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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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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才爬上了一樓。解雨臣非常謹慎,或者説閒的沒事幹,家裏不知暗藏了多少玄機,許多機關是他親自設計的,如果不是輕車路,吳花個十天半月,可能連門都出不去。

電梯被解雨臣鎖定在樓上了,他只能靠腿。饒是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衝上最近的一條路,還是晚了一步。待他進了客廳,剛好聽到某一扇門颶風似的捲上的聲音。

據聲音四處搜尋了一圈,扯着嗓子喊道:“解雨臣!”這不喊還好,一喊,他就聽到了咔地落鎖的聲音。

是洗手間!

趕緊跑過去,用力一掌拍在門上,震得這厚實的黃花梨木板都輕顫,“開門!”裏面沒有動靜,他只聽得到自己重的呼聲。這時候,一絲細微的聲響傳了出來,卻像一細而尖鋭的針,緩慢地刺進了吳的太陽

他在嘔吐。

那聲音是如此痛苦,是那種控制不住的、胃痙攣的吐法,好像五臟六腑都碾爛了。他吐得太猛太急,時不時夾雜着嗆咳和微弱的呻

倒灌過食道時,會將的黏膜燒得火辣辣地灼痛。吳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無力地撐着馬桶邊緣,生理淚水大顆大顆滾落的樣子。

他硬拽了幾下紋絲不動的門把手,困獸一樣團團轉了幾圈,然後爆發似的往門上猛踹了一腳,“解雨臣!你讓我進去!”吳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內迴盪,心跳劇烈如擂鼓,合着他的息,重重地在耳邊撞擊。

解雨臣不知道強撐了多久,他攥着吳衣領的手心裏全是冷汗。

但是他寧願惡語相向,用強硬和決絕把吳擋在外面,也不肯出一點脆弱。他好像是習慣的,把所有失態只留給自己,默默舐傷口,就算滋味剜心。

洗手間安靜得可怕,沒有一絲聲響,只有馬桶嘩嘩的沖水聲。他聽不到解雨臣的呼聲,也不知道他在以什麼樣的姿勢抵禦痛苦。

的手指發着抖,輕輕握着門把手。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放柔了聲音道:“你讓我進去……行嗎?你告訴我鑰匙在哪,我……我就看看你。”那邊不説話,他耐着子,又叫了一聲,“花兒?你還醒着嗎?”門板那邊終於傳來了一句低低的“嗯”,但並沒有開門的意思。

站在這邊,他在那邊,所謂咫尺天涯不過如此。吳把額頭輕輕抵在門板上,舒展開手掌,掌心貼在門上,似乎想要越過這一層障礙,碰觸到那邊的什麼人。

可是他碰不到。

他像是找到了金庫的葛朗台,卻發現那大門嚴絲合縫,沒有一個鎖眼,只能面對着滿室財寶束手無策。解雨臣聰明,驕傲,執着,冷情到了極點,又長情到了極點。他的世界裏,本該是暖花開的地方總是冰天雪地,本該死寂的地方卻又雜草叢生。他像一個冷極了的人,渾身上下結了一層冰殼,只能用火包裹住他,一點點融化那些傷人傷己的利刺。

過了很久,連水聲都消失了。萬籟俱寂,連靜默都成了難以忍受的折磨。

突然説道:“你其實不用做這麼多。”牆燈的微光夠不到他的頭頂,只能黯淡地拉長他鼻樑的陰影,面容晦明難辨。

隔着門板,解雨臣不知道他是怎樣的表情,但從他平淡的語氣裏砸摸出了一點鋒利的氣息。

那是掩藏在不動聲後的東西。心機深重,孤注一擲,不甘居於籠中、漠視陳規的輕蔑自負。吳表現得再怎樣平和可親,骨子裏也絕不是池中之物。

當年他自己都化身為棋,決算於千里間,牽絲引線,排兵布將,以天下為籠,破津於無形。

這才叫不可一世。

“就算出了什麼事,我難道擔不了麼?”解雨臣閉着眼,很久沒有答話。

“我知道你很厲害,”他背靠着門,很輕很輕地笑了笑,“你一直都很厲害。”有些事情,解雨臣不説,吳永遠都不會知道。

比如他其實早就知道吳家獨子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了二十七年。

在桀驁乖戾的少年時期,他對他的看法幾經變化。一方面,他有些嫉妒吳,憑什麼解雨臣就得渾身是血,殫竭慮,穿梭在各式各樣的陰謀和惡毒中,而他只用考慮作業、考試、去枱球館還是電影院?另一方面,他又看不起吳,他不信吳三省真可以保護他一輩子,他自己還自顧不暇,到時候這個温室長大的獨苗非得被撕碎不可。

撇開這些矛盾的情緒,解雨臣其實對吳是好奇的,非常好奇。他曾經冒着打草驚蛇的危險,摸到了吳的家庭住址。當他在深夜裏搖下車窗,遙望着那棟萬家燈火的住宅樓時,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在温熱的夜風裏慢慢融化了。

凡人的一生漂泊或蹉跎,到最後,求來的是什麼呢?

他想,也許這種生活,真的是種福分吧。

不必嘶吼,不必不甘,不必時刻準備着背水一戰。

後來他又見到了深陷險境的吳,看他被迫輾轉逃生,又無數次飽受折磨,直到傷痕累累地肩負起一切。看吳經歷那些他早就見識過的黑暗,解雨臣總是沒來由地到焦躁。

替他殺人、替他血也好,扶持他的家族、推動他的計劃也好……

當年解雨臣對他説,“小三爺,跟我在一起,你得自己照顧自己。”但他心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