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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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絀起來。
大魏太子擅棋可不是説説而已,棋本為旁門左道,是君子閒暇時的遊戲,如今卻隱隱能和六藝相抗衡,完全就是因為太子好棋,帶動了天下士子投身其中,使此道風行於世。
楚章大腦飛快轉動着,昔棋師教他的東西被他挖掘了出來一點一點思索着,他本不喜歡下棋,平裏學棋也只學個泛泛,但是今天卻不知什麼的起了好勝之心,非不肯認輸。
等最後棋局終了,楚章自然還是輸的一塌糊塗,邵天衡懶洋洋地丟下手裏的黑子,看着他:“雖然下的一塌糊塗,倒是有點天賦。”楚章兀自沮喪地低着頭收拾棋子,就聽見對方清淡微啞的聲音:“勉強還算是可塑之才,要跟着孤學棋嗎?”楚章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怔然抬頭望去,就看見邵天衡斜倚着軟榻,手裏捧着一隻錯金暖爐,正望着他微微地笑。
那個笑容裏不帶任何一點譏誚,平和温潤的像是雲舒捲,朗松青竹般好看,眉角那些陰鬱鋒利的病氣都舒展落拓了起來,楚章看着這個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天下人都説大魏太子是仁德之君。
那個笑容裏裝得下天下黎民,江山萬里。
而楚章也在裏面。
一瞬間,楚章心如擂鼓,手上一鬆,棋子滴滴答答滾下了棋盤,雜亂的聲音正如他此時的心曲。
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
第5章山鬼(四)時間已近深冬,京師大雪復一連綿不絕地下着,楚章收拾好邵天衡給他的棋譜和一些書,帶着兩個小太監走出了澄明台。
門外依舊在下雪,不過只是疏疏朗朗地一層薄雪,楚章在南方濕熱的山林里長大,幾乎從未見過北方堪稱浩瀚蒼茫的大雪,因此在最初幾天常常看着窗外出神,不過這幾他逐漸習慣了這樣的景,倒也不會顯出過分格格不入的好奇來。
邵天衡撥給他的小太監將一件厚重的狐狸皮大氅披到他肩頭,另一人則撐開了大大的油紙傘,三人近乎沉默地踏進了茫茫的白雪裏。
楚章這半個月天天到邵天衡的曜儀殿裏報到,説是被帶着學棋,但是邵天衡的學識淵博到令人心驚,和他待的越久,越能受到對方那種近乎無所不知的魔力。
曜儀殿的掌事宮女盈光早已撐着傘在門外等候,見一行三人過來,微微屈膝行禮:“公爺。”楚章跟着她進門,驟然升騰的温度一瞬間烘得他的臉有些麻癢的熱,一旁侍候的宮人們圍上來,練輕柔地替他掉大氅和沾濕了的發冠外靴,楚章剛開始還很不習慣被侍奉的這麼周到,幾天下來也漸漸習慣了。
他伸手任宮女解掉繫帶,側頭問盈光:“殿下醒了嗎?”盈光笑意盈盈地回答:“今雪下得小了,殿下午膳多用了半碗粥,現在還在睡,難得殿下能多睡一會兒,我們都沒有去叫,公爺在外間稍等一等吧。”楚章聽了也不由得笑起來,他雖這幾可算是見到了邵天衡的身體差到了什麼地步,冷不得熱不得,天氣一變化就呼不暢,偏偏他還總是吃不下東西,怎麼喂殿下多吃一口東西幾乎是整個曜儀殿的心頭大患。
他清楚地知道這幾天下雪,邵天衡大約已經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因此聽見盈光説他睡了,楚章不由也悄悄鬆了口氣:“把上次沒下完的那局棋那過來吧,殿下醒來要考校,我再看看。”盈光笑着朝小宮女招了招手,楚章確定全身上下的濕氣都烤乾了,才隨着盈光走進側殿暖閣。
暖閣和他第一次來時沒有區別,依舊是繪着大幅山水的屏風和層層垂落的簾帷,厚實綿密的毯子行之無聲,楚章沒有往牀榻的方向走,他知道邵天衡覺淺,一點響動光亮都會吵醒他,於是乾脆悄悄走到窗邊,在羅漢牀上盤腿一坐。
立即便有步履無聲的內監拖着一張桌几輕輕放到他身前,宮女們將一隻素白瓷釉長頸瓶放到桌上,裏面着一隻造型虯曲典雅的紅梅,映襯着一旁巨大的圓形石青窗紗,窗外昏沉沉的天光將窗紗上寫意素淡的山水投落在他面前,讓楚章平生第一次受到了中原人所説的“貴雅”的含義。
棋盤被宮女託着放在他面前,上面的黑白兩錯糾纏,擺放在琴桌旁的錯金香爐裏嫋嫋氤氲出清淡温暖的香氣,淺淡的煙氣繚繞飛起,如同虛空中游出了一隻尾羽修長的青鳳凰,一時間氣氛安寧祥和的令楚章有種想要溺死在其間的錯覺。
內室忽然傳來了極其細微的沙沙聲響,邵天衡似乎是醒了,訓練有素的宮女輕輕掀開遮蔽光線的簾帷,楚章朝着屏風那邊望去,只看見影影綽綽如霧中夢境的影子。
邵天衡抬着手讓盈光她們為自己穿衣,聽見法則在他耳邊嘰嘰咕咕説着一些沒有含義的廢話,催促他趕緊教楚章怎麼當好人族之主,然後他們就可以去找下一個氣運之子了。
邵天衡有些無奈。
[那些東西哪裏是説教就能教的?]天道從世界萬萬年的演變中學到了足夠多的東西,但是在失卻一力破萬法的道路後,他只能按照法則的規定,一點點推動着楚章的進步。
[可是他明年秋天就要娶那個什麼郡主了吧,到時候他就會出宮了,你更沒有機會教他了呀!]法則嘟嘟喃喃不肯放棄。
邵天衡“唔”了一聲,心道這倒是個麻煩事,而且他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