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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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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北戎文字:允天監。

第20章阿瓦(2)一位身披白大氅的老者站在允天監門口。他手持一與人同高的木杖,杖子頂上是一團用珠子捆住的羊,已經有些髒污了。

靳岄站着沒動,心頭驚疑不定。他身後車隊的人已經紛紛下跪:“大巫。”老者在高階上看靳岄,鼻子動。這個動作讓靳岄想起燁台的阿苦剌。他於是也想起了巫者可以嗅出人之魂魄是善是惡的説法。

“質子,過來吧。”大巫説,“你必須在此處清潔乾淨,才能去見天君。”允天監是一座塔,裏面與靳岄所想大不一樣:沒有書架或書籍,只有大量在火上烹煮的藥鍋,草藥的氣味和的香氣混雜成模糊但濃郁的怪味。一眼看過去,貼牆放着的藥鍋子一半都煮着噴香的湯。

有樓階向上盤旋延伸,大巫見他抬頭張望,解釋道:“上面是住人的地方。歲除的時候你見過長明火吧?跳舞的就是我。”靳岄謹慎地回答:“我知道。”這大巫有點兒邋遢,也全無靳岄想象之中的持重威嚴。他坐在塔中一張氈毯上,招呼靳岄。靳岄在他面前落座,大巫給了他一碗湯。

靳岄:“……?”大巫:“鹿,吃過麼?”靳岄沒吃過,看着湯中的塊,他想起嶽蓮樓騎的那匹鹿,還有高辛族人信奉鹿神的傳説。他於是沒有吃,靜靜坐着。

大巫灌了一口藥湯,豁然站起。他戴上了一個火焰般的面具,揚起手中木杖揮舞,口中唸唸有詞。四周點滿燭火,明亮如晝,細塵紛紛飛揚,落入湯碗中。

靳岄看着木杖上那團髒污的,更不敢吃了。

木杖點在他額頭,靳岄一動不動。大巫從盆中掬起清水,灑在靳岄身上和臉上。

“睜開眼!”大巫厲聲吼道,“讓馳望原的天神檢視你的靈魂!”他年紀雖大,但力量不小,木樁敲在地上,咚咚作響。靳岄始終靜靜跪坐,臉平靜,毫無緊張與懼怕。

碗中湯變冷時,大巫停了下來。他微微氣,抓了一把靳岄的頭髮。靳岄頭髮濕了,觸手冰涼,他示意靳岄可以擦乾,這似乎是所謂的“清潔”儀式結束的標誌。靳岄不明白這個儀式的意義。

大巫轉身端起涼了的湯,倒回藥鍋:“大瑀人,你不怕我?”

“您這舞跳得好看的。”靳岄畢恭畢敬,“雖然我看不懂。”大巫哈哈大笑,白鬍子抖個不停。他在靳岄面前坐下,終於問了他名字:“你是靳明照的兒子?”

“在下靳岄。”大巫上上下下打量他,笑道:“好一個‘孱弱怯懦’的質子!”靳岄決定反客為主:“天君為何要讓大巫為我清潔?”

“需要清潔的並非軀體,而是你的靈魂。”大巫説道,“你是大瑀人,又是奴隸,污穢之物甚多,要面見天君,必須把污穢的東西一一清除。”

“什麼污穢?”

“凡馳望原之外的一切不被馳望原天神庇佑的生命,均為污穢。”大巫頓了頓,“但你很乾淨。你眼睛裏有慾望,卻沒有氣。”靳岄笑了:“巫者真的能聞出人的靈魂是善是惡?”

“有時候聞,有時候看。”大巫靠在靠墊上,捶了捶自己的腿,“有的人一出生就註定是惡的,這是他命中的罪。”靳岄低聲道:“人活着不是為了受這樣的苦。”

“你是燁台賀蘭家的奴隸,你不會不知道狼瞳。”大巫冷笑道,“狼瞳就是神選中之人的標誌,他們一生都會為別人和土地帶來無窮無盡的災殃。擁有狼瞳之人,活着便會降禍人間,這是被狼附身之人不能擺的命運。”***狂風吹落林中高樹的積雪,賀蘭碸策馬飛馳,像一支箭入暗夜。

包括樹上兩位隱藏的弓手在內,阿瓦一行共有十人。以九人之數護送一位允天監巫者出來尋找天星,他這時候才意識到不尋常:阿瓦不是尋常人物。

滿地血腥,賀蘭碸勒停馬頭,抓起弓與箭沿着血跡狂奔。地上屍體有四人,不見那打扮富貴的青年。月光如熾燈,斷斷續續照亮密林之中衝刺的賀蘭碸。

他離兵刃相擊之聲終於越來越近,眼前豁然是一處低谷。阿瓦半跪在地上,有人正舉刀刺下。

賀蘭碸立刻箭、拉弓,箭矢手而出,迅疾如風,刺入刀手肩膀!

那人慘叫倒下,阿瓦抬頭,吃了一驚:“是你!”賀蘭碸一掃谷內情形,心中愕然:谷中包括阿瓦在內有兩人倒地,身首分離。餘下三人正包圍阿瓦。

活着的與死去地總計十人,賀蘭碸心中雪亮:襲擊阿瓦的正是他帶出來的隨從。

殺了這麼多的人,襲擊者是鐵了心要他死。賀蘭碸從高處跳下,連珠般發箭,但那些人已有防備,紛紛舉劍擊落。他尋隙就地翻滾,護在阿瓦面前。

“巫者,你傷重嗎?”

“不重。”阿瓦咬牙道,“多謝。”賀蘭碸心道這人倒是硬氣。阿瓦身上幾處刀傷,手臂處幾乎見骨,但他仍能強撐不倒,手上還握了一把沾血的大刀,顯然也曾戰一番,如今傷重加上體力不支,才背靠山石抵禦。

被箭刺中的人連箭都沒拔,又與其他三人合圍上來。浮雲褪去後月澄清,照在賀蘭碸身上,眼前三人都是一愣。

“狼眼睛?”為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