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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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曲,必然另有一番興趣。”黛玉向她稱謝,又請問修心繕之法,警幻道:“此間藏有云笈琅籤,賢妹如此聰明,閒時研覽,當自得之,何待指引?”黛玉又問起前在警幻宮中所見諸神女,是何姓名道號。警幻一一説了,又道:“前溪風景頗佳,賢妹閒時不妨尋她們同去遊覽,不尚有你的故人來此,此後便不愁孤寂了。”黛玉忙問何人,警幻道:“來者非一,且到彼時自知。”説罷與辭。
黛玉送至前院,剛好秦氏和尤二姐、尤三姐從宮門外進來,正與警幻面碰着,彼此招呼。警幻又立談了幾句,便自去了。秦氏指尤氏姐妹對黛玉道:“這是尤家二姨兒,又是咱家新二嬸子。這是二姨兒的妹子三姨兒。”黛玉一一見過,尤二姐道:“林姑娘那年在園子裏咱們見過一面,可憐我那時候還是沒公婆的醜媳婦,怎麼敢四下裏亂跑。別人我也不想見,只林姑娘、薛姑娘沒得親近,是個缺恨,今兒算見着你了。”秦氏道:“二姨兒,你為什麼單想她們兩位呢?”尤三姐笑道:“她是聽小廝們説的,氣了,怕吹倒了林姑娘,氣暖了,怕吹化了薛姑娘。想着這兩個人不定怎麼千嬌百媚呢?在家裏就跟我説過多少回了。”一路説着已走入正廈。
晴雯、金釧兒跟她們都是的,也一起閒談。黛玉見尤二姐和婉温柔,三姐兒相貌更勝二姐,別有一種豪之氣。因此一見如故,甚為親熱。忽然對尤三姐看了半天,笑道:“三姐姐,你脖子上怎麼有一條紅線?”秦氏笑道:“哪是紅線呢,你不知她是抹脖的麼?”黛玉道:“我彷彿聽人説過,到底為的是什麼呢?”秦氏便將柳湘蓮退婚之事大概説了一遍,黛玉更觸起自己的心事。嘆道:“做女子的真不值得,白貼了一條命,人家還不知情呢。”説罷,瞧着三姐兒,四目相對,眼淚都繞着眼圈。秦氏忙道:“不要想那些了,林姑娘,我告訴你一件事,怪可氣的,我前兒到西府去,想勸勸璉二嬸子,去的時候只怕見不着她,誰想到見着了倒是她不認識我,等到認識了一句好話也沒有,只啐了好幾口,氣得我跑回來,要勸她的話全沒説着,這真是狗咬呂賓,好心沒有好報。”三姐道:“本來你去的就多餘,這種夜叉婆子很該叫她受點罪,還受惜她做什麼?”晴雯道:“我也是這樣説法,一人做事一人當,若見得好可憐,難道那被害的倒是活該麼?”金釧兒道:“哪廟沒有屈死的鬼,説那些做什麼。”黛玉道:“蓉大,你也別怪鳳姐姐,她那人是不信鬼的,決想不到你會尋她去。及至確知道是你,又以為見了鬼,於她不利,更想不到你是好心為她去的。總有一天她自己明白過來,要求神拜佛,想法子禳解,到那時候可就遲了。”尤二姐道:“若是她還有別的罪過,該當怎麼着,我也無從説起。若是為我們那件事她受了罪,於我有什麼好處?我倒可以饒她的。”尤三姐笑道:“你你這麼窩囊,只怕再轉世還要被人害了呢!”説得大家都笑了。
那天秦氏等直坐到天晚方走。黛玉和晴雯、金釧兒送她們出去,又看了回仙草,晴雯取來瓊壺中仙親自灌溉。只見那草葉如孔翠,梢似珊紅,風舞。黛玉近前更覺得款款作態,依依有情。金釧兒道:“他們都説這草是姑娘的前身,現在姑娘又在這裏,到底是一是二呢?”黛玉正靠着白玉欄干細細賞玩,笑道:“信他們呢,若真是那麼着不成了草妖麼?”晴雯道:“可也奇怪,我來的時候看他焦乾稀瘦的,所以姑娘那麼多病。這一陣子才好起來了。”金釧兒道:“草兒比花兒還不容易認,只有寶玉爺分得清,連俗名兒古名兒都知道。那回我跟着太太到蘅蕪院,瞧見山石上一棵草,就很像他,不過葉子點,倒結了通紅的果,比天竹子還大呢。我採了好幾個,遇着紫鵑都給她了。那個不知道叫做什麼?”晴雯道:“提起紫鵑,我也怪想她的,她如今不知道跟了誰了?”金釧道:“紫鵑也許地會來的,那天我出去碰見一個仙女,活就是紫鵑的影子,我還以為是她來了呢。”晴雯道:“別胡説,她活得好好的。怎麼會來呢?”黛玉聽她們説起紫鵑,悵觸前情,不覺盈盈涕。金釧兒要打岔,故意向晴雯道:“姑娘是草,到底工不如你花神矜貴,你那芙蓉花兒在哪裏長着呢?”晴雯道:“姑娘還是仙草呢!我們怎麼配比花兒,那芙蓉花是喜水的,若有芙蓉神,也得先數你,我聽説你來的時候警幻仙姑把你倒罄了半天,才把水吐淨了,那才是倒芙蓉呢?”金釧兒笑道:“我恭維你,你不受,本來你怎麼配做花神?只可算花妖。太太不是説你是妖麼?還許是狐狸變的呢!”晴雯啐了一口道:“蹄子,狗嘴裏哪會生出象牙,等我幾時撕你嘴。”説得黛玉也覺發笑:“別胡扯了,這裏也太涼,咱們回去吧。”剛至屋內坐定,便有警幻差來的侍女送香來,黛玉命晴雯收了。一面對那侍女道:“又累你走一趟,回去替我謝謝仙姑。”侍女走後,黛玉另揀了一個龍紋小鼎,將那香試點起來,果然香得幽靜,一縷香煙,似蘭勝蕙,只壁間有一斷紋古琴,便取下撫。那琴身部都像蛇皮似的,背面刻着鳥篆二字,名曰:“風吹。”拂弦清越,只因黛玉從前常彈的是小時候特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