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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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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標誌的嗓音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他的好二哥今穿了一身白,甚至有些晃眼,手抄着手縮在袖子裏,揶揄道:“莫非是想着…如何嫁禍於我?”雖然這話埋汰意味過重,李承乾已經免疫,他硬邦邦地撇過頭:“二哥身正不怕影子歪,旁人就算説兩句也影響不得。”

“清者若能自清,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些冤假錯案了。”李承澤揣着手,矮了矮身,胳膊肘撞撞他肩頭,問道,“進去多久了?”

“二哥能夥同鑑查院除掉林珙,還用得着問我?”

“這可就純粹睜眼説瞎話了,鑑查院除了父皇誰使喚得動。”

“如今誰都知道二哥同那範閒走得近,範閒現任鑑查院提司,即為下一任鑑查院院長,還有什麼好藏的?”

“太子殿下,老臣可還活着吶。”這一聲,兩位皇子皆是心下大震。李承澤先前沒跪,自然是先一步看到那輛黑的輪椅出前輪,他見陳萍萍見得甚少,輪椅上的老人蒼勁的臉上嵌着兩隻鷹隼一般攫人的的眸子,而那輪椅背後漸漸飄出的鮮紅衣角,讓他幾乎把那濕透的錦囊捏進了自己的手心裏。

那是慶國的萬民之王,是京都的皇城之主,是他身體裏淌着相同血的命脈之源,是他無望命運的始作俑者。

他幾乎是立刻低下了頭——時至今李承澤方才發覺,沒了敬,畏還在,刻在他的骨子裏,凝在他的血裏,一呼一,他怕被看穿。

而慶帝,幾不可查地勾起了嘴角,老二…

——這似乎是第一次不跪他。

第七章七、殿前的風稍微有些大,吹起了陳萍萍腿上的毯,慶帝瞧見了,微微躬下身,伸手撫平了那塊毯子,將因他而傷的雙腿藏進陰影中。

太子大叫冤屈,老二閉口不言,陳萍萍面帶笑意,慶帝漫不經心。這四人心裏是各打着各種的算盤,太子是心驚膽戰地揣摩上意,老二還沉浸在失態逐漸失控的恐慌中,陳萍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二身上,他想看看範閒那個小子頭腦發熱犯渾胡鬧的對象到底什麼面目,而慶帝,他在想風太大了,會不會吹壞這隻老黑狗。

“太子殿下,我這把老骨頭大概還能扛個把年頭,院裏的事務我也在看着,林二公子這樁慘案,是四處處長言若海親自盯的,公示已發,與二殿下並無關係,我想已然很清楚了。”陳萍萍説着,手扒着車輪,控制着輪椅沿着階梯旁的斜坡緩緩前行,“林二公子的遺體林相爺一大早便來接走了。”這是林若甫都不追究了的意思。

李承乾心中大亥,什麼人能讓林相爺死了親生兒子都不能追究…?他抬頭看了一眼皇帝陛下,相當愴然地後退兩步:“父皇,您是當真不怕傷了臣子的心啊。”被如此詰問,慶帝只是推着陳萍萍的輪椅,從階梯旁的斜坡上緩緩走下去,經過兒子的身側,洪鐘般的聲量咚地重重擊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太子失言,足一月。”侯公公跟着後頭擬旨,可憐見的瞧了瞧門口鬥敗的公雞,一隻垂頭喪氣,一隻…無動於衷。二皇子的臉上既沒有太子遭罰的幸災樂禍,也沒有聖意凜然的膽戰心驚,就是冷汗多了些。他湊到李承澤身邊打點,“二殿下,陛下説了,此事雖與二殿下無關,可人到底是從您府裏頭出去的,也該去送送林公子。”

“父皇不吩咐,兒臣也自會去的。”李承澤低眉順眼的,看着那飄然離去的紅背影,輪椅在青石板磚上滑動的聲響也漸行漸遠,他想鬥不過,慶帝和陳萍萍之間鐵板一塊,那誰也無法扳倒大慶的王。

陳萍萍那一眼,帶着趣味,帶着挑剔,帶着評估,他隱約能猜到這位老院長的心裏在如何看待自己。

“殿下是個玲瓏的。”侯公公笑着,又去拉起太子,“太子殿下也別太傷心了,這天災人禍擋也擋不住啊,陛下追封了林公子爵位,也是放在心上的,您就別為難自個兒也別為難陛下啦。”李承乾冷笑出聲:“若是公公有天死於非命,父皇給你追諡卻不追究真兇,你答應嗎?我問什麼呢,公公必然答應啊,誰叫公公天生軟骨頭。”説罷拂袖而去,順帶剮了一眼李承澤。

被下了這麼大面子,侯公公也是個能忍的,他是宮裏的老人了,甚至在陳萍萍還是陳五常的時候就在了。侯公公面不變,笑起來滿臉褶子,同他弓了弓身便起開追聖上去了。範閒上輩子閒聊時跟李承澤説他長得像招財貓,他問招財貓是什麼貓,範閒説是商人為了招財放在門面上的風水之物,還模仿了招了幾下爪子,説喵。

他當時忘了告訴範閒,你裝貓可一點不像。

慶帝推着陳萍萍在宮裏走着,兩人都沒開口,直至遠遠看着宣武門外等候的黑騎,這是來接他回陳園的。

陳萍萍道:“陛下,還需三思。”慶帝卻説:“你覺着老二怎麼樣?”

“陛下是問繼承大統之事,還是旁的?”

“都説説。”

“在乎得太多,太患得患失。在老奴看來,就是個孩子。”陳萍萍説,“還是個畏懼父親的孩子。”慶帝哈哈一哂:“你以為這天下有誰不怕朕?也就你這條老狗了。”

“陛下抬舉了。”

“太子比之如何?”

“機警鑽營,被打壓慣了,有時過於耿直,倒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