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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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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與總是透出幾分憂鬱的眼睛。岑靜書不哭不鬧,漸漸地與他們愈發疏遠,只跟靳明照玩在一塊兒。

宋懷章年紀不大,卻頭一回從靳明照這兒學會了嫉妒。擁有異族血統的女孩本身長相俏麗,開懷大笑時愈發動人。他遠遠看着,總要忍不住走近。但只要察覺他靠近,岑靜書臉上笑意便如漣漪一樣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極其警惕和憎厭的眼神。

於是他連帶着,把靳明照也一併憎恨上了。

後來太子登基,表妹入宮成了寵妃,在官家面前哭訴宋懷章孤身一人在京如何難熬。官家疼愛惠妃,便恩准宋懷章離京返回南境,換別的將領孩子當質。

宋懷章一走便是數年。等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歲,他便想起了從不對他展笑意的岑靜書。他拒絕所有媒約,只想求娶岑靜書。

南境少將軍娶一個有赤燕血統的帝姬,這件事落在官家眼中,是極其不妥的。老廣仁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宋懷章就是不肯改變主意,最終迫老父親讓步同意,帶上他一同去梁京,打算當面跟官家求賜聖婚。

只是他遲了一步。還在梁京城門審核關牒時,宋懷章便聽見百姓議論,順儀帝姬岑靜書下嫁給籍籍無名的北軍校尉靳明照,儀式倉促隨便,連宗姬都比不上,真真是好大一個笑話。

朝中有消息稱,靳明照被授予西北軍統領之重任,全是仰賴順儀帝姬的身份和北軍建良英將軍舉薦,這才是官家給順儀帝姬最大的一份嫁禮。朝中人全都等着看靳明照和岑靜書的笑話,宋懷章只覺得這樁婚事對岑靜書何其不公,他無法釋懷。加之想到以前岑靜書在宮中過得艱難,愈發認為這婚事是強加到岑靜書頭上的災殃,岑靜書必定是不願意、不快活的。

後的中秋,他在燕子溪邊上偶遇即將啓程前往封狐的靳明照夫婦。兩人蹲在溪邊放蓮花燈,親暱快樂地説話,手牽着手,渾然不懼旁人眼。水上蓮燈燦爛,岑靜書眼中滿是歡暢快活,當年的陰鬱不安已經無跡可尋。

宋懷章一路沿燕子溪往沐清池走去,在橋下撿起那盞寫着小字的蓮花燈。

“與子偕老,百歲安樂”,落款是一個“靳”和一個“岑”。蓮燈半浸在水裏,宋懷章甩幹水,在燈上放了一枚銅板,花燈得以穩穩向前。

他之後再沒見過岑靜書。梁京與封狐的情況倒是不斷傳回他的手中。父親死後他承襲廣仁王封號,成為南軍統領,而靳明照也不斷在西北軍立下大功,受封“忠昭將軍”。他知道岑靜書去了封狐,也知道她被迫回到梁京,和自己當年一樣成為人質。

再之後,便是白雀關大敗,靳明照戰亡,順儀帝姬深夜逆旨離京,在封狐城外失去了音訊,生死不明。

“你孃親失蹤之後,我也一直在找她。”宋懷章説,“她被赤燕人帶回南境的消息,或許我是第一個知道的。”

“你沒有把這消息傳回梁京。”靳岄説,“是想把我娘留在這裏麼?”

“我是南軍統領廣仁王,她如今被困赤燕。我想讓她留下她便必須留下,這有何不可?”靳岄絲毫不惱,反而笑道:“如今看來,這事情廣仁王還做不到。”車內沉默片刻,廣仁王哂笑一聲:“回去有什麼好的?靳明照死成那樣,梁京風雨如磐,她一個異族帝姬,無權無勢,回去便身不由己。”靳岄搖搖頭。

宋懷章:“我説得不對?”靳岄温和道:“孃親格剛韌,不喜歡別人代她做決定。”廣仁王:“你與你父親一樣令人討厭。”靳岄驚訝:“人人都説我長得像父親,格像母親。”廣仁王:“……那便更糟了。”因為察覺廣仁王對自己並無惡意,靳岄心中又滿懷即將與母親相見的喜悦,説話愈發自在舒展。

“對廣仁王來説,子望毫不重要。”靳岄又道,“你真正關心的是我孃親,那你為何不把她直接救走?是顧慮到赤燕和大瑀的關係?”

“當然。”廣仁王叉雙臂抱在前,閉目道,“而且我不做無把握之事。如果救走她,她仍不肯隨我而去,那救她便沒有意義。”靳岄看着他片刻,輕笑道:“原來如此,我是你討好孃親的籌碼。”廣仁王的回答在靳岄意料之中,他並不覺得訝異。宋懷章這樣的地位權勢,他絕不可能為了一個曾經牽掛的心上人拋棄所有。

因情愛之事犯蠢是少年人的權力。愈是功成名就重權在握,愈是不可能輕易允諾,畢竟允諾一旦被旁人當真,實在可笑又可怖。

靳岄卻難以控制自己的回憶。他想起血狼山的鹿頭,馳望原的月亮,想起賀蘭碸所有不經思索的承諾,義無反顧的追尋。

降臨時,車隊抵達了赤燕王宮。車子從側門進入,靳岄和廣仁王隨沉默的宮人一路前行,穿廊過橋,終於來到一處寬敞明亮的庭院。月如燈,照亮院中潔白的石桌石凳。廣仁王停了腳步,往一旁讓了讓。

庭院中一位婦人緩慢站起,靳岄只瞧了一眼,立刻飛身奔去。

他急急撲進婦人懷中,還未喊出聲已經下淚來。他已長得比岑靜書還要高了,在母親面前卻仍像孩子一樣。靳岄掙開她的懷抱,在她面前跪下連連磕頭:“子望來遲……讓孃親受苦了……”岑靜書也只是淚,她不讓靳岄跪,牽着他起身坐在自己身邊,細細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