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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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你是高辛人?”賀蘭碸一言不發,舉弓對準説話之人。
“我們兄弟幾個還沒殺過高辛人,今可算是開眼了。”那人笑道,“高辛的狼崽子居然還沒死絕,是你們命太賤,不好死,還是馳望原天神太慈悲,不捨得滅了你們的族?”他説一句便踏前一步,賀蘭碸毫不動搖,猝然鬆手。
那人反應也極快,舉劍將此利箭擊開。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他面對賀蘭碸,實在遊刃有餘,還能指着阿瓦説話,“你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你今救他,他來會殺更多的人,屠盡北戎五大部落!”
“呸!和族人多説無益!”另一個人喝道,“長着狼眼睛,則人人見之可誅,不必廢話!”賀蘭碸完全沒把這些話聽進耳中。他謹慎地判斷着眼前形勢:三人中一人負傷,但另兩人仍可行動,他必須找到同時擊傷兩個人的方法,才能避免殺機。飛霄就在上方,只要他能把阿瓦背上去,他們就能逃離。
説話者話音未落,為首那人忽然踏出半步,劍刺向賀蘭碸!賀蘭碸下意識躲開,沒提防另一側有人舉刀,刀身平平拍向他的臉,他側腹被人踢中,頓時倒地,壓在阿瓦身上。
賀蘭碸立刻弓彈起,臉皮漲紅——那兩人竟是當他玩物一般戲耍,得手後正暢快大笑。
他左手持弓,右手尾指從間箭囊挑出兩支箭,於呼間連兩發,先刺中用刀之人,瞬間又指向為首的持劍者。他發箭極快、極準,那持刀之人一聲慘叫,捂着脖子倒地了。
賀蘭碸心口一空——他殺了人。
不過片刻怔愣,持劍者已經欺近,劍尖狠狠刺入賀蘭碸大腿,大手上鐵爪錚錚,抓向賀蘭碸喉頭。阿瓦就在賀蘭碸身後,忽然舉刀朝那人腳踝砍了一記。賀蘭碸趁機抓住那柄劍,殺氣與血氣、恐懼和焦灼,全都令他瘋狂,他扔了自己的弓,抓起一枚箭,直接將它戳入持劍者眼中!
“狼崽子!!!”持劍者痛聲大吼,“你是馳望原的殺神,是天神的仇敵!你註定一生落魄,死於非命!無朋無友,無所依靠!”污血噴了賀蘭碸一臉,他憤怒長嘯,將箭狠狠一到底,持劍者瞬間斷氣,再無聲息。
***允天監中,大巫命靳岄伸出雙手。他捋起靳岄袖子,不一愣:“你是燁台賀蘭家的奴隸?”
“是。”
“但你沒有奴隸印記。”靳岄笑笑:“或許因為我註定沒有當奴隸的命。”大巫朗聲大笑,絲毫不怒:“你這大瑀人,腦子倒是轉得快。”
“我母親是大瑀先朝帝姬,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將軍。我出生之時,有得道高僧曾説過,我出將入相,馳騁沙場,呼風喚雨,有異世之能。外加一生平安順遂,無災無厄,兒孫滿堂,白髮齊眉。”靳岄平靜道,“那是連大瑀皇帝也信賴的僧人,他説他能勘破我的命。可是您看,我現在在北戎,一個奴隸而已。”
“那正説明,奴隸並非你的歸數。”大巫説,“又或者,是那和尚看得不準。”
“大巫您呢?您能看盡天下所有人的命麼?能保證自己不會看錯?”靳岄問,“高辛人生來便是綠眼睛,若馳望原的天神真的慈悲,他為何要讓降禍人間的狼瞳誕生於世上?”大巫眉頭一皺:“為了讓神子歷練人間萬事。”
“神子是誰?”
“北戎天君。”
“為讓天君歷練,便生造狼瞳之人來讓馳望原百姓受苦?”靳岄大笑,“你們的天神也不過如此。”大巫抓住他的手腕,噹一聲為左右兩腕扣上了鐵環。鐵環與鐵索相連,鐵索深深埋在牆中,靳岄已被囚於這座允天監內。
“孩子,你這樣聰慧,不如再猜一猜,為何你會來到允天監?”老人低聲道。
靳岄看出大巫對自己並無惡意,更是忽然生出一種奇特覺:大巫憐憫自己。眼前老者或許無法勘破命數,但已經識得生死。他在大巫面前,不是大瑀人,不是燁台奴隸,僅僅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人。老者從他身上看到了過去,而他自大巫臉上,隱約察覺了自己接下來的命。
“北戎天君想讓您看一看,我該不該殺?”大巫長嘆:“北戎有一句話,起飛太早的鷹回不了巢。一個人太過聰穎,他這一生必定過得不好。”靳岄心頭突然一鬆:北戎天君還需要讓大巫來判定自己的命運,這説明他還不想下殺手。靳岄乾脆直接了當:“那您認為,我該殺嗎?”大巫不迴避他的目光:“該。”靳岄點點頭:“這是我的命?”大巫:“對。”靳岄將雙手藏於袖中,坐姿筆。他穿一身北戎奴隸裝束,長髮卻沒有遵照北戎規矩梳成髮辮,仍是大瑀髮式。
大巫心中一怔,不坐直了身。眼前少年面淺淺笑意,濃黑眼珠裏映出塔中粼粼火光,閃動如星。
靳岄一字字道:“但我從不信命。”***賀蘭碸鬆了手,踉蹌起身。他的手上都是血,起初温熱,漸漸變得粘稠冰冷。
他殺了人,而且是連殺兩個。耳朵裏嗡嗡作響,腦袋在強迫他反芻方才殺人的手,但同時又喝令他警醒:襲擊者還有一個!
那受傷的刀手果真衝殺過來。他肩膀受傷,揮刀力度減弱,但賀蘭碸怔愣中躲避不及,前被一刀劃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