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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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朝天作揖,“……身體強健,他這般急切,倒是令人生疑!”靳岄心中忽然微微一動:在梁京生活的時候,他曾聽岑融説過一些事情。仁正帝因思念過世的太子,最近常常提起遠赴西北軍學習軍務的岑煅,説岑煅老實沉默,格低調穩重,與太子很相似。而仁正帝又確實身體抱恙,但此事機密,僅有朝中幾位近臣及岑融得知,看來梁安崇還未對夏侯信這些學生提及。
他微微點頭附和,並不説破。岑融所謂的“太多人相”,其中想必定有一個岑煅。
緊緊趕路,天才晴了一夜,第二便又下起雨來。一早章漠便安排遊隸分堂的人放棄馬匹,施展輕功趕回仙門,他則與陳霜護送靳岄。與來時不同,人人心中焦灼,只顧低頭趕路,不敢分心説話。
可臨近中午,他們還是聽見了遠處崩山裂地的震響。
夏侯信臉龐一白:“開閘了。”章漠、陳霜與夏侯信隨從不敢拖延,立刻護送馬匹與靳岄、夏侯信往高處去。眾人沿濕滑泥濘的山道攀上山,便見早已氾濫至河岸的瀋水忽然劇烈湧動。上游洪水如萬馬千軍,奔騰而來,摧枯拉朽般噬了沿岸的樹木和土地。不過眨眼一瞬,方才還騎馬跑過的道路全成了汪洋,而大還在一股接一股地湧來,耳聞目見,全是渾濁黃水、滔天巨。
章漠臉大變,陳霜忽然又道:“嶽蓮樓會水,但水似乎不太好?”
“是。”章漠回頭對靳岄道,“小將軍,我……”
“我知道了,你走吧。”靳岄忙道。
章漠點點頭,施展起化六變的內力,飄然如一片羽,掠過密密叢叢的樹梢往仙門奔去,眨眼便不見了。
夏侯信獨自站在一旁,怔怔望着不復往的瀋水。他雙眼含淚,頹然一嘆,跌坐在地。
***“你這子,一定討嶽蓮樓中意。”賀蘭碸與岑煅縮在山石背後,正分享一塊乾。
此處是金羌境內的蘭湖畔,位於白雀關外,是越過邊線後見到的第一個大湖。
賀蘭碸帶着巴隆格爾、遠桑,配合岑煅及寧元成,偽裝成商客離開封狐城已有數。五人一路疾行,多得巴隆格爾帶路,終於順利進入了金羌境內。
這夜天高月朗,一行人抵達蘭湖便就地宿營。岑煅很驚訝:他看見蘭湖湖岸周圍竟然有七八隊與他們打扮類似的商客紮營,人們燒起一叢篝火,幕天席地地喝酒唱歌,説的盡是他聽不懂的話。
“這段時間大瑀和金羌停戰,所以行商人又活動了起來。”巴隆格爾磕磕巴巴地解釋,“你們兩位軍爺從梁京來的,不悉邊境情況。實際在北戎邊線也一樣,只要不打仗,北戎商客和大瑀商客立刻就會相互來往。我們小時候住在燁台,離邊線最近。只要看到大瑀行商騎着馬兒、風駝來賣貨,我們就知道,太好了,不必打仗,咱們能吃上糖,也能買到大瑀的好布縫衣裳。我們燁台的好皮子、好乾,也能賣給大瑀人,讓你們大瑀人開開眼。”賀蘭碸點頭,證實巴隆格爾的話。
“那些都是金羌人麼?”岑煅又問。
“看衣服不像。”巴隆格爾眯眼觀察,“都雜着坐唄,吃唄,講故事唄。你和這位軍爺穿着金羌人衣裳,別人也認不出你身份。咱這五人裏頭,唯有賀蘭碸的眼睛騙不了人。”寧元成嘀咕:“你這把鬍子和那沒頭髮的大姐,也騙不了人。”遠桑冷冷瞥他,寧元成迅速抬頭,裝作數星星。
賀蘭碸正跟岑煅説靳岄在北戎的事情。兩人因有靳岄這份聯繫,一開始就很快絡,又因為脾氣格十分相投,沒幾竟然如同摯友一般,出入趕路都要在一塊兒。岑煅和忠昭將軍是差了輩分的好友,常去靳府找靳明照説話談天,偶爾也能看見岑靜書帶着一雙兒女在院中玩耍。靳岄怕生,跟他又沒説過幾句話,除了喊一句“五皇子表哥”之外,兩人並不親近。
“而且當時靳岄和我三哥關係好,三哥跟我不大對付,我就不好同他來往。”岑煅説,“靳岄小時候真是可愛得緊,我的兄弟姐妹都中意逗他。”賀蘭碸哼地一笑:“他和岑融關係好麼?岑融怎麼還燒了他喜歡的那株茶花。”岑煅驚訝:“他連這個都跟你説?”賀蘭碸心頭有幾分得意,幾分驕傲,還有幾分壓抑不住的、想跟岑煅分享他與靳岄情意的衝動。但他大嚼一口乾:“我們自然是很好的。”
“那株茶花被燒,雖然和靳岄有關,但實際上錯不在他。”岑煅道,“那茶花實際來自南境,是一株很老很老的花樹。親手在宮中種下它的人,是靳岄的外婆。”賀蘭碸驚得差點沒抓穩乾:“就是那個特別美,但是死得很早的妃子?”
“對。她死後,是順義帝姬在照顧那茶花。後來帝姬離宮,我母親喜愛那株花樹,便前去照顧。茶花在梁京不好種,我母親不敢隨便移植,時不時去看看,鬆土施肥而已。三哥會燒了那茶花,只不過是因為爹爹在宴上誇了我母親一句,説她頭上簪的茶花濃豔漂亮。”賀蘭碸明白了:“其實是岑融阿媽不喜歡你阿媽,他不過幫自己阿媽罷了。”岑煅:“都過去了。”賀蘭碸吃完乾,不知想了些什麼,笑道:“靳岄為何不中意你們大瑀皇宮,我算是懂了。”岑煅對明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