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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岄心中一凜:赤燕的煉藥人,他曾聽嶽蓮樓説過。
“它怕煉藥人?”靳岄問,“為什麼?”
“因為疼呀。”玉姜拍拍大象鼻子,大象温順地半閉眼睛,“煉藥人會給它吃蟲子。蟲子在肚子裏,它疼得受不了。我們再給它喂別的藥,它便不疼了。”靳岄驚疑不定:赤燕人原來以蠱來馴象!
黑衣的煉藥人下蠱,令大象疼痛不堪,難以忍受。奉象使再給大象喂止疼的藥物,大象自然畏懼黑衣之人,但會對奉象使產生信任與依賴。
“多疼幾次它們就乖了。”巖罕笑着説,“小將軍你想騎象嗎?”他在大象耳後撓了幾下,大象温順地屈膝趴下,巖罕從象背扔下繩梯。靳岄卻無法動彈。他被大象的目光籠罩,忽然從背脊竄起一股惡寒的涼氣。
作者有話要説:颱風在古代曾被稱為【颶風】【飆風】。飆風是明清的稱謂,我取了更早之前的“颶風”。
--不算劇透的劇透:靳岄他們在赤燕搞了一件大事情,這件事情跟大象有關係,( ̄ ̄")--邀請大家和賀蘭碸一起看小蟹亂爬。
第121章帝姬(1)靳岄看了一會兒大象便回到廊亭。象宮中驅蟲香氣味頗濃,他很不喜歡,閒暇時間大都呆在室外。奉象使説的話令他對蠱產生了興趣,便問象宮中的侍從,是否有書籍可借閲。
赤燕煉藥人多以煉蠱為生,這本事大都口口相傳,不留文字記載。象宮中有人祖上曾制蠱,便細細跟靳岄説起這蠱的事情來。
赤燕煉藥人下在大象身上的蠱稱為陰陽蠱,分蠱子與蠱母,蠱子是蠱母所產的卵,真正需要煉製的是蠱母。煉製蠱母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煉藥人把無數毒蟲放入甕中,以藥香刺,令蠱蟲相互咬噬廝殺,無數次鏖戰之後,唯一活着的便成為蠱母。
煉藥人多以藥控制蠱母,待蠱母產下卵,便讓藥奴或大象下蠱子。之後只要定期以藥香刺蠱母,蠱子便與蠱母一樣到疼痛難熬,進而在藥奴或大象體內翻騰噬咬,劇痛難當。曾有煉藥人在刺蠱母時被蠱母反噬毒死,藥香卻不滅,他的藥奴在疼痛中失去理智,直接剖開肚子挖取蠱子,最終失血死亡。
靳岄聽得心驚:“為何不?”侍從:“……這怎麼?連王族也有煉藥人,專煉長生蠱。”靳岄的問題令他們全部笑了起來。
靳岄並不覺得好笑。他想到那頭比人大得多的大象,還有小小年紀就飽受煎熬的嶽蓮樓。
這一廣仁王回到象宮,滿臉喜氣洋洋。
“別抄這勞什子破書了!”他奪走靳岄的筆,“換件神衣裳,我帶你去見你孃親。”靳岄又驚又喜,幾乎跳起來:“她可好?”宋懷章:“我沒見到,得帶你一塊兒去。動作快些,別磨蹭!”靳岄匆匆忙忙抓起一件外袍披上,與廣仁王一同離開象宮。護送二人前往赤燕王宮的隊伍全由赤燕士兵組成,廣仁王的人遠遠跟在後頭。拉車的馬兒極矮,但在狹窄山道上速度絲毫不慢,車乘與大瑀馬車不同,四面敞開,只垂掛着輕紗與竹片,好讓涼風灌入,舒緩暑熱。
宋懷章看出靳岄心中不安,笑道:“抄這麼久經書,看來也沒什麼用。”靳岄忖度目光在他臉上打量。綠瑩瑩的蚊蚋從紗幔縫隙飛入,很快又被車內的藥草氣味燻得落荒而逃。廣仁王平靜地坐着,接靳岄的眼神:“看我作甚?”
“我確實從未聽孃親提起過你。”靳岄説,“爹爹倒是偶爾會説,若是大瑀多幾個宋懷章這樣的將領,將如何如何。”宋懷章冷笑:“不需要他誇。”靳岄:“聽廣仁王此前説話,似乎你與孃親關係並不好?”宋懷章:“一些幼時的孽緣罷了。我少年時情頑劣,你娘不畏懼我身份,我與她常常起衝突。”靳岄:“你既然對她有意,為何又要處處惹惱她,讓她心煩?”宋懷章一怔,目立刻沉下來,卻並不開口。
當年被召入宮中陪太子讀書練武的人除了靳明照,還有許多官宦子弟,彼時遠離南境、寄身梁京的宋懷章便是其中一位。他當年與靳岄一樣,都是官家扣在身邊的質子,用來制約邊境的守將。
因有這層身份,宋懷章自小便學會察言觀。靳明照脾氣格與他其實十分相似,但他比靳明照更圓滑殷勤。當時還是太子的仁正帝十分喜歡他,他便覺得有了依恃,自然不大看得起靳明照。
同在學堂讀書學習的還有岑靜書。她年紀雖小,但已經是個巧漂亮的姑娘,因有赤燕血統,長相同其他大瑀帝姬有幾分不同,總要引得人多瞧幾眼。
她和靳明照一樣是不受歡的孩子,皇子帝姬扎堆玩鬧從來不叫她。宋懷章從別人口中得知她母親早逝,在宮中沒有任何依靠,連穿戴的衣服飾物都比尋常宗姬糙幾分。
岑靜書是一個天然的靶子,但凡有什麼不順意的事情,有什麼會招惹太傅責罰的事故,一併推到岑靜書身上最為穩妥。岑靜書常常背上莫名其妙的黑鍋,一眾皇子帝姬便湊在一旁看她的笑話。
會為她據理力爭的也只有同樣落單的靳明照而已。
宋懷章也是排擠岑靜書的其中一員。能得到皇子和帝姬們的歡喜多麼不容易,他積極地給岑靜書起古怪的外號,譏諷她深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