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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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的關心挑起了情緒,話還沒説完,眼角又酸澀起來,原本得筆直的背忽然彎了彎,把整張臉埋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削瘦的肩在微微顫抖,發出壓抑的像小動物的噎聲,淚水一點一點的漏出指縫。
白澤這時才想起,她確實是一隻小動物。
他不動聲的嘆息了聲,抬手把顧雪微的警帽帽檐壓了壓,隔着帽子不輕不重地了一把她的頭頂。
他的手修長清瘦,關節清晰,如金屬一般,隔着一層布料也覺得很冷。
像一個可靠的兄長,長輩,在自己難過的時候,給予不那麼高明的安。
顧雪微按着自己的眼角,哽咽着説:“屍檢報告…出來了…一共有三十四個人遇害…全是十幾歲的半大孩子。”
“死無全屍。”顧雪微説了幾句,情緒緩了過來,了鼻子,話也説得利索了些:“屍骨都凍在一起了,法醫們連夜…忙到下午才分開。”
“有的一點皮也沒剩下…法醫靠着現場的血跡對比出了身份。”
“我們和市局對接了情況,市局向西城區分局施壓,那邊終於把壓着的失蹤案一併報上來了。”
“姜師涯和金斯缺緊急提審了遊樂園的開發商,在查那塊地和黑蛟的身份,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
“家長得知消息後在市局哭鬧了半天,我們卻不能告訴她們…兇手是誰,只能對外捏造一個不存在的身份,説犯人已經擊斃了。”
“我恨不得一爪子…撓死那些壓着案子的人渣!如果早點把這案子給我們,還能救多幾個,他們還那麼小…”
“他們待在那個…黑暗恐怖的地下室時…該有多害怕…他們…是不是經常想,要是有人能來救我,該多好?”十五六歲的年紀,朝氣蓬,像棵向上生長的樹,誰也不知道這棵樹將來會長成什麼模樣,開出多少枝丫。
剛剛褪去一點稚氣,還沒來得及長大,就夭折在了骯髒的砍刀下。
顧雪微全程跟着這件案子,整理受害者們身前的資料,看着他們生前的照片,從小學到中學的點點滴滴,照片裏那些青澀的少年們在她心裏慢慢鮮活起來,立體起來,不再是一張薄薄的相紙。
一和那些血模糊的屍塊聯繫起來,一想到有的家長還不知道自己家的心頭離了世,求告無門,她就覺得難過又憤怒。
“他們會付出代價的。”聽着這些話,白澤覺得心裏有一團火在燒,他握緊拳頭,剋制着心中的怒火,理智地問道:“倖存者情況怎麼樣?”顧雪微忽然覺得喉頭又梗住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很不好。”
“二十一個受害者,下午的時候基本上都醒了過來,他們的身體情況很糟糕,心理更是崩潰了。”
“一開始,有的少年縮在牀角處,一有人接近就崩潰的尖叫。有的已經…得了幻想症。現在基本靠鎮定劑在控制着,刪除記憶申請已經遞上去了。”
“但是,你知道的,創傷太嚴重的話,刪掉了記憶也無濟於事,只能讓李醫生慢慢幫他們調回來。”
“對了,有個少年的情況比較特殊。”顧雪微頓了頓,定定看着白澤的眼睛,“就是那個被當成獎勵的男孩,秋漁。”
“他情況比較穩定,可能因為心理素質好,但是醒過來以後一句話也沒説,就睜着眼睛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白澤對秋漁的印象很深,顧雪微一説他就想起來了。
沒想到情況如此糟糕,他了晴明,果斷道:“備車,馬上回局裏,我要去看看他們。”
“好!”顧雪微又了鼻子,“你先洗漱,我在樓下準備好了壓縮膠囊和水。”
…
白澤踏進重案所大門的時候,就像帶來了一縷風,雖然這縷風不那麼温柔,甚至有點冷冽,但所有工作人員心裏,因為連軸轉而產生的煩躁,都被這縷風颳走了。
就像吃了個定心丸,幹活的時候眼神都不飄了。
一路走過去,左一聲“老大”右一聲“老大”,疊在一塊氣勢如虹,生生把一有編制的公安機構喊出黑道窩點的氣質。
剛走沒幾步,金斯缺就了上來,眉間有一抹鬱,看起來情緒有些不穩定,急急地開口:“老大,查清楚了,遊樂園那塊地原來…”
“不急。”他後面的半句還沒説完,白澤揚手打斷了他,平靜道:“先去看受害者。”醫療室只有三個單人病房,六個雙人病房,都住滿了,迫不得已把一間空置的大房間改成臨時病房,設了六張病牀,用結界把少年們分開,怕鎮定劑失效後他們情緒失控。
那些球形結界像一個又一個透明的氣泡,穿着藍條紋病服的,枯槁的少年們安靜的躺在牀上,毫無生氣。
看得人心疼。
為了不刺到少年們的情緒,李醫生建議白澤先從秋漁入手,嘗試和他溝通一下。
於是白澤獨自敲開了秋漁所住的單人病房。
他開門進去的時候,秋漁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他那雙曾經亮如繁星的眼睛,變得灰白苦澀,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有厚重陰影,眼角通紅,失去了照片裏的神采,此刻更是連眼淚都不出來了。
在被子外的身體,瘦的只剩一把骨頭。
白澤也不着急,沉默地坐在病牀邊上的椅子上,拿起牀頭櫃上的蘋果開始削。
不知道是因為潛意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