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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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亡國質子,楚章似乎太沒有野心了一點。
他似乎一點也不恨滅亡了他的國家的大魏,也不恨他這個領兵攻打的罪魁禍首,更甚至,邵天衡居然在他眼裏看出了想要這樣平淡安穩地過下去的意思!
這怎麼行?!
就算他再厲害,難道還能着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去造反麼?!
不造反,楚章怎麼能在大一統的大魏朝控制下,成為人族之主?
邵天衡有些冷酷地想着,也許楚章不適合太温的教學方法?還是他該從楚天鳳那裏想想辦法,稍微發一下楚章的野心?
邵天衡轉過屏風來的時候,楚章已經規規矩矩站好了,見他過來,眼裏立刻迸發出了不容錯認的喜悦:“殿下!”又是這個眼神。
邵天衡在心裏皺了皺眉頭。
[他好像很喜歡您誒。]儘管沒有人聽得見,法則還是像説秘密的小孩兒一樣將聲音壓低。
[喜歡有什麼用,]邵天衡着那道目光,頗覺頭痛,[我寧願他恨我,那樣我的效率還能高一點兒。][這樣聽起來有些殘忍哦。]法則想了想,有些同情面前這個身形開始張開的少年。
[我要是不對他殘忍,那死的就是我和這個世界了。]邵天衡語氣還是温平和的,但是話中的意思卻有些冷酷。
他對法則這麼説着,視線卻下意識地迴避了楚章的目光。
楚章的心裏忽然咯噔一下,他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在那一瞬間,他覺到了某種令他膽寒的恐懼,而且他不會錯認,邵天衡剛剛,絕對是迴避了他的視線。
——這是為什麼?
楚章茫然地想了想,身體依舊隨着本能行禮:“見過太子殿下。”邵天衡朝他擺擺手指,淡淡嗯了一聲,身體懶洋洋地歪到羅漢牀一側,早有手腳靈便的宮人將柔軟如雲堆的靠枕摞在了上面。
楚章將方才的知拋到一邊,對面前萬分敬仰的人出一個笑容:“殿下,我回去想了想,這盤棋其實……”他的話忽然被邵天衡截斷了:“今天不講這個。”歪在靠枕上的男人一隻手捻着一串紫檀木手串,手串上的翠玉葫蘆懸着長長的石青穗子,他一隻手轉着手串珠子,眼睛半開半闔,睫陰影落在略微泛青的眼瞼下,像是又倦了,而一邊的宮女在他説完這句話的時候,就心領神會,上來撤掉了桌上的棋盤。
楚章小心翼翼地問:“……今天不下棋?那……是要説什麼?”邵天衡沒有説話,在短暫的沉默後,他嘆口氣,忽然説起了牛頭不對馬嘴的事:“上次司禮坊的人,有去你那裏回話嗎?”楚章愣了一下,想起那天那個陳姑姑跪在他面前涕淚橫的模樣,遲疑了一下,回答:“……有。”邵天衡微微睜開眼睛看他:“你怎麼做的?”楚章張了張嘴,又閉上。
陳姑姑是負責教導他和母親禮儀的宮人,但是直到她那次被太子殿下處罰了跪在他面前竹筒倒豆子似的説了一大堆,他才知道,原來陳姑姑的確是教導母親禮儀的人沒錯,但是他卻不應該是由一個宮女來教導的。
在南疆,楚天鳳是女王,是他的母親,是在他頭上不可逾越的山峯;但是在大魏,他是皇帝欽封的定南公,有俸祿,有南疆一塊封地,而他的母親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封號公主,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太子側妃的身份,也就是説,按照大魏的規矩,他楚章,是比楚天鳳更為重要的人物。
陳姑姑是被派去教導太子嬪妾禮儀的,卻沒有那個能力,更沒有那個資格教導一位公爵。
教導他的應該是司禮坊的七品掌事內監,而他學的那些東西……也完全不是一個男子應當學的。
這是對他的羞辱,陰狠,卻足夠毒辣。
陳姑姑一口咬定是自己擅作主張看不起楚章想給他一個下馬威,但是這個謊言拙劣的楚章都懶得拆穿,他聽着邵天衡這麼問他,心頭一跳。
太子應該不會喜歡戾氣太重的人,如果他表現出來一點不忿,是不是就會失去太子的青睞?而且作為質子,他本就不應該表現出任何的陰鬱不滿。
楚章的思緒飛快地轉了兩圈,躊躇怯弱地低聲應答:“陳姑姑已經解釋了……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邵天衡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
楚章覺得自己彷彿在那個短暫的一瞥中,看見了讓自己血都要凝結的失望。
“殿下?”他小聲問。
邵天衡轉了轉手中温熱的珠子:“明起,你不用來了。”楚章心頭劇震,猛然抬眼,眼中的惶恐幾乎要撕裂他的瞳孔。
不等他問出為什麼,邵天衡聲音平淡地接着説:“你去聽聽太學的課業吧,不要求你考個狀元,多認識些同齡人,也養養你的鋭氣,出門拿着東宮的牌子,別丟東宮的人。”他這話説的有些近乎無情的刻薄,楚章臉上一點血都沒有了,只是怔怔地看着對方發呆。
然後邵天衡彷彿想到了什麼,忽然又説:“偶爾也可以去看看你母親。”説完這句,邵天衡站起來,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頭,雪白松散的外袍邊沿都壓着矜貴厚實的銀雲飛鳥,他就像是一個神明,向楚章宣判了他的命運,而後毫不留情地離去。
將楚章丟在後頭,天道敲了敲法則:“我暗示得夠明顯了吧?讓他