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什麼好蕩的！”從飄飄然中回過神來，商響抬眼去看田梳，不知怎的，沒了同她鬥嘴的心思:“東西都送來了，要不你們留下吃個飯吧？”田家姐弟都有一瞬的怔愣。

相的妖怪哪個不知道，商響怕吵了道士清淨，從不往道觀裏領人。

不約而同的看向肖。漂亮道士緊緊拉着商響的手，抿着薄薄的。

“吃就吃，有人還能把我趕出去不成。”田梳鐵了心要找不痛快，驕傲的揚頭挑釁。

可道士沒看她，他眼睛只看着商響，低垂着眼皮，漆黑的睫遮蔽了眼仁中的倒影。

視線停在老鼠小小的鼻尖上，很依戀，帶着説不清的熱度。

老實説，他不喜歡商響的朋友。

太親密，比跟自己親。

“怎麼了？”亮晶晶的眼睛忽然飄過來，黑沉的眼珠瞧得肖心中歡喜。他喜歡商響眼裏只有自己。

搖頭説沒事，雙眼瞬也不瞬。

換似的，這一刻，他的眼裏也只有商響。

視線糾纏得分不開，瞧得一旁的田梳火氣直竄:“你們有完沒完，還吃不吃飯了！”第二十二章忘田梳是姑，她要吃飯商響哪兒敢不給。

鑽進廚房忙上忙下，那方小天地裏，倒從來都是商響説了算的。

“你這兒不還住了個和尚嗎？”田梳紆尊降貴給商響打下手，攥着一隻白瓷勺子挖着南瓜瓤。

商響聞言抬起頭，起袖子眨眼笑:“還惦記狼王？上我這兒來打聽他的相好？”

“呸！你才惦記他呢。”被説中心事，田梳俏臉微紅，直罵商響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本來也不是狗。”商響駁的理直氣壯。

和尚年前就搬走了，狼王為了他，空置了那棟洋派摩登的小公館，在中山路買了間帶天井的三進院，天天來，請，披星戴月風雨無阻，總算是纏得和尚軟了心腸鬆了口。

商響邊跟田梳説着這事兒，邊把一顆渾圓剔透的白蘿蔔切成細絲。

他刀工不錯，蘿蔔絲細而勻稱，晶瑩透着水。

田梳見他如此，很是不屑:“果然是個老媽子命，合該伺候那臭道士一輩子。”商響笑了，眼梢揚起，神情很是得意:“我是他男人，照顧他有什麼不妥？”田梳登時冷下臉，深邃雙目直盯着商響不放，像極了夜裏要抓老鼠吃的貓頭鷹，叫人背脊發涼。

“你看我做什麼？”被那眼神兒瞧得渾身發，商響忍不住打個哆嗦，繼而又開玩笑，“難不成是被小爺的美貌住了？”脈絡分明的瓜瓤被纖纖玉手搗得稀爛，梳子好看的眼睛裏掉落出一顆一顆滾燙的淚。

她忿恨又不解:“商響，你是傻的嗎？怎麼、怎麼就自己斷了尾巴，來世真不想做人了？”老鼠滿不在意，扯起袖子去擦田梳的漂亮臉蛋兒:“做人又有什麼好的，不做也罷。梳兒你別哭，臉花了。”梳子生來最在意相貌，聽到自己哭花了臉，立刻着鼻子忍淚。可還是不忘數落商響:“為了凡人斷了自己做人的路，商響你心真狠，這樣值嗎？”值嗎？

商響好像從沒有想過。

他沒有一把能丈量世事的尺，所以凡事只能由着自己的心。世上的事要是都能用值或不值來衡量，活着就容易太多。

命是自己的，來世為人為畜生由着自己選，不是劫難而是幸運。

“不狠狠心，怎麼把道長拐上牀？”商響笑得頑劣狎暱，帶着點意亂情，一副令智昏的樣子。

田梳咬緊了牙，幾口大氣一，轉過身去，不肯再理他。

當年田鐲是這樣，如今商響也這樣，一個個為了情愛都成了瘋子，就連那股子不要命的勁頭都如出一轍。

真是不讓人省心。

田梳吐出口的悶氣。

生而為妖，沒有不信天命的，生死劫難都歸因於此。可是即使命由天定，看着朋友至親一腳踏入那萬劫不復，卻絕做不到心無波瀾。

她是妖怪，不像神仙能太上忘情。

田鐲也如是。

三百年前，他曾與凡人有過一段糾纏，説起來也算驚天動地，攪得地府都不得安寧。可是時過境遷，過去種種像是一場癔症，痊癒之後只剩下不真實的虛無。

回憶很瑣碎，覺倒是清晰。他以身試法，印證了人妖殊途的古話。

“肖道長。”很客氣的，一貫訥於言辭的田鐲開了口。

凝望着廚房窄小黑門的肖收回目光，落在舊衣落拓的物妖身上。

視線冰涼，叫田鐲有些怯，可還是開了話頭:“從前響哥總與我們談起你……”肖的目光凝住了，好似不再那麼鋭利生冷。小心、蠢動、畏怯紛紛自心底浮出，斟酌又遲疑:“他……説我什麼？”田鐲微笑，叫人如沫風:“他説你很好。”藏不住笑意，道士緊繃着的角往上揚，忍不住追問:“他還説什麼了？”温柔的鐲子搖頭笑:“別的，道長得問響哥。”

“我自會問他的。”肖冷哼，臉又變得不近人情。田鐲的稔口氣，叫他覺得心中不快。

飯桌上，肖挨着商響，本來跛了腳的板凳，被他坐得不動如山。

腳尖碰着腳尖，胳膊貼着胳膊，很親近的姿態，叫肖無端得意。

田梳依舊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