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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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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信你説的話,你我的合作仍如前度所議,絕不變卦。否則……”玉指啪的一拈,那兩名潛行都的女郎短刃叉,架得阿傻昂頸而起,倔強的面孔微一絲痛苦之

耿照莫可奈何,心想:“到了這份上,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搬開桌椅,扶着楚嘯舟盤腿坐下,一手抵住他口“膻中”,另一手按着他背門“大椎”,一邊思索當在密室中雷勁入體的運行路線,低聲對楚嘯舟道:“一會兒行功之時,你千萬不要運功抵禦,專心想點別的事,莫想筋脈、真氣便是。”楚嘯舟閉目不語,神情極是冷漠。

耿照運起碧火真氣,徐徐送入他的體內。紫度神掌種雷成丹的道理,其實十分簡單:雷勁入體時,便如細沙侵入貝蚌,柔軟的蚌受異物,又吐之不出,只好不斷分泌黏將之包裹,以減少疼痛;久而久之,侵入的細沙便成珠母,裹於其外的泌潤卻成了珍珠。

雷丹的生成也一樣。

紫度神掌霸道無比,只消一點雷勁入體,便能炸得腔子迸開,內臟糜爛。

種丹則須逆運真氣,就像是替火藥硝石裝上外殼、製成炮仗,推遲雷勁爆發的時間;一旦入體,受害者的真氣自然發生應,化不去、又不出,只好一層層裹將起來,結成丹氣。

而居中的雷勁不散,一點一點滲出內丹,將之同化,受害者又須耗費更多的真氣來包裹,避免爆發,無形中將雷丹越養越大……長此以往,雷丹終會超過體內真氣所能負荷,須以藥力凝縮壓制,期限大約是一年。即使如此,一旦運使內力超過八成,體內真氣失了平衡,也可能造成雷丹的爆發,便是“九霄闢神丹”也救不得。

楚嘯舟中掌數,正處於雷丹將成未成的階段,真氣密密裹着一點雷勁,在丹田氣海之內滾成了一團,若實若虛。他全身的肌、筋脈反映腹中的烈變化,其疼痛不遜於利刃攪腸戳腹;過去時常有人捱不住這種痛苦,索一死以求解的。

耿照聽明棧雪解釋過雷丹的原理,此時以一絲碧火真氣度入楚嘯舟體內,走遍全身筋脈,果然與明姑娘所説無不相同,暗忖道:“我要應付的敵人自是越少越好。已被雷勁同化的內力不計,裹在外層的真氣須先剝離,勿使結丹。”打定主意,運起碧火真氣,源源不絕灌入楚嘯舟體內。外力入體,楚嘯舟的真氣自生應,便要抵禦;但先天胎息緻密的程度,卻使得天下一切護體氣勁在其之前,硬生生成了漁網竹篩,半點也截不住水

楚嘯舟原本無意催動內力相抗,誰知那股莫名真氣竟絲絲透入,明明並未失去內力,周身的內力卻攔之不住,直如無物;他猛一抬頭,沉聲嘶吼道:“你這是什麼功!”背脊一拱、手臂錯,便要將耿照的雙掌格開!

耿照挪肩抬臂,身子似乎前後左右劃了幾個斜斜的圓,無論他如何掙扎,雙掌始終牢牢按在前後兩處道上,喝道:“別動!我不會害你。”持續催谷內力,絲絲真氣便如刀劍一般,將他丹田之內的滾熱氣團一層一層削去!

楚嘯舟的下腹中如有無數尖刀攢刺,饒是他天生孤冷,也不咬牙低咆。

漱玉節起身趨前,終是不明所以,不敢橫加出手,急得叫喚:“耿照!你……你對他做了什麼?”那兩名潛行都衞都忘了還要押人,舍下阿傻,不由自主圍了過來。

弦子手按靈蛇古劍,擺出逆手拔刀的架勢,只待主子一聲令下,便要出手救人。

耿照絲毫不敢放鬆,碧火真氣縱橫切削、層層解去外殼的氣團,終於出其中的一點紫度雷勁,失去包覆的焦旱戾氣“滋滋”迸出,灼血成煙、炙為炭,楚嘯舟五內如焚,肌膚一瞬間漲得紅紫,孔竄出絲絲熱氣,忍不住嘶聲慘叫--千鈞一髮之際,耿照忙使出“汲”字訣,送入楚嘯舟體內的碧火真氣如水般倒灌而回,勢之澎湃,連同雷勁也一併了回來,猛向後彈開,半空中伸手一撐,落地時已是五心朝天,渾身紫電奔竄、白霧蒸騰,拼着全身內力壓制雷勁,避免它在體內炸開,卻不出半點餘力來化消。

(糟……糟了!)明棧雪的顧慮不幸言中,這是最糟的情況。

上一回雷勁失控竄走時,有明姑娘助他一臂之力,以她的碧火功修為,再來幾個也能救;光憑耿照一己之力,能壓制失控爆發的雷勁已屬難得,不能將雷勁轉化成碧火真氣,引為己用,跟被種了雷丹有何區別?不過是從楚嘯舟身上,再移轉到耿照身上罷了。

“嘯舟!”漱玉節飛奔過去,命弦子將他扶起,一搭腕脈,果然已無紫雷之氣。回頭見耿照青筋暴出,渾身赤紅,難掩心中駭異:“難道他竟不是將雷丹化解一空,而是進了自己體內?這卻……這卻是如何能夠?”耿照有苦難言,漸漸壓制不住,只得以真氣將雷勁裹起,心想:“完了,這下雷丹卻種到了我身上。”忽覺有人在身後坐下,隨即貼來一片瘦骨嶙峋的單薄背脊,兩人背心相抵,他背門“大椎”彷彿開了孔,原本在脈中竄的雷勁正無去處,一股腦兒從破孔竄入一處新天地,恰與當耿照解救薛百螣的情景相彷彿。

一部份的雷勁體逸出,耿照壓力頓減,心中卻大起疑惑:“是何人救我?”睜眼回頭,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只見來人一身雪白中單,渾身被雷勁殛得青筋暴出,脹紅的肌膚直滴出血來,體温沸滾騰,絲絲蒸汽竄出孔,隱有一股煙焦氣息,卻不是阿傻是誰?

他的內力遠不及耿照渾厚,但純處猶有勝之,若非如此,早已抵禦不住雷勁,被殛成了一塊焦炭。

耿照回過一口氣,忙回身盤坐,雙掌抵住了阿傻的背門,全力運使“汲”字訣,要將雷勁出。

殊不知阿傻練的也是碧火神功,真氣的自體防禦並不下於他,可不是什麼竹篩漁網,阿傻又沒學過〈通明轉化篇〉的心訣,無法與他連成一個共同循環的周天運行網絡。碧火神功遇上碧火神功,一點便宜也沒得佔,任憑耿照使出了吃的力氣,所能汲出的雷勁也極其有限。

自他打通心魔二關以來,從未遭遇如此挫折:要救楚嘯舟的自己反中雷勁,要救自己的阿傻又成了新的容器,這一小點還不成氣候的雷勁在三人之間傳來傳去,居然縱橫無敵,誰也拿它沒辦法。

耿照又氣又急,忽然靈光一閃:“既然不出來,我便將內力灌進去,讓阿傻有足夠的力量對付它!”加速催谷內力,源源不絕送入阿傻體內。兩人的內功畢竟是同源,阿傻縱使不懂轉化之法,也能覺體內湧入了一支生力軍,彷彿原本將潰的陣勢忽得援兵,反過頭來壓迫雷勁,要將它出體外。

大凡真氣離體,多由肢體的末梢而出。二少內力合兵一處,碧火神功加上碧火神功,終於追得雷勁沒命竄逃;這場奇妙的追逐起於任督二脈,雷勁便如帶路先鋒,後面跟着窮追不捨的百萬大軍,一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竟然打通了阿傻各處筋脈阻,真氣貫通全身,不下於打破心魔障的易筋拓脈之舉。

眼看周天循環即將完成,被出的雷勁突然一阻,滯於手厥陰心包絡經的“曲澤”,以及手太陰肺經的“尺澤”。這兩處道分在雙臂肘彎,阿傻筋脈一通,真氣越滾越強,再加上耿照毫無保留地催谷內力,依然難越雷池一步。

耿照連試幾次,突然明白過來:“他雙手筋脈已毀,肌萎縮,難出大力,連真氣也無法通過。”但走到了這一步,已無回頭之路,只得咬牙運功,抱着百死無悔的決心衝破滯礙。

阿傻所承受的痛苦則遠超過了楚嘯舟。雷勁雖是窮途末路,焦灼烈勁絲毫不減,散在全身筋脈中已如此難當,如今全集中在兩臂之間,被渾厚的碧火真氣不住擠壓,幾乎壓縮成了兩枚具體而微的小雷丹。

他的雙臂皮開綻,鮮血之不出,全化成淡紅的血蒸汽,肌膚焦臭如結痂,眼能見表面紫電竄閃,發出極其駭人的“滋滋”聲響;饒是阿傻生堅忍,亦不住張口低嚎,迸出野獸般的怪異吼聲。

諸女不變,紛紛掩鼻退開。漱玉節拉着弦子後退些個,忍不住出聲提醒:“耿照!你朋友已有血沸之兆,再這樣下去,會將他活活烤死的!”耿照如何不知?只是進退無路。阿傻的筋脈已經不起雷勁的反覆折騰,此時撤去內息,徒然害他送命而已。

恐怖的燒灼持續了將近一刻,兩人均傷疲已極,雷勁卻逐漸消失,不知消耗於何處,阻也較先前推進不少,已至腕間的“太淵”、“大陵”二;片刻餘勁透入手掌,終由指尖的“少商”、“中衝”兩逸出體外,大功告成。

耿照緩緩收回內力,自行搬運周天,回覆元氣。阿傻身子一歪,側倒在地,焦枯的兩條前臂傷痕累累,創口處鮮血迸,汩汩而出。在場眾人之中,漱玉節最早回過神,命弦子為他滿滿敷上了珍貴的“蛇藍封凍霜”,取藥布仔細包紮。

耿照此番不惜功力,耗損甚巨,運功大半個時辰,才得收功吐息。

睜眼一瞧,時近晌午,花廳內的桌椅都恢復原狀,楚嘯舟已被移出。旁邊置着一牀軟榻,榻上的阿傻雙手包紮妥適,換下了汗濕如浸的單衣,正靠着枕頭沉沉睡去。

漱玉節仍坐在主位上啜飲香茗,見他醒來,不微笑:“典衞大人的內力深湛,令妾身大開眼界。當年本門費盡心思,犧牲了幾名一高手,始終無法將雷勁出。能得典衞大人的幫助,紫度神掌不足懼矣!”

“宗主客氣。我的修為只能應付尚未結丹的雷勁,若是成形已久的雷丹,恐怕得問明姑娘才行。”耿照一躍而起,活動活動筋骨,趨前去探阿傻的腕脈,見他脈象平穩,真氣充盈,這才放下了心。

漱玉節目光如炬,早已看出這點。

楚嘯舟體內的雷勁被悉數出,足證這少年與那姓明的女子有門道,只消確實掌握雷丹的特、生成以及化解之秘,她並不缺高明的國手名醫研製解藥,這筆生意仍是十分的上算。

她點了點頭,微笑道:“典衞大人不用擔心,妾身已派人潛入越城驛館,監視嶽宸風的一舉一動。倘若那位明姑娘真在嶽宸風的手頭上,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命弦子取來一方白巾攤在几上,巾子裏包着幾片枯葉似的碎皮,既薄又脆;拿起一瞧,似能透光。

“這是什麼?”

“是貴友褪下的痂皮。”弦子打開阿傻臂上藥布,厚厚的糊狀膏泥之下,隱約出粉紅的表皮,淡淡的刀痕舊疤猶在,卻已非原先萎縮的枯褐死,而是新生的肌膚。

“這……這是怎麼回事?”耿照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

“妾身也不甚了了。原本弦子為他敷藥包紮,不到一個時辰的光景,裹好的藥布突然鬆滑動,揭開一看,才發現焦萎的舊皮紛紛落,竟生出新的肌膚。”漱玉節道:“妾身曾聽人説,若將玄鐵研製成極細的帶磁玄針,摩擦之後用以刺,將產生輕微的殛人電勁,有助於活化氣血。他身上發生的異變,其理或與此有關。”耿照觀察片刻,難掩心中喜悦:“這麼説來,他的手有機會能復原了?”豈料漱玉節輕搖螓首,失笑道:“他周身氣血被雷勁活化,再加上筋脈打通,真氣充盈,縱使能再生新,卻無法自行修補被挑斷的手筋。斷筋若能生出,又如何廢去手足四肢?”耿照愕然片刻,點頭道:“能生出新,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垂落雙肩,神情卻是説不出的失望。漱玉節靜待片刻,才曼聲道:“長是長不回去的,但未必便沒有其他的辦法。”耿照心中一凜:“這便是她的條件了。”拱手道:“請宗主明示。”

“我五帝窟有三樣至寶,除食塵弓、玄母劍之外,還有一樣名喚“天雷涎”,既是世間至柔,也是世間至韌,不但能引雷走電,一旦注入內息,更可任意改變形狀。

“這涎索的模樣似一團凝縮的龍筋,擷取約一粒黃豆大小,注入內力,便可拉成數丈之長,絕不中斷;灌注的內力越多,延展越是驚人。迄今未有人能徒手拉斷這“天雷涎”的,若要分段截取,須以秘法為之,否則連食塵玄母也砍不斷。”天羅香所持有的異寶“天羅絲”儘管更堅更韌,卻無如此殊異的質。

“本門曾送出過一枚米粒大小的“天雷涎”,妾身因此結識一位通外科的醫道大國手。我問他:“先生要這涎索何用?”那人回答:“斷鶴續鳧。可惜了一隻用劍的好膀子,想隨便找個人接上。””想來似覺有趣,漱玉節微微一抿,笑道:“這位異人雖是遊戲人間,開口卻無空話。他若能“隨便找個人”接上一條斷膀,自能為貴友續以天雷涎,代替被挑斷的手筋。”言下之意,竟要以寶貴的涎索相贈。

耿照又驚又喜,總算神智不失,轉念一想,登時明白過來:“帝窟被嶽宸風奪去的至寶,莫非便是“天雷涎”?”

“正是。”漱玉節頷首道:“這珍貴的涎索貯在一隻名喚“億劫冥表”的機關盒中,那盒子的樣子十分特別,一見便能認出。妾身近將與那位異人相見,請他為貴友治療,待我等將金盒奪回,再以天雷涎為他接續手筋。”她面子、裏子俱都做足,耿照非給台階不可,連忙起身稱謝,算是正式訂下了連手合作之盟。漱玉節説到做到,在阿淨院的另一頭覓得一處獨立的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