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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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不肯開?沐河域人丁稀少,轉移疏散都很容易,這分明是最好的辦法。”小官頓足道:“小將軍有所不知,被免職的遊隸城城守早在今夏暴雨之時,已經着人去沐河域疏散百姓,那兩千多人已經分散到山裏。如今沐河一帶除了野獸、田地,沒有一個人居住。如此安排,就是為了在萬不得已之時開堰,朝沐河洪啊!”靳岄:“那……”夏侯信忽然開口:“沐河下游是廣仁王的封地。”靳岄霎時心若明鏡。
廣仁王宋懷章,是與忠昭將軍齊名的大瑀名將,鎮守南境,是南方邊防軍的統領。同時,他也是岑融母親惠妃的表哥,是支持岑融的諸般力量中最無法忽視的一股。
當天夜晚,靳岄又去找岑融。岑融再見到他時已經沒了初始的熱絡,淡淡地示意他落座。岑融到遊隸城來,吃住辦公都在官衙。他拿着一卷書,一言不發,只等靳岄開口。
岑融身後是一面白牆,牆上潑墨,繪製一幅浩浩湯湯的山川湖嶽,飛雁點點,孤舟數帆。畫旁題詩一首:銀龍困鎖疊嶂開,蒼天如水影徘徊;孤蟾幾回自圓缺,輕帆苒苒浸月來——説的正是定山堰的景。
定山堰絕不能垮。
靳岄在岑融面前坐下,低聲開口。
“夏侯信帶我來找你,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説,“他恩師是梁安崇,但他也説家人、弟子不少都在朝中,他救仙門是為了救自己。良禽擇木,人往高處,岑融,他在向你示好。”岑融嘆一聲:“我知道。”靳岄又道:“如今六部中,唯有工部仍在梁安崇手中,但朝中其他大臣依附或推崇他的也不少。夏侯信其人明狡猾,我認為他確實是個人才,若你有意,他也有意,他未必不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你需要更多的幫手,如今正是你拉攏夏侯信的機會。”岑融有些吃驚地看着他。
靳岄正用岑融能理解和接受的思路好言相勸:“你若想真正鞏固,便不能放過真正可輔佐你之人。”岑融:“你之後真要走?”靳岄沉默片刻,不答,又道:“夏侯信絕非忠臣,也絕非臣。此人乃罕見能臣。”岑融:“你不恨他?”靳岄:“留下他,比殺了他更有用。”岑融思忖片刻,又問:“還有麼?”
“你為楊松兒翻案,清洗梁京各類民間行錢與錢民,梁京百姓都稱讚你。可你此時若開瀋水洪口,瀋水下游十餘萬百姓離失所,生靈塗炭,你便失去了民心。”
“天下之民心,和梁京之民心,你覺得哪個重要?”岑融問。
“二者不可分。”
“爹爹身為天子,縱然耳聰目明,也不能聽盡世上所有聲音。”岑融説,“梁京的聲音於我有利,我應該更用心經營。其他地方,我力所不能及。”靳岄萬沒想到岑融竟是這樣想的。他氣得站起,聲音都顫抖了:“岑融!你心如磐石,冷酷無情,哪裏有半分君王氣度?!”岑融坐着看他:“你太軟弱了,靳岄,而且錯得離譜。心如磐石,正是君王氣度。”在岑融看來,無論定山堰垮塌,還是最後被無奈開啓瀋水洪道導致萬人死傷,都是可以讓工部入罪的事實。權衡利弊,他不可能冒着怒廣仁王的風險去開沐河洪道,瀋水是他最佳選擇。
而為何不通知下游城池轉移百姓,自然也是因為只有傷亡巨大,才能引來天子震怒,才會狠力查辦工部修補定山堰不力之罪。
岑融在靳岄幫忙下扳倒了刑部,他必須抓緊時間再接再厲,不讓梁安崇有佈局重來的機會。
“十餘萬百姓,幾乎是兩個梁京城的人數,在你眼裏就什麼都不算嗎?岑融,你捫心自問,確實無愧?”靳岄難以置信,“你只要發下一令通文就能救千萬人,這對你的計劃絲毫無損。”
“我要最大的把握,這是天降予我的機會。原本應該坐在此地的是工部尚書,但我向爹爹自薦,爹爹才允我前來。”岑融説,“民去民還來,此役我不能輸。靳岄,這左右不過是一場天災,生死都是他們的命數。”靳岄已説不出一句話。他拂袖離開遊隸城官衙,岑融在後面追出來。官衙外,陳霜與章漠正等候靳岄。章漠向岑融見禮,請求岑融給明夜堂的人通行文牒。如今遊隸城城門關閉,進出困難,他打算帶遊隸城分堂的人回仙門幫忙。
岑融抓住靳岄:“靳岄!我也有我的無奈和苦衷。太多人着我,有些選擇我不得不做。我若在此退步,只怕……大業難成。”靳岄甩開他的手,回頭作揖:“願三皇子天下歸心。”言罷,頭也不回地策馬朝城門而去。
此夜忽然雨停,積雲散去,出眼珠般赤慘白的月亮。夏侯信在城門等待靳岄,如果明岑融真的放開瀋水洪道,他必須立刻趕回仙門。路程還需數,夏侯信心急如焚。
眾人跟隨靳岄,得以順利離開遊隸城。章漠沉默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陳霜為何不見嶽蓮樓。陳霜使了個心眼:“嶽蓮樓堅持要留在仙門,不肯來。”章漠登時有些吃驚。
夏侯信一路與靳岄抱怨不停,更是氣得直呼名諱。
“岑融太過迫切,也太過短視!如今朝中諸位皇子,只有他一人夠格當太子,官家寵他信他,對其餘皇子不過淡淡而已,他急什麼?何況……”他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