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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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賀蘭碸怔了一瞬,慢慢笑起來。他再一次確認眼前婦人確確實實是靳岄的姐姐:他們都説一模一樣的話。
第二已是中秋。賀蘭碸每都想去尋找靳岄,但現下保護靳雲英才是最重要任務。他只能挑寧元成回家換班的時間出門,這一他專程前往明夜堂。
中秋實在熱鬧非凡,今夜雖然沒有官燈,但民間私燈林林總總,異紛呈,就連明夜堂門前也有幫眾小孩點炮玩燈。賀蘭碸從門前進入,明夜堂的人尚未休憩,有人認出他,立刻皺起眉頭。
賀蘭碸來這兒已經好幾回,每次都問兩個問題,一是嶽蓮樓和陳霜在不在,二是能不能幫忙找找靳岄的去處。
嶽蓮樓最近確實回了梁京,但很快又與章漠一同出門,不知去了何處。陳霜如今陪在靳岄身邊,而靳岄又是明夜堂保護着的。普通幫眾不知道如何回答,而知曉底細的人又不可能隨意將靳岄和陳霜的住處告訴賀蘭碸這樣的生面人。
他頻頻碰壁,又頻頻詢問,很惹人煩。
在明夜堂裏盤桓片刻,賀蘭碸悻悻離開。他信步走到潘樓,在樓裏聽了一會兒吱吱呀呀的嘌唱,沒有一句能聽懂,倒是看周圍人起鬨歡呼十分有趣。這潘樓裏沒有靳岄,他又一路穿過人羣,往清蘇里走去。
清蘇里的靳府門前不少人在放燈,賀蘭碸也放了一個,他想讓小販寫靳岄的名字:“明月出天山,懂麼?”小販:“不懂。”賀蘭碸自己拿筆畫了他與靳岄的名字,歪歪扭扭的,遠看倒有模有樣。他還在路邊買了沒見過的石榴,攤販教他怎麼吃,他一顆顆地吐籽,覺得嘴巴舌頭都很累。但這鮮紅晶瑩的玩意兒很是清甜,靳岄喜歡的吧?他又想。邊吃着石榴,他往附近的燕子溪走去。
清蘇里的另一頭,靳岄拽着紀明袖角低聲説:“咱們到了燕子溪就分開,讓你姐和陳霜單獨相處。”話音剛落,陳霜立刻回頭瞪他。
瑤二姐對陳霜的喜歡一點兒也不掩飾。七夕約看燈,中秋也約看燈。陳霜實在不想去,推自己要陪靳岄下棋。誰料靳岄立刻蹦起來説自己也去看燈。
紀明是跟着瑤二姐一塊兒來的。他猜到陳霜會用靳岄當藉口,特意來陪靳岄,好讓陳霜推不了,最後變成了四個人一同出行。靳岄十分喜歡跟瑤二姐説話,他從這位與姐姐年紀相仿的女子身上小心翼翼地尋找着姐姐的影子。
“瑤二姐今這耳環是玲瓏齋的手筆?”瑤二姐很驚奇:“你怎麼知道?”
“赤金攢絲,珠圓玉潤,玲瓏齋每年中秋都出一品新的玉兔耳環,我每年都給姐姐買的。”他笑道,“你戴上真好看。”靳岄和瑤二姐聊得熱烈,紀明和陳霜走在一起。紀明不懂迂迴,直截了當:“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姐?”陳霜:“那倒沒有。”紀明:“那你為何不願意與她出門?”陳霜:“我害羞,行麼?”紀明:“沒點兒男子氣概。”陳霜:“你有男子氣概,怎麼衞巖成親那一個人在酒館裏喝悶酒,還跑靳岄和我面前哭?鼻涕泡都哭出來了……”紀明滿臉漲紅,跑去跟靳岄並排而行,不和陳霜説話了。
眼看燕子溪就在前面,靳岄一拉紀明,衝陳霜與瑤二姐揮手:“我和明去那邊逛逛!”不等陳霜應聲,兩人齊步就跑。
燕子溪夜間燈火輝煌,兩岸海棠樹漸漸開始落葉,樹梢上掛滿了紅綢、彩結、花燈。樹上的花燈大都較小,秋風裏團團地轉,像被系在枝頭的星辰。偶爾有一兩盞燒起來,引得行人齊聲驚歎:燒了也不代表壞事,小小那一團火是九重天神靈聽見人間祈願,收了花燈,要為祈願之人遂願。
燕子溪長而蜿蜒,溪上只有一兩艘小船,船中一般只坐兩人,都戴着面具,面具一男一女。男的唱歌雜耍,女的彈琴奏樂,每每行至石橋下,便有人從橋上扔下銀兩銅錢、果子糖塊,喝彩之聲此起彼伏。
靳岄對紀明説:“戴女人面具的也可能是男人。”紀明:“嶽蓮樓一定很喜歡這種事兒。”靳岄大笑:“我小時候常説,長大了就去燕子溪上划船,錢銀我也不要,給我點兒糖塊兒就行,我能高興一整天。”紀明扭頭看見附近有人賣水晶糖棗,對靳岄説:“你在這兒等我,我去給你買甜的東西吃吃。”水晶糖棗的攤販正不住地跟人説起方才見到的一個古怪男子:“綠眼睛!跟咱大瑀人完全不一樣!吃了我兩個糖棗,説不好吃,偏又要買。”有人想起那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説:“綠眼睛?那不是什麼北戎狼?哎喲,都到大瑀來了?”攤販又道:“不是吧?狼不是被北戎天君殺了麼?哪兒還有狼!”紀明湊熱鬧道:“可不是這麼講,聽説凡是綠眼睛的高辛人都叫狼,滿身氣,十分可怕。”他話音剛落,周圍人都噤了聲。紀明心頭一突,回頭便見身後一位高大的青年,正微微低頭看他。青年面貌極英俊,眼裏透着澄澈的翠,面上倒不見一絲愠怒,十分平靜。
紀明嚇了一跳,又一眼瞥見此人背上負着弓箭,知道是個練家子,頓時有些緊張,連忙回頭小聲嘀咕:“沒事沒事,異鄉人,聽不懂大瑀話。”
“還你一個銅板。”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