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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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鼎天劍脈之氣時,應不致被其所傷。此功雖不能收發由心,然而發動後遍走諸脈,卻是越來越強,運使起來與她本門的內功並無不同;只是其質屬陰,非但異於水月心法,也不記得哪一派練有如此內功。
她自己是不覺得有什麼異樣,豈料小手按得片刻,耿照襟上竟結出一層凍砂凝土的薄霜,凍得他微一哆嗦,詫道:“好……好陰寒的內勁!”似是十分悉,驀地想起在哪兒見過,不由得雙目圓瞠,偏又想不透其中緣由,半晌都説不出話來。染紅霞不知他心中糾結,唯恐凍壞愛郎,急忙把手移開。
石隙下尚不容轉身,卻往哪裏避去?寒勁在體內轉得數匝,益發強旺,掌間青螢竄閃、冰芒片片,發不發的,竟比半截點燃的犀角還要光亮。染紅霞福至心靈,忽把結實緊緻的蛇一抬,雙手負在身後,寒涼如玉、噴出淡淡煙息的櫻桃小嘴湊近耿照的耳蝸子,咬牙輕道:“你的功力比我強,咱們換一換,由我發勁,你來抵擋!”怔愕不過剎那,耿照便即會意,笑道:“好!”染紅霞素手反背,握住了鐵鏈,催動筋脈裏的極陰內勁,源源不絕送出,彷彿要榨出渾身力似的,竟是毫無保留!
她雙手一用力,本能地屈膝,鍛鋼薄片般結實強韌的健美體繃如弓弦,一雙渾圓飽滿的堅峯拱入耿照懷裏,明明隔着衣布、仍能清晰覺雪膚的柔膩,壓上膛的觸卻無比堅實,玉腴滑中帶着厚實有力的肌束,幾抑不住伸手抓握的衝動,一嘗滿掌的鼓脹彈。
耿照不敢大意,運功抵禦懷中玉人的奇寒內勁,小小的空間內,氣温瞬間降破冰點,染紅霞渾身上下熒光閃現,青芒透出白皙雪肌,竟使表面微帶透明,宛若水雕就;“玉骨冰肌”四字,至此已非騷人墨客之哦寄寓、煙雲空想,而是赤的白描。
鐵鏈被凍得嗶剝作響,連門框與青磚相接處都格格有聲,不住迸出細小的冰珠。
染紅霞一口氣將體內的陰寒內力釋出,嬌軀倏軟,堪被耿照接住。他左臂穩穩託着玉人背,右手握拳一擊,“匡”的一聲,活門四邊連着煉條扣鎖一併沉落,片刻才聽見“篤!”的沉鈍悶響,似是摔在夯實的泥土地上,總之非是青磚石板一類的硬物。
“成啦!”兩人相視而笑。染紅霞將寒勁用了個清光,連原本丹田裏的內力也榨取一空,點滴不存,透出肌膚的輝芒迅速消散,石隙裏又恢復先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至於“誰先下去”這點,倒是無可爭辯:兩人既翻身不得,只能由被壓在下方的染紅霞先行倒退、滑進門孔,才輪得到耿照。
活門底下的空間不甚寬廣,高不及一丈,伸手所及十分乾燥,撲面微風習習,也不似石隙下黑暗。耿照在風裏聞到一絲炭焦,小心翼翼往壁上摸去,果然摸到半截火炬。
他讓染紅霞持炬,運起碧火神功雙掌一合,渾厚內力到處,浸了桐油又幹燥已極的炬頭竄起縷縷煙焦,似有火星跳動。兩人小心圍着吹氣助燃,好不容易點起炬焰,映得眼簾裏一片光明。
眼前的景象卻令二人倒一口涼氣,半晌説不出話來。
這個位於蓮台底下的空間,並非什麼人造的地窖內室,而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地底巖窟。巖窟前後各有一孔道,堪堪容得一名成年男子低頭鑽入,耿照分別將火炬探入孔道,兩頭均是黑黝黝的瞧不見盡頭。
“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怎會有這麼個石窟?是誰人所造?”染紅霞舉目四眺,不喃喃。
“不是誰造的。”耿照指着頭頂方孔。兩人便是透過這個門,由蓮台內室降入此間。
“瞧見了麼?方才我們跳下來的那扇活門,乃是開在巖盤之上,但蓮覺寺佔地廣衾,屋舍眾多,地基絕不能打在岩石上。由此推之,建造活門的人,要向下掘土至少一丈、再鑿開巖盤,才能打通這個窟。”踏了踏腳底夯實的硬土,沉道:“所以門孔才開得忒小,以免多掘泥土,啓人疑竇。在挖至巖盤之前,他們先將掘土以布囊貯裝,堆置內室;巖窟一通,便大量投入土囊,做為立足之用,再以繩梯吊索等縋入中。”染紅霞思路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鑿通巖窟之人,並不想讓他人知曉……此事定有不可告人處!”耿照點了點頭,面凝重。他先前鋭地觀察到蓮台外觀與內室的規模相差懸殊,以為是多埋樑柱,做了結構上的補強;如今想來,只怕是為了隔音。
無論掘土或鑿巖,噪音必多,白倒還罷了,反正蓮覺寺內外多興土木,旁人未必有覺;倘若夜裏也要加緊趕工,萬萬不能沒有佈置準備。問題是:鑿開這個巖窟,到底有什麼作用?又是何人所為?
耿照沉片刻,心念一動,目光掃過地面夯土,舉火往後面的孔道走去。染紅霞與他默契絕佳,也不多問,背脊貼着孔壁,始終跟在他反手可及處,一雙妙目借炬焰餘光盯緊相反的方向,以防二人背後遇襲,斷了後路。
他倆雖攜刀劍入內室,但方柱傾倒後,兵器被碎石所掩,摸得到卻不出,此際均是空手。若遇歹人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染紅霞全神顧守背門,確保退路,前頭耿照卻突然停下腳步。幾乎在同一時間,空氣裏傳來一股異臭,似腐非腐,又像是放久變質了的膏脂酥油,總之絕不好聞。
她心知有異,拉着他的手走上前,就着搖曳的焰光一瞧,赫見前方孔道之中,並排坐着十來具乾屍!屍首的形容枯槁、肌如涸蠟,個個都像風乾的條,憑空小了一圈;原本的相貌已難辨認,只知清一身穿短褐、打着赤腳,都作男子裝束。
即使是慣見江湖風的二掌院,這一整排的地底臘殍也太過悚異,染紅霞玉靨煞白,雖未失聲驚呼,小手卻不由揪緊了耿照的衣袖。
耿照厚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從袖管上輕輕拉開,順勢反握;勻出的右手持焰炬一照,見屍體多是一劍穿心,有幾人則是由頸背貫穿咽喉,顯然是逃跑時被人從身後擊殺。
兩人四目相望,心念一同。
--滅口!
由衣着推斷,這些人如非掘土貯囊的苦力,便是開鑿巖層的匠人。設下鑄鐵活門的主兒不人知,事成之後,便在巖窟底下一劍一個,將這些渾不知死期將屆的可憐人送上冥途,把屍體拖進天然形成的甬道之中,連收埋都不必。這地底巖窟既乾燥又通風,復無蟲蟻野獸啃齧,居然風乾成了蔭屍。
耿照猜測陰謀家或有殺人滅口的歹毒手段,在巖窟的夯土地面發現拖曳的痕跡,果然在這一側的甬道里尋得棄屍的地點。
“……好毒辣的心腸!”默然良久,染紅霞忍不住輕聲道。
耿照捏了捏她的手掌,蹲下來仔細觀察,片刻才道:“短褐的料子並未腐朽,澤也還不算太舊,這事是不久前才發生。這人該是石匠。”見女郎投來詢問之,解釋道:“你看他的手,肌雖乾枯萎縮,仍看得出繭子。拿鑿子和拿鋤頭的繭子不太一樣。”染紅霞一瞧,果是如此。
兩人略檢視,推斷生前應是石匠的只有三名,其餘九人不是用慣長柄器械的模樣,便是幹萎得難以辨別。
“九人分作三班掘土,其餘三人輪挖鑿巖壁,恰好是夜趕工的配置。”耿照在心中估算着工程的進度。他對建築工事不甚稔,只憑幼時在家鄉見人掘井,以及影城內一年到頭大興土木來估;算上屍體風乾之所需,這開鑿巖窟的計劃,最少也須耗費個把月的辰光,方能完成。
這與娘娘駕臨東海、浦商營建棲鳳館的時間不謀而合。看來九品蓮台從一開始,就被當作是此事的掩護,那麼連蓮台的突然倒塌……或許都是有心人的機關排布了。究竟是誰有這樣的神通,能把黑手伸進鎮東將軍的眼皮下,埋設如此龐大駭人的陰謀詭計?
少年逆着光,凝視着幽影晃動的狹長甬道,整整齊齊癱坐成一排的乾屍宛若毀損的拉線傀儡,因肌萎縮而拉耷大開的下頷似是發出無聲之笑,正嘲着背脊發寒的兩人。
最後打破沉默的,居然是染紅霞。
“走罷。”她輕聲道:“至少我們還活着。”耿照驀然省覺。光是他們還活着,便足以令幕後之人大驚失!若非機緣巧合,兩人早已被壓成泥,埋屍於碎石磚礫,豈能發現地底巖窟的秘密?甬道中如此通風,能炮製出天然的蔭屍,必有出入口相通……層層相因,豈非天意?
“正是如此!走,我們離開這--”正要邁步,衣袖又被女郎拉住。染紅霞從他手裏接過火把,指向另一頭。
“走這邊才對。”見愛郎微錯愕,嫣然道:“你會棄屍在出入要道上,還是拖往不會再去的地方?”耿照恍然大悟。
兩人相偕退出,轉頭鑽入另一側的甬道。這一頭要比對向狹窄得多,起先不過是微略俯首、以免撞上石的程度,豈料越往前行越是低矮,不多時便須彎下才行;至此步行不如四肢接地,二人遂一前一後,匍匐而進。
耿照本舉火,維護伊人周全,染紅霞堅持不允,錯過最後一處可側肩並行的空間,此際想換亦不可得,只得乖乖跟着。
女郎焰炬在前,用以開道,焰光她半身擋住,只些許光暈溢出香肩臂腋,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輪廓,在幽暗的甬道中款擺晃搖。舉目但見一隻結實翹、飽滿如桃實的翹突出裙布,將下裳繃得極緊,幾撐裂;陰影投在上,雖籠着一圈暈華的外形輪廓甚是朦朧,不易看清,深深淺淺的暗影卻使裙布上的圓飽起伏分外清晰,這隻翹不僅結實有,兩瓣靠外側的部位更無一絲凹陷,肌束鼓起成團,爬行間仍保有完美的渾圓曲面。
染紅霞的雙腿極長,即使以膝肘匍行,依舊修長如牝豹,耿照不敢太過靠近,以免被她不小心踢中,在狹窄的甬道之中難以閃避,不免要糟。但腿長同時也困擾着女郎,爬着爬着,裙裳幾度被膝蓋小腿拖碾着一絞,差點仆倒,染紅霞索停下,將裙襬揪起轉得幾轉,掖在纏縫間,才又繼續前行。
如此一來,她下身再無裙布,出一條薄薄的細綢褌褲,打濕了的褲布緊貼在光滑細膩的上,肌浮出幾近透明的白綢,連兩條細白大腿間錯擠着的、棗兒般飽滿肥膩的酥紅,上邊菊蕊似的小巧凹陷,以及下腹的一抹捲曲烏茸……等,無不纖毫畢現。
耿照這才發現她濕得嚇人,那不住從股間墜下的珠絕不是汗,雖然一樣清澈透明,稀漿似的黏稠卻非汗水可比,所經處拖開一條膩滑的晶亮水漬,飄散如麝如蘭、又帶着汗水般淡淡腥鹹的誘人氣味。
他瞧得口乾舌燥,焰瞬間燃起,下身硬得幾難爬行。但染紅霞卻越爬越快、越爬越濕,籠着光暈的誘人身形轉眼拉開了半個身子的距離,奇怪的是:相隔越遠,那來自股間的甘美氣息卻越發濃烈,混着新鮮藻香似的薄薄汗,簡直快要摧毀他的理智。
耿照不顧膝肘的衣布磨損,發了瘋似的手足並用,加緊縮短距離,眼看伸手便能捉住她纖細的足踝,驀聽女郎歡叫道:“前頭有光!是出口……找到出口啦!”第百廿二折何為卿狂,麗藻華菱狹隙驟開,卻非期待的耀眼陽光,而是一片詭藍,映得碧波熒熒,四壁盪漾。
甬道盡處,乃是二十來丈方圓的寬廣地宮。此間不見斧鑿痕跡,應是天然所致,周圍石筍鍾相接,形成錯落孔隙,有的不過拳頭大小,有的卻可容納一名成年男子彎鑽入,比耿、染二人爬過來的人工甬道還要寬闊。地宮中微颸習習,未有片刻中斷,甚是陰涼,顯然這些個大大小小的孔隙另有別通。
而奇異的幽藍波光,卻來自地宮裏的巨大窪池。
窪池形如滿月,幾乎佔滿整片地面,上頭覆着一個又一個圓箕也似的綠褐巨葉,直徑均在三尺以上,越往中央越是巨大,遠眺甚至有近一丈者,已不能説是篩米用的圓箕了,直是堪卧成人的竹簟,大得令人難以置信。
藍光自巨葉底下透出,其間穿着筍大小的花苞,苞莖如杯口,直地伸出水面,模樣與蓮塘慣見相差彷彿。二人從沒見過如此巨大渾圓、邊緣豎起如淺蓋翻轉的“荷葉”,更想不透水底何以發光,一時怔然。
染紅霞維持着爬出甬道的姿勢,仍是四肢撐地,低翹,彷彿置身夢境,被眼前不可思議的奇景牽引,蛇款擺、梨輕晃;那一團圓鼓結實忽左忽右,緩緩爬到池畔,隨手一摜火炬,身子探低,抄起光閃爍的池水,柔荑被溢出池緣光暈一映,剔如玉脂,不勝熒照。
耿照盯着她高高翹起的、裹在濕綢裏的半雪股,喉結“骨碌”一搐,卻無津唾相潤,彷彿被熊熊焰蒸化,口中幹得發苦。
這畫面委實太過離奇。
即使屈膝跪地,女郎的繡紅靴幫子仍裹出足般的曲線,可想見靴裏的腳掌是如何凹圓勻斂,分外應手;襯與修長的足脛、修長的小腿、修長的大腿與肢……他從未想過,英姿颯的二掌院會與“蛇”這個字產生連結,此刻她就像一條迤邐媚行的美人蛇,每個無心的動作都散發驚人的離痴媚。
染紅霞掬起池水,發現水質較尋常井水黏潤,如極稀極薄的蜂水,卻無池塘死水的腐臭,反而散發着鮮藻般的淡淡腥甜,並不難聞。水中懸浮着指甲大小、觸滑膩的異物,形狀像是飽滿滾圓的三角錐體,又似新剝的栗子,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