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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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範閒呢。”
“陛下,這個我不好説。”
“有何不好説?”
“人都有私心,老奴也不例外,一開口定是偏頗之詞。”
“説,恕你無罪。”
“百年一遇的奇才,雖然手段稚了些,風采不輸陛下當年,也讓老奴…”他頓了頓,眼底湧起一股熱度,“想起了小姐。”萍萍是她取的。他還叫陳五常的時候,沒有一覺到活着。她説萍萍多可愛啊,可我們算是姐妹還是什麼。
算是家人。他温温柔柔地想,範閒也是家人。
影子來接院長,便聽皇帝哼笑着,説萍萍,你是真的不怕朕啊。
李承澤沒急着去相府,反正都進了宮,繞道去看了看淑貴妃,他這母親在書海里溺着,見他反而説,聽聞你同範閒相,文識可有進益。
他將從澹泊書院買來的裝紅樓贈予母妃,在其愛不釋手地撫摸着封皮之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要錢。
他從未向自己開過口,淑貴妃很是詫異,但李承澤眼神堅定,她便只説數目太多需要時間。她的孃家是京中大户,誠王府還未髮際時,她嫁給慶帝是下嫁,財力僅次於如今的範府。
李承澤深深了一口氣。
“娘,這件事,我不希望父皇知道。”淑妃輕點頭,“你既然向我開口,一定不是易事。”他的母親温文淑婉,蕙質蘭心,識大體,不涉世事,從不做出格之事,上一輩子受他牽連,甚至被褫奪了妃位,其實她什麼也不知道。他從未將自己的想法講與她聽,計劃更未和盤托出,她想攔也攔不住,但現在,他開始想,也許母妃知道了也不會攔他。
就像他要這麼大一筆銀子,她都不過問這錢的去處在何方。
她聽他任他,實則愛他信他。可他怎麼才覺出味兒來呢。
“可還有事?”淑妃見他不走,提醒道,“天不早了,你父皇還代了你去相府送逝者一程。”換做從前,他會想母妃是不太想他打攪自己的寧靜生活,對他這個兒子冷淡得可有可無,除了血緣沒什麼其他的聯繫。可她甚至知悉早前慶帝在正陽宮前對他説了什麼,宮裏的女人,沒一點本事早已湮沒在吃人的城牆之中。
“兒臣會去的。”李承澤笑嘻嘻地,手掌撐着下巴,手指點着自己臉頰,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兒,“就是想多看看我娘,怎地生得如此好看呢?”林婉兒的病症在林珙之死後是愈來愈重了,咳得幾乎要把心肝肺都吐出來。
李承澤趕到相府的時候便聽見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林婉兒從皇家別院搬來林相府替林珙守靈,已經跪了半了,誰都勸不動。
林若甫的神狀態要比林婉兒好很多,就是嗓子啞了,看樣子是發過。他説婉兒自責,珙兒是因為同她吵了一架才衝動去你二皇子府上的。
“吵架?”他聽聞林珙對婉兒一向寵愛有加,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説的。
“他讓婉兒同你保持距離,婉兒沒同意。”林若甫搖搖頭,“是我的錯,在珙兒一開始同太子好之時我便不該放任自。”林若甫的態度令他心生疑惑,就算不是他,也不能説毫無干係,而林若甫倒像是完全不疑。李承澤隱隱摸到了其中的關節所在,他看着婉兒瘦弱但堅毅的背影,問道:“相爺這是查清真兇了?”
“陛下説了,”林若甫眼裏有一抹欣賞劃過,年輕人很鋭,這是好事,是天生的,“家醜不可外揚。”外揚是指如今北齊和東夷使團就在京都,那家醜…
他閉了嘴,林若甫拍了拍他肩膀,説謝謝來送珙兒最後一程。
李承澤想林珙可能並不想看見他,但他靠近靈堂中的棺木,掀起袍子跪在婉兒旁邊,他説婉兒,我認識一個神醫,我帶他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他跨出相府,便看見範閒靠在牆角閉目養神,眉頭緊鎖,看着相當疲累。
也不知是應到穿街而來的視線還是冥冥之中的心電,範閒倏地睜開了眼,他先是空茫地怔了兩秒,目光沒有焦點,像是突然想起來身在何處,微微轉動眼珠,在觸及到對面純白的身影之初便找回了焦距。
李承澤沒動,對面那人也沒動,他的馬車還停在街中央,範閒隔着一道街同他四目相抵,他撞進那幽深不見底的潭水,漆黑一片的眸子裏藏着很多不見天的秘密,密密麻麻地鋪捲過來,壓得他口生疼,不上氣。
他像被釘在原地,被席捲着濃重倦意的視線打擊得體無完膚。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虛,更不知道,這眼神後邊還掩蓋着多少範閒不想讓他知曉的秘密。
那他問範閒,一塊連神都不眷顧的頑石,你還要救嗎?
範閒説,人與人,從來是債。
第八章八、北齊和東夷的使團同時進京,北齊來了文壇大家莊墨韓,東夷來了四顧劍首徒雲之瀾,一文一武,倒不像是來講和的。
範閒這輩子沒去鴻臚寺,也沒被分到太常寺協律郎的差事,自然不用跟着辛其物去滿耳朵口水,不過他還是想在祈年殿之前見一面莊墨韓,莊墨韓閉門不見客,可急煞了眾文人學子,鴻臚寺被太子一黨掌控,既然進不去,他試試看能不能投上一塊敲門磚,將人引出來。
李承澤沒什麼意見,上善私塾的具體事務不是他在管,也是僱傭了慶餘堂的掌櫃五葉,這人範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