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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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拔弩張，好似滿桌子的菜都是她的仇敵，吃相沒有一點兒女孩樣兒。時不時拿眼刀去割肖，卻每每都被盯着老鼠的臭道士無視。

田鐲安安靜靜，文雅小口的吃着面前的菜，偶爾微笑，像個好涵養的世家公子。

飯後，田家姐弟回了家。破道觀裏又恢復了往的清淨。

商響坐在廊下望着天，身上斑駁裹着梧桐樹嶙峋的樹影。灰天空落入漆黑的眸中，悄無聲息。

那雙眼睛，彷彿比天穹遼闊。

從前他不懂，為什麼肖會每痴望着一無所有的天際。自己染上了這病才曉得，看似一無所有的穹廬之外，藏着芸芸眾生的命。

看得久了，或許能窺得一二。

雖説就算知曉了天命也無可奈何，可總歸還是好奇。

也僅僅是好奇，商響沒有逆天改命的野心。

想到這個，他又忍不住去看梧桐樹下的那株百合。前幾枯萎的花掉落到泥土裏，現今只剩下一筆直花莖。

葱蘢青翠，生機昂揚。

像是花妖傲氣蒼白的脖頸。

他在那場本要他灰飛煙滅的雷劫裏保住了的原身，也不知在黃泉路上走得可好。沒有肖陪他，也許會冷會寂寞吧。

自己強留下肖，本就違逆了他的本意。耽誤了他與花妖同共赴輪迴再續前緣，等他恢復了記憶，想必會怨恨自己……

商響凝望着虛空，笑了一笑，心頭又苦又澀，帶着艱難酸楚，像顆被雀鳥誤啄了的木瓜。

“響響。”怔愣間，他聽到肖喚他，低低的音調，像傾訴，像呢喃。

桂圓核似的黑眼珠動了動，視線投向灰衣道人。

神骨清回，仙家法度，是多少人平生僅見的絕。

偏生望着自己的雙眼有種依戀的呆。

“怎麼了？”商響問他。

“我來陪你吧……”話語遲遲，眼神兒期待又畏怯。

長長地嘆氣，一顆心硬了又軟。

罷了罷了，恨他也好，總比忘了他好。

商響抿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第二十三章婚肖坐下，角綻出忘乎所以的笑，張開手臂想將小老鼠圈入臂彎。

漫不經心的一側身，商響避開他的親近，指着梧桐樹腳未到花期的百合:“你認得它麼？”他不自在，總是懷揣着恐懼，因而忍不住試探。

肖歪頭，有些困惑:“是株百合？”

“嗯。”商響艱難的勾起角，“明年四月它就會開花，一直能開到七月。”肖不明所以，誘哄般的語氣問他:“你喜歡百合？”

“很討厭。”商響説。

討厭他高貴傲慢不折，討厭他的霜雪之姿，討厭他看穿一切的悲憫眼神。

可最最討厭的，是肖落在他身上挪不開的目光。

深愛着的，如痴如狂的目光。

“它曾經是隻有靈體的花妖。”商響看着肖，目光變得空冰冷，“他説，他叫摩羅。”不是洛迴雪。

肖開始就錯認了人。

因為深愛，他執拗的相信，擁有相似氣息的花妖少年是他執着尋覓的宿世愛侶。

“它為什麼會被打回原形？”將商響箍在臂彎中，肖問得純真又無。那的一場生死雷劫，好似同他全然無關。

“他受了天劫，只留下了原身，魂魄大約入了輪迴罷。”

“如此也是造化。”將頭顱貼近商響，在他耳邊輕聲呢喃着毫無情意的話。

商響不置可否，忽然轉頭，發似的，含住了近在咫尺的。

他沒親過人，談不上技巧，只是憑着本能舐，順其自然，卻也雜亂無章。

肖沒有動，他享受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只是小老鼠總不得要領，顯然從沒嘗過親吻的愉快。

扣住後腦勺，肖微微拉開了些距離。小老鼠帶着水光的雙眼有些惶惑，是不諳情事的可愛，長不大的清純。

他想叫他知道這滋味。

“我來教你。”滾燙的鼻息貼過來，嘴不偏不倚的被吻住，舌尖太狡猾，毫不費力的攪開齒。

肖的吻法很纏綿，又香豔又繾綣。

沒廉恥，卻不下。他的臉太忌，即使下也不顯。

等回過神，淡的在糾纏中變得豔紅，泛着水光，濕漉漉的。

同樣濕漉漉的，還有商響的眼睛。情的眼，冰涼滑膩裏藏着能燃成灰的火，灼痛了肖的心。

“還要麼？”低啞的嗓音帶着，大大的手掌捋過他的背脊。

惶惑的雙眼瞬間變得清明，商響推開肖，卻又連他身上的熱。

肖含笑，作怪般瞧着那紅透了的臉，無辜説到:“你先親的。”

“我親不得嗎？”着氣，口一起一伏，商響強裝老辣。

“親得親得，哪裏都親得。”仍舊是笑，勾起的角卻多了幾分不懷好意，“還想親什麼地方？”他坦蕩，叫商響愈發羞憤，彆扭的轉過臉不肯看他。想到之前夜夜響起的歡愛聲，心頭積攢着的委屈堵得鼻腔發酸。

起身要走，又被肖拽住了衣袖。

“你去哪兒啊？”牢牢的盯着小老鼠紅了又白的臉，“生氣了嗎？”商響冷哼:“我生什麼氣，你這麼有能耐，還能教人親嘴兒。”

“我只教你。”肖解釋。

繾綣的眼波橫過來，委屈又嗔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