飛上了天。
“跟這雀兒一樣,怒山人殺不死哩!”老人七嘴八舌,“高辛人也一樣殺不死。”怒山罪奴口音濃烈,靳岄只聽懂一點兒,稀裏糊塗地隨着他們一起點頭。
到了夜裏,酒少了,人們倦意濃烈。偶爾賀蘭碸和靳岄會在山坳裏碰到一兩個怒山罪奴,他們壓低聲音,生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用幾乎聽不清楚的語氣飛快地詢問賀蘭碸:哲翁還在嗎?哲翁死了嗎?他什麼時候能死啊?他殺了怒山部落這麼多人,屍山血海,你是高辛王,你好歹也是個王,你怎麼不去了結他?
賀蘭碸總不知如何回答,時而茫然,時而沉默。
離開那一,市鎮上的人紛紛來送別。朱夜選擇留在血狼山,駐守的士兵非常歡:有高辛神女在,高辛人好管得多。
賀蘭碸從暗室裏拿了一大把高辛箭,用油氈布裹嚴實了,緊緊繫在馬上。臨行之前,朱夜把擒月給了他。
“擒月弓是該給高辛王的。”朱夜説,“不管你願不願意當高辛王,都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