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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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卻是,他不該看到血。
那些煩心事,本不用上他的心。
“我厲害什麼?”吳自嘲地説,“這麼多年,我他媽什麼都不知道,還得胖子跟我説。你當初要是乾脆跟我坦白,我説不定——”他剛想説“説不定早和你搞到一起了”,解雨臣卻打斷他,“所以你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跑過來獻身了?”他向後倚靠,後腦勺擱上門板,發出了一記輕輕的悶響,他喟嘆似的一句話卻比這聲音更輕,“真混蛋啊你。”吳剛想義正嚴辭地反駁,順便施展不爛之舌把他哄出來。此時手中的門把突然一扭,木門帶着他往前一趔趄,他抬頭,正撞進了解雨臣的眼。
那人的膚很蒼白,彷彿一張薄薄的生絹,襯托出了山水畫似的眉濃目深。那五官的顏非黑即白,濃墨重彩,乍一眼看去,竟能讓人覺得心驚。
驚心動魄。
吳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門把手。
更要命的是,解雨臣注視着他的目光,居然還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下頭來,距離曖昧到他呼出的熱氣輕飄飄拂過吳的鼻尖。他的語氣毫無温度,嘴角卻似笑非笑地、嫺地勾了起來,輕聲道:“哦……你想要這個。”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睡覺。”吳別過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伸手想去推他的肩膀,手腕卻被用力鉗住了,面前的男人撞得他倒退了一步,“上樓吃藥——唔……!”冰涼的嘴毫無預兆地欺近,堵住了他的呼。
吳腦子轟地一炸,只覺得整個人都麻痹了。解雨臣非常纏綿地吻着他的縫,撬開了他不甚堅定的牙關後,右手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強硬又不失技巧,身體力行地給他展示了什麼叫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的吻技。
兩方的呼聲纏在一起,衣物磨擦,聽着非常煽情。吳的脊背上竄起了發麻的電,終於忍無可忍,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手胡亂摸索,碰觸到了他的,然後不受控制地環了上去。
這時候,他摸到了解雨臣後背的衣服。
那襯衫遭了層層冷汗洗禮,現在還是濕的,讓吳一個靈就清醒了。他揪住解雨臣的衣領,使出了最堅定的革命決心,才把人一把拉開。
吳攥着他的後衣領,強自忍了半天,才把心裏的火摁下去,咬牙道:“你現在,滾上去睡覺,明天我有話和你説。”解雨臣卻滿不在乎似的,拇指一抹角,“怎麼不現在説?”
“你喝醉了。”
“我沒喝醉。”解雨臣眯起眼睛看着他,“你要是想和我上牀,我保證……”
“我不是想和你上牀。”吳鬆了手,把他往樓梯的方向輕輕一推,“起碼今天晚上不是。”解雨臣的眉尖輕輕一挑,盯着吳看了一會。然後他也不再説話,漠然地越過他上了樓梯,留下吳呆在客廳裏。
吳目送他進了屋,關了門,才拖着有點發麻的雙腿走到了會客廳的大玻璃牆前。他沒有開燈,在昏黃的壁燈下摸到了一把吊籠椅,坐進去後了兩煙,才從半硬的狀態恢復過來。
看見解雨臣的那一瞬間,吳那時心裏火燒火燎的焦躁忽然打了個轉兒,變了味道。而他知道那味道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內疚的補償,更不是朋友間自然的親暱,而是……慾望。
某種更加滾燙、更加熱烈的情緒,燒得他躁動又心慌。
吳扭頭,注視着庭院裏染了礦泉藍的水磨石游泳池,白瑩瑩,藍澄澄,在夏季的夜風裏輕輕晃動着波光,粼粼了滿地。旁邊墨綠的藩籬間卻伸出了花枝,玫瑰照水,鮮豔滴。
他想着自己這一輩子,多少次身陷囹圄,又多少次險中求生;殺伐決斷,算盡機關。到如今,他終於有了當年想要的一切,這一分一毫,都是自己盡血汗,咬着牙拼來的。
看起來,好像是圓滿了。
但他明白,所謂的富貴功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常常使你飽受折磨。他不是那等心狠到底的人,做不到心如鐵石地一步步走上頂峯,那裏縱有無邊風景,可也是高處不勝寒。
現如今他卸下重擔,了無牽掛,把身心寄託在茫茫山水間。可是每當他站在高山下,或俯視莽莽蒼林時,心曠神怡之餘,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孤獨。
就好像許多心願還未兑現,他輾轉一生,只求來了默默難言。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五陰盛,怨憎會,愛別離。
最苦,求不得。
吳久久地注視着牆外,指尖輕輕捻着煙捲,思緒恍惚地飄過了雲水青山。他想起自己的平安,那是解雨臣苦心經營來的;他的歡喜,也是解雨臣在心底默默希冀着的。還有什麼是求而不得的呢?
他對他,又究竟是怎樣?
(注:文中“以天下為籠”出自《莊子·庚桑楚》:“以天下為之籠,則雀無所逃。”)第二天,解雨臣準點醒過來了。腦袋還帶着宿醉的頭疼,他糊糊地躺在牀上,勉強把眼皮掀開一條縫,發現牀頭櫃上居然擺着一份用速熱錫箔包裹的早點;旁邊一個保温壺,打開蓋以後,現磨豆漿的清香撲面而來,熱蒸氣沁入了他的皮膚,彷彿一粒又一粒落在孔上的親吻。
解雨臣從口判斷出來是吳的大作。待他端着盤子和保温杯出去以後,發現四下裏找不到人,客房裏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