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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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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足矣;若想要成事,卻不是單槍匹馬能做得到。

試舉情報一例:掌握消息不僅要人手,還不能是毫無經驗的生手,要培養一支可靠的情報班底,須耗費多少銀兩心血,以嶽宸風之能,也無法憑空生出,於是將黑島代代相傳的潛行都佔為己有,掌握各方動態,才能勝任鎮東將軍的武僚首席。

要取嶽宸風而代之,這便是第一步--擁有能遍照越浦、甚至悉天下四方的靈耳目。

漱玉節答應得快,耿照料她必有後着。兩人擊掌為誓,又商議了聯繫指揮等細節,果然漱玉節嫣然一笑,纖指細撫幾面,垂眸道:“典衞大人不比嶽賊,在“那個”平安取出之前,也算自家人了。妾身想給大人安排一位貼身保鏢,一方面迴護那物事周全,一方面也可做為傳遞消息的樞紐。”

“不用了,我會另在城內安排一處基地,供潛行都諸位姊姊落腳,亦可充當指揮聯絡之處。”漱玉節笑道:“妾身明白典衞大人心中顧慮。”自懷裏取出一卷書,細絹兀自留着貼的温香,令耿照不由自主想起她那條冶豔的棗金紅肚兜。他強抑心猿意馬,接過展讀,赫見上以娟秀的字跡寫着兩行地址,竟是棗花小院!

他猛然抬頭,正着素衣麗人的清雅恬笑,沉聲道:“宗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妾身的誠意。”漱玉節斂起笑容,正道:“我也算看着錦兒長大了,心疼她這些年吃的苦,對她以及遊屍門,我無一絲惡意;安排人手在你身邊,除了方便你指揮潛行都,更為保障我帝門存續。”耿照見她説得鄭重,閉口不語,只是濃眉緊蹙,神依舊沉凝。

“典衞大人自以為天下無敵麼?”

“我從未如此想過。”

“抑或大人常居安樂,平絕不涉險?”

“要找處境比我危險的,恐怕也不多。”耿照苦笑。

漱玉節含笑抬眸,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倘若典衞大人不幸身故,“那物事”須得如何?”耿照一時接不上話,沉默以對。

“我做這樣的安排,是為了在危急時,有人會不計代價、不顧生死地保護你,甚至以身相代;萬一典衞大人不幸身亡,也有人會毫不猶豫地剖腹取出“那物事”。此非為了大人,而是為我五帝窟數百年的基業。”耿照想了又想,的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她在此事之上讓步已多,自己若有不測,寶寶錦兒可會果斷地劃開他的腹腔,哪怕只有十不存一的機會,也要保住帝門純血的來源?答案恐怕並不樂觀。

他並沒有考慮太久。

“宗主所言成理,我沒話説。”

“多謝典衞大人成全。”漱玉節笑了,杏眼瞇得活像頭叼魚的貓。耿照又在她眸裏望見那既危險又頑皮的狡獪光芒。

“妾身安排的這人,一定讓大人滿意。”起身輕拉屏風畔的紅絲線,一陣清脆懸鈴迤邐而出;要不多時,貓兒似的矯健步子無聲無息停在門外,若非身懷碧火功,耿照幾難辨得。

漱玉節輕輕擊掌。

“進來罷,弦子。”第七八折為誰減枝,剎那空華咿呀一聲,苗條的身影推門而入,瓜子臉上仍是淡漠一片,絲毫不見起伏。漱玉節笑得不懷好意,彷彿惡作劇得逞,料定他決計不會拒絕弦子。

棗花小院已被潛行都探悉,漱玉節向他出示書,除了表示對符赤錦及三尸無有惡意,背後更隱含着威脅之意:一旦耿照拒絕提議,雙方合作生變,漱玉節會對棗花小院採取什麼行動,絕非人在山上的耿照所能阻止。

漱玉節的手法令他心生惡,那樣不加掩飾的得意也是。但眼下卻非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耿照強抑不滿,衝弦子點了點頭:“弦子姑娘好。”弦子靜靜垂首侍立,也不答話,宛若骨瓷人偶。

漱玉節收起少女般的俏皮得,優雅地做了個手勢。

弦子從懷裏取出一隻厚厚錦封,雙手捧到耿照面前。

錦封裏貯有一紙朱印文書,似是房地契一類。

“這是……”

“一點小小的賠禮,請典衞大人笑納。”漱玉節正道:“大人也許覺得,我以符家妹子的安危相脅,是很卑鄙的行徑,這點妾身無話可説。

“那物事”之緊要,已毋須妾身贅言,只要能保得此物,個人的聲名榮辱何足道哉?再卑鄙再下之事,妾身也做得出來。冒犯之處,請大人莫與我一個婦道人家計較。”耿照聽她口氣放軟軟,想漱玉節堂堂七玄一尊,若非為了宗脈延續,何須如此周折?滿腔不忿頓時散去大半,再難鐵青着臉,只得苦笑。

漱玉節又道:“這張房契,乃是越浦城南一處物業,距離驛館説近不近,施展輕功來去不過盞茶工夫,正合大人使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送給典衞大人,兼做妾身麾下這衣丫頭的落腳之地。”耿照本想推辭,轉念想:“棗花小院既不能待了,換個大一點的地方也好。明着在我眼皮子底下,伸手可及,出了事也好照應。”將房契收入懷裏,拱手稱謝。

他先前來時並未見到阿傻,説是伊大夫正替他治療雙手,誰也不見。連來甚是掛念,便又問起。

漱玉節笑道:“大人自己看罷。妾身縱千言萬語,也説不盡伊大夫醫術之神奇。不過伊大夫格古怪,我先與他打聲招呼,大人在此稍坐,妾身得伊大夫首肯之後,便喚人來請。”耿照一聽阿傻雙手治好了,喜不自,連連點頭;片刻忽想起一事,又道:“宗主如不介意,在下想探望一下阿紈姑娘。”

“喔?”漱玉節停步回頭,瑩似白玉觀音的美麗臉龐依稀透着晨光,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典衞大人可真是多情哪!也罷,總比薄倖得好。”耿照窘得面紅耳赤,乾咳幾聲,結巴道:“我……不是……這個……阿紈姑娘總是為了我……不!這個……在下是説……”漱玉節“噗哧!”抿嘴一笑,足繞香風,提裙漫出廳去。回見弦子跟來,輕揮柔荑:“不必啦,從今而後,你只跟典衞大人,直到任務結束,一步也不許離開。明白麼?”弦子低聲應道:“明白。”花廳裏只剩兩人,弦子垂首怔立,始終不發一語。耿照不免尷尬,抓了抓頭,赧然道:“沒想到宗主竟派你來。要你別跟着我,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想上哪兒玩就上哪兒玩,時候到了,咱們再串一串回報宗主……你恐怕不會答應吧?”弦子眉頭一蹙,歪着千嬌百媚的小腦袋。

“為什麼要這樣?”耿照笑道:“跟着我,你會很無聊的。況且,我不能跟別人解釋你的身分來歷,這樣也很麻煩。”弦子似是聽懂了,倒顯得一派寧定,有成竹道:“你要的話,我不會讓人看見。”耿照啞然失笑,忽聽窗欞外輕敲兩下,綺鴛推開鏤窗,探進大半個身子。

“你答應我的事,還算不算數?”耿照點頭。

“自然算數。”

“那好。”她四下眺望,低聲道:“跟我來。快點!”見耿照微遲疑,頓不耐:“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動作快些,才能趕在宗主前頭回來。”耿照想想也是,漱玉節並未正面響應他探望阿紈的請求,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再無猶豫,起身越窗而出。

弦子也一閃身跟了出來,綺鴛回頭低喝:“別來!你守院門,若有動靜,先來通知我們。”弦子全不理會,徑跟在耿照身後,面上冷冰冰的沒甚表情。綺鴛一跺腳,暗罵道:“怪胎!”徑自領頭,左彎右拐,奔入花廳左近的一座別院。

耿照正傷腦筋要跟阿紈説什麼,誰知推開房門,雅緻的小廂房裏卻空蕩蕩的沒半個人。牀上薄被掀開,墊褥猶温,依稀留着兩瓣渾圓多印,顯是剛離開不久。房內擺設齊整,別説打鬥,連一絲倉促的痕跡也無。

綺鴛越想越不對,旋風般竄出門去,“啪!”推開鄰廂房門,探頭一看,忍不住咒罵:“奇怪!人怎麼都不見了?”身子微仰,往屋外的長廊盡頭叫道:“阿緹、阿緹!”一名身穿丹紅紗衣的少女出聲相應,捧着清水瓷盆轉出廊角,碎步而來。

綺鴛微愠道:“我讓你多照看着,才沒排你的任務,你跑哪去了?”那名喚“阿緹”的少女跑得氣吁吁,咬道:“給大人換水呀!也才離開了會兒不是?”見得綺鴛身後的耿、弦二人,圓睜杏眼:“這麼熱鬧!出……出了什麼事兒?”

“阿紈不見了。你離開的時候她還在麼?”阿緹沒好氣地乜她一眼,徑端水盆進房,笑道:“差點兒給你嚇死。她好手好腳的,上哪兒不行?窮緊張!沒準兒是出去散散心啦。”將瓷盆放在几上,捲起袖管擰了巾,給榻上那人擦頭抹臉。她十分愛笑,遣詞用字雖有些針鋒相對,一口一個反詰,但襯與月盤似的白皙笑臉,聽來絲毫不覺刺耳。

耿照目光如電,就着綺鴛的發頂上一掃,見榻上之人面青白、雙頰凹陷,兩隻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目焦卻散在虛空處,錦被上出赤膛,左肩密密裹着滲血的白布條,只有半截上臂,其下空空如也,正是水神島的掌刀敕使“越王蛇”楚嘯舟。

須知楚嘯舟乃黑島新一代的希望,由漱玉節心栽培,授予帝字絕學中的上乘刀法。嶽宸風出現後,楚嘯舟一心打倒這位鳩佔鵲巢的“主人”,忍受人所難知的艱辛痛苦,夜磨礪左手刀法。

誰知他先中了嶽宸風的雷丹,雖被耿照、阿傻連手祓除,功體已然大損;後因瓊飛任妄為,致使左臂被斷,一身刀法付諸東。從聽聞嶽宸風的死訊起,楚嘯舟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瞪着天花板不吃不喝,也不跟人説話。

--一旦失去目標,失去了人生所望,就會變成這樣?

耿照還記得當在王舍院的樹蔭中,那個一出手便將自己制服的冷鋭青年,鋒芒難掩,猶如一柄絕世寶刀,今昔對照,難受的心情油然而生。

綺鴛問不出阿紈的下落,銀牙一咬,拉着耿照的袖管:“來不及啦!再不回去,怕宗主已……”忽聽一把動聽的喉音冷道:“怕我怎的?”綺鴛心下冰涼,見阿緹急急奔出,挽着她回頭躬身:“參見宗主!”漱玉節從長廊那頭款擺而來,髻上的飛鳳步搖漾開金暈,襯與黑紗白履,雍容之外,更説不出的動人。耿照知她非如表面那般好相與,忙道:“是我央綺鴛姑娘帶我來的,宗主勿怪。”身後綺鴛咕噥一聲,似是嫌他多事。耿照能想象她氣鼓鼓的、一臉不領情的模樣。

漱玉節恬靜一笑。

“典衞大人又不是外人,凡我黑島轄內,皆由大人來去。來!請容妾身為大人引見。”她身邊一名胖子,白白胖胖的臉盤宛若新炊饅頭,皮膚細隱透紅光,頷並未留須,着實看不出年紀,拈着素絹不住地抹汗,似是十分好潔;神倨傲,兩眼絕不看人,卻不怎麼令人生厭。

那白淨胖子頭帶荷葉逍遙巾、身披皂斜領襟長褙子,裝扮似儒似道,若能再瘦個幾十斤,便多少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了。兩人相偕行來,卻説不上“並肩”,他的肩膀只比漱玉節的細稍高一些,走在苗條修長、玲瓏有致的玉人身畔,益發顯出五短身量,模樣甚是滑稽。

“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血手白心”伊黃粱伊大夫,多虧有他的回妙手,才能為令友接駁筋脈,復原雙臂。”(果然是他!)耿照雙手抱拳,長揖到地。

“大夫恩德,沒齒難忘!我代敝友謝過伊大夫。”伊黃粱冷哼一聲,胡亂揮手:“不必。我救那小子,既非為你,也非為他,是看在宗主面上。宗主出得大禮,我也幫得樂意,你們若也拿得出這般禮物,下回手足斷了,不妨多多找我。”耿照一愣:“什麼……什麼大禮?”伊黃粱道:“關你事?”哼的一聲,懶洋洋道:“我不缺金銀,生活自在,平生所好,唯女人而已。可惜!遍閲世間諸般女子風情,胃口越來越刁,此間樂趣,漸不如往昔。幸好宗主知我,否則當真了無生趣,嘖嘖。”耿照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伊黃粱自承好、無女不歡,但一路偕漱玉節而來,休説不曾腳,連目光都沒多瞄一下,對綺鴛、阿緹,甚至明豔清冷堪稱絕的弦子也未稍稍失禮。世間,豈有這般“好”之人?

“見你一臉目瞪口呆,便知你膚淺。”伊黃粱冷笑:“喜漁,非是急、貪,如發情的公狗追着母狗,遍地涎,難看至極!難不成通曉美食的饕家個個都是大胃王,餐餐要吃幾斤飯麼?吃得不等於吃得多、吃得急,男女間合享樂,亦不外如是。

“時時刻刻叼雞腿在口邊,吃得滿嘴油膩之人,你以為真懂吃麼?膚淺!”耿照被擠兑得説不出話來,再一想又覺頗有道理,男女合歡乃世間至樂,誰不喜愛?只要你情我願不涉侵凌,嗜如嗜食般細講究,似也非不可告人之事。但漱玉節守貞自持,當然不會自作“禮物”,又不知是哪個潛行都的女孩兒倒了楣--耿照目光一凜,冷冷盯着眼前的素裳美婦。

漱玉節笑意嫺雅,裝作不解,對伊黃粱道:“大夫這回刀辛苦,妾身已備妥十數名美貌處子,待大夫興致來時,再一一召來挑選。”伊黃粱搖頭。

“以天雷涎續脈,不過區區事耳,要你一名美貌侍女賞玩,也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