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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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恃軍旅出身,資歷齊整,對將軍跟前莫名竄起的少年紅人實在拉不下臉奉承,迫不得已才應付一二。鄒開留守駐地,沒能親見將軍向眾將布達人事,更不知顧忌,片刻已覺不耐,索一拱手:“典衞大人專程跑一趟,不會是來找我們哥兒倆話家常罷?有什麼貴事,大人直説便了,我們還得巡邏練,恕不久陪。”於鵬皺眉道:“老鄒!忒沒規矩。”轉頭陪笑:“典衞大人有所不知,本營忝稱鋭,課較他營繁重,弟兄們雖駐紮在外,仍須嚴密練,不敢違了將軍的期許。大人若無指示,請恕末將等告退。”耿照連連稱是,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説了。有兩件事須請二位幫忙:其一,我想向貴營商借三百鐵騎,改駐越浦城中,聽我調遣,統領指派一名隊長向在下負責即可。平時無事,便由他們自行在衞所中訓練,必不耽誤。”兩人縱使不情願,也不敢違逆將軍的金字牌。於鵬乾咳兩聲,點頭道:“大人打算幾時割人馬?”耿照道:“現在就要。待皇后娘娘起駕回鑾,自當如數奉還。”於鵬無話可説,喚來一名少年軍官叫羅燁的,當面付任務。
驍捷營不愧為東軍勁旅,不多時三百名武裝騎兵已在校場整裝列隊。那羅燁年紀跟耿照差不多,上青渣細細,青白瘦削的臉上猶有一絲稚氣,模樣頗為端正,可惜右頰有道從耳際到下頷的刀痕,因此破了相。
歷來宦途通達,“相貌端正”是要件之一,文臣武弁皆然。羅燁臉孔如此,興許一輩子就只是個隊長了,於鵬派他統兵,可見敷衍。
耿照也不在意,跨上馬鞍,對於、鄒二將道:“至於第二件事,便麻煩兩位多費心了。夜間視線不明,難免有所疏漏,須派遣斥候細細偵察,與我回報。”兩人隨口應付,一望便知無心。
大隊開拔,一路往阿蘭山行去。那少年隊長羅燁越想越不對,忍不住開口:“典衞大人!我等奉有嚴令,不得靠近阿蘭山道。再繼續前進,不免與京城金吾衞的人馬遭遇,恐生事端。”揚鞭一指,果然前方山腳飄起煙塵,金吾衞所設的崗哨似有什麼動靜。
耿照不生事,帶上這支騎隊,不過是防患未然,點頭道:“你們在此間稍事休息,我一個時辰內必回。金吾衞若來尋釁,便説是奉將軍之令,巡邏至此。”連親兵也不帶,單騎馳上阿蘭山。途遇金吾衞士盤查,便亮出影城令牌,稱奉城主之命赴棲鳳館,居然無往不利。
耿照心中嘆息:“看來金吾衞也不過爾爾。堂堂京城衞,素質與東海驍捷營相比,直不可以道里計;皇后娘娘一路東行居然無事,靠的是誰?”想起昨夜那翹胡漢子的無雙快劍,又是一嘆。
來到蓮覺寺王舍院外,還未下馬,檐間烏影一閃,一抹苗條的緊身衣影消失在轉角處。耿照心念一動,策馬緩行,沿着外牆來到一段樹蔭幽深處,繫好坐騎,施展輕功踏越高牆,落地時見數名黑巾覆面的女郎已分佔牆、檐、廊間等各處險要,將他團團圍在中心。
耿照前來見漱玉節,邀她加入行動,當時潛行都戒備雖森嚴,卻無今之劍拔弩張。他心知有異,抱拳打了個四方揖,和聲道:“我見宗主,煩請諸位姊姊代為通報。”一人越眾而出,斜背布包,繫帶橫過間,更顯出雙峯凸,渾圓飽滿。黑衣密密裹出一把圓,梨腴翹,覆面巾上出兩隻杏核兒似的大眼,濃的柳眉倒豎,襯與犀利的目光,説不出的悍。
耿照一眼便認出她來,衝伊人點頭微笑。
“綺鴛姑娘好。”綺鴛“哼”的一聲轉開視線,皺眉道:“好什麼?跟上!”沒等他回話,徑往內院行去。
五帝窟昨方經歷一場大戰,正待休養回覆,王舍院內悄無聲息,間或點綴着一陣陣的微風清徐、燕雀啁囀,朝陽映照在天井碧油油的菜蔬圃畦之間,靜謐之中更顯悠恬。耿照跟在綺鴛後頭信步而行,頗為愜意,不覺放慢了步子;距離一拉開,目光恰落於她下,旋被兩團渾圓翹的玉股所攫。
行走之間,綺鴛結實的大腿支着梨形翹,左旋右擰、不住扭動,每一款擺都帶着強而有力的頓點,腿的肌線條繃出褲布,既健美又協調,宛若羚羊一般,充滿原始的野,可以想見這副體跨騎在男子身上抬扭、忘情馳騁時,將會是何等的銷魂熱辣。偏偏她又非刻意作態,股之美襯與無心之媚,益發誘人。
瓊飛的俏也是無比彈手,然而身形猶帶一絲女童稚氣,翹是夠翹了,身板卻稍嫌窄小,青澀未。綺鴛的形則如一枚透了的薄皮鴨梨,圓滾滾、呼呼的,肌束緊實,無論野或魅力都遠勝過半生不的黃丫頭。
綺想不過一瞬,耿照臉烘耳熱地回過神,不暗罵:“我與綺鴛姑娘素昧平生,豈……豈能有這般想頭?當真荒唐!”他近對女子的慾念極盛,縱使有寶寶錦兒陪伴,夜夜擺佈得佳人死去活來,仍時常生出莫名慾火,對女子總是浮想翩聯,似難饜足。
本以為男女合歡是天,女子體妙不可言,嘗過箇中滋味,自是難以忘懷;時一久,這才漸漸起了疑心。他自知定力大不如前,不敢多看,加快步伐趕上前,與綺鴛並肩而行。
綺鴛入院後卸下黑巾,甜美的圓臉一覽無遺,卻始終皺着眉不假辭,見他硬蹭過來,神更是不善,快步拉開距離,不與之相偕;誰知走沒幾步又被追上。
兩人便這麼並行、拉開,又並行、拉開……僵持一陣,綺鴛突然跺腳停步,霍然轉身,耿照的鼻尖差點撞上她高高的額頭,猛嗅得一陣幽淡薰香,低頭見她鼓着腮幫子瞪眼,只差沒踮起腳尖咬下他的鼻子來,氣沖沖道:“你幹什麼?”耿照窘得半死,總不好説“我在後頭會忍不住掐你股”,支吾半天,腦中靈光乍現,硬着頭皮道:“我……我是想問……阿、阿紈姑娘她……她身子可好了?”綺鴛聽他惦記阿紈,容稍霽,旋又蹙起眉頭,沒好氣道:“待會兒你自己看就知道了,有什麼好問的?”圓一擰,紮在腦後的長馬尾差點了他下頷一記,徑自“登登登”地大步疾行。耿照心想:“她幹嘛老這樣氣呼呼的?”兩人在廊廡間繞來繞去,耿照嗅着空氣中淡淡的紫檀香煙,心中一動,又開口喚她。
“綺鴛姑娘!我想去冷敕使靈前給他拈香磕頭。如不麻煩,煩請姑娘帶路。”綺鴛不耐停步:“就是麻煩!你要上香,黃島還未必領情。哪來忒多膩歪!”耿照一路行來均不見黃島之人,料想其中必有蹊蹺,又道:“那我先去給昨兒在五絕莊犧牲的潛行都諸位姊姊上香好了。不知靈堂何在?”綺鴛抬眸睨他一眼,似覺這人既煩又怪,但又不像單純的敵視或討厭,眸中神思複雜,難以看透,片刻才道:“不必了。我們潛行都之人命短暫,來去便似一陣風,死都死了,還些沒用的做甚?沒什麼靈堂牌位,燒成一把淨灰,隨處散了。宗主吩咐,你來先去見她,走罷!”轉頭邁步,再不與他説話。
漱玉節在花廳中等候,一見他來,隨手放落青花瓷杯,斂衽起身:“有勞典衞大人跑一趟。”玄素相間的衫裙裹着豐滿有致的嬌軀,舉止雍容,氣質高雅,實難與昨出手迅辣、劍毒如梟的黑衣麗人想作一處。
兩人分賓主位坐定,綺鴛使人端茶奉點,不待宗主吩咐,便即退出。
漱玉節生謹慎,即使花廳裏外更無旁人,仍不急着説事,殷勤招呼耿照用茶,隨口談笑。耿照潛運內力,先天胎息之所至,十丈方圓內動靜無遺,聽得綺鴛輕盈有力的步子走遠,率先開口:“昨幸有宗主,才得誅殺嶽賊。”漱玉節淡淡一笑。
“五絕莊一役,乃土神島何神君全力支持,我只在後頭指揮坐鎮,不敢居功。”言下之意,不再提蒙面之事。耿照點頭:“少時我想替冷敕使上炷香,他於我實有救命之恩。”漱玉節搖頭。
“只怕眼下不太方便。”
“宗主的意思是……”
“百年以來,五帝窟當家作主的一向是紅島符家。這十餘年間,先是蒼島肖龍形作亂,後嶽宸風鳩佔鵲巢,如今符家只剩錦兒這孤苗,我料她無意於此。嶽宸風一去,外患已除,黃島何家、白島薛家未必願意繼續奉我為主。”漱玉節淡然道:“今兒一早,黃島便派人沿江搜索,薛老神君若非傷重,只怕也閒坐不住。我的號令已出不了這座靜院,待嶽宸風的屍首打撈上來,帝門的爭權之戰便要再開,縱使我不願走到這一步,形勢卻由不得我。”耿照雖有準備,聽着仍不免錯愕。
“來得這……這樣快?如此説來,嶽宸風豈非不該殺了?”漱玉節輕搖螓首。
“那廝作惡太甚,就算須冒着五島分裂的危險,也必先將他剷除,我一點兒也不後悔殺了他。如今,要推遲帝門內訌爆發,只要有兩樣東西始終未現,眾人投鼠忌器,便不會魯莽行事。”不用她説耿照也知道。嶽宸風的屍體,以及五帝窟的至寶--化驪珠。
“嶽賊的屍首迄今未現,也不知是幸與不幸。”漱玉節抿嘴笑起來,微瞇的眸裏掠過一絲少女似的狡獪,端莊之中忽現俏皮,更添麗。
耿照忽有些惑:帝窟宗主、騷豔狐狸、劍法毒辣的蒙面刺客……到底哪一個才是這名華服美婦的真面目?抑或……這些都僅僅是她的一部份而已?
“妾身以為,典衞大人此際不應置身險地,若教黃島或白島知曉“那事”,對大人、對敝門俱都不好。”站在漱玉節的立場,一不確定嶽宸風已死、一不知化驪珠下落,黃島與白島有所顧忌,便不敢輕易發難,對她的宗主大位產生威脅,因此“維持現狀”對她最為有利。其餘二島則不同,它們求的恰恰是“改變現狀”,一旦知道化驪珠在耿照丹田之中,殺人取珠的誘因肯定強過了不求改變的漱玉節,五帝窟立時由耿照的盟友變為敵人。
漱玉節當然也可以殺他賭賭運氣,看能否完好如初地取出珠子,但這非是“最大的利益”--除了化驪珠,耿照此番上山,還向她展示了另一樣誘人的籌碼。
成的美婦人從中讀出了彼此合作的可能,微微一笑,明明身姿未變,眉眼間忽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冶麗,周身散發温軟誘人的甘美氣息。
“典衞大人帶了三百鐵騎前來阿蘭山,是信不過妾身,怕妾身下毒手麼?”這樣的變化相當微妙,甚至説不上煙視媚行,解作“釋出善意”亦無不可,但耿照仍覺得不舒服,淡然道:“以宗主的身手,儘可將我一劍穿心。我並無嶽宸風的能耐。”漱玉節被戳中痛處,笑容微凝,旋又恢復先前的清冷自持,微笑道:“典衞大人客氣。一對一手,妾身並無勝過大人的把握。典衞大人武功進步之速,實令人匪夷所思。”耿照也不人太甚,正道:“帝門在宗主的領導下休養生息,不生動亂,我所樂見,相信符姑娘也不願五帝窟自毀基業,沒在嶽宸風手底下消亡,反壞在自家人的內鬥之中。”從內袋取出將軍府的金字牌,擱上扶幾:“鎮東將軍授我權柄,還在嶽宸風之上,可任意調動鐵騎三千,毋須請示,希望我能取代嶽宸風在幕府中的地位。為此之故,我需要宗主的協助。”漱玉節瞇起一雙姣美明眸,貓兒似的抿嘴微笑。自談以來,這是她初次出興趣的模樣,甚至忘了要稍加掩飾。或許易地而處,當她手握三千騎、可任意驅馳不須請示時,她會選擇直接踏平五帝窟以解除威脅,而非前來尋求合作。少年的提議未免也太有趣了。
“我希望借宗主麾下的潛行都為我耳目,探聽越浦各方的消息,就與從前為嶽宸風所做一樣。當然,她們仍歸宗主調度指揮,向我彙報之事,自也須向宗主報告,只是在三乘論法結束前,暫時協助我而已。”漱玉節低垂眼簾,撫案笑道:“這對大人有何好處?對妾身又有什麼好處?”耿照道:“這能使我成為嶽宸風。我若能取嶽賊而代之,則宗主須用我時,如得嶽宸風之臂助。若我坐不了這個位子,鎮東將軍另找高明,此人至好不過與宗主毫無瓜葛,若不幸又來一嶽宸風,宗主有甚好處?還不如我來。”漱玉節凝思片刻,點頭道:“典衞大人所説也有道理。可惜妾身離開黑島之時,隨身只帶了二十餘名潛行都衞,昨不幸折去數人,人手益發不足,恐有負大人之託付。”--還有你無端端犧牲、棄如敝屣的阿紈姑娘。這般用人,再多也不夠!
耿照心裏這樣想,嘴上卻未説出,只搖了搖頭。
“宗主行事謹慎,與嶽宸風周旋瞭如許時,又發現化驪珠的下落,豈能因人手不足,失之臂?我料宗主必已傳訊黑島,悄悄將潛行都的鋭召集過來,以應其後變化。”漱玉節“噗哧”笑了起來,拍手道:“典衞大人好細!須瞞你不過。也罷,我手下兩百名潛行都鋭,近陸續抵達,還想該如何潛入越浦打探消息,若與典衞大人合作,這一節便再容易不過。”耿照經慕容柔指點,才知自已與嶽宸風之間,最大的差別並非武功高低。
嶽宸風武功蓋世,單打獨鬥,世間少有能人敵,又何須汲汲營營,謀奪虎王祠、五絕莊,乃至五帝窟的基業?蓋因跡江湖四處闖蕩,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